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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在战役的关键时刻(2)

柏村是敌第七十二师的防御枢纽,工事前沿有雷区和鹿砦障碍物,挖有交通沟连接大小碉堡和野战工事火力点;纵深有街垒和梅花碉堡与房屋相通。该村有敌师部和一个步兵营防守。村北靠着绝壁为敌野战阵地,是该师娄福生师长的得意之作。阵地前有雷场障碍物,峭壁高达四米,壁外有外壕,壁上有掩体、交通壕和碉堡。野战筑城阵地内有中央碉堡,密如蛛网的堑壕连接子母碉,并有暗沟和地道相通。各种火器和指挥机关蜷缩在这个方圆不到一平方公里的“乌龟壳”里。

三八六旅决定从敌后侧攻占柏村,然后依托柏村攻击敌野战阵地。楚团和七七二团担任主攻柏村的战斗任务。战斗分界线为南园门,门东为七七二团,门西为二十团。

十七团和五十七团在卫家河以南高地担任打援和阻击任务,保障楚团和七七二团歼灭柏村之敌。

9月8日傍晚,楚团利用山地天然沟壑和青纱帐的掩护,从平里村与柏村之间敌防御间隙,穿插到柏村南边的大小邢村,于当晚零时进攻出发占领阵地。一连二排长丁振光带领四班歼敌一个前哨班,俘敌12人。

团长命令一连、五连为突击连。教导员付一宗组织突击队,以及其隐蔽的动作,打掉敌人的警戒哨所,排除鹿砦障碍物。

9日凌晨1时,楚团命令一、五连和七七二团三连同时向柏村之敌发起攻击。突击排长张银柱带领董广海班冲过鹿砦,用机枪手榴弹消灭敌的一个班,突破了敌人前沿。接着向敌人一座院落发起进攻,受到敌密集火力的拦阻。张根柱用机枪压制敌人火力,战士马来明冲上去用刺刀捅死两个敌人,被敌人机枪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付一宗、贾秀山、张根柱和战士们并肩战斗勇猛冲击,攻占敌第一座大院。付一宗左肩负伤,包扎后仍然坚持战斗。五连击毙敌人三十多名,自己伤亡五人。

取得了立足点,巩固了突破口。

一连在五连翼侧向柏村实施突击。一连连长陈梦华率领二排秘密接近敌人,排长丁振华在连长指挥下组织爆破手炸开鹿砦,攻占了敌人的前沿阵地,并占领敌人西边的一座院子。连长命令一排加入战斗,排长郭启发指挥爆破手张明智用集束手榴弹摧毁敌一个地堡,缴获一挺轻机枪,毙敌二人。二班长常风歧首先冲进敌群,与阎军拼刺刀。郭排长率全排冲上去,敌溃退逃走,一排占领两座院子,毙伤20多人,俘敌15名。

六连在指导员赵桂海的带领下,从一连翼侧加入战斗。突击排长安玉峰指挥机枪射手祖志洪掩护,三班长曹学海冲上去炸毁一个碉堡,为连队扫除了拦路虎,突破了前沿。在向前推进中,受到敌交叉火力的压制,前进受阻,三排长吴宪印从左翼迂回过去。特等射手刘金兰一枪打死敌人机枪射手,一排、三排前后夹击,摧毁敌人三个火力点,攻占两座院子,同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对面房顶上有敌人一挺重机枪,对我军威胁很大。七班长黄长福和战士刘金兰爬上房顶,用手榴弹炸死三个敌人,缴获一挺重机枪。接着,赵桂海指挥各排连续打退敌人八次反冲击,毙敌四十多名,形成对峙局面。

七七二团三连也同时突破敌人前沿阵地,与敌人展开逐碉逐院的激烈战斗。

敌人趁我立足未稳,集中二个连的兵力反扑,妄图把我逐出村外。敌以炮火猛烈压制一连,用两个排的兵力向五连发起反冲锋。五连沉着应战,指导员命令三排从房顶上,二排从院内窗口上,向反扑的敌人开火射击,各班用集束手榴弹打过去,毙伤敌人十多名。指导员带一排压过去,俘敌十六名。二排穿过墙洞占领第二座院子,院内敌人拼命抵抗。四班长庄朝树从房顶上投下一批手榴弹,敌不支溃退。六班乘胜攻占前面的一座院子,击毙敌人五名,俘虏敌人八名。五连在击退敌人反冲击后,占领四座院落。

为了加快进攻速度,争取在天亮前占领柏村,团长命令七连从五连右侧、四连从一连、五连之间加入战斗,齐头并进发起进攻。

七连突击排长周耀华带领战士们挖洞、炸墙,穿院过屋与敌搏斗,边打边前进。毙伤敌20多名,七连伤亡四人,攻占敌三座院子。四连连续攻克两座碉堡,毙伤敌18名,占领两座院子。二排长丁振光抓了一批俘虏,战士丁宅云负伤。二排乘胜前进,消灭一座暗堡,打死30个敌人,缴获一挺轻机枪。柏村西部全部被一连占领。一排、二排在连长、指导员分别指挥下攻击村外的两座庙宇,因地形复杂,又遇到敌人顽强抵抗,没有得手,三排伤亡较大排长小黑子牺牲。七连在村西消灭敌人一个炮兵阵地,缴获迫击炮三门。

团长重新调整部署,采取分割包围战术,以求迅速歼灭敌人。五连、六连、七连同时发起猛攻,歼敌一部,将残敌压缩在街中心敌师部的坚固阵地里。天亮后才发现,一连攻击的两座庙宇在敌野战阵地的体系内,奉命暂停攻击。

9日中午,敌人从村北野战阵地抽出一个营的兵力,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向我发起新的反冲击,矛头直指我五连和七连。

炮弹把房屋摧垮,烈火熊熊,狼烟滚滚,弹片嘶鸣。敌蜂拥而来,突破我五连、七连防线,展开逐屋逐院的争夺战。我五、七连干部战士用刺刀与敌人拼杀,但未能挡住优势敌人的反复冲击。

团长带上参谋、警卫员上来,亲自带五连与敌拼杀,夺回五连失去的阵地。付一宗向团长表示:“请团长放心,我们有把握消灭敌人,守住阵地。”在团长的指挥下,五连、七连并肩战斗,用机枪、刺刀、手榴弹与敌激战半个小时,终于把敌赶出阵地,恢复了原来的态势。残敌退回村北野战阵地。付一宗第二次负伤,排长张根柱也负重伤,战士已有较大的伤亡。

团长调来四连和六连攻击柏村街中心敌师部集团工事,以求全歼村内之敌。

苟正银营长在组织火力压制敌人的同时,在街道上设置路障,防止敌人向我反扑。六连也出发进入攻击阵地。这时,团长嫌两个连的动作慢了,跑到四连督促连长冲击,并高喊同敌人拼刺刀。他不顾警卫员的劝阻,带上突击排就冲,刚上去就负了重伤。战士们被敌人凶猛的火力压制在开阔地里。医生何贵德、卫生班长刘国臣跑来给团长包扎伤口,并抬上担架,团长坚决不下火线,包扎后躺在担架上说:“我是指挥员,在关键时刻怎么能离开战场!”12时整,七七二团和楚团同时向敌人集团工事发起向心攻击。我七连、六连、四连攻克敌五个碉堡,歼敌百余人。六连指导员指挥战士们挖开一个地道,一排、二排从地道里攻进敌师部打援,俘敌30多人。营长田涯带领七连突击,炸掉敌人中心炮楼,消灭了集团工事之敌。残敌逃向村北野战阵地,柏村被我军全部占领。

团政治处主任郭秉公在清查俘虏中,查到敌七十二师建军委员郭生荣、第二战区长官部高参李首彦、二一六团建军委员白文耀、七十二师司令部参谋长郭橱栋等将领和数十名军官以下480人,缴获山炮两门,迫击炮三门,各种枪三百余支。

楚大明团长被抬下火线。

团政治部主任郭秉公,组织指挥部队对敌野战筑城阵地的攻击。

楚团六连为突击连,在全团炮火的掩护下,指导员带领全连向敌人村北野战阵地发起攻击。突击排长安玉峰指令俘虏带路,安全通过敌人布雷区。在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下,突击班搭人梯攀登峭壁,战士王东平第一个登上去,英勇牺牲,还有几个同志负伤。突击排被敌人火力压制在外壕内。郭秉公主任带领突击班冲锋时,中弹牺牲,攻击受挫。

七七二团被雷场所阻。

旅党委决定调七七二团三营营长蒲大义到二十团代理副团长。

20时整,蒲大义组织火力掩护,命令一连、六连实施突击。工兵对峭壁连续爆破,炸成斜坡。一连郭启发排首先上峭壁,连续击退敌反冲击,巩固和扩大突破口。连长陈梦华带领二、三排向纵深发展进攻,利用敌人堑壕地堡边打边前进。班长晋仁忠牺牲,陈梦华负伤。六连指导员赵桂海指挥各排交替前进,连克四个碉堡,蒲大义副团长调来一门山炮,将敌主碉堡摧毁。

在楚团和七七二团的强大攻势下,守敌连夜从西北角地道逃走,被我七七二团二、三营和打援部队截获歼灭。楚团一连张根柱排长带领全排追击,俘敌四十余人。

敌第七十二师之二一四团、第二一五团,被兄弟部队全歼。

9月中旬,楚团攻入契里、山底、寨洼、北宫庄诸村,歼敌爱乡团六百余人,旅授予一连、五连、六连“战斗模范连”

称号。

1945年6月,十七团、二十团歼灭伪军冯惹文、陈子文部,毙伤伪军五十余人,阎锡山暂编三十七师来援日伪军,楚大明指挥炮兵打垮位于南常村敌师部,一营、三营予敌重创后,敌不支溃退。

楚团长对付阎军作战是有经验的。

八十五攻克长子县城西关

太阳偏西的时候,楚大明带领营连指挥员去侦察敌情地形。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闷着头沿着山梁小路嗖嗖地往前走。敌人城墙的迫击炮不时打来炮弹,子弹的咻咻声,弹头把灌木丛打的哗哗作响,炮弹爆炸后弹片和石块嗡嗡乱飞,他全然没有听见,营连长知道他的脾气,谁也没有说什么,紧紧跟着他。

杨、槐、榆、椿树和灌木丛的叶子虽然泛黄,还没有掉落,足以掩护这十来个人隐蔽地前行。机灵的田涯拉了团长一把,悄声说:“到了!”团长停步一看,可不是,前边一个雨裂过去,便是西关的房屋,楚大明趴在山梁上一丛酸枣树后边,用个木棒拨开个空隙,举起望远镜向下看,好像有一堵墙挡住了视线。

“他娘的,什么东西挡住老子,一点也看不出去!”楚大明骂道。

“班长,树林里好像有人说话!”

原来,前边站的是敌人一个哨兵。

“咕咕咕——嗒……”

纪志明学着母鸡下蛋,学得很像。

“班长,不是人,是只老母鸡。”

“到底是人还是鸡?不要谎报军情!”班长火了。

“好。你去给我捉来下酒。”

“是,班长!”

一个伪军士兵还戴着汪伪部队的帽徽,穿着伪军衣服(汪精卫伪军帽徽在青天白日外加一圈红色),背着枪,绕过带刺的酸枣林,向山梁上走过来。

楚大明留下七连、八连连长纪志明和赵桂海,其余人员后撤隐蔽。

敌哨兵在草丛灌木林边转了两圈没找到鸡。忽然看到一个陡坡下草在动,鸡在咕咕地叫,那是在刨食。他高兴地走过去,突然伸出一双手,抓住他的双腿往下一拖,滑到坡下。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嘴巴已被堵上。

“我们是八路军,老实点,跟着走!”

两个连长把俘虏押到团长面前。这个俘虏兵就是长子西关人,是个剃头匠。半个多月前,白司令的队伍占领了长子城,他被抓了兵,补充到原属伪军的保安二大队四中队。这个兵对我党我军在抗日战争中的减租减息政策和严明纪律怀有好感。

在他的帮助下,侦察任务顺利完成。

傍晚,楚大明在西关西北角山梁子上架起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对准西门外炮楼的枪眼进行封锁,并转移敌人视线。

入夜,一营、三营对西关之敌发起攻击。

一连连长张祥在俘虏的带领下,摸掉敌人的班哨,向敌人四中队部猛扑过去,营长苟正银指挥三连迂回过去,受到敌炮楼和城墙上的火力袭击,两个连队穿墙凿洞向前发展进攻。敌人边打边退,向西门外炮楼龟缩。田涯营长指挥七连、八连迅速包围了能仁寺。七连连长纪志明、指导员张铭泉各带一个排从上面进攻。爆破手实施连续爆破,摧毁敌人寺门口的地堡群,用机枪、手榴弹开路,冲进庙内与敌人展开肉搏战。八连连长赵桂海带领三排从庙后冲击,遇到敌人碉堡里的两挺机枪的封锁,密集的子弹挡住了三排的前进道路,指导员周耀华指挥一排爆破手从翼侧冲上去炸掉敌人的碉堡。歼敌两个班,周耀华挥手高喊:“同志们,冲啊!”在连长、指导员的带领下,八连突入能仁寺,同敌人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战斗。七连、八连指战员用手枪、手榴弹、刺刀、炸药打垮敌人的猖狂气焰,毙伤敌人70多人,终将能仁寺守敌全歼,俘敌三人。一连、四连运用村落战术,肃清西关敌人,抗击城内敌人的多次反扑。经过五小时的激战,西关被一营、三营占领。14日凌晨,高大、消瘦、秃顶、苍老的敌纵队司令白映蟾亲自坐镇西城门楼。在九挺机枪掩护下,指挥保安大队轮番向西关实施反突击,都被七连、八连击退。敌人用迫击炮发射大量的燃烧弹,使西关的房子焚烧一片,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空。

二十团指挥所移进西关。

八十六攻克长子县城,活捉敌纵队司令白映蟾

楚大明认为,攻占西关后,突破西门是夺取长子城的重要一环;突破城垣后,迅速占领城内制高点钟鼓楼,支援兄弟部队入城,是全歼守敌的关键。对攻城要有两手准备:一是为弥补火力不足,进行坑道作业,对西门及其门前的高大炮楼用炸药摧毁;二是如果坑道爆破失败,集中旅团炮火并加上炸药包连续爆破,掩护步兵实施强攻,他决心以一营、二营为突击营,分别从西门南北两侧同时登城,入城后以西大街为分界线,分别向北、南半城发起进攻。一营向伪县政府推进,包围敌纵队司令部;二营迎接三十八团入城,配合三十八团全歼南半城守敌;三营为二梯队,入城后夺取钟鼓楼,并和一营一起实施对白映蟾的总指挥部突击。楚大明的作战方案,在讨论中受到非议。主要问题是,二营是刚升级部队,担任突击营是否合适?

要团主任吴效闵去指挥二营是否恰当?楚大明把眼光落在了何朝炳、付一宗、吴效闵身上,他们都表示同意。最后,他请示刘忠,旅长予以批准。

一连、三连、七连、八连在四挺重机枪的掩护下,坚守西关前沿,连续打退敌人中队规模的反冲击。保障二、九连配合旅工兵分队进行坑道掘进。在楚大明的指挥下,取近点直线距离,分组流水轮班作业,用铁锤钢钎和铲镐锹,穿透泥石层,艰难地挖掘前进。三个连队的战士从体内流出的汗水可以汇成小溪,挖出的泥土碎石可以堆成小山,经过三个昼夜的奋战,终于挖到西门。工兵将八十箱黑色炸药放到爆点,并完成起爆的准备工作。

刘旅长和楚团长在工兵连长钟龙会的引导下,对爆点、炸药、起爆装置进行了逐一具体检查。

由于一营、三营四个连队和伪军大队长邓七眼指挥的四个中队战斗正炽,敌人根本没想到他们已坐在火山口上,面临灭顶之灾的厄运。

楚大明在苟正银的陪同下,对突击连的突击组、梯子组、爆破组、投弹组、火力组进行了检查、指导。团长对突击连长张祥、班长靳武恒提出了许多问题,他们都对答如流,看来准备工作充分,且具体落实。

18日18时50分,楚团长下达起爆命令。

工兵连长钟龙会拧动起爆器。

火光闪出,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滚动,撕裂空气,震耳欲聋。山岳、丛林、房舍、大地在抽搐摇动。随着浓烟升腾弥漫,西门外敌人的大炮楼拔地而起,砖瓦木料和邓七眼及其士兵的尸体,都在空中飞舞,又沉重地落了下来。西门城楼被冲击波全部掀掉,外壕被填平,鹿砦铁丝网和雷场被一扫而光。西门被砖石泥土堵塞,距爆点半径50公尺的敌人,被震得昏迷不醒,失去抵抗。可是,坚固的城墙和西门楼仍傲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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