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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果(二)

“你见过他没有?”KTV包厢里,王一心托着下巴打量着羽涵开口问,眼睛巴巴地望着她。

羽涵一时反应不过来,放下手里酒杯,迷糊着说:“谁!”

“李羽末啊!”翻了翻白眼,端起酒杯对碰一下:“你可真行,这都能忘记。”

“你说话不清不楚的,我怎么知道你说谁啊”,呡了口红酒,仔细打量一番包厢,岔开话题说:“行啊你,三年没见,居然开起KTV来了,就连人都变了什么多,在机场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羽涵想起那时候的王一心虽然大大咧咧,对做生意也没什么乐趣,印象中王爸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少跟她吵架。

“你别扯开话题”,王一心夺过羽涵手里酒杯,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一走就是三年,现在回来了,怎么?就没想过跟他来一段重续旧梦啊?”

“你想的可真多,我真服了你了”,羽涵对她翻了翻白眼,将头发甩到后面:“我看你是电视剧看过了!”

“切”,王一心拿起桌上荔枝扔给羽涵,“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什么想法?”

“我去,人家杨过和小龙女十六年没见,结果都能重温旧梦,你这才三年就不行了?”仿佛想起什么,嘴里急忙吐出荔枝接着续道:“我跟你说啊,你走没几天,那李羽末就跟疯了一样,见人抓住问你去哪了,害的我一个月没敢出门”,露出后怕的样子:“当年李羽末发疯似的样子我可是历历在目,红着眼睛差点没把J市给一把火烧咯。”

“小六子,你给我过来!”杨澜望着老六恶狠狠喊道。

“嘿嘿嘿,三姐,您老有何吩咐?”老六一脸贱笑凑了过来。

“羽末这是怎么了?”指着已经喝的一塌糊涂还在拼命灌酒的李羽末皱眉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四哥肚子里的蛔虫,这事你问他自己不就知道了吗!”

杨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破口骂起来:“放屁,你今天一天跟着他,你会不知道?!”

老六抬头一脸可怜地望着其他几人,居然没一个搭理自己的,心里哀嚎几声:“唉,对了,三姐不说我还真忘了,应该和她有关,三姐你看一下认不认识她”,老六急忙掏出手里打开照片,要不是杨澜问起,他还真要给忘干净了。

“我看看!”何墨一把抢过老六手机,刚瞥见一眼,仿佛见了鬼一样,嗖一声站了起来,桌上汤水都被他碰洒,手中手机划着美丽弧圈飞进汤碗里,溅出油花。

老六瞬间呆了,下一秒急忙伸手插进汤碗里捞出淹死的手机:“老大!这是我刚买的啊!!”

“闭嘴”杨澜怒视一眼,转头望着何墨好奇说:“哥,是谁啊?”

何墨拍了拍胸口,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的模样:“张羽涵……”,感到嘴里有些发苦,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是她?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

“你们说谁啊?”老六伤心的望着手机,插口问道。

“羽末女朋友……”

“我去,四哥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不是,那什么,可四哥见到她时,为什么那么激动啊?”老六伤心地收拾着手机,开口插话问道。

“前女友”,何墨苦笑一声,他也是不敢相信,消失三年的人,居然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当初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可是非常看好他们的,可没想到她会搞出人间蒸发这一出。

“哦,难怪四哥见到那女的会那么激动”,老六兴高采烈地望着手机,鼓捣半天,可终于擦干净了,幸亏没进汤,不然可就完了。

“恩,是该激动,她甩了羽末后消失无影无踪,一走就是三年,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里,所有关于羽末的记忆,每时每刻都在清晰地浮现羽涵的脑海里,就好像波涛汹涌地大海一样,不断席卷拍打着心岸,疼痛涌入脑海,让她窒息。

助理小向推开房门,将冲好的摩卡放在办公桌上,却见羽涵支手撑着额头瞌睡的样子,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中午,轻轻推了推:“张经理,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哦”,羽涵将头发摆到身后,揉了揉眼睛说:“不用了,你去吃吧,我出去走走”,出了公司,羽涵精神恍惚的漫步在街道上。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个古怪,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太阳高照,炎热模样,现在却是阴云满布,下起蒙蒙细雨。

等羽涵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当初追他的那天街上,不堪回首的过去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我想请你喝咖啡’。

‘喝完以后不许在跟着我’

‘喝完再说呗’

透过朦胧细雨,羽涵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追他的情景,那声音不自觉涌现在脑海里,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从公司到这里,自己居然走了五里多路,一对小情侣牵手走过,很是恩爱的模样。

羽涵笑了笑,自己的人生,好像就是在这里偏离了自己原本的轨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有随风摇曳飘远,再也看不见,再也找不到。

过去的是事实,即便是错的那有怎么样呢?想要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自己无情的摧毁,在爱的路上毫无顾忌的往前,冲昏的头脑却遗忘掉爱情之外的东西。

有些可笑,可那却是残酷的现实。

“其实时间这东西足以冲淡很多,只有存留下来的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最重要的东西,那就要好好珍惜”,王一心那晚的一番话一遍又一遍席卷着她的脑海。。

“我好想回去,回到过去,回到你的身边,可我忘记来时的路该怎么去走……”羽涵停住脚步,紧闭着眼睛,仰头喃喃自语。

从离开那天起,往日历历在目,时刻提醒着她有关他的过去,有时候早上起来的时候,恍然间听到他在唤着自己吃早餐,可当她走到餐桌前发现空空如也,然后傻笑,原来一切都是幻想。

最后,心里一直幻想,与他重逢后种种该是怎样的,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狠狠抱紧,敲打自己额头,“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当她回来时第一次遇见他,看见他冰冷、仇恨的目光的时候,编制了三年的幻想被无情的撕碎,变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任自己怎么努拼凑,始终无法将它恢复如初。

三年前那一秒,缘分将她与他牵引,三年后这一分,她惶恐地发现,缘分又是将自己与他隔距,从此他的红白喜事生老病死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而自己的天灾人祸他也不会关心,她对他只有满满的愧疚,而他,却是满满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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