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师之家，昏黄的路灯在一片墨黑寂静的氛围中落在他的眼睛里，淡黄色却是暧昧的软弱。
王珞，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为什么我们之间我进一步，你就退一步，而我退一步，你又进一步，真的是我们的步调不一致还是我们都固执地不愿意真的给对方机会，笑着，拥抱着，心里却是满满的戒备，我害怕被背叛，那么你又在害怕什么？
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就很平静了，期望少一点，依赖少一点，执着淡一点，这样才好吧。
秦恩恩望着那一大堆的购物袋，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这不就是她期望的吗，为什么成功了，心反而那么空着。
刚才也好好地调侃了一下慕容林凡，看着他猴急又气恼的样子，为什么却没有以往恶作剧得逞后快乐的感觉呢。
临出门，他的食指伸到面前，又缩回去的时候，眼神深幽得像个古井，那个时候，是什么东西轻易地刺穿了她满以为已经结着厚重老茧的心脏。
把所有购物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铺在床上，满以为那样的感觉会刺激她的情绪，结果她却崩溃了一样开始失声痛哭。
慕容林凡，也许，我是说也许，我已经先你一步坠入了。
第二天一早接到了唐吉娜的电话，说是让她去报账。
以往收到那些礼物，秦恩恩一转手就交了唐吉娜，有的时候具体人家送的是什么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可是今天她却把那些礼物一样样仔细看过，有镶着施华洛世奇水晶的腰带和手包，还有美丽的像是水晶鞋一样的高跟鞋，还有镶着香奈儿大大logo的耳钉，镂空蕾丝花边的黑色连衣裙，每一样都很美，当然价格也很名贵。
秦恩恩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全部穿戴在身上，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华美得不成样子。
心莫名地开始悲哀，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和慕容林凡登对吧，秦恩恩，记住你的身份，当白雪公主需要资本，当灰姑娘需要勇气，而你一开始就是那个巫婆。
转头，那一大束的玫瑰很多都已经枯萎了，深深浅浅的红，娇艳的，残败的，枯萎的，千姿百态地揉在一起，是再也不复完满的美好。
淡然一笑，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可以变成公主，更何况你曾经还是巫婆，没事了，王珞和慕容林凡之间真的只是宴席间地一场谈笑风生的应酬，明白这点就好。
爽利地卸下身上的东西，放好，出门。
今天的见面，唐吉娜约在了蓝宝石咖啡厅，等到秦恩恩进去的时候，她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经“消了气”了，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今天怎么这么久？”唐吉娜一眼就看见了秦恩恩手里的大袋小袋，所以虽然等得有点久了，还是笑得很正。
“嗯，堵车。”秦恩恩，淡淡一笑，这真的是一个可以用在任何场合的借口，很好的借口。
“看来收获真的不小啊。”唐吉娜忙不迭地接过秦恩恩手中的袋子，开始一件件翻看。
落座，叫了一杯咖啡，秦恩恩转头看着窗外，没有下雪了，但是雨还是下着，朦朦胧胧的雨让窗外的一切如此虚幻，笑笑，玻璃上映现她疲倦而又淡漠的笑容。她所幸她的无聊并没有影到周围的人，唐吉娜依旧沉沦在那些闪闪发亮的奢侈品中。
“小姐，您的咖啡。”
将手覆盖在瓷杯上，温热徐徐传递着，毫无意外的，秦恩恩想起慕容林凡在飞机上递给她的水杯。
“恩恩，恩恩……发什么呆呢？”
“哦，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唐吉娜把一张清单递过来，上面罗列了所有的物品和标牌的价格。
秦恩恩瞄了一眼，然后将清单塞进了包包。
“恩恩，不对哦？”以往，每次秦恩恩总是会把清单来回地看看清楚，生怕唐吉娜这个奸商老板故意漏掉点什么。
“吉娜姐，有什么不对的？”秦恩恩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唐吉娜优雅地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么几年秦恩恩在她面前一直掩饰的很好，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连走路也是是时时刻刻收腹挺胸，一副孤高清冷的样子，可是今天不一样，虽然她依旧是清清淡淡的摸样，只是一双眼睛早早地将她出卖，一双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睛，此时空洞得厉害。
然后她说，恩恩，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恩恩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然后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留下了一件连衣裙，因为太漂亮了，钱，你从那些里面扣吧。”
唐吉娜摇了摇头，她想要秦恩恩说的哪里是这个。
“没关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看见有你喜欢的礼物，留着吧。”
“谢谢。”此时的秦恩恩像是一只被人拔掉刺的刺猬，紧缩着身体，只一眼就让人心疼。
“那个慕容林凡……”唐吉娜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个名字，然后眼神探究地盯着秦恩恩，“如果这单生意真的很难继续，我们就放弃吧。”
“不要。”秦恩恩抬头抬头眼睛碰到唐吉娜探究地目光便立刻缩了回来，“我是说，慕容林凡很大方，你看见了不是吗，所以我想继续。”
从来的从来，秦恩恩都没有学会倾诉，她总觉得向别人袒露自己心底的秘密是一件需要很多勇气的事情，旁人总是和你无关，会事不关己似的将你的秘密高高挂起，也许当下会安慰，会给你拥抱，只是谁又真的关心谁，心很大很空，可以放下所有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所以秦恩恩从不倾诉。
“恩恩，不要勉强自己，你一向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有些话，在面对秦恩恩的时候，唐吉娜不敢说破，她怕秦恩恩就像一只鼓胀的气球，她只是用针尖轻轻一挑，气球就会轰的一声爆炸。
“嗯，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自己所在做的事情，所以……”秦恩恩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费心思催人老哦。”
她伸手过来轻轻佻佻地抚了抚唐吉娜的眼角。
“死妮子。”唐吉娜打掉秦恩恩的手，然后紧张地拿出镜子仔细地看自己的眼角。
“没有呐，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慢慢照，那我先走了。”秦恩恩背起包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厅。
唐吉娜合上镜子，看了一眼对面纹丝未动的咖啡，心里没由来一阵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