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一场金融地震席卷全球。美国、欧盟、日本等世界金融市场无一幸免,一时间哀鸿遍野。一向颐指气使的美国终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呼吁全球“救市”,挽救美国摇摇欲坠的经济。就在世界各国忙于“救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美国次贷危机同美国的关系?在这场危机中,美国的“央行”美联储扮演了什么角色?危机的源头真的源自雷曼兄弟么?为什么次贷危机中的次级债券信用等级全部是优秀?真的是美国人在这场危机中损失最大么?本章,为你解密究竟谁是金融地震的“震中”,同时告诉你,美国同“震中”的关系。
次贷就是次品房贷?
37岁的塔里娅·西格蕾夫丝·奎因是马萨诸塞州一名普通的护士,她带着3个孩子住在马萨诸塞州剑桥的一所旅店里,经过几个月的适应,已经完全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可以自己做饭吃。
因为马萨诸塞州庇护所住客数量如今已经饱和。政府只能把这些无家可归的830户人家安排进39家旅馆居住,据说这是旅馆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在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其他城市也出现类似状况,拥挤的庇护所不再接收新住客,令不少家庭只能用慈善机构发放的优惠券自掏腰包住旅店。
在此之前,她曾经在一家政府庇护所住过两个多星期,后来才搬进这家旅店。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就是2008年华尔街金融风暴以来的房地产泡沫大崩溃。
因为房价跳水,经济低迷导致这些购房人失去了工作,不得不接受政府救济。美国四大无家可归者保护组织曾经发表联合报告说,他们失去住房后,大多数人选择与家人或朋友一起居住。其他人住在庇护所或旅馆里。
在不少地区,庇护所已经满员,因此唯一能让家庭成员待在一起的方法,是以每周200美元的价格租旅店居住,全美无家可归者援助联盟执行主任米歇尔·斯托普斯说,“他们把80%的收入用在住房上,加上不能自己做饭,花在食物上的费用也更高。”
其实早在2007年8月,危机已经出现端倪。华尔街位列前茅的金融巨头贝尔斯登忍痛宣布:由于受到美国次级债危机的毒害,其手中的两只相关基金倒闭,投资人损失超过15亿美元,并且表示可能会卖身给摩根大通、美国银行以及汇丰银行等巨头。
而在此之前,贝尔斯登头号债权人美林公司,断然决定拍卖贝尔斯登的8亿多美元次级债MBS,还计划出售其相关衍生产品。此举激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随后高盛、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也都采取了类似行动。由此引发了对美国房地产垃圾债券的抛售狂潮。
更为严重的是,像美林等巨头们原计划抛售的产品中,有大部分属于此前备受国际评级机构推崇的AAA产品。即便这样,优等品在拍卖场上还是遭遇了滑铁卢——资产打到85折还鲜有问津,其余次等货就更是垃圾一堆。
随后不久的四个月,美国次级债风波就让联邦国民抵押贷款协会(FannieMae,房利美)和联邦住房贷款抵押公司(FreddieMac,房地美)所持相关资产市值缩水47亿美元。当时的房地美持有相关资产约1240亿美元,房利美持有约580亿美元,可是很快就被狂潮淹没。
到2008年6月份,美国已经有超过50家发放次级债的机构关门,30多家次级抵押贷款公司停业,美国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AccreditedHomeLenders)最后也撑不住了,对外公布“可能随时破产”。这股黑风雪雨马上像龙卷风一样把美国房地产抛向了半空。
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全球最大保险公司AIG也在风暴中下倒了下来。他涉及了大量次级债衍生品CDO的投资业务,由此可能产生高达23亿美元的损失。此外,美国投行美林的两只对冲基金权证产品,也注定将在这场风波中损兵折将。
而追究这股风波的源起,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企业——美国新世纪金融公司(NewCenturyFinancialCorp)罪责难逃,由于资金链断裂,新世纪金融在2007年3月13日就被纽约证券交易所停牌。后来因为超过84亿美元的债务无法偿还,新世纪金融向美国联邦破产法院提出破产保护申请,从此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就这样倒下了。
那么垃圾房贷债券是如何走上股市进行交易的呢?
其实都是国际金融家们通过资产证券化——把房地产信贷包装成有价证券(MBS债券)拿到资本市场上去流通,以控制风险锁定收益,后来又配合国际评级机构的评级要求设计出了各种衍生品:CDS、CDO以及CDO平方等等,这些垃圾债券被打扮的花枝招展走向舞台,这其中后台老板、化妆师、媒体等等利益既得者都是罪魁祸首。
可是肯定还有很多人不明白,小小的次级抵押贷款事件是如何发展成为一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的?
按理说美国次贷市场本身的规模不大。综合各机构数据到一起规模不到3万亿美元,而且在这市场基础上形成的CDO类债券(担保债务凭证)资产规模不过1万亿美元。而整个美国住房贷款市场可以容纳大约8万亿美元的规模。为什么能够演变成全球性的金融危机事件?
原来这个次贷风暴是在全球金融市场的传递中逐渐放大。
首先从源头说起。美国普通的购房者,也就是低信用的购房者向次级抵押贷款公司申请次贷业务,这些次贷公司本身资金也不足,说白了和购房者差不多一个级别,承担不了这么大的风险,于是便将这一业务打包成资产抵押债券,出售给投资银行和房利美、房地美等公司,为自己找一个靠山,或者说一个兜底者,当然他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可是大公司也不傻,为了分散风险,投资银行也如法炮制,再找下一个买家,将购买的债券以担保债务凭证(CDO)类的债券形式,向保险公司、对冲基金出售。在正常情况下,房地产不断地升值,购房者能够持续获得次级抵押贷款,也就能够按时归还房贷,这个链条就能够维持运转。可是万一当房价不再上涨或者出现下跌时,这根链条便开始出现风险了。
美国是全球最发达的金融市场,这些垃圾债券要想上市需要经过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杠杆交易,尤其是对冲基金的操作,必须依靠杠杆交易进行,所以当风险发生时,风险立刻会被几十倍、上百倍地放大。金融的全球化与衍生金融产品的作用是双刃剑,本来是可以用来分散风险的,可是当风险足够大时,分散风险的链条也可能变成传递风险的渠道。由此,垃圾房贷把全球经济带进了垃圾时间。
这是谁的错?
美国买房人很幸福
2011年7月5日,一场美国土地的拍卖会在中国举行,参与此次活动的有大约21幅地块,均来自美国佛罗里达周格林布尔。单幅地块土地面积在1000㎡左右,市价约为50000美元。为了吸引眼球,在这21块地中,有一块土地是一美元起价,8800美元封顶,这让国内很多人兴高采烈,打算去美国当“洋地主”和“洋房东”。
尽管大家都知道“洋地主”和“洋房东”不好当,尽管大家都知道美国移民局是个麻烦而又冷血的机构,但是并不妨碍我们的国人对美国的向往,因为相较于中国的“蜗居”和“房奴”而言,美国买房人实在太过幸福。
在美国买房所支付的首付非常低,虽然他们也规定至少支付20%的首付,但银行可以要求保险公司针对贷款进行保险,这样一来贷款量就可以增加到90%,换句话说你只要付10%的首付。除此之外,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还有很多技巧。假设你目前要在加州大学附近买一座房子,标价为100万美元,这个时候你需要支付100万乘以0.1的首付,即10万美元,而你向银行申请的贷款为80万美元,也就是说,实际上你要支付20万美元。这个时候银行便可以帮助你找到估价师,将房价估计为125万美元,这个时候你能申请的贷款便是100万美元,你大可以一个大子都不用拿的便住进了新房子。当然,银行赚取的是更多的利息,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尤其可以称道的是美国银行的效率,他不会层层审查也不会处处设碍,只要你有工作,稳定的收入,有工资档案且无不良记录,你就能轻而易举的贷款。当然,如果以上这些条件你都没有,这也没有关系,还有次级贷款的方式向金融机构去借钱。所不同的是,次级贷款的利率通常比正常的或者优惠级的贷款高2%左右,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你需要支付3万元的利息,用次级贷款的方式只需要支付3+0.06=3.06万元。而倡导提前消费的美国人,谁会在乎这0.06万美元呢?
让这些用次级贷款买房的人惊喜不已的是,租房往往能够还上每个月的贷款。将这样的情况挪到我们的生活中,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假使我们购买一套房子需要50万元,每个月需要还款3000元,而出租房子的话大概可达3200元,也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将房子租出去,可以获得200元的结余。以一套房子还款十年来说,房子的产权依然属于你,你不用花费一分钱,甚至还能赚到2000元,这简直比空手套白狼还要容易。但是市场的自发性会让人们盲目跟风这种投资方式,导致供求关系的改变,美国的房价便是明证。让我们来看一组美国发布的数据:在2010年3月30日,美国公布的数据显示,1月房价指数月率连续第八个月上涨,年率几近创下3年来首次增幅。美国10座大城市在2010年1月份的房价涨幅为0.4%。有可能你会说,这是金融危机爆发后的数据,让我们看一下金融危机爆发前的美国房价吧——波士顿自1996年起房价上升了110%,纽约的房价在“9·11事件”后仍上升了11%。2004年的全美房价上涨幅度估计超过13%,无怪乎美国人认为房子是最好的投资项目。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贷款买房,对于美国人而言这不算什么,毕竟美国是世界上零储蓄率的国家,他们身上背的债务能把老成持重的德国人吓死。可是美国人不在乎,他们愿意用借款的方式来维持自己奢侈的生活,而且总会有美国的财政部门出面帮他们来摆平一切的。比如说用货币贬值来减轻还债的压力,打个比方,美国人向中国人借了100元钱,买了一头奶牛,注意,现在100元的购买力能买一头牛。现在中国要拿回自己的100元钱,美国开始大肆的印刷钞票,中国人拿回了自己的100元钱,同样还是印刷着本杰明头像的一百元,但是这时候的购买力只能买半杯牛奶了。当然,为了保障美国人民生活的幸福指数,美国人是不会让美元贬值的,他们只会嚷嚷着人民币升值。
而让美国人更加心动要买房还因为美国买房退税。众所周知,美国的个人所得税是非常繁重的,大约要扣除每月的30%左右。从这里看,中国的个人所得税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如果你买房后便不大相同了。根据美国很多法律法规,都对买房者提供免税等优惠。也就是说,如果你月薪3000美元,不买房的话每年要向政府缴纳12000美元的个人所得税。但是如果你买房的话,根据美国税法规定,买房子将每月支付给银行利息,免除个人所得税,也就是说你买房的话,这12000美元便可以不用上缴。当然,租房,还是要交税的。
其中美国民众观念也不能不提,跟中国人买房防老一样,很多美国人也认可这条投资法则,和中国人安土重迁的出发点不一样,美国人则认为,只有房地产才能保值增值。
所以美国买房的人越来越多,房价越来越高,按揭越来越重,可是买房的贷款却办理的越来越容易。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你是人,你便能从美国银行中贷出款来。你可能会有疑问,美国的银行都是傻蛋么?难道她们不知道将钱借给信用等级低的人有可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还么?天啊,你真天真!首先我们要明白,美国银行发放的贷款机构不止银行,还有联邦抵押贷款协会,以及联邦家庭抵押贷款公司等等。他们可不会眼巴巴的等30年,而是将美国民众的借贷变成各种各样的债券,投放到市场中去,所以我们便能了解为什么2009年希拉里在临上飞机结束亚洲之旅前,还念念不忘推销美国国债,尽管到目前为止,中国已经是美国债券的最大持有者。
华尔街的美丽故事
2011年7月初,高盛集团向美国纽约州劳工部递交文件,计划在今年9月到明年3月之间,在纽约市裁员230人。此外,高盛本来就有“末位淘汰制”,每年表现倒数5%的员工将会被公司辞退。紧接着又有消息传出,摩根士丹利极有可能效仿高盛集团,似乎华尔街各大投行要“享瘦一夏”了。华尔街曾经是世界资本市场的“圣地”,各国投资者纷至沓来取经,为何今日要落得裁员境地,答案是这样的简单——市场不景气以及业绩下滑。
如果没有爆发金融危机,那么华尔街的神圣光环依然耀眼。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经济学教授丹尼.罗德里克描述的这一幕简直深入人心:信贷市场的兴起,对于购置房产服务,将竞争机制引入到抵押贷款领域中来说功不可没。借贷市场让非银行金融机构开展了房贷业务,并且由他们向有意购房但是得不到传统贷款机构帮助的人提供更有创意、更负担得起的抵押贷款。
这一切就像是王朔的小说——《看上去很美》,在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前,这一切都很美妙,遗憾的是美国的经济危机粉碎了这种美妙。而丹尼,我们敬爱的经济学家也在自己的新书中提出了“oneeconomics,manyrecipes”的说法,意译成汉语,可解释为“相同的经济学,不同的政策处方”,很委婉的表述出这样一个含义:经济是抽象的,具体假设在不同的政策下,会产生良多的后果。我认为这完全可以看成是对自己描述信贷市场不当而选择的开脱之词。
在当时(2008年以前),美国信贷市场空前繁荣到了什么程度呢?美国相关机构调查结果显示,同1998年相比,2006年第3季度的刺激优级贷款出现了16倍的增长,截止到2006年末,次级借款人数占所有按揭贷款总额的25%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