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然正和渊蝶面对面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陈然在面具下的秀眉微微挑起，看起来她的待遇还不错，至少还有杯茶不是？
陈然伸手端起那杯茶，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复又放了回去。她淡淡开口道：“渊蝶姑娘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渊蝶冷笑道：“什么样的人来，渊蝶就是什么样的待客之道。”
陈然微勾唇角，有些无奈道在：“不知道在下究竟是做了何事，以至于让渊蝶姑娘把厌恶的情绪这么明显地表示出来？”
渊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凉凉开口道：“陈姑娘又何必再装腔作势？今日你来找我，想必是从澈王爷那里听说了吧！要想兴师问罪，直接说便是，这样遮遮掩掩的真让人恶心。”
闻言，陈然身形一顿，随即了然，“原来如此……澈……王爷并没有对我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既然你知道了我是女儿身，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你很喜欢他？”
渊蝶直直看着陈然，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是。我喜欢他，我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步入青楼，相较之下，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陈然微微愣住，虽然早就猜到这渊蝶是澈安排在这里的人，但亲耳听见却又是别一番感受。
手指轻轻沿着杯沿缓缓抚摸，良久才道：“的确，和你比起来，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我很羡慕你……”很羡慕你可以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你喜欢他，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要求一份感情的补偿。
而渊蝶却一副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道：“羡慕？呵！我现在只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即使身子再怎么清白，但总也免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怎比得陈姑娘你现在可是得宠的当朝大臣，权势又大，又怎么会羡慕我这个勾栏院中的人！”
陈然眼中波澜不惊，开口问道：“若是你不再是青楼女子了呢？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下一刻，渊蝶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压抑着怒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怜悯我吗？！我告诉你我不需要！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用不着你在那儿假惺惺地可怜我！”
陈然缓缓站起身，面露不悦，“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别开玩笑了，我还不至于傻到去帮一个企图让我身败名裂的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澈。你以为在你做了那件事后澈还会毫无芥蒂地把你放在这儿吗？”
渊蝶面色一白，陈然接着道：“我知道澈已经来找过你了，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在他心中的份量。而你现在在澈的眼里只是一个随时可能影响到我，破坏到他的计划的人，你觉得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侦查员’还有意义？”
说罢，陈然不再去看渊蝶，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五日后，撤回来接你出去。”
踏出了迎春阁，陈然闭上眼缓缓输了口气，她都装腔作势地说道那个份儿上了，这渊蝶应该懂了吧？毕竟自己都把澈搬出来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陈然苦笑，渊蝶应该更厌恶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