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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独孤求败”的哈利

说到芭比的到来,还要先从哈利的性格说起。

一天,老公郁闷地说,周围遛狗的人都认识他们了,远远地一看见哈利,都躲着绕开走。

我诧异地望着老公,有些想笑。毕竟,老公是一个很沉稳的人。

老公尴尬地学着那些人的语气说:

“那些人一见到哈利,就说‘哈,这就是那只爱打架的狗!’或者‘你就是哈利啊?!’‘哈利,你干吗老冲我们叫啊?’弄得我特不好意思。”

老公说完,一扭头,冲着脚下的哈利,佯装一瞪眼:“哼,哈利!

看嘛,就是你!”

“哈哈哈哈……”

哈利让老公成了“知名人物”,这我倒没有想到。不过,与哈利相处了半年,我们全家的确都添了心病。

因为,哈利不合群!

并且,哈利容不得所有出现在它视线中的狗!

在多少次“总结狗性”家庭会议上,全家人因哈利而人人自责,当然还有互相指责。的确,也怪一开始我们都不懂狗性,助长了哈利的凶悍。记得哈利刚来我家时,我们全家人的神经细胞都高度兴奋,跃跃欲试地想赶快出门遛哈利。当然,主要还是想看看哈利与别的狗是怎样交流的。

那真是一幅全家齐动员,上街遛小狗的壮观景象。

秋日,夕阳西下,和煦的微风中,女儿争抢着,牵着哈利走在前面,我和老公紧紧地跟随其后。八只眼睛,东张西望,一起扫视着路面的行情。当然,老公毕竟是公安出身,表现得要沉稳得多。

突然,哈利发现了“敌情”,匍匐在地。

我和女儿的神经立马高度紧张起来。

只见哈利像一只猎豹,低身徐徐爬进,突然,立身冲去,随即,却一反常态地停了下来,“哈哈哈”地吐着红艳的小舌头,抬头看着我们。

我和女儿眼睛都近视,待我们循着哈利的视线找去才发现,原来“跑”过来的,是一只被风吹得鼓鼓的、印有“北京华普超市”的红色塑料袋。

哈利这只二五眼,把塑料袋当狗了。

全家人乐了。哈利抬头看我们的那眼神,也分明包含着不好意思。

真逗,哈利竟然有人类的丰富表情!!

这样的情景多次发生。只是当时,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的笑声,一次次地助长了哈利好斗的欲望,同样也刺激着它逢战必胜的决心和信心。

我们全家是标准的守法养犬户。哈利有着北京户口。注射六连苗、狂犬疫苗、出门拴狗绳、狗屎必须捡起来扔进垃圾箱等,我们都做得很到位。可后来,看见街上许多遛狗的人,都不给狗系绳子,哈利常常急吠着,因绳索的拉扯而不自由,不停地扭头看我们,那祈求的眼神,真让人心里不落忍,觉得绳索阻碍了它与同类的交流。

一天,女儿主张试着放开哈利,让它自由散步,我和老公虽然隐隐有些担心,但还是默许了。

于是,哈利不出一分钟,就把我们带入了满头大汗、频频拉劝狗架的行列。

先是跟一只黑白两色的蝴蝶犬。犬主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当时,她一见哈利跑过去,连忙弯腰抱起她那只养得足足有二三十斤重的大胖狗。可没想到,哈利竟然冲上去跳起来,一口叼住那胖狗的长毛尾巴,整个身体吊挂在那只胖狗身上。

突然增加的分量,把那妇女憋累得满脸通红,放不得也抱不动,正急得左右为难,我们全家赶过去,一个劲儿地给人赔礼道歉,好不容易才把哈利给弄下来,一只路过的棕色博美犬又与哈利“吵”起架来。

博美犬看来都好斗,好在对方狗主人,及时抱走了他的小狗。没想到,一步之外,突然又从路旁草坪地上窜出一只白色的京巴儿狗。

夜幕路灯下,伴随着我和女儿的尖叫声,白色和暗红色的两只狗影,交织在一起、厮打着、扭曲着,从人行道到草坪地,喊也喊不回,拉也拉不开,交战双方难分难解……“没事儿,狗咬狗,一嘴毛。”一路人善意地提醒和安慰我们说。

“真没事?”我担忧着,也新鲜地咀嚼着这句看似很有经验的养狗经。

哈利胆大,爱打架,上街的乐子就是找狗对手,无论大小。哈利爱叫,几乎见狗就吠。那血红的眼睛,仿佛见着仇人;那声音,分明能听出挑衅的味道。

牵哈利太累,它几乎时时刻刻拽着你在跑,而且,跑得像个侦察兵——附带着观察“敌情”。不牵哈利,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女儿没了牵哈利的积极性。我牵得越来越勉强。最后,我和女儿对晚上出门遛狗,产生了畏惧。继而失去兴趣。遛哈利,成了老公每天的“功课”。

为了安抚老公,我和女儿主动殷勤地“献媚”于哈利:“噢,哈利,跟粑粑散步回来了?好玩儿吧。”

“哈利,粑粑呢?粑粑要走了,快去找粑粑。”

“哈利,粑粑喂香肠了。”

“哈利跟着粑粑,胆子就是壮,像个常胜将军!”

得,我和女儿彻底把哈利“推”向了老公。哈利对我和女儿,更加爱搭不理。有事没事,它只躺在老公身边,或蹲在老公脚下;老公无论干什么事,都不得脱离开它的视线。老公出门,它会哀嚎,不能得逞,就把思念和气愤发泄在老公的鞋子、衣服、袜子上。它咬坏了老公好几双拖鞋、皮鞋。它把老公的睡衣、袜子,凡能够得着的,全拖到它的狗窝里,还用小爪子铺得平平整整的。更有甚者,它干脆跳上老公平时坐的沙发位置,恶作剧地翘腿儿在沙发靠背上,撒了一泡经久不衰、臊味之极的狗尿。

伴随着我的声声“惨”叫,老公表面上严厉批评着哈利,暗地里其实更加得意于哈利对他的专注独宠。

直到有一天,遛哈利,也成了老公不得不为的痛苦负担。哈利用半年时间,“打遍周围街区无敌手”,它的好战性格,真如“狗改不了吃屎”般固执,令我们全家苦恼。

我想,哈利如果不能与同类相处,它该多么孤独啊!

于是,我更加坚定了要为哈利寻找一个狗伴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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