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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了?穿了

龙神大陆三大王朝之一的大夏国的最南面就是闻名整个大陆的横断山脉,此时正值初夏,整个横断山脉已经郁郁葱葱,成为了无数飞禽走兽的乐园。

在横断山脉与大夏国边境相交的某个山林中,偶尔有几只贪玩的小鸟挥着翅膀飞向清澈的蓝天。天空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个黑点引起了山林的警觉,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吓得刚出生不久的小鸟们奔到鸟妈妈的怀中不敢露头。

黑点越飞越近,终于显出身影来,原来是一只比老鹰还大了一倍的飞禽,却不是横断山脉常见的禽类。

这只飞禽的左翼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这也导致它飞得越来越不平稳。终于,飞禽凄厉而沙哑的叫喊了一声,缓缓向地上落去,但是它着陆过程看来却是不怎么成功。仔细一看,原来飞禽的强壮脚下还抓着一个包裹,正是为了保护这个包裹,它着陆时不得不前胸先着地,然后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滑行了三五步远才勉强停住。这次不同寻常的着陆好像耗尽了它所有的力量,它艰难的仰起头看向遥远的西方,拢了拢翅膀似乎要把最后的温暖留给那个包裹,最终缓缓的低下了头。

当林逸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被雷劈瞎了,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他手舞足蹈的胡乱摸了摸想要抓住点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啊,毛茸茸的,这又是什么啊,硬邦邦的,还是喊一声吧,看看附近有人没有。没想到张嘴一喊,林逸却怔住了,因为他听到的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喊声,待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就是自己发出来的时候,他的哭声就更大了。

唉,你还能让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有什么其他的表达方式呢!

无助的哭声能吓走胆小的动物,却也能引来凶残的不速之客。

几只瘦骨如柴的豺狗此时正盯着眼前这只从未见过又一动不动的飞禽,或许是由于飞禽实在太大,或许是它身体里传出来的哭声太惨烈,让这几只涎液都快滴完了的豺狗驻足了半响也没敢做出进一步动作。

终于,其中一只豺狼忍耐不住饥饿,缓缓向飞禽走去,它身后的其他几只也是跃跃欲试,准备随时扑上前去将这只飞禽分而食之。

一支悄然而来的箭穿过了最前面那只豺狗的喉咙,它还没来得及发出点声音便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本来就小心翼翼的几只豺狗在还没有发现箭来的方向的时候就已经夹着尾巴在一片呜咽声中一哄而散了,只剩下那只中箭的豺狗还躺在地上抽搐。

一只手拨开了飞禽的翅膀,阳光照在了林逸稚嫩的脸上,突然出现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使得他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还好,没有瞎,林逸如是想着。

两只粗糙有力的手把林逸抱了起来,映入林逸眼睛的是一张布满皱纹充满慈祥的脸。终于见着人了,于是乎林逸哭得越发带劲了,不知哪位伟人曾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抱着林逸这位老人应该是经常出入这片山林之中,一身简朴的麻布衣裳,背上背着一把长长的弓和一个箭囊,腰间还别着一把锋利猎刀。

老人轻拍着林逸,想把他哄睡着。惊魂未定的林逸怎么可能吃这一套,高亢嘹亮的哭声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一般。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弯腰把那只飞禽绑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林逸横抱着贴在胸口,轻轻拍着林逸的背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哭声不停的林逸已经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老人身上与地球迥异的服饰和周围没有见过的树木花草,脑海里不由响起这样的对话:

“这是穿了吗?”

“恩,应该是穿了!”

“是穿了吗?”

“是穿了!”

“衣服穿了吗?”

“靠!”

落日的余晖把大夏国此时的边疆妆扮得美轮美奂,坐落在此地一个无名村落里有袅袅青烟升起,村里其中一家住户传出的婴儿哭啼声完全不管这是多么美丽的画面,我们的林逸用他最厉害的武器宣告着:我饿啦,快给我吃饭!

林逸的哭声同时也让平静的村落热闹起来。

“老林啊,听说你半路捡了个小孩儿?”

“老林啊,这小孩看样子怕是才出生没几天,小心可别让他受了风着了凉啊!”

“哎呀,快给我看看,半天还没见着呢。听说这小娃娃长的可白净了,是不是啊,老林?”

“来来来,米汤熬出来了,喂的时候先试试温度啊!”

……

平时门可罗雀的老林家今天却是变得门庭如市了。村里的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看门大狗、抓鼠先锋只要是长了腿能过来的都来了,这不门外还有热心人把家中哺乳的母羊都牵了过来。

林逸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院里的场面,心想: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先别聊了啊,好歹先给点吃的啊,那米汤不是能喝了吗?不行来点奶也行啊,门外不是有现成的吗?呀,是羊奶啊,那还是别喝了,羊膻味太重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啊!

此时,院子的主人林老爷子终于回答完了村民们的问题,他连连拱手说道:“各位,之前才喂了这小娃娃一点吃的大家就闻讯而来了,小娃娃还饿着呢,容我先把他喂饱了如何?”

本来还认真听他讲的村民们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几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七嘴八舌抢着说道:“老林啊,你婚还没有结过呢,会喂吗?给我吧,我来喂!”院里其他的妇女也纷纷抢着说道:“给我喂,给我喂!”一位妇女手快,一把从老林手里接过了林逸,端着米汤走到屋里仔细的喂起来。

吃的终于有着落了,而且还不用喝羊奶,林逸也是美滋滋的配合着喝起来。

屋外的讨论仍在继续。

“那谁谁谁家的媳妇不也才生完小孩儿不久嘛,正好他家奶水多,自家小孩吃不完,老林啊,要是小娃娃饿了,就说上一声,饿不着他的!”

村民们都附和称是:“那谁谁谁家也行,老林,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你总不能给小娃娃变出奶水来吧!”

大伙儿又是一阵欢笑。

当月亮爬到最高的时候,人们终于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最后大家讨论出个结果就是:这小娃娃没爹没娘怪可怜的,那大伙就给他当爹当娘,让他吃百家饭。

老林的破旧院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给村民们说的故事中隐藏了那只雄壮的飞禽,这只飞禽不属于横断山脉,但是他当年在军队中在战场上却是见过的。大夏国的无数场战役中,这种被老林他们称为“信使”的禽类就是他们赢得胜利的保障,它们飞翔在半空之中,无视箭矢兵刃,穿梭于战场上,传递着各种各样的讯息。

老林看着它左翼下的那个巨大的豁口,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能伤到展翅高空的它。它为什么会受伤,它从哪里来,为什么会飞到这儿来,为什么还带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又是哪儿来的……好多的问题都让老林不得而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想了。

按大夏国律例规定,作为大夏国高级机密的信使在牺牲之后也应当享受和正常士兵相同的待遇,葬入专门的陵园,现在这只信使却只能葬在这个国家的一个不知名之地了。

老林在鞋底磕了磕烟斗上的烟灰,忽然又想到自己这最后的爱好怕是也得戒了,头顶的月亮照得老林的心头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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