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想好想你
安若水推开自己的门，发现石之彦没在里面。正想走出去的时候，被门后伸出的大手一把抓了回去。石之彦双手撑在门上，将她困在臂膀间，盯着她的眼眸，声音沙哑的问道：“想我了没有？”
“额……哦……”安若水避开他热情的眸子，含糊的应道。
石之彦不满的瞪着她，忽然嘴角一挑，朝着她的嘴唇覆去。安若水看到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又要惩罚自己了，赶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往后倾，却不料石之彦只是轻轻的咬了她的上唇一下，然后转为缠绵的轻舔，吮吸。随着他的诱惑，安若水的呼吸不断的加重，双手不由的抱紧了石之彦的后背。
石之彦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缓缓的离开她的唇，双手从后面拢住她，一脸好笑的打趣道：“还不承认想我？！”
听了他的调笑，安若水的脸红的一塌糊涂，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胸口打去，不料石之彦躲也不躲，任由她敲，还挂着一脸甜蜜的笑容。
“说嘛……说你想我！”石之彦微微用力，将她拉进怀中，摇晃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的诱惑道。
“哦……”憋了半天，安若水才断断续续的憋出两个字，“想……你……”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石之彦却高兴的好像得了无价之宝一样，双臂紧紧的抱住她，似乎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里，覆唇到她的耳际，轻声的说道：“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想的晚上睡不着觉，想的心都难受！”
安若水盯着他深情的眼眸，听着他的情话，心柔软成一片，一时间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只好在他的唇角轻轻一点，以示回应他的表白。石之彦欣喜的接受，却不满足她的浅尝即止。压她入怀，灵活的舌探进她微张的唇。安若水生涩的回应着他，学着他的动作吮吸他的舌，与他纠缠。
正在两人吻得浑然忘我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安若水猛地睁开眼，有些慌乱的看着石之彦。石之彦愤愤的瞪了门一眼，冲她安抚的笑笑，又轻咬了下她的嘴唇，才慢条斯理的拉着她的手，坐到桌边。
“进来！”
门缓缓的被推开，外面站在似笑非笑的程策，“水娘，十娘请你过去一下。”
安若水看了石之彦一眼，发现他正眼神咄咄的盯着程策。而程策也是毫不畏惧的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安若水皱了下眉头，边走向程策边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嘛？”
“听说是李甲李相公回来了！”程策看着她，脸上又露出明媚的笑容，“估计是高中了，有喜讯告诉你呢。”
安若水暗呸了一口。若是李甲那不学无术的草包也能高中，她从这春满楼的窗口丢根擀面杖下去都能砸死好几个状元。估计十娘是想商量李甲落第后怎么跟家里交代吧。
“我这就去看看。”安若水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石之彦和程策则继续各据一方的瞪视。过了半天，石之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讨个交代而已。”程策看着石之彦冷冷的说道，随即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石爷，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未婚妻不知所踪，你却还能开心的逛窑子。”
“我也已经派人去找了。”石之彦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还有，你来这里守着，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程策冷哼了一声，“有钱就是好！什么事情都能交由别人去做。”
程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石之彦看着他的气呼呼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安若水才泱泱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诧异的发现石之彦站在她的窗口若有所思的望着下面。
“在看什么？”安若水走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意外的看见正在门口忙着接待客人的程策，安若水愣了一下，才道：“我以为你走了呢……”
石之彦伸手拉她入怀，埋首她的脖颈间，轻声调侃道：“那么想我走啊？”
“你不是很忙嘛……”安若水有些尴尬的笑笑。
“今天不走了。”石之彦边说着，边环着她往桌边走去。
“为什么？”安若水疑惑的看着他。
“我觉得那个程策居心不良，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他！免得他趁我不注意把你撬走了。”石之彦坐到椅子上，并且把安若水拉到怀里，故作正经的说道。
“什么嘛！人家只当我是姐姐！”安若水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不管！我就是要留下来！”石之彦环着她的腰再次宣布道。
安若水看着他这孩子气的举动，忍俊不禁，“好！好！我又没说不让你留下来！反正你是熟客，自己找个地方住呗！”
石之彦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嘿嘿一笑，“那我就住你隔壁！”
“你这个坏家伙！又想半夜制造噪音不让我睡觉！”不提起来她不生气，就算想引起她的注意，也不能天天跟人演高h的戏码啊，也不怕擦枪走火。
看到她愤愤的表情，石之彦忍不住笑了，覆唇到她耳边轻声道：“那半夜不制造噪音了，直接溜过来找你！”
安若水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又没正经！”
石之彦哈哈一笑，脸色渐渐转为认真，“不逗你了。李甲回来了？怎么说？”
“说是自己空有报国之情，却无报国之途；说是不等揭榜了，要跟十娘安稳的过日子呢。”安若水皱着眉头说道。
石之彦挑了挑嘴角，一副了然的表情，“那十娘怎么说？”
“十娘说要问下她的东家，东家同意了她就随李甲去了。”安若水淡淡的说道，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春满楼还有个神秘的东家，十娘只是基于他的恩情，才帮着打理楼中事务的。顷刻间，安若水觉得自己其实对这里一无所知。哪怕是亲近如她和十娘，也各自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若你是她东家，你同意她走不？”石之彦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安若水犹豫了一下，那个神秘东家的出现，似乎已经打破了原本的故事架构。就像她的出现，也一定影响了其他人的命运。到了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敢妄言十娘的去留。
“呵呵，你不知道……”石之彦笑着接下她的话。
安若水轻轻的点头，她害怕选错，所以从来不做选择，只是被动的被选择。就像和他的关系，他走近了，她接受；他走远了，她也接受，不想去努力，也不想知道他和自己的故事最终会如何发展。
石之彦看到安若水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敲了她一下脑袋。安若水立刻捂着脑袋，撅着嘴巴瞪视着他，“干嘛打我？！”
“在我面前，竟然还敢发呆！你说你是不是欠打？！”石之彦理直气壮的说道，抬手又敲了她一下。
安若水撅着嘴巴站起来，高高的扬着手想敲他的头。却被石之彦一把抓住，猛的往怀里一拉，低头就是一记热吻。等安若水浑身乏力的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才一脸调笑的问：“你说你是不是欠打？”
“你才欠打！”安若水两腮通红，却丝毫不嘴软。
石之彦挑唇一笑，凑过去又是一记深吻，直安若水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满面笑容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欠打？”
“你才欠打！”安若水说完，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腮帮子涨得鼓鼓的，然后用双手捂住嘴巴。
“嘿，我还不相信了！”石之彦坏笑着再次凑到她跟前，用手指轻捏她的脸蛋，“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谁欠打？”
“你！”安若水快速的放开手，说完后再快速的捂上。
“嘿嘿……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了！不然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石之彦忍俊不禁，边说边去拉她的手；安若水则死命的用手捂着嘴巴。正当两人玩的不亦乐呼的时候，门口又传来程策的声音。
“水娘，你能出来一下嘛？”
安若水瞪大着眼睛看着石之彦，石之彦则恨恨的回头看着门的方向，然后用恐吓的眼神看着她，孩子气的说道：“不准去！”
安若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终于，石之彦叹了一口气，“快点回来！”
安若水冲他甜甜的一笑，快步的走到门口，轻手轻脚的掩上门。石之彦看着映在门上的安若水和程策的影子，微微的皱着眉头。该怎么办呢？和她说实话？还是等她自己发现？
本来是想听从太医的说法，慢慢刺激她，让她自己回忆起。可程策的忽然出现，让他有些不安。主动告诉她，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说的话，万一她听信了别人的说辞，岂不是更麻烦。
正当石之彦犹豫不决之际，安若水关门进屋来。
“找你什么事？”石之彦走过去抱住她，凑在她耳边问道。
安若水摇了摇头，想了一下，才道：“说是担心今天表现不好，怕我不满意，让我有时间多教教他之类的。”
“借口！就是想借机亲近你！”石之彦愤愤的说道，收了收自己的胳膊，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大声的宣布道：“你是我的！”
见安若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石之彦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口。安若水捂着脸蛋一脸哀怨的瞪着他。
石之彦嘿嘿一笑，“再说我不爱听的话，我就咬你！”
安若水冲他龇牙咧嘴，最后蹦出一句，“只要不毁容，咬哪都可以，大脚趾好不啊？”
石之彦作势要抓她的脚，吓得安若水腾地一下从他怀里跳起，满屋子的乱跑。石之彦紧了两步追上去，将她压到墙角，困在两臂之间，低声诱惑道：“你就答应了我吧，你是我的！”
“不要。”安若水笑着说道，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臭女人，再不答应就把你卖了，卖给人犯，拐的远远的。”
“你舍得？”安若水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道。
明知道她是装的，石之彦还是心软了，用手怜惜的抚着她的脸，“哪舍得！最多也就粗鲁的骂骂你。”
“嘿嘿……还满乖的……”安若水奸笑着，轻轻的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一点，“作为奖励！”
石之彦哈哈一笑，很配合的摆出一副极其诚恳的表情，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乖不乖，看你怎么教导了，我很学好的……”
看到他那么入戏，安若水也一时玩心大起，继续循循善诱的问道：“那现在这么乖，该怎么奖励啊？”
石之彦见计谋达成，嘿嘿一笑，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把水儿奖励给我就行了！”
安若水被她弄得痒痒的，一边推他一边笑着说道：“不行！”
“不管！反正水儿是我的！你反对也无效！”石之彦见哄不了她，索性耍起无赖了。
安若水柔柔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又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喃喃道：“被你气的我都困了。”
“哈哈哈……”石之彦看着她那似怨似怒的表情大笑出声。
安若水看他笑得那么嚣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我都累了一天了，你还气我……”
“好！不气你了！”石之彦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
安若水皱了皱鼻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人家要和周公约会去啦，不理你了。”
石之彦一脸坏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忽然横着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安若水一阵惊呼，慌忙用手捂着脸，看也不敢看他。石之彦轻轻的把安若水放到床上，轻手轻脚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自己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安若水紧张的脸蛋通红，一动也不敢动，“你……想干吗？”
石之彦嘴角一挑，身环上她的腰，装模作样的也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我陪你去见他哦，我就吃点亏让你抱着我睡，不准动手动脚的！”
安若水冷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反驳，又打了更大的一个哈欠。石之彦挑唇笑了，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蛋，“睡吧，等你睡着我就走！”
安若水含糊的“嗯”了一声，第一次在别人怀中进入梦乡。
安若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石之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撅撅嘴，快速的穿衣梳洗。刚出门，就遇见楼里的丫头，让她赶紧去十娘那里一趟。安若水赶忙小跑着到了十娘那里，却发现她正笑吟吟的在给大家分送礼物。
“十娘，你这是……”安若水不解的看着十娘。
十娘看了叽叽喳喳的还在挑选礼物的姑娘们一眼，笑吟吟的拉着安若水的手走进内室，“昨天，东家说了，随我的心意。我若是要走，便可以走；若是要回来，他也随时欢迎。”
“昨天？”安若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中午不是还不知道的嘛？难道是晚上来的？这个“神秘东家”还真是奇怪，有必要在自己的地盘搞神秘嘛。不知道是因为长的太可憎而不能在白天露面，还是有着其他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嗯。”十娘笑着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交给安若水，“我走了以后，春满楼可全指望你了。”
“春满楼？”安若水伸手刚想接盒子，却又像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见她如此，十娘笑着拉她到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的打开盒子，“怕什么……里面又不是装了条毒蛇，不过是房契和地契，又不会咬你！”
“这个东西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万一被我拿去卖了怎么办？”安若水探头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又故作心惊胆战的拍着胸口缩了回来，“不行！不行！不能给我犯罪的机会！”
见她装模作样，十娘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狠狠一按，“跟你说正经的呢！又跟我瞎扯！我们还不知道你！”
“你们？”安若水一脸疑惑的重复道，眼神更加迷惘，“那个东家也同意了？他也知道我？”
安若水在脑袋里快速的搜索着昨天晚上来楼里的，见过她的，而且对她可能还有一点了解的有钱人。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找到怀疑对象。
“你呀！”十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他同意，我能把这一套东西交给你嘛。”
安若水忽然把自己的脸蛋整个趴在桌子上，懊恼的用撒娇的口吻道：“十娘，那个神秘东家到底是谁嘛？”
十娘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捂着嘴巴噗嗤的笑了。安若水见她有所松动立马飞快的挪到她身边的凳子上，拉着她的衣袖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再让我乱猜下去，我就要思竭人亡了！”
十娘看着她，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苍凉，“玲珑，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嘿嘿，我是重获新生的水玲珑嘛！”安若水故作妩媚的冲着十娘眨了下眼。
十娘笑着摇了摇头，“你和石爷怎么样了？”
听她提起石之彦，安若水本能的想回避，正想扯开话题的时候，忽然脑中快速的冒过一个想法：昨天石之彦也在，他也有钱有权有势，而且跟十娘和自己都很熟。难道那个神秘的东家是石之彦？！
安若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十娘，十娘微微一笑，点头。安若水抱住自己的头就是一阵猛敲，天啦！自己怎么会那么笨！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石之彦.如果他不是在这里有特殊地位，怎么会那么频繁的来这里，怎么会十娘和李甲都对他那么尊敬，楼里的那么多姑娘又怎么会都配合他演戏。
“轻点！轻点！脑子再敲坏了，又要不认识我们了。”十娘笑着拉开她的手，打趣道。
“等等！”安若水皱着眉头，努力的想理清思路，“石之彦让水玲珑免于风尘，然后水玲珑……呃，我……出于报恩之心，就留下来做了老鸨？”
十娘看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是完全忘记了。太医说了，让自己想起来，要比别人告诉你好的多。本来石爷也打算慢慢来，可是因为程策的关系，他怕你误会，就托我先跟你聊聊。”
“额。”安若水用手揉了揉脑袋，一副搞不清状态的模样，“怎么回事？不是讲水玲珑和石之彦嘛？哦，不，是我和石之彦，怎么又跟程策扯上关系了？”
十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娓娓道来，“你们相识后，情投意合，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拿着块玉佩来寻他，说是来约提亲的时间。那个少年就是程策。原来，石爷小时候曾经定过一门亲事，后来因为女孩被人犯拐走，亲事不了了之。怎料那家现今又寻得了女孩，又要来续这门亲事。石爷不愿违背他爹的遗愿，就打算和那姑娘成亲。原本你也是同意的，可是婚礼的当天，你喝了很多的酒，跑去大闹礼堂……”
“大闹礼堂？”安若水重复着十娘的话，不自觉的用手摸着脖子上的白色痕迹，“这个伤口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嗯。”十娘轻轻的点头，接着说道：“你拿着剑在礼堂上要自刎，石爷急急忙忙的冲过去，用自己的手挡在你脖子前面。”
原来，石之彦手上的那条像蜈蚣一样狰狞的伤口是这样来的，是为了救水玲珑而被割伤的。如果不是他及时的，奋不顾身的阻止，怕是这个躯体早就已经化成一堆尘土了吧，也轮不到她穿过来借用了。
“那然后呢？婚礼怎么样了？”
“然后，石爷抱着晕倒的你去找大夫，宾客见婚礼进行不下去也就都散了。等他安置好你再回来，新娘子也不见踪影了。”
“怪不得程策那样敌视石之彦呢。”刚说完，安若水又觉得不对，“也？他应该敌视我才对啊？我捣乱了他姐姐的婚礼啊！”
“也许他觉得你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呢，他想帮你脱离石爷的魔爪呢。”十娘看了一眼安若水，半真半假的说道。
“晕！”安若水捂着额头，一副想找个地方撞死的表情，“我想他肯定是好奇我这个‘小三’到底有什么本事，能从礼堂上抢走他姐夫……”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留在这里的原因，肯定跟你有关！”十娘笑道，忽然反应她的话，“小三是什么？”
“呃……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安若水想了半天，自觉的找了个比较靠谱的解释。
“其实你也不算是插足的，你和石之彦本就相识在先，只不过是他父命难为，才不得已……”
安若水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不管怎样的理由，他终究是弃了水玲珑。她不敢去想，不想去想，如果那女孩被寻回来，她家人再次要求成亲，他又会如何对她。
“那程策现在在哪？”
“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为什么？”安若水一脸不解。
“我跟他说了会告诉你实情，防止尴尬他应该会离开吧。”十娘顿了一下，见她紧锁着眉头，又接着说道：“他若是不走，肯定会影响你和石爷的感情。”
“这不是感情不感情的问题……”安若水喃喃自语道，这个问题的症结不在于程策出不出现，而在于石之彦到底有几分勇气和毅力想和她走下去。
十娘见她闷闷不乐，只好继续开导她，“你也不想再次失去石爷吧？那样你辛苦，他也辛苦！再说了！我看得出来，石爷是真的在意你的！”
安若水低头不语，在意和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人可以在意很多人很多事情，爱却是唯一的。如果石之彦以前对水玲珑是在意，那么，现在，对她呢？会是爱吗？
“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有用！”安若水低着眉，喃喃的说道。
像是本原。那么多年的感情，却抵不过一个富家女的雄厚的家产。她还能说什么？当那女孩和本原踏上红毯的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是瞎子，能够不用看到那样残忍的一幕。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还能相信爱情，还能天真的期待所谓的永恒嘛？
十娘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的’！不去争取，就都是别人的。”
安若水抬头看十娘一眼，摇了摇头，低头苦笑，就算没什么是自己的，难道就可以去抢别人的吗？更何况，抢来的幸福，未必就是真正的幸福。
“你呀！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十娘见她摇头，忍不住叹道。
安若水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十娘。
十娘嘴角微微一挑，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才道：“我问你，你真的舍得把他让给别人？”
安若水一怔，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道：“不舍的又怎样……”
十娘盯着她看了半天，忍不住摇头，叹息，“你呀！就是想的太多，考虑的太多。其实各人自有各人的幸福！程策的姐姐没有嫁给石爷不定也是命运的安排呢。”
安若水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十娘。十娘见她有所松动，继续说道：“也许，她会遇见更合适的人呢！也，对了，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很可能她也不想嫁给石爷，也是为了遵从父母之命呢，说不定早就有心上人了……不然怎么会在礼堂上不见了……”
“嗯？”安若水将信将疑的看着十娘。
“看吧，你还是有期待的，那就不要轻易放弃！”十娘掩唇一笑，缓缓地站起身，“好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就要上路了，还得再收拾一下呢。”
安若水忽然伸手拉住十娘，眼中流露出不舍，“明天就走了吗？”
“是啊！相公说想早些把我介绍给他家里人。”
看着十娘笑得一脸幸福，安若水忍不住的皱了眉头，到底该不该告诉十娘李甲和春桃的事情呢？昨天，十娘忽然跟她说，李甲问要是他有了别人该怎么办？十娘说那还能怎么办，自己又不会寻死觅活的。看着十娘故作轻松地笑脸，她心里却乱作一团。
这是李甲在为自己找退路啊。她担心等他为自己铺好路了，会忽然对十娘踢爆真相，那个时候，十娘一点准备都没有，该如何承受这样残酷的事实？纠结了一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晚上，梦见李甲还在欺负十娘，自己竟然和李甲大打出手，像疯子一样对着他又踹又咬，直到梦醒了，牙根还隐隐作痛。
“怎么了？”十娘见安若水紧皱的眉头，疑惑的问。
“呵呵，没什么！”安若水站起身，双手轻轻的摁着十娘的肩膀，将十娘压回椅子上，用撒娇的口气说道：“再坐一会嘛！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呢！”
“又不是生离死别……”十娘宠溺的看着她，好笑的说道。
“不管！不管！就是不准走！”安若水装出蛮横的样子，皱着鼻子和眼睛，口气凶凶的说道。
“好好好……”十娘笑着一连串的说道，然后故作一本正经的扯了扯裙角，老老实实的坐好，“好了，你还想说什么？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
“十娘，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呢。”安若水犹豫了一下，才脸色凝重的开口。
“什么问题？”
“要是石之彦有了别人，你会告诉我吗？”
十娘惊讶的看着安若水，“为什么问这个，你看起来好奇怪哦！”
“你别管啦，快点回答问题啦！”安若水趴到了桌子上，一脸严肃的催促道。
十娘看着安若水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会的！”
“为什么呢？你不担心告诉我，会打破我现在的幸福吗？”安若水紧张的往前凑了点，追问道。
十娘看着神经兮兮的安若水，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一脸认真的回答道：“可是，那样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吗？只是假象吧。你真的在乎？真的想要吗？再说了，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啊！”
“那……”安若水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要是他请你不要告诉我呢？并且他答应不会再犯，你还要告诉我吗？”
“这……”十娘想了一下，才道：“那就先不告诉你！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会再犯了，如果真的不再犯了……”
“你要怎么看呢？不分日夜的跟着他吗？”
“呃……”十娘似乎被问倒了，犹豫了一下，索性总结道：“反正是应该告诉你的！然后该放弃还是继续，就得你自己决定了！如果我告诉你，那只是一个人背叛了你；如果我也帮他瞒着你，你会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
看着十娘坚定的眼神，安若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换了是自己应该也会想知道真相的吧，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想不通呢，还真的以为帮李甲保守秘密是最好的方法，真是关心则乱！
“十娘，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安若水正色道。
“嗯？你这个鬼灵精又打什么鬼主意了？”十娘看着一本正经的安若水忍不住笑骂道。
“十娘……把刚才故事里的‘我’和‘你’换一下，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了。”
十娘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惨白，一动不动的呆坐着。
安若水抓住十娘的手，紧紧的捏在手里，“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十娘轻轻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想。”
“为什么你不想哭，我却很想哭呢。”安若水苦笑着说道，转脸向一边，眸中有泪翻滚下来。十娘呆呆的坐着，过了好一会，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天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安若水点头，看着十娘消失在门口，心里乱作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