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宜不妄取分毫，不寄银回家，不多赠亲族，此“廉”字工夫也。
“谦”之存诸中者不可知，其着于外者约有四端：曰面色，曰言语，曰书函，曰仆从属员。……弟等每次来信，索取帐棚子药等件，常多讥讽之词、不平之语。在兄处书函如此，则与别处书函更可知也。沅弟之仆从随员颇有气焰。面色言语，与人酬接时，吾未及见，而申夫曾述及往年对渠之词气，至今饮憾。以后宜于此四端痛加克治，此“谦”字工夫也。
每日临睡之时，默数本日劳心者几件，劳力者几件，则知宜勤王事之处无多，更竭诚以图之，此“劳”字工夫也。
余以名位太隆，常恐祖宗留诒之福自我一人享尽，故将“劳”、“谦”、“廉”三字时时自惕，亦愿两贤弟之用以自惕。
【译文】
以后应当不乱取一分一毫，不寄银回家，不多赠亲族，这就是“廉”字的实践工夫。
“谦”字之存于内心者是不可能了解的，但存之于外者大致有四个方面，即面色、言语、书函和仆从属员。……弟等每次来信，索取帐篷弹药等件，常有很多讥讽之词、不满的话。寄往我这里来的书信尚且如此，那寄往别处的书信更可想而知了。沅弟的仆从随员很有一些气焰。至于这些人的面色和言语，与别人答谢时的往来交接，我从来没有见到；可是李申夫曾说到你往年对他的语气，至今还受屈抱怨。今后应该在上述四个方面下最大的决心加以克服，这就是“谦”字的实践工夫。
每天临睡之时，默数当天劳心者几件事，劳力者几件事，则知辛勤地尽力干王事之处并没有多少，尔后更应竭尽全力以图报王事，这就是“劳”字的实践工夫。
我因为名位太重，时常担心祖宗遗留之福由我一人享受用尽，因此将“劳”、“谦”“廉”三字时刻用来自我警惕戒惧，也希望你们两位贤弟以此用来自我警惧戒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