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对不起……”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满心懊恼,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答应帮她逃婚,原以为是成就了她的幸福,却不想我竟是帮凶!突然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董袭月,步步紧逼,“你说你会照顾好她,为何她会死!她那么爱你,她的爱难道就是为了替你死吗!你为何不救她?为何!”
“我是没有照顾好她,若非你出卖我们,苏城旬又怎会找到!”
“我说了我没有!”
争吵因她的愤怒而暂停,怒火在心中波涛汹涌,洛绮云喝下桌上的茶水尽力平复怒气,久久看着董袭月,目光中满含着憎恶。良久方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出卖你们,苏城旬是堂堂烈焰堡堡主,你的主人有何本事你应当比我清楚。”
董袭月低下头冷笑一声,“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带她走,至少她还能活着。”
“没错,打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出现,若你没有出现她此刻早在刘家安稳的做她的少夫人,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爱你,她可以为你放弃生命,董袭月,若你爱她就好好活下去,带着她对你的爱活下去。”
这应当才是林湘所愿,曾在网络上看见相爱的人彼此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向来觉得矫情,可如今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情至深处的表现?洛绮云送走董袭月后,站在窗边凝望夜空,低声喃喃,“林湘,他一定会好好活着,如此,你也能如愿了。”
翌日晌午时分,洛绮云裹着袄子蜷缩在门口不时往外张望,面露焦急之色。近来越发的怕冷,莫不是在尸体边儿上呆久了寒气入体?荒谬,太荒谬了!温言之等人皆不知她在四王府遭遇的种种,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事情既已过去,不提也罢。
适才洛长君匆匆忙忙的跑来告诉她木婉月失踪了,此刻二王爷已派重兵在城中寻找,她原本是打算跟着一起找的,可突然想到在太后眼中自己此刻应当已经为四王爷陪葬,出去多有不便,加上温言之担心她身体的劝阻,无奈只得留下等消息。
等待之余看着脚下一排密密麻麻爬过的蚂蚁,这怕是要下雨了吧。木婉月一失踪二王爷便急的上火,此时怕是早已闹得满城风雨,想到自己不禁笑笑,这完全没有可比性。调皮的用一旁的石头阻碍蚂蚁的去路,感觉起风了,紧了紧衣领。
“小姨娘!小姨娘!”洛长君匆匆跑进来,带着一路风尘仆仆,刚跑到院子里脚下一个不注意绊在石阶上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洛绮云转过头简直不忍直视,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洛长君迅速起来来不及拍拍尘土喊道,“小姨娘,有消息了,婉月姐遭那个……那个烈焰堡抓起走了!”
洛绮云瞳孔猛地一缩,“当真?”
洛长君还未来得及点点头,眼前的人便跑出老远,冲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大喊,“哎!我还没说完的嘛,二王爷已经去了!哎!”
一心顾念着木婉月的洛绮云自然听不见洛长君的喊声,出奇的爆发出了跑步的潜能,一溜烟的来到陪同林湘来见董袭月的湖,昨夜他离开时说若她要找他便可来此。果然,此刻他正坐在树上,把玩着曾赠与林湘的短笛,瞧见她来了,换了个姿势疑惑的看着她,“有事?”
“你家主人抓走了我的好姐妹,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董袭月摇摇头,微风撩起他银白的发丝,微点头,“略有耳闻,听说二王爷君双叶已带重兵前往,但,他未免太小瞧苏城旬这个人了,听说此刻已受了伤却还在山下与烈焰堡僵持。”
“受伤了!”洛绮云心下一惊,甚至迫不及待的要奔去他的身边,如此完美的人怎能受伤,怎能被污秽的血液玷污!仰起头焦急的看着他,“你可以带我去烈焰堡,对吗?”
“你?”董袭月明显感到诧异,“你可知烈焰堡是什么地方?你去了就不怕死吗?”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的好姐妹在哪里,她受到伤害二爷也会痛,咳咳咳——”洛绮云眸泛坚定,话音刚落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苏城旬定是因为我给了假路线而抓走婉月以此来威胁二爷,二爷定是心急如焚,既因我而起,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董袭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许久,问道,“就算病成这样也要去?你是为了你的好姐妹,还是二王爷?”
洛绮云微微一怔,语塞。董袭月释然一笑,继续说道,“女人总是如此,口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个样,你说你为了你的好姐妹,可你心里又有几分是想着她的?此刻你满脑子想的应该都只是那个男人吧?”
洛绮云扬起下颌,心事被人窥探却并未有一丝心慌,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就算是如此,你帮我吗?”
“我素来讨厌说谎之人。”董袭月轻蔑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一丝厌恶,停顿片刻,幽幽道来,“不过,我欠你一个人情。”
往东走直到幽冥山,那里有一片诡异至极的竹林,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枯竹叶,踩在上面软软的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响。月黑风高,黑鹰从月下划过伴着一声刺耳的鸣叫,尽头的山谷脚下有一座堡垒,风过树影摇曳如同地狱的鬼怪般张牙舞爪。
董袭月神情淡然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黑斗篷裹身的人,行至大门口,守门的使者将他拦下。董袭月停下脚步,目光平静的扫过他们,不言不语,可身上却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与这座堡垒很是相宜。
“董长老这是从哪儿来?”左使敷衍的拱了拱手,面上却嬉皮笑脸令人看了好生厌恶。
董袭月余光瞥向身后的人,眼中的淡漠好似将人拒于千里之外,“奉堡主之命办些事情。”
“呵呵……若非堡主法外开恩,长老这等叛教之徒还能有命尚存?如今叫你一声长老那是给你面子,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必要严加检查。”说着,左使往他身后的人走去,抬手欲掀开斗篷,手刚触碰到布料,手肘处便传来一阵揪心的痛。董袭月漠然道,“这是妙手要的东西,你也敢动?”
听他这样说,左使一个激灵连忙收回手,打量了黑斗篷片刻,整整神情又道,“妙手长老要的东西素来都是运送有序,怎轮到你了?”
“这是高层之事,与你何干?让开。”说着,耐心消磨殆尽的董袭月径直往里走,可左使却不依不饶,甚至拔剑相向,“还未查清楚,你不能进。”
“以我的功力杀你易如反掌,我此刻耐心已无,劝你识时务。”董袭月眼含轻蔑,连剑都懒得拔,看起来懒洋洋却又危险至极,杀戮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