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似乎两个人都犹豫了。乔先生欲言又止的眼神,让陆小熙感觉一点一点绝望。
她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是自由的。他不可能属于别人,但注定不是属于她。
他看了她很久,最后,只是抬起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把她被风吹散的头发拢到耳后,他说:以后别干傻事,瞧你中午哭的和小泪人似的。
陆小熙看清了他的脸,她的心终于在那么一瞬间心如死灰。不需要事件和语言,只是那一个不带对位的眼神,击碎了陆小熙所有的妄想。
你不爱叶医生,对吗?
乔先生没回答,继续看她。
你也不爱我,她说。
她半张着嘴,觉得嘴唇都要干裂了。她有些疑惑,乔先生依然在迟疑。
你对我,是不是把我当成和乔斌一样,当成一个小女儿?陆小熙问,每一个问题,似乎都能变成肯定句,在心里自己给自己说一遍答案。
这些问题把乔先生彻底噎住了。
陆小熙低下头,良久的沉默。她突然觉得自己白天做的事情才荒唐,她那样去闹他,乔先生也肯答应她,是不是真的全部因为自己是他的“女儿”,这是属于一个“女儿”该有的特权?
乔先生揽过她,我是真心喜爱你的。他说。
陆小熙脑子里闪过赵鹏飞,郑乔彬,方浩的面孔,他们的眼神里都有过同样的炽热哪怕是一刹那,但他没有过。
他突然扭过脸来看着陆小熙,说:是不是我真的太老了?
陆小熙把手缓缓从他手心里撤出来,她神色迷茫,有些失魂落魄。
她说:乔先生,请您容我想一想。
这句话让他有些错愕。
最早的时候我开玩笑喊了你一句“老爸”,那时候不是那么认真的。没想着都一年了,突然一改口我们都会觉得很不习惯,我以后再也不会喊你老爸了,你也不用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对我好,我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像你对叶姗然一样,像你对所有你觉得、和你平等的女人一样。
这是最后一次。再见,老爸。
陆小熙站起来,乔先生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惊慌:小熙,你要去哪?
我快该回去了,这些天工作有些忙,我觉得我应该多睡睡觉,乔先生,你也一样,保重身体。
几秒钟的迟疑,乔先生一把抓住她的手,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人。歪着脑袋颇有挑衅似的看着她:谢谢你,我终于不用做代理爸爸了,我现在可以做我自己,按我所想的,我的方式,不用顾忌是不是不够温柔,不够小心,不够疼爱的去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了。是吗?
陆小熙的心骤然一紧,乔先生缓缓站过来,他的眼神有丝丝邪气,陆小熙能看得出乔先生绝非一般文雅的人,她早就想过他重重野心必定是遇见自己后被掩盖,她从没想过乔先生会把自己平日里一面表现出来。
你要干嘛?
不干吗,你说的对,陆小姐。我平日里会怎样做,现在就怎样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