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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年往事

云雾散尽,两个人并肩走在山路上,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范围了,再向前就是开阔地,想来芸儿的老爹不会立刻追来。

“谢谢你。”芸儿露出倾城的一笑。

“哪里……”穆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也算是自己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事吧。

沉默了片刻,穆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芸儿仔细去听,果然有一丝高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生来就入五行门,阴阳二气炼元神。三体合真长生道,游魂尽诛善道人。”

只见迷蒙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形缓缓而行,身穿道袍,腰挂宝剑,这道人很是儒雅秀气。

他见到芸儿,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你是谁?”

“我叫芸儿。”芸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这个道人。

这道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头上戴着发簪,脸上严峻如刀割,眉目中带着威严。除了腰上的宝剑,另外还背着一口铜锅,斜挎着一个包袱。

道人微微一皱眉。“你看起来好像一个人。”

“你看起来也好像一个人。”芸儿答。

“我们应该是像同一个人。”道人说。

“有道理。”芸儿话音刚落,一掌向道人的胸前击去,道人不躲不闪,硬挨了芸儿一掌,本来可以把人打飞的一掌打到道人身上,好像毫无作用。道人手如同毒蛇一般在芸儿的胳膊上一抓,瞬间便擒住了芸儿。

芸儿冷汗直流。“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跑!”

穆风刚回过神之间,已经被道人一把抓住,透骨的灼热感牢牢地控制住穆风,体内好像安放了一个火炉一般,穆风感觉自己鼻子嘴巴中都要向外冒火了。

“你不必嚷,我就是来找你爹来的,没想到居然在山门碰到了你。”道人微微一笑。“这位小哥是新死的鬼吗?”

“是又怎么样?”穆风痛得冷汗直流。道人一松手,穆风松了一口气,感觉又有活路了。

“嫩的鬼新鲜。”道人也不管他俩,径自坐了下来。可是芸儿和穆风知道,只要他们一动立刻就会仆街在当场。

道人找来几块石头,将铜锅安放好。“芸儿要不要一起吃?”

芸儿似乎面色有些不对劲,穆风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芸儿的眼中已经带着泪光。“傻瓜,让你不逃,这老道要炸了你呀。”

“天下间的美味珍馐,贫道我不敢说都尝过,也算吃过一二,有些见识。可是若说这最美味的还得算是油烹活鬼了。当然,清蒸也不错,有时候碰到嫩的,直接嚼嚼也可以。”

道人森然一笑。“这位小哥刚死不过一个月,又是冤死,实在是鬼中之极品。老道见来食指大动啊。”

穆风打了个哆嗦,这道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一身正气,行事却太过诡异。

“一别多年,你父亲还好?”道人问道。

“托您的福,还活着。”芸儿瞪着道人说。

“他若活得好,我便活的不好。”道人叹了口气。“世上人都说善恶难两存,我善道人和恶道人怎能并处?”

穆风脱口道:“你邪得不能再邪了,世上的人就算如何恨鬼,也不会想出油烹的损招来。”

“咦——小哥说的对极了。”善道人哈哈大笑。“我捉鬼,逢鬼必捉,所以世人看我除魔卫道,都唤我善道人。至于恶道人嘛,他抓到鬼还要超度一下,有时候牛脾气上来……”

穆风突然想到:“芸儿,莫非他说的恶道人就是……”

芸儿点点头。“没错,就是我爹。他们两个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是亲生的兄弟。”

“亲兄弟!?”穆风突然想到两兄弟为了争夺家产反目成仇的老掉牙故事。

老道见油微开,对穆风说道:“请小哥入锅。”

芸儿突然喊道:“还不快跑!”双掌击向道人。

善道人微微一笑,手轻轻一托,化去力量,反手一掌打在芸儿的后颈上。

“都说情之一字,让人最难捉摸,好在贫道从来未用过情,小哥若是不从,贫道只好以佳人相胁。”

穆风咬了咬牙,一步步向铜锅走去。油花翻滚,穆风已经能想象自己被油煎后的情景。

“傻瓜!”芸儿倒在地上,泪珠顺着脸上滑落出来,滴在地上。“都怪我太任性,非要逼着你陪我出来。”

穆风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酥酥脆脆的穆风,马上新鲜出炉喽!”他缓缓伸出右手,又停了停,突然闭住眼睛,猛地冲向锅里。

一股大力袭来,穆风被力量平推出好几米,倒退出数步。

“好小子,也算有骨气了。”一个道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旁边。

“咦——大哥安好。”善道人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

“爹。”芸儿委屈地抽噎起来。

“三十年前,你欺师灭祖,我清理门户,却没忍心杀你;十八年前,你害我妻子,我念手足情深,又未杀你;今天你欺我女儿,我若再不杀你,天理难容。”

善道人悠悠道:“大哥慷慨激昂惯了,这些往事用来回忆就好了,不要拿出来说是非。”

芸儿老爹脸上的疤痕似乎已经扭曲。嗤地一指向善道人眼睛戳去,善道人轻挥一掌架住,两个人拳脚相加,无一不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招数。阵风呼啸,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两个人缠斗多时,谁也不能胜出一手。芸儿老爹自怀中掏出一颗圆珠,有鸡蛋大小,昏暗不明。他将圆珠向空中一抛,口中念动,那珠突然放出异彩,五光十色,本来四周雾气颇重,被光一照,全都不见。芸儿老爹用手一指恶道人,一道彩光向善道人头顶打来,快若流星。

善道人身形一闪取到铜锅,将铜锅罩在头顶,刹那间铜锅变大,将他整个人都盖了起来。那光彩非常的圆珠落到锅上,打出“当”的一声响,居然碎成了粉末。

善恶人收了铜锅,拿在手里。“老哥的法宝忒不结实了些。”他将铜锅向芸儿老爹抛去,本来直径一米的锅突然变得几十米宽,甚至将云月都遮住,罩住恶道人的所有去路。

“飞熊何在?”恶道人喝道。

突然自旁边树上闪电般窜出一只黄黑相间的怪猫,奔跑之间膨大为两米多高、六米多长的巨虎,老爹伸手抓住巨虎的尾巴,整个儿被带出几十米,堪堪躲避过大锅的攻击。可是惊异之下,也有些喘息不定。

“你有何本领,也敢妄自托大?”善道人微微一笑,用手一指,铜锅飞回手中变作原本大小,依旧背在身上。

芸儿赶紧跑过去。“爹,你没事吧。”

恶道人将她轻轻推开。“你先退开,爹今天一定要收拾掉他。”

恶道人自腰间拔出宝剑,宝剑剑气森然,呈青灰色,狭长的剑身上中间微微向内凹陷,在黄土大陆,这样的神兵利剑不会超过十把。

他身形一震,气势陡然拔高,宛如长江大河从万丈悬崖上一倾而下,手中的剑已经闪耀出剑光。

这一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刺穿对手的心脏!正是因为目的单一,所以才快,没有变化的剑已经不留给自己任何退路,这背水一战的气势自然宏达至极!剑未到,剑气先到,凛冽的剑气已经将善道人的衣服刺破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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