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在江面上升腾、扩散,武汉三镇被蒙层乳白色的薄纱,四周景物都隐藏在晨霭中。
汉阳码头上,空气能见度较低,工人们在日军看护下,往船上装着一袋袋大米,吭哧吭哧扛着军用物资,隐约可见明晃晃尖刀的晃动,唰唰皮鞭嚎叫的峥嵘,不堪入耳的谩骂,都在虚无缥缈的雾气里变幻着,慢悠悠晃过人麻木的眼睛……
驻武汉的日军34军参谋长镝木正隆少将,在日军守备山田正吉大佐陪同下,兴高采烈地从一艘装满货物的轮船上走下,两人看着码头上忙碌的情景,看着轮船正在做启动前的准备,彼此满意地点点头。
两个人走上码头。“来,咱两个丈量丈量能见度!”镝木正隆少将忽然心血来潮,山田正吉大佐急忙走到十五米开外的地方,转过头来,环顾茫然。
“哈哈,真是天皇庇佑的好日子,能见度不到十五米!”镝木正隆少将哈哈大笑:“这样的天气,真是宜人,在能见度不到十五米的江面上,轮船很安全,粮食很安全……”
“你,我也很安全!”山田正吉大佐发自内心,心眼一转又意识到不妥,便开口奉承道:“将军阁下,您对天气的运用,真是这个!”山田正吉大佐伸出大拇指:“您就是中国汉代陆地行军的诸葛亮,明代海疆远洋的郑和……”
“哈哈哈,伟大不伟大,事实来说话!”镝木正隆少将自我总结道:“诸葛亮是有意运用天气而得心应手,我却是无意运用江雾变幻无穷。至于郑和么,七次下西洋却没有给明王朝带来寸土扩张,我不屑与之为伍……”
“将军阁下,您为天皇陛下开疆拓土,有目共睹呀!”山田正吉大佐再次竖起大拇指。
“我们,我们……”镝木正隆少将哈哈笑着:“告诉轮船,半小时后起航!等这批战略物资运到了满洲与本土,你在夸我不迟!”
“是,将军阁下!”山田正吉大佐啪地一个敬礼:“轮船方面已经告知,大雾天难得的睡觉天,您去安歇,我在这里半只眼瞪着就行了……”
“难得这样的好天气。”镝木正隆少将笑道:“你陪我,码头上走走晃晃吧。”
“要是武汉的江雾,天天都这样才好呢!”山田正吉大佐紧张多日的内心在镝木正隆少将“刷刷刷”的脚步声中舒缓了许多,可泪水却不自觉地流下来:“该死的支那空军,真把武汉搅得人心惶惶的,我整天疲于该死的防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慢慢麻木了我的神经……”
“吉田呢,别这样!”镝木正隆少将拍着山田正吉大佐:“虽然支那军队时刻威胁着武汉侧翼,但提心吊胆疲于防空的历史,即将掀过去了!汉口我军空战力量,已经得到了加强,向谷克己少佐和斋藤藤吾少佐已向我表达了夺取制空权的信心……”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激动的消息呀,噩梦般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山田正吉笑着,天真的建议道:“可我们,仍要严加注意老河口支那空军的情况,一旦支那空军有情况,前方就发出警报,后方就具有足够的预警时间……”
“对!小心没大错!”镝木正隆少将笑道:“这样的鬼天气,别说借支那空军几个胆,就是给他几麻袋钱,支那蹩脚的飞行员也不敢冒险的,怕的是一两个漏网的生手,万一空中停不着车,硬闯进来……”
3名美军飞行员,被绑在汉口码头柱子上,大声抗议的声音,穿过江雾,引起镝木正隆少将的注意。“他们,什么的干活?”镝木正隆少将问道。
“将军阁下”山田正吉大佐焰媚地:“人肉盾牌的干活!”
“人肉盾牌?你是说既廉价又实惠用起来又得心应手的人肉盾牌?”镝木正隆少将好奇地。
“将军阁下,你可别小看他们三个,可当用了!”山田正吉洋洋得意推销着自己的杰作:“在地面,他们是支那军队的鱼儿,对空中,是应付支那空军空中轰炸的坚强堡垒,三张嘴,天上人间江面通吃……”
“很不错的武器呢!”镝木正隆少将点头。
美军甲看见过来一个日军高级军官,用美国话大呼:“我抗议,你们违反日内瓦条约,虐待战俘……”
“将军阁下,人肉盾牌也真逗!”山田正吉大佐指着:“口口声声日内瓦……”
“很好!很好!”镝木正隆少将笑着走过去,围着美国战俘转转看看:“日内瓦对你们来说很近,对我却很遥远,条约不会说话,是个睁眼瞎……”
“将军阁下,派遣军总司令部电报!”机要员走过来。
“什么?”镝木正隆少将看着看着蹦起来:“天皇陛下特使,竟然在支那空军狂轰滥炸下以身殉国……”
“这太可怕了……”山田正吉大佐沮丧地。
“果敢报复!”镝木正隆少将咆哮着:“美国佬,必须死啦死啦的,为天皇陛下的特使,殉葬……”
“我抗议,你们违反日内瓦条约,虐待战俘……”美军俘虏高声抗议着。镝木正隆少将泪流满面走到江边,却看到一艘渔船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不由怔了下。
一艘渔船在满是雾气的江面上时隐时现。“快走!快走!”渔夫喊起来:“我们误闯禁区了!我们误闯禁区了!”
“老天爷呀!”满船儿人惊叫着爬起来,用尽各种手段,掉转船头。
巡逻艇的马达声急促地飞来。“小火轮!小火轮!”众皆大惊,纷纷跳入江中。“哗”眨眼间,巡逻艇应直冲过来,渔船被瞬间肢解,雾气的江面上,顿时飘满了破破烂烂,几个人头沉浮着。
“老天爷呀,这是我世代捕鱼的水面呀!”船老大满头是血从水里钻出来,不服气地嚎着:“老子手无寸铁……”
“就给你一根铁!”巡逻艇折回来,艇上日本兵,抡起长长带尖的竹竿,对准一个个脑袋扎过去。
“人鱼呀!”小鬼子兴奋地喊着,阵阵鲜血染红了浓浓的江雾。
“这就是保密,保密,就是要死人的!”镝木正隆少将点头,自言自语地:“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生命的代价!”
“NONONO……”美军甲:“我抗议,我抗议你们不人道的违反日内瓦公约的强盗行为!”
“抗议,那是弱者的逻辑。”镝木正隆少将折身回去,对山田正吉大佐:“告诉他,美国佬,必须为大日本皇军的牺牲,为天皇陛下特使的罹难,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祭祀!拉出去,游街的,死啦死啦的……”
“是,将军阁下!”山田正吉大佐挥挥手,就跑过来一小队日本兵,把三个美军俘虏五花大绑,押过码头,很快,游街的锣鼓声传来……
“战争,向来都是强者的天空!”镝木正隆少将欣赏着,仰天长啸:“哈哈哈……”
雾气下的大武汉,伴随着游街示众的锣鼓声,窒息而恐怖。
雾气屏蔽了武汉三镇。一条大街三名美军被日军押解着,在锣鼓声中游街。
“哐哐哐……哐哐哐……”一个汉奸一边敲着锣,一边喊着:“都来看,都来瞧,皇军共荣他瞎闹,神风迎战他发毛,三枪两炮把伞跳,游后处斩警尔曹……”
“我抗议,强烈抗议,抗议你们违反日内热战俘协议!”美军甲呐喊着。
来来往往的,三三两两的,大家迅速交换眼神,但见其中一个帽子一丢,其余人不由分说,掀掉各自伪装,纷纷掏出枪支,噼噼啪啪冲过去。警报声“嘟嘟……”吹响,隐蔽在四周的日军雨点般冒出来,噼噼啪啪的,倒了满大街的人,鲜血汩汩的流进下水道。
“哐哐哐……哐哐哐……”汉奸一边敲着锣,一边喊着:“都来看,都来瞧,皇军共荣他瞎闹,神风迎战他发毛,三枪两炮把伞跳,游后处斩警尔曹……”
武汉街头菜市场,日本宪兵戒备森严,三名美军俘虏挣扎着被押上来。
“哐哐哐……哐哐哐……”一个汉奸一边敲着锣,一边喊着:“都来看,都来瞧,大日本共荣他瞎闹,大日军迎战他发毛,三枪两炮把伞跳,游后处斩警尔曹……”
两个日军把一名美军摁在地上。另一名日军抡起指挥刀,寒光一闪,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如泉喷涌,溅了鬼子几身。“啊!”围观人们无不闭上眼睛。
杀人日军炫耀地把血淋淋的刀捧在手中,四周里展示着。“我抗议,我抗议!”美军甲绝望地呼喊着。
“哐哐哐,哐哐哐,”汉奸裤裆里湿漉漉的,一边敲着锣,一边喊着:“都来看,都来瞧,这就是和大日本皇军作对的下场!”
又一名美军被押过来,被摁下。人群里骚动起来。杀人日军张开嘴,噙着刀,缓缓地从他嘴里抽出来,闪着寒光,刷地一下,人头落地,血涌如注。
“妈呀,妈呀!”孩子们喊叫着。“畜生,畜生!”人群里更加骚动,叫骂声渐渐高起。
美军甲被押上来,被摁下去,被霍地一刀……
“我的娘呀,太恐怖了!”敲锣的汉奸把锣丢在地上,捂着湿漉漉的裤裆,一头栽在地上……
军统武汉站坐落在武一处隐蔽很深的巷子里,发报员噙着泪水,悲愤发着:“为祭祀,镝木正隆,下令处死轰炸武汉在空战中被击落的3名美军飞行员,处死前游街示众……”
西峡口民团司令部外广场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不知道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刘顾三掏枪报警就成了不争的事实,兼之亲率民团击落日机有功,刘顾三被誉为抗日英雄,第五战区首开到第一战区辖地为第一战区宛西民团司令刘顾三授勋的先例。
抓根稻草就走监狱里溜出来的刘顾三,五味俱全地坐在挂有大幅横幅书写:“抗日英雄刘司令授勋仪式”的主席台上,欣赏着生龙活虎的得胜鼓,傻看着歪歪扭扭地坐着的民团团丁,麻木地瞧着四近群众围个水泄不通,苦辣酸甜一起涌上心头。
“授勋仪式现在开始!”从稀稀拉拉坐着的第五战区的军官队伍中,站起一位军官喊道:“有请刘司令……”
刘顾三在掌声中骄傲地站着。第五战区长官司令部授勋军官走前,敬礼。刘顾三还礼。
授勋军官挥手,一位身着军装的女子端只盘子走过来,授勋军官拿起勋章向众人展示。
“我代表第五战区长官司令部,特向西峡口民团司令部刘司令颁发徽章一枚,以表彰其在日机来临之时,大义凛然、机智果断、见义勇为、拔枪报警的英雄壮举,正是刘司令临危不惧果断处置,才避免西峡口生灵涂炭……”授勋军官把勋章别再刘顾三胸前。
“哗……”掌声响起,便泥牛沉海。在吹鼓手们更加卖力地吹奏声中,不合时宜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看呢,那大腿细的……”“瞧呀,那****粗的……”“怕是刘顾三,又要娶九姨太了……”
“安静!安静!”授勋军官示意大家安静,可嗡嗡声波涛般卷过来。“蝗虫来了!蝗虫来了!”喊声未落,黑压压的蝗虫铺天盖地横扫过来,“跑蝗虫呀!跑老日呀!”大家一声喊,四散而去。
阳光再次洒下来,稀稀拉拉站在主席台上的,个个身上落满了蝗虫粪便,刘顾三眨巴着眼睛,也许是脸蛋上太多女人脂肪的味道,清晰可见都是蝗虫带血的牙痕……
“瞧瞧,人家调戏妇女,愣是调出功劳来!”井子贤感慨地:“人比人,气死人呀!谁让人是司令咱是兵!”
“一群瞎子!”“熊瞎子”拂袖而去。
“瞎子,瞎子,你去哪里?”井子贤追过去。
“脱了这身狗皮,老子抗日去!”“熊瞎子”挣脱而去。
“哈哈,熊脾气又上来了不是?”井子贤抚掌大笑:“放着潇洒日子不过,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潇洒日子,家破国亡的日子,潇洒么?”“熊瞎子”回过头来反问道。
“唰唰”一个军官走过来,抡起鞭子不由分说打起来:“妈那个巴子,不去开会,呆在这里看稀奇!”
可丹江岸边,民团与自卫队的战斗正在进行中。大家专心致志盯着如蚁而至的团丁,几个新参加战斗的年轻后生紧张地大张着嘴巴。
“你们几个初次作战,怕不?”别德功关切地。
“队长,您又门缝里扁人了!”一年轻人笑起来:“诸葛亮出山前,也从没有带过兵呀!”“行,有志气!”别德功拍拍年轻人:“经风历浪,才能成长!”
“打!”看到如蚁而至的团丁们乌拉拉冲上来,别德功一声令下,枪声就霹雳啪嗒响起来。
“妈呀……妈呀……”早有两个团丁握脚抱腿在地上滚将起来,狼嚎着。闻到血腥味的团丁们,慌忙卧倒在地。
“别德功,我劝你,识相的,麻流把人交出来!”聂天仪远远地喊着:“鸡蛋碰石磙,不会有好心情!”
“你白日做梦!”别德功对面骂起来。“我梦见你弹尽粮绝了!”聂天仪得意地。
“弹尽粮绝,咱还有不吃饭光知道舔血的大刀片子!”别德功笑道。
“弟兄们,土八路,穷途末路了!”聂天仪跃起来,手一挥:“都给老子不要命地冲!”
团丁们呜呜啦啦的喊叫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兄弟们,好汉都是铁打的,”别德功拨出大刀。
“菩萨都是泥塑的,英雄都是刀尖上走路的!”众人纷纷拨刀,迎着民团明晃晃的刺刀,站起来。
黑压压的蝗虫呼啸着飞过来,团丁们“妈呀”一声贴在地上。
“蝗虫咬着屁股了!”自卫队员一声喊,早就跑出了数丈远。
“妈那个大腿根,娘那个小脚趾头,你们都是胆小鬼用豆腐渣揍成的!”聂天仪站起来气急败坏踢着:“一阵蝗虫叫,你们就窜稀屎,站起来,给老子追!”
“他奶奶的,民团今天这么难缠!”自卫队迅速撤退着,跟民团纠缠一夜的自卫队员人困马乏,且战且退,跃至一土埂后,贾青山感慨地。
“难缠,还不是为了钱!”刘兴业笑道:“人家嗷一声,就挣俩银元!”
“你们把我交出去,交出去就安全了!”想不到鲁美若斯还是一个中国通,气喘吁吁。
“把你交出去,我们就完蛋了!”别德功指着嗷嗷叫着的民团团丁:“这群畜生,既要命,也要钱,把你攥在手里,我们暂时还是安全……”
“你们中国人,办事不齐心!”鲁美若斯嘟噜着:“要不,我做你们人肉盾牌吧……”
“你替我们挡子弹?”别德功摇着头:“这可不行,您是客人,哪有主人怠慢客人的?”
“他们不敢杀我,是么?”鲁美若斯问道,大家点头,鲁美若斯高兴地:“这就对了,我可以延迟他们的进攻,大家都可以喘口气……”
“这真是个好注意!”贾青山高兴地蹦起来,摁着鲁美若斯就脱光衣服:“那我们,真的就跟你玩一把!”
“他奶奶的,扛枪的,追不过空拳的!”聂天仪督促团丁追来,挥着枪不停地,吼着:“追!快追!追过来都是钱!”
嗷嗷叫着的团丁忽地站着,被五花大绑的“鲁美若斯”站在土埂前,“NO!NO!NO!NO!NO!……”高喊着。
“聂麻子,你听着!”别德功喊道:“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了美国佬的狗命!”
“别德功,飞虎队可是美国人,杀了,你全家活都不成!”聂天仪挥枪示意大家停下。
“我杀了他,你也活不成!”别德功哈哈大笑:“老子的人马反正跑出去仨了,一战区,五战区,国防部,很快就知道你********不惜手段冒功领赏……”
“别德功,当老子三岁小孩吓大的!”聂天仪喊道:“弟兄们,自卫队舍不得自毁2000大洋的肉票,大家一鼓作气冲!”
“NO!NO!NO!NO!NO!……”“鲁美若斯”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在土埂前来回走动着,生怕伤着美国大兵的团丁们放慢进攻的脚步。
“带头的净都愣头青!”别德功喊道:“同志们,集中火力揍他个窟窿洞!”
“聂连长,硬攻真不是办法呀!”团丁们听到别德功喊话,忽地停下来,纷纷叽咛着:“万一伤了美国大兵,咱就是三头六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奶奶的,自卫队挟天子以令诸侯!”聂天仪吼道:“这样子被人拿捏着,么人都别想红烧肉……”
“NO!NO!NO!NO!NO!……”“鲁美若斯”嚎叫着在站在土埂前沿。“别叫唤了!”聂天仪摆手:“飞虎队,嫌我们太闹……”
“NO!NO!NO!NO!NO!……”“鲁美若斯”继续嚎叫着。
“飞虎队爷爷,我们不孬呀,我们是在奉命救你呢!”聂天仪急切向前一步。
“NO!NO!NO!NO!NO!……”“鲁美若斯”嚎叫着。
“哎呀,飞虎队爷爷,有话你直说呀,我们长着后脑呢!”聂天仪跺脚不耐烦地吼道:“别德功,你小子,装聋作哑呀,说话呀!”
“NO!NO!NO!NO!NO!……”别德功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人家说的大概是天书,我怎么听起来像古经……”
“你说这仗打到这份儿上,也真够窝囊了!”聂天仪懊恼地蹲下:“学日语用了老子八年时间,再学起鸟语来,一辈子心血岂不白废……”
“哈哈,聂麻子,贼不打三年自招,隔墙有耳,你露馅了吧!”别德功讥笑着:“小鬼子就是秋后的蚂蚱!我奉劝你呀,就是给蚂蚱是当小三,也胜似跟在鬼子屁股后面,滴流滴流当瘪三……”
自卫队员哈哈大笑,“鲁美若斯”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不对,人质只有哭的份儿,没有笑的胆儿,你们串帮了!”聂天仪蹦起来:“弟兄们,给我上,把人夺过来,扒皮抽筋,验明正身!
“看你们谁敢上来!”刘兴业抡着手中大刀跃至“鲁美若斯”跟前,吼道:“谁敢胡乱动,我就一刀把这个美国佬,一刀碎了……”
刘兴业话音未落,“鲁美若斯”就伸过脖子来。“错了!错了!”刘兴业情急之下,飞起一脚,踹到“鲁美若斯”,一脚踩上去:“不信你们看看,是自卫队悲惨地完蛋,还是你们一个个,死的比自卫队更难看!”
“哈哈哈,别德功,莫再演戏了,你的戏词都是假!”聂天仪哈哈大笑:“你当老子没出过国,就没开洋荤呀!你手中的飞虎队,一嘴儿中华腔,满舌头南阳腔,临时调教的吧?”
“NO!NO!NO!NO!NO!……”“鲁美若斯”在刘兴业脚下痛苦地喊叫着。“错了,错了,连长!”一团丁跑上来:“NO!NO!NO!就是不要不要的意思……”
“连续五个NO呢?”聂天仪恶狠狠地。
“连续五个NO,连续五个NO……”团丁思考着:“大意是,放他生路一条……”
“后面呢?”聂天仪恶狠狠地。“后面?”团丁转过身子,看看,疑惑地:“后面,没有呀?”
“就这么简单?”聂天仪看看嗷嗷叫疼的“鲁美若斯”。
“简单后面……简单后面就复杂了!”团丁思考着:“上军事法庭,全家株连,反正会死的很难看……”
“放我们走,两下相安!”别德功喊道。
“我要不放你们呢?”聂天仪冷笑着。
“那大家就死在一起!”别德功挥手,一颗手榴弹就塞进“鲁美若斯”怀里。
“别德功,你就别再费心劳神了!”聂天仪笑道:“你比我更不希望飞虎队有个三长两短,弟兄们,功劳都写在咱脸上,麻溜地抢呀!”
“镇不着,撤!”看到民团步步紧逼,别德功命令道。刘兴业急忙拖起“鲁美若斯”,“救我!”“鲁美若斯”大喊着,向聂天仪扑过去。
“回来!”刘兴业抓起“鲁美若斯”。
“弟兄们,真的美国人!”聂天仪见状兴奋地喊道:“步步紧追,千万把人质夺回来!”
自卫队员后撤着。民团团丁步步紧跟着。行至一拐弯处,别德功嗯一声,趁势掏出一个东西,狠狠地扔在团丁的面前。
“不好!”聂天仪尚未一声喊,众团丁“妈呀!”伏在地上,久久不见爆炸,大家慢慢抬头看去,但见一只咕咕流水的水葫芦。
“妈妈的,土八路,就是诡计多端!”聂天仪一脚把水葫芦踢开,望着远去的身影,懊悔地:“随随便便就把爷坑苦了!”
“你看,那个美国佬,跑得多欢呀!”一个团丁喊起来。
“废话,腰里别颗冒烟的手榴弹,搁谁都照死里跑……”另一个团丁叽咕道。
“我总感到这里面有假!”聂天仪拍拍脑袋,对连副说:“不行,好处不能让土八路独吞,你去司令部搬救兵,我撵着他们,看看水葫芦里到底装没装药?”
老河口飞机场王老虎办公室,镝木正隆,下令处死轰炸武汉在空战中被击落的3名美军飞行员、处死前还游街示众的消息传来,中美飞行员义愤填膺,纷纷要求给以空前绝后的报复。
“作恶多端必自毙!”王老虎拍案而起:“大雾罩不着长江,也保护不了****的!血,必须用血来偿还!”
“我赞成!面对挑衅,我们必须给以相应的惩戒!”范金茜环顾着:“雾天,是我们的软肋,也是日机的短项!日机不敢仓促起飞,日本的防空部队也找不着目标,我们正好对武汉日军的机场、营区、码头、仓库、车站等目标,进行毁灭性的攻击!”
“我命令,编队出去!”王老虎果断地签发命令:“目标,武汉,日军码头和机场,包括水面船只大小目标!”
“是!立即执行……”众人领命而去。
顷刻间,薄薄的雾气里,传来隆隆的飞机引擎的发动声。中美空军100多架B-29、B-24、B-25、P-51组成联合编队,呼啸着冲向天空。
“老虎不发威,你当病猫呀!”王老虎通过塔台发布着命令:“各编队注意,给我狠狠的,往肉里揍!最好连汤水都不留!”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