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梳洗后,洛绮云穿上大红嫁衣被送进山洞,眼见着洞口被封,光亮一点一点消失,深知自己再无退路。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耳旁阵阵阴冷的鬼哭狼嚎,寒春山的冷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不禁紧了紧衣领,呼出一口热气暖手。
山洞内一片茫茫的黑暗,依稀能望见遥远的尽头有一丝微弱的亮光在闪烁。这里静的诡异,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她感觉到一丝不安,纵然习惯了杀人,历经了生死劫难,可在这个山洞里她还是感觉不到安全。
这感觉,莫名其妙。
抱着必须离开这里的信念脚步匆匆的追寻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亮光。那亮光的背后是什么?是那所谓的山神还是不可知的危险?一切,都不得而知。
这条路远比想象中的遥远,谁又能想到在这座寒气逼人的山里隐藏着一条通往另一头的通道。脚下不慎被凹凸不平的路给绊倒,手肘也在地面上擦出一个伤口,黑暗里无法看清伤口的状况,只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刺心的疼痛。
朝前方望去,亮光好像渐渐近了,又好像越来越远。而追逐二爷的漫漫长路就好像这条路,他在宛如天人在遥远的云巅之上不可触及,奋力去追却一路荆棘丛生,终不过伤痕累累,一路想要放弃,可回头望去却早已是无路可退。
突然,一阵幽香袭来,渐渐地洛绮云感到脑袋里昏昏沉沉,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的洛绮云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宫殿里,里面的一切令洛绮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宽敞的大殿,奢华的陈设,一切的一切皆雍容大气堪比皇宫。王座上的男子红衣似火,敞着怀露出白皙的肌肤,清冽的锁骨更是诱人,闲来无事便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手里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清朗淡雅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少司大人,可让本座好等。”
苏城旬——
洛绮云抬手狠狠地掐自己一把,疼痛令她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镜花水月,伸手便可触及。他为何会在此处?难道绛州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他所为?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呵……看来他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嘲讽的笑笑,此刻她已然感受到身后袭来的阴冷气息,看来妙手的寒冰掌更加精进了,以她的本事在妙手手下过不了三招,更别提位居堡主的苏城旬。隐藏在长袖下的双手拳头紧握,等待着一场一触即发的杀戮,此番已是被逼入绝路,唯有拼死一搏。
“堡主怎会在此?看来烈焰堡分教果真是散布全国啊。”洛绮云脸上自然地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在大殿里四处晃悠还对奢华的陈设啧啧称赞,“如此奢华堪比皇宫,看来堡主可没少费心思。”
苏城旬翘起一条腿,右手随意搭在腿弯处,左手两只手指夹住匕首的刀刃,在烛光的照映下闪烁着压迫性的寒光,唇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意,“喜欢吗?”洛绮云微微一怔,这笑容她再熟悉不过了,江湖人称苏城旬为“笑面鬼君”,这笑容正是意味着你已经成为他的猎物,今日非死不可。
施展轻功轻盈的落在王座跟前,身子猛地往前一扑,顺势勾住他的脖子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泣血的唇带起一抹妖艳,媚眼如丝,“堡主喜欢的,绮云都喜欢。”话音刚落迅速起身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他的怀抱,可怎料他竟抓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重新将她禁锢住丝毫都动弹不得。
洛绮云脸色大变,挣扎着想要离开,“堡主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苏城旬突然将她按倒在王座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男女身子如此亲密的紧贴着,此刻洛绮云真正的开始慌了。急促的喘息和胸前的起伏都将她此时的紧张暴露无遗,苏城旬的嘴唇轻扫过她柔软的嘴唇,霎时间似有电流贯穿了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像那日君凤珏的无礼!转而唇移到她的耳边轻吐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魅惑,“怎么?怕了?”
“堡主,别……别这样。”
“这样?怎样?”苏城旬的手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甚至解开衣带朝里探去,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这一举动彻底激怒洛绮云,顾不得眼前之人的身份冲他大吼道,“放开我!”
“放开你?洛绮云,背叛本座你还未付出代价,你要本座如何放开?”苏城旬一把撕开她胸前遮挡的衣料,细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清冽的锁骨和起伏的****无不诱人,这一切相比起两年前更加勾人欲望。“如此美人,呵,本座可得好生想想该如何对待。”
“苏城旬!两年前你为何救我?你不想我死还是在怕什么?你若不放开我,信不信我立刻咬舌自尽!”她在拿命赌,她将两年间的种种细细回想了一遍,她发现苏城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她猜想这其中一定有何原因,可若是猜错了,便是满盘皆输。
“你果然没有失忆,从一开始你就背叛了本座,既然如此本座为何要你死?本座要你生不如死!”苏城旬手里的匕首在洛绮云的锁骨下方划出一道一寸长的伤口,血淋淋的横在白皙的肌肤上。霎时间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一滴血顺着刀剑滴落在地,紧接着传来洛绮云阴冷的笑声,久久在上方回旋。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洛绮云得意的看着他,此刻她竟再无恐惧,“以你的性子绝不会留我这样的人活这么久,苏城旬,害怕的人是你,你不敢杀我。”苏城旬沉默着没有说话,从他的表现中洛绮云猜出了几分,深邃的眸中泛起一丝疑惑。苏城旬在江湖上颇有地位,他也绝不是畏惧皇权之人,那究竟是何人?竟能令他如此唯命是从。
衣袂微动间,眼前一抹红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划过,苏城旬起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声音略显低哑,“来人,将她带下去。”待洛绮云被押到门口时,他又道,“洛绮云,最可笑的人是你,爱着一个你永远都不能爱的人,你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呵……苏城旬,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好吗?”
“放过?从在陆府相见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苏城旬平静的望着摇曳的烛火,从那耀眼的火光里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耳边回荡着从遥远的多年前飘来的一句话。
“城旬,若他日你我做不了朋友,那就做敌人吧,一辈子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