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当时只是听广告说过，没吃过，稍微比较有格调有品位的东西，基本都与我这种穷苦孩子无关。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自己也不差啥，却要留下来再念一年高三，翻开的不只是书，更是三年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并不开心，总会问自己一句，凭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我的归属。
“喂，你们在哪了呢？”
“你到哪了？”
“我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
“你等着，我出去接你。”终于看见了小毅，貌似也没变什么样。
“这来呢！”我向小毅挥了挥手。
“哎呀，大龙，就差你了，基本上都到了，怎么样，在东港过得可好？”
“哎呀，就别提了，走，咱进去说吧，外面怪冷的。”
“这里面还真没来过，兄弟们都在哪呢？”
“咱们在二楼。”
“两层啊……我说怎么找了半天没看着。”
小毅在前面带路：“兄弟们看谁来了。”
“艾玛，大龙来了，快快快，喂，喂，向右……转，立……定！”
“人呢？哪来的动静？”我回头一看：“靠，你们都在这呢，我说怎么一转眼小毅没影了。”
“来，大龙，过来坐。”小涛挺着眼镜拍了拍旁边。
“小美，小玉，初，伟，大狗，大刘，小陈，小硕……都来了。”
“你怎么光跟兄弟们打招呼，没看见这还有一帮女眷么？难怪你到现在还没对象，快，打个招呼。”小毅教育着我。
“艾，大家好。”一半不好意思，一半不乐意地打着招呼。
“谁说大龙没对象，在东港处了一个，还是语文课代表。”初顶了个曾明瓦亮的大脑门子，得意地爆我的料。
“是么？龙哥都有对象了？长得好看么？”小硕马上私下跟进。
“好看，黄了！”如此利索的回答，让小毅不停的点头佩服：“行，有进步，等大学再处，艾，不对呀，我说你小子，复课不好好念书，处上对象了，胆儿不小啊！”
初那面又着急了：“你知道什么啊，人家是名利双收，自从追课代表，拿成绩呲呲往上升。”
小涛拿着半杯啤酒晃着：“龙哥，不着急，大学有的是，等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对象寝室的，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东北汉子。”小硕和初立马转向：“这才半年，就有对象了？”
小毅脑袋快似乎转过来劲儿了：“你大学在哪来？四川呢，你怎么介绍，隔了好几千公里呢。”
小涛来劲了：“这你就不懂了，川妹子杠杠热情，要不我怎么去半年就叫人拿下了，龙哥，等我把你QQ号给她们，你想要什么样的，身高，体重，三围……都写上，我按标准给你找。”我一直插不上什么嘴：“这半年，变化怎么这么大，我感觉得从新认识你们了？小涛你的斯文哪去了？”
大猪发话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大学就是年轻人的游乐园，有几个像咱们在高中那么学的？处对象的处对象，上网的上网，要么参加个社团，要么出去打工做兼职，实在没什么玩的才猫在自习室里面，还经常看见里面一对一对在那又搂又亲。”
“社团？”我无知的脸上又多了两个字。大刘着急了：“就是一帮人聚在一起，干什么的都有……”小毅看我似乎还是没明白：“等你到大学就知道了。”
小硕又像我的私人秘书一样小声告诉我：“大学的社团可好玩了，你一定要参加几个。”大刘问大猪：“艾，你都参加什么社团了？”
“我就参加了一个篮球的，其他的都没报……”
兄弟们三言两语，重温着旧情。小毅拿个盘子，站在过道：“别光唠啦，一会天都黑啦，你们不饿我可不管你们了，饿的兄弟们跟我走……回来再唠吧，三十块钱随便拿啊，都别客气了！”听明白了的我也站了起来：“就是说是赚是赔，看自己本事了呗？”
“聪明！”大刘拿着盘子跟在我后面，这是一个重量级人物，是的，非常重，一米八，二百三十多斤，肤色较黑，初中时期便拥有了这傲人的身材，在人群中总是会轻松地抓住你的眼球，那就是他的肚子，外号软绵绵。班里的外号大部分都是小硕的杰作。我回头看了一下座位上，女生大多都还没怎么动，还有一个，“大猪，赶紧的，兄弟们这次能不能吃回来，就看你的了！”大猪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吧，都挑好了，剩下的我来。”小陈和大刘是一对好基友，回头用一双不太正的眼珠盯着大猪：“哎呀，这把会做人了。”他原本几乎和我一样，一百三十斤，甚至从高一的军训照片中，看起来比我还瘦一点，自从高三和大刘看对眼了，除了成绩飙升，体重也开始向大刘看齐，两个人每天放学回家，肩并肩，你屁股撞我一下，我腰再顶你一下，从背后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怎么样，在东港遭罪了吧？”小陈笑呵呵又无聊地再挑逗着我：“当初劝你别包宿了，你就不听。”小陈能看出我的笑容多半像面具一样的不自然，也知道我有多后悔，而且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这就是朋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最后悔的也不是曾经沉迷于网络不能自拔，而是当初没听朋友的话，悬崖勒马。
等再回来，大家的座位已经完全打乱了，不再是男生一堆女生一堆。
“小玉，最近怎么样？初对象没？”小玉是我们班绝对的花美男，和小美并称“一中二娇”，酷靓中总带着那么点销魂，有时候连身为男生的我都受不了。
“处啥处，我在大学还天天练肌肉，你看。”说着就脱下黑色风衣掳袖子，给我们展示他肱二肌的训练成果。初在一边看得受不了了：“呀，呀，小玉呀，你再练健身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家家，不要没事就把肉亮出来给别人看，不好！”
小玉一本正经：“去年暑假我和龙哥一起去的健身房练的好不好，哎呀，你们都不知道，龙哥，那六块儿小腹肌，羡慕死我了，现在大学那帮女生都喜欢像龙哥那样的猛男，万一遇到个需要英雄救美的时候，我也得冲得出来才行啊，到现在我都没练出来，龙哥你怎么练的？”大猪接上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就你不知道，那家伙，在篮球场上把衣服一脱，所有男生都自卑了，我就劝他赶紧穿上，本来在球场上就像个疯子，别再因为这个挨顿揍。”
一句踢出去，又传回我这了。“这话说来话长了……”
小玉来者不拒：“没事我就愿听长的。”小毅发现不对劲：“你们别光顾着唠先，看没看见咱班女生都还没吃的呢，赶紧的，给咱班女生再打一份。”小美马上反应过来：“来来来，姑娘们，看看我们盘里这些，喜欢吃哪个？”
“我要这个，再来个这个……”
“给我来个这个……”
“呀，你挑的都是我喜欢的，给我照你的样再来一份。”
“那这盘就是你的了，走兄弟们，开路。”小美稍微勾个背，在前面领班。
等再回来，座位又乱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帅哥都在我们这一桌，班里的美女也都凑过来了，感觉肯定不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平时我跟她们聊得不多。
小玉依旧不肯放过我：“龙哥快说说。”我正嚼着一个水果沙拉，赶紧急忙咽了下去。“是这么回事，话说小学的时候。”哥们几个发现我要吹/牛/逼马上围过来，一边忍着笑，一边听。
“我们那个校服裤子，这老宽，长得都能到胸，穿不了多久松紧带就开始不好使了，看人家都防掉裤子都开始扎裤腰带，我也买了个。但是人家当妈的都给裤子上缝了一圈串腰带的带儿，我这没有啊，那腰带系松了，一跑起来还是掉，越掉我就勒得越紧，每天晚上回家卸下裤腰带，内侧的汗在里面捂了一天都没干，一年下来，脂肪都没了，活生生把腹肌给勒出来了。”
“我擦，这样也行……”大猪接过来：“话说回来，我们学校那帮女生，不光是数量不多，而且个个，那腰，那腿，走到一起，不是你搂着人家，那得是人家搂着你，小玉，要不你来我们学校吧。”
“小玉就等着别人救他就行了。”初在一边乐。
“连大猪都不行了么？”我和小毅互相交换着吃惊的表情。大猪摆了摆手：“不行，真不行，你们是没看着……”
“那哪个学校女生OK？小硕，你们学校怎么样？”小硕苦着个脸：“唉呀妈呀，龙哥，别提了，恐龙……”另一个桌的三牙突然冒了出来，一手拿着个牛排，一手托着，一溜小碎步蹭了过来。“要说漂亮的，哪个学校都有，但你要问哪个学校女生最开放，绝对是大外，是不是啊，鸿？”
在高中时候很大家闺秀的鸿穿得绝对成熟，捂着嘴忍不住的笑。三牙站到鸿的身后展开了架势：“你们都不知道，刚上大学我们几个在大连的哥们合计去看看高中同学，每到一个学校介绍同学的时候，人家都握个手，打个招呼，你好之类的，他们学校的女生第一次见面，直接上来就拥抱，给我们这帮见惯市面的大老爷们都整尴尬了。”
三牙，虽然一提起我们七班众多个性化的怪物，他都不会是首先出现在大家脑海中的，但是他在我心里，却永远有一个位置，尽管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是在刚入高一，新生报到参加军训的时候，他以一个劳改头加上天生贼眉鼠眼的神态，以及那种在众多谁也不服谁的书生傲气里，能把姿态放下来的卑微，就是给互相还不熟悉的同学们，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是往后一直以来的形象。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他，几乎天天被班主任红拎着骂。但是通过不到一周的军训生活，从很多同学口中都得到一个同样的答案，这小子挺讲究。我并不了解他，一直怀疑他怎么会是班里考上来而不是花钱上来的学生，一天，我干脆正面问了他这个严肃的问题：“你初中是那个学校的？你在学校里平时成绩怎么样？”三牙则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我是……学校的，我在我们学校一直是全校第一名。看不出来吧？不只是你，好多人都看不出来，好多人听了之后都像你现在的表情一样。”我直接愣了：“什么学校？从来没听说过。”三牙又耐心地重复了一边，看我依然二百五的表情：“算了，穷山僻壤，说了你是不会知道的，我们学校里面基本都是小混混，没有学习的，不像你们市里的学校，还有一帮好学生，老师也格外关照。我整天就是和那帮哥们一起玩……但最后他们哪都没考上，就我正好压着一中分数线上来的。”
“我去，要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
这就是他给我上的第一课：不是一定要做最亮眼的那颗星星，才表示你存在。
仅仅过了几天，班里六七个兄弟中午开开心心地踢球，却被班主任红扫兴地抓回来罚站，别的哪个班都可以，我们班不可以。我偷摸地笑着：“哎呀，这次罚站也值了，你看，我在球场上捡了两块钱。”拿出来在三牙面前晃。“呀，这可能是我掉的。”三牙的反应让我很不屑。这桥段太土了，小学就听腻了。旁边罚站的同学也帮三牙作证，让我开始怀疑难道是真的？经过我缜密的推理分析，觉得这硬币是三牙的概率很大。
“那，钱给你。”
“我不要。”三牙又摆出了那副无辜而卑微的表情。
我火了：“这明明就是你的，干嘛不要？这跟你把东西掉了，我帮你捡起来有什么区别？”
我硬往三牙兜里塞。
三牙态度相当坚决：“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这钱是我的，但是我不能要……”
“用得着算的这么明白么？赶紧的！”
旁边的同学看不下去了：“龙哥，你就收着吧，你还不了解三牙……”
忙完事情的班主任红终于回来收拾我们了，我们很不情愿地接受了批评，心里都觉得不公平，但是也只能认命了，赶上这么个班主任了。但是三牙却和班主任据理力争，坚决要捍卫兄弟们中午踢足球的权利。其实在我看来，喜欢运动并且有运动习惯的人，要想保持好的身体状态，必须通过时常的运动来保养，但可惜班主任不是体育老师，她不懂这点运动量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会促进血液循环，增加后面几节课的效率罢了，十七八岁，那可是身体最好的时候。
违心地被强迫做了保证，我们垂头丧气地回了教室，大家都忙着做数学题。带着气的三牙相当有情绪，从书包里找着什么。我纳闷问他：“你不考试了？下课就收卷了。”三牙摆了下手：“别管我，你答你的，我得把今天的事写在日记里。”他不急，我着急了：“就为踢足球？她是班主任，她说怎么地就怎么地，你写也没用……哎呀，日记什么时候写不行……”
“不行，必须现在写，你别拦我……”而几天后，他那一个字能赶上四个字大的潦草的作文卷子却得了55分，班里无人能及。
这就是他给我上的第二课：人不可貌相。你怎会知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不是怀瑾握瑜，而美丽的外表下，又有多少名副其实？
又过了些日子，一天自习，我终于忍不住了，跟同桌三牙非常正式的表白：“我发现咱班这帮同学里，属你做人最有原则，别看长的……但绝对是个才子……”往下一堆发自肺腑的肉麻话，一口气全出去了。给三牙听愣了，转过脸呲个牙，连连眨巴眼，然后又把手放在耳朵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耳朵不好使，没听着，能不能再说一遍？”三牙另一侧的同桌偷摸低头笑，我寻思了一会，对着他的耳朵：“我刚才说，你，可以去死了……”
而之所以三牙有此名号还源于班里另一个段子：一天中午同学们在教室里吃完饭闲来无事，就打赌下一个进教室的人会是男是女，后来觉得没有挑战，打赌的题目又换成下一个进教室的人会先看到他的什么。结果大刘迈着将军步第一个来了，人未到，肚子先进门了，而第二个，三牙舔个脸仰面朝天挺着大龅牙就进来了。又过了一会，教室里突然多了一股味，貌似有人放屁了，兄弟们满哪找源头，发现了从教室后门刚进来，还毫不知情的大伟，不管他承不承认，也不管是不是他，“大味儿、味味儿、David”的名号就算被小硕安上了。本是生活的小片段，却被同学们无意间的一个玩笑给盖棺定论了。
坐在我对面的另一个美女红，肤色雪白，樱桃小嘴，瘦瘦高高的，样子很斯文。因为曾经和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而互相熟悉了。抬着眼镜，睁大眼睛悄声爆料：“漂亮也未必就是好事，我在沈阳听说有个大学女生宿舍晚上窗户没关，爬进去了一个男的，寝室六个女生强奸了四个。”
“啊！”坐在一旁的鸿吓得说不出话了。
“真事儿！”红冲我们点着头。
围在一边的兄弟们吃惊加感叹。仿佛都在盘算着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纳闷：“不对呀，寝室里面六个人，都不敢反抗？”
“都吓完了，刚上大学的小姑娘，从来没见过那阵势，还反抗……拿把刀谁敢叫就捅谁。”
“我去，这么凶！”我和小毅不约对视着。
“那后来抓到没？”
“后来完事了，那个男的顺着窗又下去了。”
“谁胆这么大？”
红一脸怨气：“还能有谁，学校后面窗外就是一个工地，肯定是里面的农民工呗。”我习惯性地感觉哪里有问题：“不对呀，为什么那两个没事？”
一边的小硕仿佛亲身经历现场：“还用说么，肯定是体力不支了。”红摆了下手：“才不是呢，你都不知道，那男的叫她们都站好，挨个挑，长的不好看的就叫上一边老老实实待着，不许出声。”小玉娘声娘气地感叹：“哎，也不知道，那两个没被看上的，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大家脸上也很纠结，陷入了一小段沉思。
“这样的事儿，差不多哪个学校都有，听说还有的学校，有女生跳楼自杀的呢。”大狗夹根儿烟，在一边玩孤独，要不是这一句，我都一直没注意。瘦瘦的小伟回头瞅了一眼：“去，哪都有你点事儿。”又回头：“不好意思啊，我家狗最近不听话……”初在一边急眼了：“这是你家的么？明明是我的……我家的智能狗！”小硕也跟着搅合进去了，几个人撕扯在一起，眼前一片混乱，没法唠了。
叹了口气，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大狗，我可想死你了，来咱俩唠，不跟他们玩……”敞开双手抱了过去，大狗笑呵呵把烟按灭，拍拍大腿，“来，坐这。”大狗是个直人，和我脾气很投，有时候为一件是非对错争吵起来，谁也不让谁，马上翻脸，谁也不理谁了，完后过不了几天又好上了。
我脸严肃了：“大狗，有个事我还真挺愁的。”
“说，什么事！”
“你说我现在在东港学了一段日子，发现成绩也确实上来了，但是也不知道哪个大学适合我，到底哪个大学好？”从大狗摆出来的架势，看样我是问对人了：“你现在成绩基本上稳定在多少分？”跟兄弟我就没什么藏着掖着了，苦着个脸：“不……稳定，有时候高有时候低，不是次次都发挥那么好。”
“那也没事，你最好能考多少？”扣了扣鼻子合计：“也就那么一次，考了个590分那样儿。”
“那在你们学校能排多少名？”
“要按照那次的话，160来名吧。”
大狗有点吃惊：“不错呀，你们学校今年可去了不少高手，要按照这个分，你省内的好学校随便挑了，要不你上大连理工吧。”
“大连理工好么？”我像个白痴似的跟大狗确定。“大连理工哪有我们东财好，大龙，来我们学校，给我做学弟吧，别听大狗瞎忽悠。”旁边脱离战斗的小伟过来了。大狗马上激动了，分贝飙升：“你知道什么，你们东财在全国根本不行。”
“那你们学校好？”小伟一步不让。大狗低个头：“我们学校也不行。”
“什么？”我愣了：“你们是不是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都特么考上好大学了，在这给我装。”我也有些恼火。大狗一边嚷嚷一边比划：“你们知道么，整个东三省，在全国范围，就两所学校被认可，一个是哈工大，一个就是大连理工，其它学校都不行……”
我就诧异了：“那全国大学排名靠前的那些大学，像吉大怎么也不行？”大狗摇摇头，继续给我上课：“那是综合类大学，真要说实力强，有哪方面站得住脚的还是这俩。”风闻本校的消息，小毅也寻了过来，拿着个啤酒瓶子：“谁说我们东财不行了？”
“我说的，怎么地！”大狗就是个火药筒子，在他身边我永远都得时刻准备着做灭火器。
“我发现，现在你挺嚣张啊，咱班已经没人能按得住你了，不就大综合考个全市第一么？”我再次吃惊：“大狗，你大综合最后到底多少分？”大狗偷摸憨笑着：“290。”
“我草，你个变态！”
“艾，不对呀，你不是说好像还有一个人……”大狗摇了摇头：“没，最后我又自己去查了，确实是第一。”
“艾喔，你这个脑袋，怎么练的？”各种不解。
“我家大狗化学牛/逼，是不是……”初也从另一桌过来，趴在大狗背上。“那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化学也不次啊！”我苦着个脸要跟大狗杠上了。大狗立马掏出了绝活：“你知道我看过多少书么？”
“不知道。”大家摇了摇头。“我就看你没事书包里就藏本科幻杂志。”初偷摸又爆料。大狗无视干扰，仍在状态，神兽继续冰咆哮：“你知道我知道多少科普知识么？”
“不知道。”大家继续摇头。
“我连作文都写的是科幻小说，你能跟我比么！？”
“哎呀我去……”大家都倒了。有文化就是任性！我也不服气了：“大狗，就你那字写得跟三牙有一拼了，我都怀疑了，老师怎么就给你那么高的分。”大狗仍然无视我的嘲讽继续：
“你们知道我爷是谁么？”
“把老爷子都拉出来啦……”兄弟们，包括姑娘们都被大狗的呜嗷乱叫惊得呆住了，全场鸦雀无声。有人小声挠一句：“你爷谁呀？”
“我爷是老中医！”顿时炸锅了：“我擦，老中医牛/逼呀……”初已经面红耳赤仰过去了。小伟也低头了无奈了：“这狗我不要了，谁爱领，领回去吧……”本不想翻出家族的悲哀，但是听大狗这么做大，实在受不了了：“你知道我爷是谁么？我爷曾经在吉林跟蒋介石单独谈话还合过影。”
“我去，龙哥，真的假的？”小硕一张大脸贴着我。
“去世了，我两岁的时候他就去世了……”怅然若失，想想自己的熊样，又有何脸妄谈祖辈。大狗继续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你知道我从我爷身上学到多少东西么？”我仿佛恍然大悟：“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报的中国医科大？”大狗低下头，咳嗦了几下，似乎是刚才太激动了，摇了摇手指头：“我最开始想报天津大学应用化学专业。”
“怎么事？”我又愣了。大狗似乎在像告诉我一个秘密一样：“那是全国最好的化学专业。”“哦……”我这也明白了。
“但是分不够，没敢报。”大狗声音低下去了。
“你最后差了几分？”
“不行，跟他们学校最低线差了三分，就算上去了也念不了那个专业。”突然回想起了当时大狗的志愿表：“我看你当时志愿表上就写了一个学校，人家都写得满满的，挨个学校查，累得够呛，你太潇洒了。”大狗又开始霸气侧漏了：“我写一个就够了，写那么多干什么？”
“艾，大狗，以你这实力，我觉得考个640来分都够，怎么才考620来分？”大狗一翻眼儿：“我语文考砸了。”
“多少分？”
“101啊。”
“还可以啊，我要是有这分，也知足了。”
“这分对一般人来说当然是不错，但要是跟那帮变态比，那不就低了么，咱班主任报志愿那天给我好个骂，后来还叫我从新写了一份志愿表。”我替大狗继续吹：“最后还是上了第一志愿那个学校，你那些还是白写了。”见大狗如此嚣张，小毅一边不愤：“怎么学医还委屈你了？咱班又不是你一个学医的，包子还跟你一个学校。艾，你俩是不是一个专业？”大狗又憨笑着点点头：“我俩都是临床医学，最好的专业，念下来直接是硕士。”
“我去！”兄弟们一阵羡慕。
“七年啊！”大狗苦逼的摆着手势。
“是啊，我们都找工作了，你还没毕业，后悔了吧。”小伟一边摆弄酒杯一边笑。大狗瞅了瞅小伟：“那也比你们学校好。”三牙在一边忍不了了，撸着袖子，挤眉弄眼儿：“什么？兄弟们，听到没，有人敢说咱们学校不好。”小毅心领神会：“大狗，你绕一圈瞅一瞅，看看这屋里有几个东财的，你再牛/逼，我们这可是三个人……”三牙和大狗突然起身俩人摔上了，兄弟们在一边起哄，大狗衣服被掀开了，露出雪白雪白的大粗腰，俩人面红耳赤，过了一会：“唉呀妈呀，不行啦……”三牙被大狗追得满屋窜。
大狗整了整衣服，依旧坚定地跟我说：“龙哥，你就往大连理工使劲儿吧，省内差不多哪个好大学咱班都有考上的，就大连理工还没有。”
“大连理工有什么好专业？”我半信半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大狗回头张望，抓住一边正在探讨这次挂科问题的小伟：“大连理工什么专业最好？”小伟憋着劲儿：“好像是……好像是自动化吧？”一边的小毅点着头：“对，是自动化，怎么谁要考大连理工？”“我帮龙哥问的。”小毅眼睛瞪得老大：“龙哥，你要考大连理工？”
“都说那个好，往上使劲儿呗。”
“唉呀妈呀，那可是个好大学，行，龙哥加油，那个专业相当不错。”
“艾，那专业多少分？”一问，小毅脸拉下来了：“艾玛，今年光大连理工的最低线都快600分了，那个专业怎么不得620多啊！”
“好，就它了。”就仿佛当初兄弟们在网吧商量今天去哪练级刷怪一样，拍板决定了。没想到和同学们一顿饭，就吃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又装备上了兄弟们满满的期待。我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