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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请君入瓮

干掉了安蒂略家族的接任老板朗坤以后,李吉特家族和李蒂安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乌奇诺家族的头号老板,也是老一代教父中唯一健在的乌奇诺本人了。

但是,要扳倒他太难了。他狡猾、阴险而又伪善,且深居简出,行踪不定,保卫保密保险措施极为严密严格严肃。而且,乌奇诺家族采取的任何行动他本人从不出面,就是与安蒂略家族联合跟其他家族争斗厮杀,他也总是设法让安蒂略家族打前阵,甚至允诺将争斗得来的绝大多数利益给安蒂略家族。因此,政府与警方从来就没有抓住他的把柄,没有抓住过他的“狐狸尾巴”。他狡猾到什么程度?就连自己的女儿乌奇诺·娜莲对李蒂安有好感,愿意与他交往他都知道,但是他从不表示反对,甚至支持自己的女儿与之交往,即便是李蒂安已经表现出与乌奇诺家族的公开决裂与挑战的时候,也是这样。

但是,李蒂安终于在久久地“守株待兔”以后,通过家族内部的调查人员、隐藏在乌奇诺家族内部的自己的“线人”与专门委托盯住乌奇诺家族的一举一动的“私家侦探”,得到了有关乌奇诺家族的一份绝密的情报,“三头汇案”都表明,乌奇诺家族竟然与曾经声震意大利和全球,成功暗杀过意大利总理莫罗,绑架过美军驻意大利维罗马基地的最高军官多齐尔准将的“意大利红色旅”有秘密联系。

李蒂安曾专门召集他新提拔的家族参谋加尔森谋划如何扳倒乌奇诺。加尔森曾经对他说,扳倒乌奇诺要具备四个条件:

第一,必须在“我们的荣誉”内部,让它形成“人人喊打”的局面,也就是在各家族中形成有利于李蒂安的一边倒的“舆论”。

第二,秘密披露出乌奇诺家族所干的令政府和警方最忌讳,最害怕也是当即计划重点快速打击的“行动”。

第三,最好乌奇诺出面或在场。

第四,必须抓“现行”,当场抓住“罪证”。

现在,李蒂安对获取的这一情报大喜过望。这个曾经的神学院的学生,由于个人的性格品质和严肃的学问,孤寂、枯燥的学习环境形成的守身如玉,不苟言笑,阴郁冷酷的形象的人,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差人要了一瓶“威士忌”,自己倒了一杯,仔细地看了半夜放在办公桌上的“情报”和搜集来的厚厚的一大叠有关的材料。然后,借着酒劲,像某些化学反应必须有“触媒”触发一样,在脑子中来回往复,将那些分别获取的材料“碎片”连成了一个清晰的网络整体:

原来就有着政治目标和政治理论,善于蛊惑人心的“意大利红色旅”的残余势力,在销声匿迹多年以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利用全球经济危机造成的大量失业,企图再次以秘密的“武装斗争”的形式进行“动摇资本主义社会,推翻资产阶级政权”的“最后的斗争”。从情报中可以看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意大利民众的唾弃,意大利政府和警方的包括举世有名的特种部队“皮头套”的沉重打击下,其组织的第一、二代领导人都早已被捕,其仅剩的为数已不多的残余纷纷逃到法国和中南美洲,似乎偃旗息鼓,但其实他们陆续改头换面,如在哥伦比亚的“红色旅”的成员,有的加入了那里的“我们的荣誉”,成为新毒枭,据还有待查证的消息,有的甚至加入了隐匿在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地的恐怖组织。

“红色旅”所干的暗杀、绑架、勒索、煽动等行动,有的甚至比当时的意大利的“我们的荣誉”以及如“卡莫拉”等其他地下组织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抢占地盘和激发了民众与政府的反对,形成了一股对所有“地下非政府组织”强大的打击浪潮,也引发了“红色旅”与“卡莫拉”尤其是与意大利的“我们的荣誉”的“过节”。在西西里“我们的荣誉”的地盘,“红色旅”暗杀了意大利西西里区区议会的议长马塔雷拉,一年以后,当时的“我们的荣誉”的杀人魔王里乔在得到“红色旅”绑架了那不勒斯市的政治活动家齐罗·齐里罗的消息后,不失时机地给狱中的“卡莫拉”的首领库托洛写来了一封长信,要他摒弃前嫌,重新与“我们的荣誉”合作,共同铲除“红色旅”。

卡莫拉和“红色旅”覆灭后,意大利的地下世界又完全回到“我们的荣誉”的手中。

意大利,尤其是西西里的“我们的荣誉”与美国的“我们的荣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好不容易才除掉的“红色旅”,如今试图死灰复燃,而且还是在乌奇诺家族的帮助下,乌奇诺家族岂不是火中取栗,自取灭亡!

李蒂安得到的具体情报,是说潜逃到哥伦比亚的几名“红色旅”成员,秘密加入了在那里的“我们的荣誉”的分支,并参与贩毒。但是,他们不满足于跟在哥伦比亚大毒枭的后面食一些残羹剩饭,尤其是仍然十分怀念在意大利米兰、那不勒斯以及西西里那些“战斗的岁月”,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东山再起。现在,大危机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认为继续走“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的时机已到,因此,试图从哥伦比亚毒枭的队伍中秘密分离出来,但是,他们却打着加强对大毒枭的保卫力量,加强对毒品贸易的秘密线路和渠道的控制,并预先要在与政府和军方再起冲突时具备足够的武装力量的旗号,秘密从美国走私进口武器,而向其提供武器之一的,就有乌奇诺家族。作为交换,他们同时向乌奇诺家族提供可卡因等质量最好的毒品。他们的交易十分隐蔽,并且为了躲避对毒品现金交易和洗钱的打击,他们采取以物易物,以货换货的看似原始的交易方式,反而不容易让警方发现。

李蒂安手里的情报还详细说明了他们进行“出口武器”同时“进口毒品”的方式以及武器种类等。

当然,李蒂安不能将这份情报直接交给警方(联邦调查局FBI),因为正如警方有为自己办事的“戴黄手套的人”一样,乌奇诺可能也有,如此重要的消息不能走漏。而且,情报来源,决不能让乌奇诺怀疑到自己头上,因为乌奇诺家族不仅从事毒品交易,而且增加了军火走私这种各国政府更其忌惮,动用资金更大也更其危险的交易,情报来源和消息一旦走漏,很可能使自己的“线人”暴露;而且,非常重要的是,不但警方内部要有压力,采取行动,而且要有有力的人给他们以强有力的压力和推动,令他们不能推不能拖,并且一旦破案,不仅媒体曝光,而且要能有人进行“质询”,并有权要求其“答复”。

于是,他仍然想到利用一“黄”一“白”这两颗“钉”,他自己将参议员卡尔和比昂视作可以楔进国会与政府的一黄一白的钉子。他与加尔森并带上丽迪,分别安排了与他们两人的会见,仍然是先通过丽迪联络,他担心自己直接出面比昂不会答应,同时,为了防止丽迪“嘴碎”,将消息透露出去,连她一起监控起来。

分别会面时,李蒂安没有给他们文字材料,只是由同去的加尔森代为转述。在郑重地告诉他们将有一个可以让他们震惊的“重要情报”透露给他们之前,他要求他们发誓,决不暴露情报来源。这也是李蒂安非得找他们两个的原因之一,口述情报,不是身为应对国家和选民负责的议员,谁会相信!

两位议员当然如获至宝。这是他们在冗长枯燥并且往往争论得口干舌燥也争不出结果的“立法”之外,偶然得到的既能为国为民,又能提高自己的形象和地位,争取选举得分的“干实事”的机会。他们深知,“我们的荣誉”中的一些家族,之所以总不能形成“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局面,就是因为没有当场抓住他们的“把柄”,而且是“过硬的把柄”,以美国通行的“无罪推定”的司法原则,没有确凿的证据,任你舆论呼声、道德伦理谴责,也是枉然。

但是,这次警方的行动出奇地快和准,甚至还未等两位参议员走完“例行程序”,警方就已经在哥伦比亚境内当场截获了走私的武器和作为报酬的毒品。他们竟然知道了这种所谓的“安全的交易方式”。

当乌奇诺雇用的夹带枪支弹药军火的运输机刚在哥伦比亚的机场降落,就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其中,还有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警官与国际刑警组织以及哥伦比亚缉毒警员。美国联邦调查局在得知情报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与上述警方取得联系,协调动作,联合采取行动。当飞机上的人发现机场已被警方控制,想不落地都来不及了,因为他们还发现,在他们的飞机周围,还跟着两架战斗机,他们不可能不降落,或者在降落时发现情况不对再强行起飞。他们只有祷告上帝保佑,还有就是但愿警方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或者只是捕风捉影地听到了什么,可能还不要紧,因为这些军火被伪装成石油开采设备,哥伦比亚的石油储量和产量在南美地区仅次于委内瑞拉、墨西哥和巴西,名列第四位。他们的报关单上写的也是“钻井设备”。他们在装载飞机时就已经将AK—47步枪、冲锋枪、火箭筒、地雷等枪支武器拆卸成零部件,并分别放在成吨的“钻井设备”中,将弹药中的火药倒出来,伪装成勘探时使用的炸药。

但是,当运输机刚一在跑道上停稳,全副武装的警察就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将机上所有人员控制住,不由他们解释,也很习惯地对面露委屈与不解的他们说:

“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有可能被当作呈堂证供!”

很快,警察就搜查出了武器弹药,也从前来“接机”的哥伦比亚毒贩与改头换面的前意大利“红色旅”的成员的夹层钱箱与汽车后座中搜出了大量的可卡因。他们之中,有武器弹药专家,也有缉毒警官。

与此同时,乌奇诺正在秘密接待以游客身份进入美国的哥伦比亚毒贩和“红色旅”流亡领导人。他们还要在这次合作成功的基础上洽谈进一步扩大毒品和武器交易的合作协议和相关事宜。等到他们在“愉快的旅游”途中得到了在哥伦比亚的武器弹药和毒品被扣,交易人员当场被抓的消息时,距离他们不远的“导游”和雇用的服务员以及附近的一些“游客”,向他们分别出示了FBI和缉毒署的警员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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