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一轮圆月挂在高高的天空上,将整个大地轮罩在一片圣洁的光芒下。
在一座巨大的府邸总是有一处肮脏、狭窄的小院。这里是仆人生活的地方。现在已经时过五更天,但是,在昏暗的小院中仍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那轮圆月下,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月亮阵阵的发呆。
雨殇是这座王府中的一个仆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里,整日里都面对着冰冷的面孔,更有无尽的毒打。只有在四下无人的黑夜中,他总会觉的天上的月亮是那么的亲近。
雨殇看着月亮,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坚毅。白天里的时候,他与同为王府里仆人的雨虎发生了冲突,结果,体弱的他被雨殇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挨着王府里禁止打架斗殴的戒律,雨虎才会饶过他一次。不过雨殇知道,自己得罪了雨虎,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小杂种,以后老子会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下来,要让你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哈哈,,,”冰冷的目光下,一阵阵嘲讽的声音让雨殇的内心坠入冰窟。
“小杂种,天生的贱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雨姓用在这样的人身上,真是玷污这个高贵的姓氏。”
雨殇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王府里的老仆人生活。雨姓只不过是雨王赐给他的一个姓名,至于他真正的姓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提及过。
雨殇耳边回响雨虎的声音,让他的双眼变的更加的冰冷。同时,在他内心的深处更是有着一声声,我要变强的呐喊。
“喂!妈的谁在那里,给老子滚回屋子里去。”突然一声大喝,将雨殇惊醒,急忙起身逃进屋子里去了。
次日的清晨,浓厚的雾气弥漫在大街上,很久之后才慢慢的散去。
蔚蓝色的天空下,一条玉带河贯穿大地,潺潺流动。
雨殇孱弱的抚着树干顺着狭隘的山道走来。迎着灿烂温暖的阳光,雨殇的脸被映的焦黄,唯独一双眼睛乌黑发亮。一身夸大朴素的衣裳,让他看来更加的消瘦。
“哎吆!”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雨殇吃了一嘴的泥土,极其的狼狈,心里暗骂倒霉。
当他回过头来看是什么东西将他拌倒时,被吓了一跳。
那里倒着一个人,这人面色苍白,衣衫破碎,浑身上下都是被烧焦的痕迹。雨殇爬起身子,走到那人近前想要看个清楚。只见,遍地的血液,一双腿也不知了去向,只剩下上半身。
雨殇心里怕的要命,要是被人看到了,误以为是他杀了人,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就会落下个罪名来。在雨殇生活的世界里不仅仅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纪法森严。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睛灰白的吓人。同时,数道乌光射出,如同森寒的针芒一样。
“啊!”那人一声厉啸,声音尖锐刺耳,雨殇直觉双耳嗡嗡炸响,如同虫蚊在耳中鸣响。
雨殇心中一紧,连滚带爬的,竟忘了方向,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救命啊!”雨殇急忙呼救,四肢在水中拍水花。
玉带河的水不深,只能淹到脚踝处,但是,雨殇被那人吓飞了三魂六魄,四肢早已经不受控制了。
雨殇折腾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爬出玉带河,一身衣衫也早已经湿了个透彻。
“救我!”微弱的声音,让雨殇心里一松,再次来到这人跟前。
原来这人并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刚才也是被雨殇惊醒,这才会在条件反射的情况下以一种古怪的音功攻击,让雨殇一时失了心智。
直觉告诉雨殇,这个人并没有危险,于是他尝试了一下,朝着那人走去。
“你没死?”
“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那人微微的睁开眼睛,灰白色的眼球让他与常人不同。
雨殇一听,这人虽说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要是自己现在不走,恐怕会惹火烧身。
“年轻人,先不要走。”那人见雨殇要走开口挽留道。
“我不认识你的。”雨殇看着那人,心中更有些同情他,要是他死了,连个好的归宿都没有。在这个荒辟的地方,难免不会被野兽吃了。
“年轻人,帮我个忙。”那人恳求道,金色的瞳孔有些颤动。
“我能帮你什么?”
“在我衣襟下有一样东西,你带上它,以后若是能到一个叫神州的地方,交给一个叫天府的地方即可。”那人道,眼神中有些恳求。
“我只是王府里的一个仆人,很难出远门,这个忙我帮不了你。”雨殇拒绝,自己只是一个仆人,又如何能到的了神州,要是应了下来,自己岂不是食了言。
“这倒无妨!”中年人看了看雨殇,道“你可知修仙一流?”
雨殇一惊,修仙一流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在王府里,王府的少公子便是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少公子每次回来,都是腾云驾雾而归,又腾云驾雾而去。雨殇一直都在期望自己也能像王府的少公子一样就好了,那样自己就会自由,脱离那里的束缚。并且,再也不用惧怕雨虎欺负了。
“难道你是修仙者?”雨殇问道。
“嗯!”那人毫无隐瞒,道:“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修仙法术,要是你命中注定可以飞黄腾达,也可以摆脱仆人的身份。”
雨殇愕然,看着那人,如梦幻一般,问道:“真的?”
雨殇心中很难平静,双目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修仙一途对于一名世俗的世子充满着巨大的诱惑,修仙不仅仅会拥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更是有着悠长的生命。-
“你我有缘,自然不会唬你。”那人点头道。
雨殇急忙跪倒在地,磕头拜师道:“师父在上,弟子雨殇叩拜。”
在这个世界,一时为仆,终生便是仆,很难有所改变。如果,自己可以成为修真仙家一流,就不同了。只要自己成了仙人,要想离开王府,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
在雨王府里的时候,雨殇受尽了痛苦。在那个低下的区间里,像他这种人只会受到别人的欺凌雨唾骂。雨殇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是雨王府总像是一座囚牢牢牢的束缚着他,让他不能像小鸟一样翱翔于天空之上之上。
以前,雨殇便听说过神仙一说,他也在一些老仆人面前遐想过。只是,老仆人说他异想天开,向他们那样在雨王府中,只能做一辈子的奴仆,又哪来的机缘。
如今,机会摆放在雨殇的眼前,雨殇自然不会放过。雨殇三拜九叩之后,才坐直了身子,并扶起这人坐直了身子。
“原来你叫雨殇,也好,我也算是有了徒弟,就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那人含笑,欣慰的道:“你先坐下。”
“为师叫道痕子,是神州天府的人,前几日被仇人追杀至此,这才受了重伤。”
原来这人是三千大洲神州天府的道痕子,得罪了仇家,一番苦战之后,身负重伤流落至此。
“师父,有什么办法能将你治好吗?”雨殇问道,要是道痕子好了,自己也算是能有个靠山,那样自己也许会走的更远。
“治不了了。”道痕子摇头,要雨殇坐近点。
雨殇有些同情,觉得道痕子倒是一个可怜人,自己应该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他。
“来,为师看看你的根基。”道痕子招手。
雨殇坐到跟前,道痕子捏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雨殇便觉得额头发烫,有什么东西冲破头颅。
道痕子眼中不能平静,雨殇头顶有龙影盘居,这是久远的时候才出现过的龙纹道根。
凡人有根,亦是有灵,若是猪狗之命,终身只能做一介凡夫俗子,永远不能成为仙人一流。而,雨殇不知道,自己道根坚实,是久远之时才出现过的龙纹道根。
“好!好!好!不愧是我道痕子的弟子。”道痕子喜极而泣。
“师父,如何!”雨殇问道。
“很好,你且闭上眼睛,为师再送你一件礼物。”道痕子道。
雨殇听罢,按照道痕子的要求闭上双眼。
见雨殇闭上眼睛,道痕子的眼中闪过一阵厉色。只见他额头发光,一只雄鹰飞出,至此道痕子眼睛暗淡,最后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雄鹰低鸣一声,在雨殇的头顶盘旋了片刻,便扑向雨殇,没入雨殇的头颅中,不见了踪影。
雨殇只觉得脑袋一沉,似乎脑袋里面多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双眼一黑,便出现在一片黑暗当中。
“我的好弟子,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会帮你脱去仆人的身份,让你飞黄腾达,鱼跃龙门。”
脑海中响起道痕子的声音,雨殇脑中一沉,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黑暗中,似乎有一只赤色的老鹰,想要吞噬雨殇,雨殇想要反抗,但是老鹰将他盯的死死的,他很难逃掉。
老鹰模糊,一张人脸出现在老鹰的脸上,那是道痕子。
雨殇一惊,以为自己的师父也被老鹰吃了,心中不由的一阵伤感,自己刚刚拜师不久,师父便被这畜生吃了。
“你这畜生,吃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雨殇转身便要拼命。
那鹰头上的道痕子一怔,随之笑出了声来。道:“我的傻徒弟,我就是你师父,是师父要吃了你,这样师父才会活下去。”
“师父!”雨殇一怔,不敢相信。
“嘎嘎!!!!”道痕子怪笑,眼中有的只有讽刺的笑。
“上天待我不薄,在我油尽灯枯的时候,你从天而降,还是龙魂道根。还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这样完美的躯壳,让你这样的傻小子占据了,还真是可惜了。”道痕子不阴不阳的道。
半刻钟后,雨殇终于明白了过来,不是老鹰吃了道痕子,而是老鹰本来就是道痕子所化。
雨殇呆呆的站在那里,可怜自己有一颗怜悯的心,最后却被人利用。想到这里,雨殇心中又怨又恨,双眼模糊的看着盘旋在头顶的老鹰,感到一阵无力。
不知不觉间,两行泪水悄然低落。雨殇的内心顿是如同冰窟一般,一落千丈。
“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没有找到亲生父母,我还不知道我的身世,我怎么能够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呢!”雨殇面色坚定,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盘旋在头顶上空的老鹰。
“好了,不跟你这傻子废话了。吞噬了你,将来我就有可能问鼎天婴,甚至更高的境界。”道痕子冷冷的道,化成一道流光向雨殇扑去。
雨殇脑子一片空白,王府里的往事一件件的晃过脑海,还有那两道模糊的身影。雨殇不愿放弃,不愿轻生。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更何况自己一个弱冠青年。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赤焰冲出雨殇的天灵,冲向老鹰。
那是一头火龙,龙影张牙舞爪。老鹰啼鸣,利爪撕向火龙。
龙影与老鹰撕咬,不分上下,不久之后老鹰暗淡,被龙影撕破,吞噬。
雨殇脑袋一沉,便再次苏醒过来。他只觉得自己非常的疲劳,像是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一般。
雨殇看了一眼死去的道痕子,脑海中似乎多出了一些记忆碎片。
原来,这道痕子本来就伤了道根,更何况自己龙纹道根实属罕见,就算道痕子拥有百年的根基,也一时着了道,反成了别人的灵魂养料。
按照零零碎碎的记忆,雨殇在道痕子的胸口摸出了一个戒指,与一面古朴的镜子。
戒指黝黑,非常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反而镜子古朴,上有铭文,苦涩难懂。
雨殇收拾好两样东西,就要离开,但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看到道痕子的尸体,有些不忍心。虽说,道痕子心怀不轨要加害与他,但于情于理也是自己的师父。他不仁,自己总不能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