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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相谋篇(10)

此时萧何见皇上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怀疑,觉得可能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于是趁机向皇上进言,要求皇上将皇家猎场上林苑拿出来给百姓耕种,以补贴百姓的生活。谁知这个请求一说出口,刘邦马上变了脸色,大发雷霆,说道,你做相国贪图钱财,中饱私囊,现在却要谋取我的上林苑!说罢就让人把萧何抓了起来,而且不顾萧何年事已高,还给上了刑具。

萧何被关,文武官员都替他感到冤枉,不过大家都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替萧何求情。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刘邦身边的一个年轻护卫实在看不过去,就找机会对刘邦说,相国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罪,皇上把他下到狱里了。刘邦说,我听说秦始皇在位时,他的丞相李斯把治国的成绩都归于始皇帝,有了过失自己承担。现在萧何自己谋取私利,却让我拿出上林苑来给百姓,慷我之慨换取他的好名声,所以我把他关了起来。护卫说,相国为民请命,是他职责之所在,皇上怎么能为这件事就治他的罪呢?何况当年相国治理关中,是您的坚强后盾,无论是与项羽争夺天下的时候,还是后来平定诸侯叛乱的时候,如果相国真的有异心,他随时可以封闭关隘,让您无家可归,可是相国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忠贞不贰地为您办事。再说,秦始皇和李斯治国无方,秦朝这才覆灭,他们的事情又有什么可以效法的呢?您不该这么怀疑相国啊。

要说这个护卫也够大胆的,居然就敢这么直言劝谏。然而刘邦也确实是一代明主,听了这些话之后虽然不高兴,但仍能反思自己,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于是就下令把萧何放了出来,让他继续做相国。

点评:伴君如伴虎,这是至理名言。萧何为了保命,不惜自污名声,可以说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他仍然轻视了刘邦对自己的怀疑,刚有些成效就又放松了警惕,导致自己被下狱治罪。人生在世,必须找准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的事,万万不可越俎代庖,否则难免招致祸患,这就是萧何给我们的启示。

五十三、曹参萧规曹随

汉高祖刘邦驾崩之后,太子刘盈即位,就是汉惠帝。惠帝在位不久,相国萧何也去世了,临死时推荐曹参代替自己做丞相。

曹参此人和萧何、樊哙、夏侯婴等人一样,都是刘邦当年在沛县时候的老哥们,跟着刘邦一起出来打天下的。曹参为人稳重,做事谨慎,汉朝刚刚建立时论功行赏,被封为平阳侯,深受刘邦、萧何的信任。惠帝二年的时候萧何去世,曹参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面为自己的老朋友去世感到悲伤,一面却命令自己家的仆人为他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都城长安。家人问他去长安做什么,曹参说,萧何临死时一定推荐我代替他做丞相,现在早早准备,免得天子的使臣来了之后手忙脚乱。家人半信半疑地替他收拾了行李,结果没过几天,汉惠帝的使臣果然到了,宣读圣旨,真的就是让曹参入朝做丞相。

曹参到长安做了丞相,主持国家的一切日常事务。各级官吏见换了新长官,都开始揣摩新长官的工作风格,大家普遍认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来的曹丞相肯定要有自己的工作思路,大刀阔斧地改革一番是免不了的。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新任的曹丞相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切都按照原来萧何做丞相时的旧例去办。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总算揣摩出了曹丞相的一些特点,那就是选拔人才喜欢那些忠厚木讷、不善言辞的老实人,遇到这样的人,曹丞相就让他们到丞相府来辅助自己。曹丞相最讨厌的就是花言巧语心眼多的聪明人,有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给予处分都是轻的,大部分都被他直接赶走,再也不录用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曹参的另一个特点又显现了出来,那就是喜欢痛饮美酒,一醉方休。有时候下面的人找曹参来办事,曹参却拉着人家去喝酒,一喝就是大半天,不喝醉不罢休。来人喝醉了,曹参就在相府中安排人家住下,第二天酒醒了,来人又想提办事的话题,曹参就又开始喝酒,又把人家灌醉。这样一来二去,事情也就不办了。到后来,官吏们也逐渐放肆起来,不等曹参邀请他们,自己就办起酒宴来。官吏们居住的地方靠近丞相府,有时候他们闹得太不成样子,饮酒欢笑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相府里曹参的家人听见了,十分厌恶,可是又没有办法。后来家人就把曹参请到园中,让他听一听远处官吏们饮酒作乐的声音,希望曹参能管一管。谁知曹参不但不管,反而顺势就在自家园中也摆上了酒,边喝边唱歌,和远处官吏们的歌声呼应了起来。此外,曹参对待官吏们还特别宽容,只要不涉及特别重大的原则性问题,官吏犯点什么错误他都可以谅解,甚至还主动替人家掩饰。就这样,相府中一片祥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时间久了,曹丞相的做事风格就传到了汉惠帝的耳朵里。汉惠帝年纪比较轻,处理国家大事没有什么经验,整日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年轻识浅,误了国事,特别希望丞相能为自己分忧,帮助自己好好治理国家。可是汉惠帝看到曹参整日不过是饮酒取乐,没有什么奋发有为的迹象,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帮助他好好治理国家,感到很纳闷。汉惠帝想要质问曹参,可是曹参是先皇的老臣,汉朝的开国功臣,论公两人是君臣关系,要是论私,曹参还算是汉惠帝的长辈,因此汉惠帝又不好意思去问,也不太敢问。于是汉惠帝整日自己思前想后,琢磨曹参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觉得曹参肯定是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年轻,不值得他出力辅佐。为此,汉惠帝越来越着急。

一天,汉惠帝正在自己琢磨这件事,偶尔看见中大夫曹窋侍立在一旁,忽然灵机一动。原来曹窋就是曹参的儿子,现在在宫中做官侍奉汉惠帝。于是汉惠帝把曹窋叫过来对他说,你这一阵子也辛苦了,我给你放假,你回家休息几天吧。你回家之后,顺便帮我办件事,你去问问你父亲,问他整天饮酒,不过问国家大事,没有什么作为,长此以往怎么能治理国家,安抚百姓吗?你问了之后看你父亲怎么说,完了回来把他的话告诉我。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让你问的。

曹窋得了汉惠帝的旨意之后就回家了。到家之后,曹窋果然找个机会,照汉惠帝的话问了父亲,顺势又劝了父亲几句。谁知曹参听了之后大怒,痛骂了曹窋一顿,说你小子哪里懂得治国的道理?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国家大事是你能管得了的吗?是你应该管的吗?你还敢休假回家?赶快给我滚,回宫侍奉皇上去!曹参越骂越生气,后来干脆拿起竹板,结结实实抽了曹窋几下,到底把曹窋给赶出家门了。曹窋无奈,只好回宫去了。

曹窋受了一肚子委屈回宫,把事情向汉惠帝汇报了。汉惠帝听了曹窋的汇报之后,感到莫名其妙,实在猜不透为什么曹参发这么大的火。一天,曹参来宫中拜见汉惠帝,汉惠帝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当面向曹参发问。汉惠帝说,听说您在家里把曹窋责打了一顿,您又何苦如此呢?是我让曹窋去问您那些话的,也是我让他去劝您的。曹参这才明白儿子为什么那天忽然说了那一番话,连忙除掉帽子,跪下来磕头谢罪。汉惠帝扶起曹参,对曹参说,曹丞相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妨直说了吧,您再不说出您的真实想法,我就认为您是嫌我年轻,瞧不起我呢。曹参见皇上这么说了,赶紧解释。曹参问汉惠帝,陛下您觉得您和先皇相比,谁更英明呢?汉惠帝说,先皇灭秦平楚,开基创业,我哪里能和先皇相提并论?曹参又问,那您看我和萧何丞相相比,谁更有治国的才能呢?汉惠帝听了这话,笑了笑说,我看您好像还是比不上萧丞相。曹参接着说,陛下您说得很对,您不如先皇英明,我也确实不如萧丞相有才能。先皇和萧丞相平定天下,制定了许多明确而完备的法令,在实际执行过程中也被证明是卓有成效的,难道咱们俩还能有本事弄出新玩意来,比先皇和萧丞相的法令还有效吗?陛下您现在是要做守成之主,并不是开创事业,所以咱们君臣二人就应该遵照先皇的遗愿,奉行萧丞相的法令制度,谨慎小心,恪尽职守,只要照章办事就好,不要胡乱搞什么改革创新。汉惠帝听了这些话之后,这才明白曹参的苦心,连忙说,曹丞相您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以后就这么办吧。

点评:曹参做丞相期间,奉行清静无为的政策,一切按照萧何制定的法令行事,使得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得以提高,巩固了汉朝的统治,史称“萧规曹随”。对我们来说,曹参的做法很有借鉴意义,即做事一定要谨慎仔细,尤其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急于求成,不要急于改动,要学会等一等,让事物自行发展,自然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五十四、曹操挟帝自重

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爆发,各地诸侯趁着镇压黄巾起义的机会招兵买马,各自拥兵自重,割据一方。黄巾起义平定之后,又爆发了董卓之乱和李傕、郭汜之乱,汉朝中央的权威一落千丈。

李傕、郭汜作乱,劫持汉献帝,幸亏有董承等人保驾,将汉献帝救出,向东都洛阳逃去。洛阳城在董卓之乱时被焚毁,满目疮痍,汉献帝无法居住,暂且容身,每日上朝百官都在荆棘之中站立。洛阳城城郭尽毁,李傕、郭汜率军在后追击,即将赶到,洛阳无险可守。百官与汉献帝一起商议,太尉杨彪向汉献帝进言,说曹操现在在山东招兵买马,实力雄厚,距离又近,不如降诏给曹操,让他来护驾。汉献帝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说有人能保他的驾,急忙下诏去召曹操。

曹操在山东经营自己的势力范围,兵精粮足,手下文臣武将不少,聚集了一大批人才。曹操一直关心朝廷的情况,听说李傕、郭汜作乱,天子已经回到洛阳,就召集手下谋士商议该如何应对。谋士荀彧对曹操说,天子是个宝,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历史上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晋文公容纳了周襄王,天下诸侯都服从晋文公;汉高祖刘邦以为义帝发丧为名,收拾人心,打败了项羽。如今天子正遇到灾难,我们必须出兵救驾,侍奉天子,这样您就成为天下之望,可以成就不世之霸业。如果我们不早下手,肯定就会有人抢先。曹操听了大喜,就传令起兵前去救驾,大军还没有开拔,钦差已经到了,带来天子诏书,正是要曹操率军前去救驾,于是曹操下令火速进军。

再说汉献帝在洛阳,有人来报,说李傕、郭汜的叛军已经兵临城下。汉献帝大惊,急忙召集群臣问计。有人说要出城死战,力保天子。董承却说,现在我们没有坚固的城防,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装备也比较差,我们如果出城迎战,打败了怎么办?不如我们弃城向东,躲避李傕、郭汜。汉献帝明白董承说的是实话,于是下诏起驾向东出发。

皇帝车驾十分烦琐隆重,行走缓慢。等车驾出了洛阳东门,走了不大工夫,忽然见前头远处尘烟大起,一彪人马赶来。汉献帝和皇后都吓得心惊胆战,生怕是李傕、郭汜得到消息,不进洛阳城,直接杀了过来。不料军马还没赶到,一个人先骑马飞奔,迎了上来。汉献帝一看,原来是自己派往曹操那里的使臣。使臣回报汉献帝说,曹将军听说天子有难,尽起山东之兵前来救驾。后来曹将军听说李傕、郭汜率军犯驾,生怕自己大队人马赶不及,所以先派夏侯惇为先锋,率五万军马先来保驾。皇帝听了,才稍觉得心安一些。

不久,曹操族弟曹洪率接应人马赶到,面见天子,说曹操随后便来,于是请天子回洛阳宫室之中。此时李傕、郭汜军杀到,夏侯惇、曹洪兵分两路杀出,大败李傕、郭汜,随后屯兵于城外保护洛阳。

第二天,曹操率大队人马赶到,进洛阳面圣,汉献帝给曹操加官进爵,就命曹操去破李傕、郭汜。曹操手下猛将如云,士卒身经百战,李傕、郭汜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又被杀得大败,兵力损失殆尽,两人只身逃走。从此,曹操就在洛阳驻军,保护天子。

一天,汉献帝派使者召曹操入宫议事。曹操听说有钦差来到,连忙请进来见面。曹操见此人神完气足,满面红光,心想朝廷几次落难,物资供应断绝,天子也只能勉强一饱,公卿大夫连饭都吃不上,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健康?于是问他姓名,如何保养。原来此人名叫董昭,保养身体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吃饭口味不要太重,长期坚持。曹操和董昭谈得十分投机,就向他咨询天下大事。董昭说,您现在兴义兵辅佐天子,平定了李傕、郭汜的暴乱,今后以天子的名义号令诸侯,这是像春秋时候五霸一样的功业啊。不过洛阳并不是您的地盘,您现在掌握兵权,地位特殊,难免别人会有一些想法。为今之计,只有请天子移驾,迁都到您经营多年的许都,方为上策。当然,朝廷几番遭遇劫难,现在好不容易回到洛阳安定下来,您要是再迁都,恐怕也会引起非议。不过要干大事,总要有些特殊手段,这就需要您下决心了。

曹操听了之后笑着说,其实我早这么想了,不过杨奉等人之前保驾有功,现在领兵在外,而且朝廷大臣们都在洛阳,我要迁都,他们会不会有意见?他们有意见我该怎么办?

董昭说,其实说来也容易,您只要说服天子,降诏给杨奉升官,他自然心安。至于朝中大臣,他们经过这几次折腾,只想过上好日子,你就说洛阳已经破败,物资无法供应,许都及其周边物产丰饶,蓄积的粮草十分丰足,可以为朝廷供应物资,大臣们肯定会主动跟着您去的。

曹操听了之后大喜,重谢董昭。第二天,曹操就按董昭的计策行事,上书请天子迁都许都。因为曹操掌握兵权,天子和朝中大臣都害怕曹操,不敢不答应迁都,于是曹操带着汉献帝和整个朝廷到了许都,从此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不久就统一了整个北方。

点评:天子落难,诸侯无人在乎,只有曹操抢先出手,把天子控制在自己手里,从此曹操的一切行动都有了合法性,所谓师出必须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就如同高屋建瓴,必定无往而不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要想办成一件事,必须有这种意识。

五十五、诸葛亮智激周瑜

东汉末年,群雄逐鹿中原,曹操先后扫灭袁术、吕布、袁绍等割据势力,统一北方。局势稳定之后,就率大军南下,想要平定荆州和江东地区。

荆州一直是汉室宗亲刘表的地盘,原本在中原一带发展的刘备因敌不过曹操,投靠刘表,受到刘表重用,在新野驻扎,以防曹操南侵。然而刘表年老,不久病逝,其夫人蔡氏联合兄长蔡瑁,不给刘表长子刘琦发丧,将自己的儿子刘琮推上了荆州之主的宝座。刘琮、蔡瑁等人见曹操势大,未战先怯,竟然将荆州拱手送给曹操,以图富贵。刘备在军师诸葛亮的谋划帮助之下与曹操交战,虽然小胜,但寡不敌众,只好且战且退。长坂坡一战,刘备大败,幸得公子刘琦率军相助,才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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