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柳絮纷飞,阳光正好。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漫了进来,斜斜射在临窗的桌子上,昏暗的房间霎时添了几分明朗。
特烟尔还在沉睡,眉头却轻轻皱了几皱,似处于梦与醒的边缘。
床头柜上的手机恰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纤长白皙的手极为准确的摸到手机,滑了下屏幕接通了电话。
“喂?”尽管还有困意,可特烟尔的声音丝毫不见困倦,缓缓睁开的双眼也一片明净。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特烟尔的眉头微微蹙起。
“随他去闹。”特烟尔声音里酝出了几分不耐,说罢,抿着唇挂断了电话。
随手将手机抛在一边,特烟尔带着几分贪恋的窝在床上,慵懒的像只猫。
无奈手机又响了起来,瞥一眼来电显示,手指轻触屏幕挂断了来电。
不多时,手机再次响起,特烟尔黛眉愈发紧蹙。
“限你三句话。”
那头顿了顿,接着噼了啪啦如同倒豆子一般话语喷薄而出:“特小姐,少爷现在处于极度危险期如果此时您能陪伴在他身边我相信他的求生意识一定会很强烈!”
扯!只不过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而且已经过了24小时!
“您家老爷子的意思也是让您来医院全程陪护我家少爷除非您想取消德国的HWK课程!”
卑鄙!捏她软肋!
“少爷昨天进手术室前特意交代您如果不来绝对不能回病房现在他正发脾气!”
……
那头顿了顿,又道:“特小姐,三句话完毕!”
特烟尔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的不悦,稍微思虑了一下,用一贯清冷的口气应道:“知道了。”
“特小姐,您可一定要……”
那头话没说完就被特烟尔掐断了电话。
爷爷竟然用她即将考取的HWK证书威胁她,虽说她早已大学毕业并接管了自家企业,HWK证书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
可是人,谁能没点偏爱执着的东西?
以前上学时没有时间和精力分心,接管企业以后忙于工作没有空闲,更何况现在的公司处于高度紧张时期,离不开人。
可心,却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她争分夺秒赶工作,就是为了强挤出时间去考HWK证书,如果现在出了岔子,她怎么能甘心认下?
再三考虑之下还是换了衣服去了医院。
白色的雪纺衬衫领口呈现V字型,刚好露出脖颈上的项链,以戒指为缀。
下配黑色高腰包臀裙,外搭千鸟格纹大衣,看起来精明干练又不失时尚。
当她踩着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凌飞正在闹脾气,病房里东西满天飞,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子。
小护士紧紧的抱着药水袋,缩在墙角里满脸惊恐!
满病房的人焦急难耐又不敢出声阻止,只得急得团团转却任由凌飞发泄。
幸好这是VIP病房,要不然别人一定会报警的!
门口的人看见特烟尔踩着高跟鞋曳步生风的走了过来,如见到救星了一般连声雀跃:“特小姐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望向了站在病房外的特烟尔,似乎她是观音菩萨下凡拯救众生一般。
特烟尔凤眼扫了一眼满屋子的狼藉,微蹙黛眉,冷冷道:“都不用工作么?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么?除了护士,都从哪来回哪去!叫人过来打扫!”
也没人征询一旁病人的意见,满屋子的人开始迅速撤离,井然有序,从特烟尔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都点头哈腰一脸的讪媚:“麻烦特小姐了。”
小护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还是刚才狂妄嚣张的那群人吗?
之前她礼貌的请他们在外面等候以免妨碍病人休息,结果被骂的无地自容,恰好被探房的院长听到赔了礼才算罢休。
院长特意叮嘱,来这病房探病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霎时间,小护士看向特烟尔的目光不禁多了份敬畏。
凌飞看到特烟尔进来,瞬间安静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生气的模样。
特烟尔淡淡瞥了一眼他,神色自若地站在床前,盯着小护士手里端着的白色瓷盘,问:“是要输液吗?”
小护士点头如捣蒜:“病人昨天下午做的手术,需要打消炎针,可……”
小护士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满脸不爽的凌飞。
特烟尔无视凌飞要喷火的眼神,对小护士温声道:“麻烦你了,护士小姐。”
凌飞听言,嚯的抬头瞪着特烟尔,吼:“特烟尔!”,因为刚动完手术,声音明显有气无力。
小护士有苦难言,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特烟尔眼帘一挑,似看非看的斜睨了一眼凌飞,语气愈发的冰冷:“护士小姐,麻烦你扎针,如果他敢动……”
特烟尔顿了下来,她说话一向说三分留三分却又一针见血咄咄逼人。
凌飞恼怒的瞪着特烟尔却也没有拒绝,小护士战战兢兢看了眼凌飞,见他没有反驳之意这才敢上前挂上了药水袋。
扎针之际,凌飞朝特烟尔伸出手,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小护士心跳的七上八下,不知这脾气暴躁的病人又怎么了。
特烟尔似乎了然,却一动不动,凌飞阴沉了脸,冷哼一声赌气般收回了手。
快速的扎针换药,小护士疾步出了病房,一出门整个人险些瘫在地上,吓死她了!
回到护士站,那些小护士团团围住了她:“小叶!怎么样怎么样?听说那病房里住的可是个极品高富帅!是不是真的?”
小护士长吁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戚戚然道:“算了吧,什么帅哥不帅哥我是不敢看,活吃了你都不为过!”
与此同时,病房里被争论的主角依然一副恼怒万分的模样。
特烟尔视若无睹,随手捞了本杂志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看了起来。
见特烟尔无视他,凌飞终于忍不住开腔:“特烟尔!”
特烟尔斜睨着他,凤眼微勾,淡淡道:“说。”
凌飞盯着她精致的面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她的冷言冷语他本应恼怒,可那一颦一簇的优雅风情是他如何也抵抗不住的。
凌飞懊恼的紧紧握着拳头,刹时间滴管里涌出了一股鲜血,特烟尔眼疾手快的按下了他的手,低声呵斥:“胡闹!快松开手!”
凌飞依言伸开手放松,特烟尔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见没有鼓针滴管还在继续滴药液这才轻呼一口气。
凌飞眼睛有几分亮晶晶的,直直的盯着特烟尔问道:“尔尔,你是在担心我吗?”
特烟尔抚了抚眉,神色淡然的看着凌飞,诚实道:“我为了我的HWK证书。”
凌飞瞬间又怒,一把扯下针头,狠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