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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扬州城中屠家女

“卖肉咧,卖肉咧,新鲜的猪肉,大家快来看看,这肉多新鲜,啧啧,大家看看,这肥的,看看颜色多么明亮,肉质多么鲜红,摸起来感觉肉质紧密的,表面略显湿润且不沾手的,按一下后的凹印可迅速恢复起来、闻起来一点没有腥臭味,实是做红烧肉的首选啊。”

那肉铺的卖肉郎头上带着破布帽,脸上长满了麻子,但是那眼睛却是水灵灵的,身上穿着麻布青衣,如果眼力好的,可以看到那麻衣之上一点没有油腥,一边叫卖着,一边手上轻车熟路的示范着,鼻子离开那肥肉,又看向那瘦肉。

“大家在看看这瘦肉,其中无筋,肉质鲜嫩,别的也不多说了,可切片、切丝、切丁,是炸、熘、炒、爆最佳选择,看看口水都流出来了。大家伙别见外啊,呵呵!”

“娃儿,给婆婆来一斤,今天我儿子从外地走镖回来,就等着吃我这老婆子的红烧肉了,对,对,要里脊肉。”一个老婆婆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的卖肉郎。

卖肉郎那把切肉刀,在手中轻轻的甩了个刀花,轻松的切下一块里脊肉,也不用过秤,直接递给那婆婆。着实让众人羡慕不已,虽然见惯了这所谓的“一刀足”,但是心里也不由的不佩服这连那些粗狂的屠夫也做不到的本事。

“赵婆婆,赵大哥走镖回来啦,呵呵,怕是连我那未见的新嫂子一定也给带回来了吧,到时候喜酒可不要忘记摆啊。大家瞅瞅,今天婆婆,精神多么好,简直回到了二十年前啊,漂亮,漂亮极了。”卖肉郎笑着说道。

“看你这娃儿多会说话,一定,一定,到时候摆了酒席,老婆子把你这的猪肉全包了,呵呵,娃儿,可不要不去啊。”

卖肉郎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赵婆婆笑着道:“敢情这赵大哥真有本事,喜酒啊,那是一定要去的啦,我可是赵婆婆和赵大哥看着长大的啊,一定去,一定去,到时候我还要闹洞房了,呵呵。”

“就这样说好了,老婆子要赶着回去了,娃儿,忙吧!”赵婆婆开心的走出了肉铺,又回头看了看正向着自己笑的卖肉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多好的娃儿,那脸上的麻子,可惜了。”

卖肉郎送走了赵婆婆,也做好了今早的第一单生意,本来这里的猪肉铺也是出云城里最有名的,物美价廉且从不缺斤少两,颇得当地人的信赖。当地官府也是从这里收购的,不外乎又为这添了一些名声。

自赵婆婆走后,来买猪肉的人络绎不绝,卖肉郎看着太阳已上当空,自己铺子里的猪肉也卖的差不多了,日进百文已不在话下,而午后收摊一直是这里的规矩。

“收工!”卖肉郎说完便收拾摊子。

“卖猪肉的,这么早就收工啊!”

此时走进铺子里一个满身横肉,身高七尺的魁梧大汉,卖肉郎拿着切肉刀一瘸一拐的走向没有收起的摊子笑道:“这位大哥,我马上就要关门了,你要多少猪肉,瘦的还是肥的,我现在可以给你切去。”

“原来是个跛子,还有脸上那些麻子,一边去,大爷问你,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郑妍的,是不是啊,我找她有点事,快点叫她出来,还有你们的老板那老屠夫也一块叫来。”那大汉颇为蛮横,一脸鄙夷的看着卖肉郎道。

“你……郑妍,对不起大爷,我们这里没有叫郑妍的,我真的不知道唉,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要不要去别处找找啊。”卖肉郎一手拿着切肉刀,一手揉着后脑勺。

“放屁,少给老子废话,老子虽然十几年没在这出云城呆过了,但是这家店铺的主人老子还是认识的,这家店铺的主人难道不是姓郑吗?”大汉一拍桌子指着卖肉郎,又向门外吼道:“老三,别婆婆妈妈的了,快点进来,二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管这无聊的闲事。”

那大汉说完,铺子外,慢慢吞吞的走过来一人,猴儿脸,斗鸡眼,骆驼峰,看着卖肉郎,嘴里的口水顿时流了出来,眼神里面全是一幅向往的神色,看的直教人发麻。

那大汉看着自己的三弟道:“快点把口水收回去,闲不闲丢人,要是别人还以为你有那个什么了。三弟快点说,你要找的地方是不是这里?今天二哥一定帮你把这门亲事搞定,你就放心吧,若是她不答应,二哥给你抢回去。”

“怎么又是你?”卖油郎看到那大汉的三弟不厌其烦的道。

那大汉向卖肉郎重重的哼了一声:“哦,原来你认识我三弟,那想必这里就是郑妍的铺子了,******,竟敢蒙我,不想活了是吧,快说,郑妍现在在什么地方?”

卖肉郎狠狠的瞪了那斗鸡眼的老三,不想那老三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后退了一步。

那大汉一步跨向自己的三弟,揪着他的领子道:“三弟,有我在此,你怕个什么啊?”转过身又向那卖肉郎道:“这里没有你的鸟事,赶紧叫郑妍出来,告诉她,今天,这门亲事是定定了,不管她是否愿意,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从今天开始她郑妍就是我们金家的人了,金嗣侯的老婆,也就是我弟妹,你小子明白了没有啊?”

那卖肉郎听到大汉说“金丝猴”,不由得掩嘴偷笑起来起来嘀咕道:“还金丝猴了,怕是连猴子都不如,我呸!”

大汉豹眼怒瞪,大步走向卖肉郎,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抄起卖肉郎的胳膊吼道:“好小子,敢如此数落我金家,你是不是想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卖肉郎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一头的大汉一点也不示弱,轻轻一抽,胳膊就从那大汉手中退了出来:“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教我写这个死字的?”

“好小子,手底下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啊,老子学的可是铁拳门的绝技铁线拳,今天就让你看看这死字是怎么写的?”

金嗣侯一看自己的二哥要动手打那卖肉郎,赶紧大声道:“二哥,下手不要那么重,伤筋动骨就行,我还要娶她做媳妇了,下手轻点啊二哥,小小的教训一下就行。”

大汉一听,一愣道:“什么,你说你要娶她,你不会?”又看了看那卖肉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原来是这样啊,差点没有认出来啊,原来你就是郑妍啊,只是二弟,你怎么会看上这种脸上有麻子,而且又是个跛子,简直丢尽了我们金家的脸面。”

卖肉郎一听那大汉又说自己的跛子和麻子,到还不怎么生气,可后面的一句着实气恼了自己,刚要发怒,想了想又按下了怒火,只是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金嗣侯立马反驳道:“二哥,这丫头其实有两下子的,要不然就算老弟我再不济,也不会让她这么一个臭丫头打伤啊。还有,二哥你注意看没有倘若这丫头脸上蒙着面纱,身上的破衣服在那么一换,你光看她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着实是一位天仙啊。”

金钟听了金嗣侯的话,又仔细打量了卖肉郎一番,点了点头,很是同意金嗣侯的话。

这下卖肉郎挥了挥手中的切肉刀狠狠的道:“看看,看什么看,你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郑,芳名小妍是也,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一对登徒子,赶快滚出去。”

“哎呀,这丫头还满野蛮的,我兄弟还是比较有眼光的吗?不错,不错。”大汉用着戏谑的眼光看着郑妍,接着又道:“在下是金家二少爷,也是金嗣侯的二哥金钟,扬州城五大门派的罗峰山铁拳门二弟子,看在三弟的面子上,就不为难与你,今天是文娶了,还是武娶了,郑小姐回个话吧!”

郑妍心里从一开始这厮进来就在掂量着他的来历,看他一身肌肉,显然是横练的高手,自己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是扬州城五大门派的弟子,这铁拳门在扬州城虽然是五大门派之末但是在扬州城的地位也是非同凡响,就算在这整个大宋王朝也是排的上号的,民间还有那铁拳门开宗掌门铁中山的英勇事迹,相传是在百年前澶渊之盟之前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少数的英雄,在坊间说书先生,亦是一个典型的话口。

郑妍右手中的切肉刀在她面前很漂亮的耍了个弧线落在了左手之中,掂了掂手中的切肉刀道:“要是姑奶奶我两个都不选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的,难不成大白天的还要硬抢不成。”

金钟冷笑道:“还让你这丫头说对了,若是你不识抬举,我今天还真要你尝尝我这铁线拳的厉害。”

金嗣侯看了看郑妍向金钟道:“二哥,悠着点!”

金钟不耐烦的道:“知道了,三弟我看你还真的要好好去练武,居然连个娘们都打不过。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把心思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还说自己不丢人,连个娘们还要如此兴师动众的。”

郑妍看着被金钟说的有点不自然的金嗣侯,瞟了瞟街外道:“也罢,你非要尝试一下我的杀猪刀法,今天就让你好好的尝试一下,走,街外去打,免得脏了我的铺子。”

说完话,不待金钟回答,便直接大步向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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