小满面目含笑的捧着一杯牛奶依靠着玻璃门，歪头看着两个女人为自己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而争论不休。
吴赵氏自觉理亏，向小满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小满，三鲜馅和八珍馅你喜欢吃哪个？”
小满笑的更开，两年多的共同生活早已融化了小满对母亲的恨意，再加上前几天沈宣带回来的调查结果更是攻破了他心中最为牢固的那座城。他要好好爱眼前的这个女人，更要除掉那个伤了她害了己的男人。
“妈做的我都喜欢。”
小满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平常的一句我渴了一样。却让吴赵氏登时呆愣在当场，不知是兴奋还是为何的泪水自眼角滑落。玉姐很知趣的离开厨房，小满上前用细嫩的手指为其轻拭：“妈，你哭了我也会伤心的。大过年的不吉利。”
“桐，，，小满，你终于肯叫我妈了。真的原谅我了。”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待生养自己的母亲。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能左右什么呢。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要好好的孝敬您。妈，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不用再那么战战兢兢了。看了我都会愧疚了。”
吴赵氏一手轻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捶打着小满瘦弱的肩膀，啜泣的说道：“大人哪里会说你们不懂事呀。你这一声妈，比什么都好，都好！”
“妈，其实，，，我想吃八珍馅的，妈包给我吃吧。”
“你，你个混小子。”
母子二人又在厨房里絮叨了好久，谈天说地挑拣最快乐温情的东西一遍遍说着。说着说着，吴赵氏突然来了一句：“原谅你爸爸吧。”
小满装聋作哑，探出头去呼唤着玉姐，笑说道：“你和玉姐先忙着，我去找承业要压岁钱。”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直奔向承业的屋子。承业屋子偏向日系，可能也与其多年在尚武堂生活养成的简单有条理的习惯有关。小满进门时，正巧承业正小文艺青年般的独坐阳台自斟自饮呢。
随性的在阳台一躺，顺手将承业手中的酒杯一把夺过，边看妖冶的红色液体边问道：“大过年的，我都从小别野里过来了，你怎么还躲在这里呢？”
“想一些事情而已。”边说着边微笑着从暗格里又掏出一支，两人的动作似是从未生过嫌隙，青梅竹马相好多年一般。
“想给我多少压岁钱？”小满调皮的透着酒杯问道。
“压岁？我只比你大一分钟唉！在肚子里你压了我九个月出来之后我还给你钱？”
“誰让你禁不住非得第一个出来，我要是那个哥哥，我就，，，就，，，”小满似是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笑笑，一时的卡壳，不知道该如何续上刚才的语言。
承业顿悟，干笑了几声便迅速的转移话题：“楚默大少爷今年要送你什么？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呀。”
“切~~~他的身子早就是我的了，还用当个新年礼物？他自己不嫌弃，我都嫌弃。”
承业欺身向前，离小满更近了点：“那你想要什么？”
小满歪着头，似是在冥思苦想，承业微笑，继续说道：“他只想活到四十五岁，能不能再留他三年？”
承业那语气动作似是在说着明天早晨吃什么一样温暖和煦。
小满握着酒杯的手不觉得紧了紧，看向承业的目光也冷到了极点。承业依旧的微笑着为其虚续了点酒，续说道：“吴慈恩打探的消息按传统我都有查看的权利。十八岁，我一接手就迫不及待的使用这个权利，他早就料到，所以，一切信息外加他的个人推断都传递给了我。
铊中毒，嗜睡、呕吐、米氏线，吴慈恩不是文盲，这些他还是可以知道的。其实在发现自己嗜睡之后他便不再吃原来厨子做的食材，当然，为了吴家的安危，他再一次警告了我。之后的表现，不过是他推测着你的心理以及药物的发作时间等假装出来的。
小满，，，我也恨他，我也想杀了他，，，”
“你不是我。”小满冷冷的放出这四个字。
“你也不是我。我可以说是眼看着他的无情，母亲的崩溃。那种事情发生在眼前，你却不能、没有能力去改变的无力感，你又怎么体会？罢了，过去就过去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也是妈妈让我询问的。能不能，圆了他的那个愿望？”
小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能。下毒不行，我就用别的方法。实在不行，我就把让他四十五岁之前死翘翘作为我的新年愿望！”
承业包裹住其与目光一样冰冷的小手，不顾其挣扎的紧紧握住，说道：“小满，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你是哥哥，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会怎么说？”
“我，，，”小满一时气结，小脸憋得通红也说不出什么。
“我不能要求你换位思考多年前的他的做法是为何，也不能要求你放下个人思想考量一下同时期的我们又是怎样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你的苦。你可以说我虚伪怯懦，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胳膊拧大腿，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但..。
”承业似是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如果你坚持，那我就争取，把他的命当做今年给你的压岁钱。”
小满被惊得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对着那张笑的如春日的脸呆愣地说道：“，，，，，不，”
“不什么，也不过是借着讨你欢心的名头圆了自己的心愿罢了。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就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声哥哥好了。”
我是恶魔，弑父的罪名是我该背的。
“，，，哥，，该我做的，让我去做吧。你只负责溺爱我就够了。”
“小满，，，”
“我来做，你不要管！”
望着重重合上的房门，承业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