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碎
两人悄悄回到客厅，李妈妈将早已冷掉的饭菜拿到厨房加热，南宫昊则轻轻把李幽萱抱回怀里。
厨房里轻微的响声让李幽萱悠悠转醒。
是妈妈回来了吗？李幽萱抬起疑惑的眼看着南宫昊。
没有说话，南宫昊微微一笑。
李幽萱站起来，往厨房走。
“妈妈，你回来啦。”
“嗯，睡醒啦。”
李幽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想到她居然睡在南宫昊怀里，还被妈妈看见，李幽萱刷地羞红了脸。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也不跟妈说一声。”李妈妈一边麻利地烧菜一边假装责备地问。
“妈妈我……”以为妈妈是在责怪她，李幽萱有点紧张起来。
“乖，妈妈没怪你！”李妈妈走过来抱了女儿一下，看她吓得！“他很好。”
“妈妈……”
“虽然你跟他都没毕业，但妈妈很放心把你交给他。”想当年她嫁给小萱爸爸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
“南宫昊他……背景有点……”
“从小没人疼爱，很混乱地长大着，对吧？”李妈妈笑笑，“别忘了你爸爸也曾经是这样的人，妈妈相信你不会选错人的。”
听到妈妈的话，李幽萱松了口气。原本以为妈妈会怪她那么早交男朋友，更怕妈妈会因为南宫昊的身世背景而排斥南宫昊，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把饭菜端出去吧，你们也早饿坏了。”李妈妈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对女儿说。
“嗯！”李幽萱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她好幸福哦。
一顿幸福温馨的晚餐正在进行中……
“路上小心哦。”李幽萱依依不舍地看着南宫昊。
“嗯。”南宫昊拉过李幽萱，在她的额头轻轻留下一个吻。“谢谢你。”谢谢这个可爱的小女生给了他一个那么完美的夜晚。
“南宫小子，你干脆把小萱也带回去吧。”李妈妈看着这难舍难分的两人，开玩笑地说。
“妈！”李幽萱不好意思地瞪了母亲一眼。
“哈哈！”李妈妈止不住大笑。
南宫昊抱了一下李幽萱，然后上车发动了引擎。
“南宫小子常来玩哦。”
“嗯。”
直到车消失在夜色中，李幽萱才舍得转身回家。
车刚开出小区，南宫昊的手机就响了。
“生活真精彩，还交了女朋友呢。”南宫昊刚接起电话，话筒里就传来了南宫辉冷嘲的声音。“居然敢带到南宫家来，是不是打算快点生个小的，好抢家产啊？”
“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是我的人，别碰她！”只要他想保护的人平平安安的，家产，他一点都不稀罕！
“哦，是吗？”南宫辉轻笑，“只要她不是南宫家的媳妇，我当然不会去碰她呢。”相反，如果她想进南宫家的门……他是不会让她进南宫家的门的。
“只要我是南宫昊，她就会冠上南宫家的姓。”他身上流的是南宫家的血，即使他再怎么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而李幽萱既然是他的人，就肯定会冠上他的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南宫辉说完狠狠地挂上电话。南宫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就陪他玩，玩到他南宫昊玩完为止。南宫辉嘴上浮起一抹阴森的笑。
妈的，南宫辉居然敢威胁他！南宫昊气愤地把手机往后车厢一甩！
方立云说的没错，要是南宫辉想吞掉台南，那他肯定是南宫辉最大的绊脚石，而李幽萱绝对是他的弱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也就不会害怕会失去什么。但现在他拥有了好多东西，甚至是他认为永远都可能不会有的幸福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李幽萱那个可爱的小女生给的。
南宫昊危险地眯起眼，既然他已经离不开那个小女生了，就要拼命把她永远留在他身边。从来没有认真地跟南宫辉斗，这一次，他不会再忍让。
“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南宫昊拿回手机，拨通了方立云的电话。
“一切都很顺利，只差一点证据。”方立云顶着三天没睡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加快速度，计划有变。”
“啊？！”还要快啊，方立云直接想哭！生平最爱睡觉的她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居然还叫她加快速度，让她死了吧。
“如果你不想让李幽萱出事的话。”南宫昊毫无同情心地说。
“遵命！”方立云强打起精神。事关幽萱和家里的大事，再苦再累再想睡她也得撑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几个“黑人”——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墨镜，李幽萱心里有点怕。她要财没财要色没色，而且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她吧！李幽萱紧抓着包包，四处看了一下，随时准备逃。
南宫昊和方立云由于有事，下午都没来上课，所以她只能一个人放学回家。怎么突然就遇到这种事？看着向她逼近的黑人，李幽萱不禁要大喊倒霉。
“李小姐，我们大哥想跟你聊聊。”为首的黑人说。
“你们大哥是……”
“你去了就知道了。”黑人没有给李幽萱拒绝的机会，直接把李幽萱塞进“黑车”——黑色轿车。
“啊！”李幽萱惊呼一声，但反抗是没有用的，势单力薄呀。
不像警匪片里被绑架的情形，肉票会被放到某个废弃的仓库，相反，李幽萱被带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要跟她“聊聊”的人又是谁？李幽萱心里有点怕。
“李小姐，你好。很冒昧以这种方式请你过来。”突然，房门打开了。南宫辉走了进来。
“你是……南宫昊的哥哥。”看着那相似的轮廓，李幽萱想起了来人的身份。
“李小姐记忆力真好。”南宫辉笑笑，称赞道。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是为了威胁南宫昊吧，李幽萱暗自一惊。
“李小姐不用惊慌，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南宫辉稍微安抚一下李幽萱紧绷的神经。“我请你来是为了……”南宫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请你离开我弟弟南宫昊。”
“为什么？”听到南宫辉的话，李幽萱反倒定下心来，至少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
“你不适合我弟弟，不，应该说我弟弟不适合你。”南宫辉摇摇手指头。“你和我弟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适合不适合是我们的事吧。”李幽萱镇静地说。
“我对你说这些话也是对你好。”南宫辉不介意地说。“而且，我弟弟准备结婚了。”
“什么？”李幽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宫辉在说什么？南宫昊准备结婚了？
“对。”南宫辉点点头，笑着说：“对象就是大名鼎鼎的杨氏集团的千金杨悦柳。”
“不可能！我不相信！”李幽萱泄露出了她的慌乱，南宫昊不可能的，不可能会这样。
“我是想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南宫辉假装好心地说。“毕竟，被我弟弟骗的女生也不是一两个了。”
听了南宫辉的话，说不慌是骗人的。李幽萱脸色都变白了，手紧紧地抓着椅子。
“来人，送李小姐回去。”南宫辉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知道李幽萱不可能凭他的几句话就离开南宫昊，但明天一切都会来临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李幽萱摇摇头谢绝了南宫辉的“好意”，起身离开了房间。
如果前一秒还在幸福的顶端，那这一秒，李幽萱感觉自己已经掉到了痛苦的深渊。她已经说服了自己，绝不相信南宫辉的话，但这一刻……
泪轻轻地滑落……
“南宫昊，你是人吗？”为什么点头？为什么要点头？方立云气愤地提起南宫昊的衣领。
南宫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幽萱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心突然抽痛起来。
“妈的！”方立云拎起拳头就往南宫昊脸色挥。
抓住方立云的手的，是李幽萱。
“李幽萱，你再护着他我就跟你绝交！”谁敢拦她她跟谁急！
“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李幽萱默默放开方立云的手，两眼空洞地看着方立云。
“幽萱……”方立云放开了楸着南宫昊衣领的手，转过身来想抱一下摇摇欲坠的李幽萱。
“我没事。”李幽萱避开方立云的手，坐在座位上。“上课了。”
落空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方立云担心地看了太过平静的李幽萱一眼，再狠狠瞪了南宫昊一眼，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她知道，除了把南宫昊狠狠揍一顿给她自己出气以外，她真的不能帮幽萱什么。
李幽萱很安静，真的很安静。泪落得很安静，擦泪的动作很安静，连心碎的声音都很安静。安静地摊开一本不知名的书，两眼呆滞地看着黑板，一动不动，坐着……
早上，难得云一大早来到学校陪她早读，正在她们俩高兴地谈论快到来的元旦假期时，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来到她们面前。
“你们还笑得出来啊？”杨悦柳幸灾乐祸地看着正叽叽喳喳聊天的两人。
“杨悦柳，今天本小姐我心情好不想跟你吵，没事闪一边去！”方立云瞄了杨悦柳一眼，然后继续跟李幽萱讨论她完美的元旦计划。经过几个星期来的努力，昨晚她终于把南宫昊交给她的任务完成了，她美美地睡了一觉。今天早上精神好好，特地跑来陪李幽萱。
“我相信，只要你听了我将要告诉你的一件事后，你心情就好不起来了。”想到那件可以让方立云黑脸的事，杨悦柳高兴地扬起嘴笑。
突然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李幽萱心头。
“哦？”方立云斜着眼又看了杨悦柳一眼，“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事能让本大小姐心情不好的？”
“南宫昊已经跟我订婚了，而且，我们的婚期就在元旦那天。”说完，杨悦柳满意地看着方立云和李幽萱脸色大变。
“不可能！”方立云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跟杨悦柳对视，“绝对不可能！”南宫昊说过他会保护幽萱一辈子，而且，打死她也不相信南宫昊会和杨悦柳订婚。
“不可能吗？”杨悦柳看了一眼脸色有点苍白的李幽萱，笑着抬起右手，“这是我和南宫昊的订婚戒指。如果你们还不相信，你们完全可以去问南宫昊本人。”
李幽萱看着那个刺眼的戒指，不，她要相信南宫昊，南宫昊不会的。
“南宫昊现在就在学校，这个我敢保证，因为今天早上我是坐着南宫昊的车来学校的。”说到这个，杨悦柳觉得风光得不得了。
听到杨悦柳的话，方立云二话不说拉起李幽萱就往教室跑。要是杨悦柳说话是真的，她会杀了他！
当看到南宫昊就坐在位置上，方立云和李幽萱都愣住了。
南宫昊从来没有那么早来学校，最早也是第一节上课才熬。难道杨悦柳说的是真的？
方立云把颤抖着的李幽萱拉到南宫昊面前。
“别告诉我杨悦柳说的话是真的！”方立云质问。
南宫昊只是看着平静的李幽萱，没有说话。
“说啊，杨悦柳说她跟你已经订婚了，是不是真的？”见南宫昊不语，方立云非要为出个答案。
这一爆炸性的话，让教室里的同学眼光都射往这个角落。
看着李幽萱，南宫昊点点头。他知道，她想知道答案。
那一个动作，那一个瞬间，李幽萱微微眨眼，泪落下了……
心突然一阵抽搐，然后，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南宫昊也很安静，安静地看着李幽萱落泪，安静地看着李幽萱安静……
昨天晚上，他突然接到电话，南宫箫心脏病突发住院了。他发了疯似的赶到了医院，看见南宫箫身上插满了导管、那么脆弱那么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是昊吗？”听到脚步声，南宫箫吃力地睁开眼。
“嗯。”南宫昊走到南宫箫面前。
“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或许是怕自己再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那些话，南宫箫意示南宫昊坐下，然后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忆起了当年的事。“其实那时候我很爱你母亲，但由于你母亲的背景，我不得不放弃她。后来……”
南宫昊只是静静地听着，如果母亲听得到南宫箫现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也知道你是因为你母亲的遗言才会进入南宫家，但是既然你是南宫家的人，就要秉承南宫家的传统。身为南宫家的男子，就要一切以事业为重。”南宫箫转过头看着南宫昊，严肃地说。
南宫昊没有说话，他知道南宫箫的话没说完。
“所以，我帮你安排了一个商业联婚，你不能拒绝。”为了事业，当年他可以无情地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当然也可以冷血地利用这个的儿子。
闻言，南宫昊起身看了南宫箫一眼，转身出门。他不可能答应，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而且他只要她。
“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像是早料到了南宫昊会有这样的反应，南宫箫平静地说。南宫昊看似无情，其实很重情，不然也不会为了他母亲的遗言留在南宫家。
听到南宫箫的话，南宫昊冷冷地转身，冷冷地看着病床上的南宫箫。
“你觉得你可以逼我吗？你没资格！”
“但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南宫箫笃定地说。
无言，南宫昊留给南宫箫一个背影。而南宫箫知道，那个背影叫“屈服”。
现在，南宫昊只是看着李幽萱，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这样。但他拒绝不了南宫箫。
这一刻，南宫昊恨自己。明明南宫箫对他那么不仁不义，但他就是拒绝不了南宫箫。
突然，李幽萱晕倒了，而且是直直倒向了地面，倒向跟南宫昊怀抱的反方向……
“萱！”南宫昊慌乱地大喊了一声。
轻笑，李幽萱闭上眼睛任身体坠落……既然不要她了，就别再那么深情地喊她的名字……
当李幽萱醒来，她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了。
“小萱，你醒啦。”李妈妈担忧地看着李幽萱，“怎么样，有没有感到那里不舒服？”当时接到方立云的电话差点把她吓死。
“妈妈。”看到母亲就在自己身边，李幽萱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她怎么了？
“宝贝别哭！”李妈妈心疼地把李幽萱抱在怀里，为什么要让她女儿受这种苦啊。
“幽萱别哭，为了那个臭男人不值得！”刚醒来又掉眼泪，方立云真想把南宫昊碎尸万段。
立云怎么也在？臭男人？谁？
南宫昊……
终于想起了心痛的原因，李幽萱的泪就像拧开了的水龙头，哗啦啦地流下来。
为什么要点头？她希望他摇头，希望他告诉她不是，希望他告诉她那是假的。但他点头了……承认了那个她死都不愿相信的事实……
李幽萱痛苦地闭上眼。为什么……
“宝贝，答应妈妈你会很坚强。”看着女儿痛不欲生的表情，李妈妈心疼却也严肃地说。她失去过，所以知道失去的痛苦，但她不希望女儿会因为这件事从此消沉。
而且，她压根就不相信南宫昊会欺骗她女儿，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无言地点点头，李幽萱安静地躺在母亲怀里痛哭。
“如果不想看见我在他面前流泪，输掉我最后的尊严，就不要去找他麻烦。”因为李幽萱这一句话，方立云拼命忍住了要痛扁南宫昊的冲动。
当了三天鸵鸟，李幽萱终于有勇气再回到学校。
所有的同学看见她时，眼睛里都有怜悯。她假装轻松地笑笑，没在意。但当她看见坐在位置上的南宫昊时，那种伪装就起不了作用了，心依然在抽痛。
李幽萱安静地走过去，安静地坐下，安静地拿出书本，安静地听课，安静地做笔记……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不一样的是……整个过程，完全没有看南宫昊一眼，更没有了温柔的笑。
整个早上，李幽萱就像木偶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不哭不笑不吵不闹。而南宫昊只是安静地看着李幽萱的安静。
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令人窒息的气氛随着李幽萱的转身被打破了。
“这是那天的礼服。”李幽萱平静地拿出礼服盒子，“这是项链和耳环，还有这个，”李幽萱从包包里拿出粉红色的钱包，“扣除了你饭钱，剩下的钱和银行卡都在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还给他。李幽萱将东西放在南宫昊面前，然后很潇洒地离开了教室。她需要一个地方慢慢地舔伤口。
整个过程，南宫昊只是看着李幽萱。眼前的东西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红？黑眼圈为什么那么严重？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嘴唇为什么毫无血色？为什么没有了温柔的笑？为什么不再用腻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那么冷漠？为什么为什么……
该死的他明明知道答案！南宫昊一拳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