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推演忙备战,重庆举棋犹自残
“同志们,死得悲壮呀!”延安杨家岭,毛主席熄灭烟头,透过窑洞窗户久久地望着南方。“主席请节哀!”周恩来走过来。
“我们一定要记着,这些为国家为民族之战而牺牲的勇士们!”毛主席转身,问周恩来:“我们反馈给重庆的,有回信么?”
“重庆方面的回信很模糊!”周恩来顿下:“我和朱老总,详细分析了电文,从中可以读出,我们的委员长,依旧相信日军突击的重点……”
“在湘西,芷江!”毛主席哈哈笑起来:“委员长的判断没有错,可惜是早了点!恩
来,你看,芷江!老河口!同样是重庆的门户……”
“是的,委员长视之为左膀右臂,喜欢称之为中国的斯大林格勒!……”周恩来凑近点。
“问题就在这里!”毛主席把笔放下来:“击北而实南,声南而实北!小鬼子,走的是两步棋,打的是调动全国军队的目的,等****军事部署一乱,就浑水摸鱼,搞掉南北两个主要机场,从三面合围重庆,以此逼蒋,进而速战速决中国战事!”
“醉翁之意不在酒,王顾左右而言他,这就是日本人的歹毒之处!”周恩来笑道。
“我八路军和新四军,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毛主席果断地:“一定要在豫西和湘西大有作为!”
何应钦代表蒋介石,亲飞芷江主持召开作战会议。飞机刚刚停下,早早候在芷江的军政要员迎上去。
“根据情报,日军有发动湘西会战的迹象,总裁睡不着觉了,要我们连夜召开会议,共商退敌大计!”何应钦即兴发表机场讲话:“此次会战,时值欧洲战场盟军连连获胜、宋子文院长代表中国,在旧金山出席联合国开幕式之际,作为联合国发起国,我们要拿出个大国范,只许胜,不许败!”
掌声哗哗响起来。
湖南芷江王跃武总指挥部内,为了摆出与日军决战的架势,王耀武特地不去机场迎接何应钦,而是连夜召开作战会议,婆婆妈妈的一起哈到天命。
“日本人不请自来,送上门了,总裁的意思大家明白,只许胜,不许败!”王耀武敲着桌子:“我芷江前线,要早早召开战前动员大会……”
“早就该使出真本事,好好揍****一顿了!”快言快语的王敬久司令官拍着桌子:“把它****的,凑疼了,也知道,锅是铁打的!”
“其实,日本早知道疼了!美国超级空中堡垒,多次轰炸东京、名古屋和九州等地,这些城市的某些街区,早已被夷成平地。为保本土安全,日本在华空军主力已经回调!”王耀武笑着说:“在此对华作战力不从心之际,日军又抛出湘西作战,也不过勉强装装门面,演绎点飞蛾扑火的悲壮!”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猜猜,此次日军湘西会战的指挥官,是谁?”王跃武问道。
“此次日军湘西会战的指挥官,就是日第20军,司令官坂西一郎中将。”何应钦笑着
走进来。
“欢迎何部长莅临芷江前线亲自指导对日作战!”众要员拍手站起来,王跃武笑着走
过去:“这个人,老朋友了,大家认识吧?”
“哈哈,敬久!”何应钦微笑着坐下,指着大家:“把我跟坂西相提并论,你们太不够意思了!”
“不不不,何部长,您老人家难道不是在座诸位的老朋友、老相识、老相好么?”大家七嘴八舌地。
“好好好,就依你们!”何应钦笑道:“坂西一郎豪饮,醉酒后,行为古怪,语言粗暴……”
“什么货色呀,原来是个酒鬼!”王敬久笑道:“就他那样子,整天抱个酒瓶子,还
能指挥战斗?”
“坂西这人,却是十分会打仗的。”于众人哈哈大笑中,何应钦提醒道。
“一个通勤将军,不足道矣!”王耀武笑道:“说他会打仗,有点儿言过其实了!这个人呀,有些过敏,神经兮兮的,事不分大小粗细,都要亲自处理,统率风度又不够稳重,不能体恤下属,体察实际,惹得参谋们很不愉快,……”
“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王敬久笑道:“豪饮成癖,什么儒将风度,无非是借酒浇愁!”
“眼下,备战是当务之急!!”何应钦环视大家:“芷江前线,扼守重庆东大门,保卫着****战略反击的制空权,连同30万大军,小鬼子做梦都想吞掉呀,咱们一定要拿出实际行动,至少要做些姿态,让委员长,好好睡个安稳觉!”
“何司令,你放心,我回去,就按您的意思,迅速调整阵地!”王敬久司令官附和着:“我把阵地做得铁桶一般!”
“好,佐民,你呢?”何应钦盯着王跃武。
“一动三不稳呀!何司令,依我看,湘西就是个烟幕弹,小日本真正要啃的,不是咱!”王耀武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精致的木棍,重重地捣一下:“大家看这!”
“老河口!”有人叫出声。
“对,就是老河口!”王耀武肯定地:“我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小日本也被我们打能了,想借咱老祖宗的招,玩一把声东击西、声南击北的瘾!尤其是近来,河南日军调动频繁,这种迹象表明小鬼子意在北方……”
“佐民,你刚刚还夸小鬼子是玩声东击西、声南击北的高手,为什么断定项庄舞剑,剑锋所指,不是芷江?”何应钦笑着:“豫西鄂北,第一战区十万大军,第五战区30万大军,数年经营,连日本大本营都知道,那是总裁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的战略反攻大本营,难道冈村宁次不会算账?”
“我不知道冈村宁次是不是算账的高手,可我知道他心眼里,拨拉的都是‘蚂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的算珠子!”王跃武谈笑风生:“老河口、芷江,冈村宁次不可能一嘴吞下,只会一个军事打压,一个心理讹诈,敲着芷江的雪峰山,打的是鄂北豫西老河口,这笔账,我们还是要算明白的!”
“可委员长确认,小鬼子剑锋所指就在芷江呀!”何应钦一席话,众人都成哑巴。
商丘日军骑兵第4旅团司令部内,戒备森严,灯火齐明。伪军第2集团军张岚峰受邀而来,面对着满桌的饭菜感恩涕零。两个日本女人端茶。乐曲响起来,三个慰安妇艺伎歌舞表演。
张岚峰点头哈腰:“不知道旅团长,有何见教?”
“张司令果然是个痛快人!”藤田茂端起酒杯:“有个忙,你肯帮不肯帮?”
“旅团长说哪里话,太君的事,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张岚峰点头哈腰地端起酒杯:“您用得着我,那就是高看……”
“哈哈哈,有司令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喝酒!”藤田茂一饮而下。
“旅团长,么事?您说。”张岚峰急切地:“这样子喝酒,我心里不踏实……”
“张司令,实话告诉你吧!”藤田茂拉长声音:“三月份,我要到南阳去一趟,可我不知道哪里的唐河、白河之水深?”
“这个容易呀!”张岚峰如释重负,点头哈腰道:“派个人,打探打探不就得了……”
“就怕泄露军事秘密!”藤田茂顿着:“达不到偷袭目的……”
“太君,太君,这事儿包我身上!”张岚峰拍着胸脯:“我挑几个机灵按实人,再把
他们的妻儿老小都保护起来,让他们,化装成逃难的老百姓,先您一步西至唐河、白河沿岸地区,侦察、选定骑兵徒涉点……”
“哈哈哈,司令,果真是个明白人!”藤田茂端起酒杯:“请!”
“旅团长,请!”张岚峰一饮而尽。
各抒己见的芷江前线作战会议,依旧通宵达旦进行着。河南日军秘密的调动,江南日军明目张胆的正常换防,传达的都是鱼目混杂的有限信息,搁谁面前,都是头疼。尤其是判断结果要直呈最高统帅,并在一触即发战争面前接受检验,没人愿意多走一步。但大家清楚,战争的风雨肯定是有的,可是风刮何处,雨落谁家,江南江北都不好说话呀。
雷同于蒋介石判断的何应钦,目睹耳闻江南的花香鸟语,几乎也被南方将领说动了,看着窗外高耸入云的雪峰山,更是拿不定主意,只是看着大家:“真真实实虚虚假假,敌人不会永远像猪一样蠢!万一湘西,不是烟幕弹呢……”
“是呀,万一不是,万一不是我们就被动了”王敬久附和着:“按常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保密工作一定是天衣无缝。要想把对手一劳永逸地擂到,没有谁在揍人之前,还招摇过世!河南日军与江南日军反常的动作,让人费解呀!”
“这也是我正头疼的!”王跃武站起来:“大家不要忘了。前一段时间,在黄河铁路大桥上,日本天皇特使的专列,掉进老憋嘴里了,飞机就是从老河口起飞的!日军喊出为天皇陛下特使复仇的口号,却迟迟没有军事行动;江南日军明目张胆的行动,更像一场正常的军事换防,小鬼子真真实实虚虚假假,搞得人发麻加心焦……”
“就是河南了!特使黄河毙命,华北日军没面子,咽不这口气,肯定要报复!”王敬久拍着脑瓜子:“于是乎,抛出个湘西作战计划,转移焦点和视线!以此达到南辕北辙的突袭效果!可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呀……”
“嗨,依我看,老河口和芷江,都是本糊涂账!”何应钦站起:“以日军在华北和江南之兵力,要想啃其中任何一点,都捉肘见拙!”
“司令分析的是,小日本四面受攻,无暇自顾!”众人哈哈笑道:“它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哪里还有真功夫?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正是逍遥日子!”
“那好,就把咱的意见,上报给总裁,我们静候他老人家旨意吧!”何应钦笑牵一张电报,交给机要秘书。
何应钦******的电报同时呈上来,蒋介石接过认真地读起来。
“啪!”蒋介石把电报拍在桌子上:“****误我,敬之误国!”
“总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侍卫官陈镇堃一旁说:“我认为,****的见解很有道理呀,老河口,是他们的调兵之计,我们不可不防呀!”
“你懂什么!”蒋介石呵斥道:“湘西作战,不是日军放出来的烟幕弹,哪里是我们真正的战略腹地,一旦被突破,大西北,就敞开了胸怀,重庆就成了无险可守之地!****土包子,就知道把人往险棋上引!”
侍卫官陈镇堃垂下头。
“告诉敬之,华北日军稀疏的,就像喜马拉雅山巅的空气,如有动作,单集结兵力便费时耗力!”蒋介石笑道:“而江南,小鬼子正在收缩兵力,拥有足够兵力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告诉芷江前线,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一兵一卒,都要死死钉着,来自北方战区的援兵,将源源不断奔赴江南……”
“是!”侍卫官陈镇堃记下电令。
“通过过国防军事委员会,电令拱卫老河口的孙震兵团集结!”蒋介石果断地。
蒋介石一纸电文终结了芷江前线作战会议的使命,当何应钦读完电文,众人哑口之时,无不深深呼出一口气。
“要不,把咱的判断,通报给第一第、五战区。”有人建议道。
“不妥!”何应钦思索道:“狼,要真来了,放羊的,没的说;要是见不着狼,吐口唾沫,就把你我淹死了……”
“是呀,画蛇添足,何必自讨没趣!”王敬久打着呵欠:“各人自扫门前雪,休说他人瓦上霜!分工,还是明确的好呀!”
“对!”何应钦笑道:“凭什么李宗仁指挥的长江以北之抗战,次次都是完胜呀!”
“芷江,也该长长委员长的面子了……”大家笑起来。
“刮民党做的孽,共产党买什么帐?”“熊瞎子”依旧气不忿,嘟嘟噜噜的,跟在方秀芝后面,摸黑回到家里,看见曹三姑领着狗子迎出来,理都不理。
“快,收拾东西!”方秀芝二话不说,吆喝着:“快,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呀?”“熊瞎子”不满地:“走了一晚上,好歹叫人喘口气!”
“喘气,喘气,你就记着喘气,从死人堆里走一遭,你气还没喘够呀!”方秀芝拉起丈夫:“长个脑袋,不是喂猪的,刘顾三吃了哑巴亏,能叫你喘过明天么?”
“呀,可不是!再不走,就被堵门包饺子了……”“熊瞎子”蹦起来,帮忙收拾着。
“快,带上六七天吃的,带上一些必穿的!”方秀芝手忙脚乱,不停地催着。
朱有功带着一队团丁摸过来。“快!快!一会儿给我围个水泄不通,张嘴的,喘气的,一个个,都打发到阴曹地府!”朱有功嘶哑着嗓子,惊起一阵狗吠声。
远远的,狗的惊叫声传来。“快!翻墙!钻进后山老林子里!”方秀芝喊着,自个儿早就跃上墙头,帮助狗子、曹三姑越墙成功,又把“熊瞎子”滴流滴流拽到墙上,隐隐约约看见一群黑面人,从村口冲来。
“后山!后山!你们先走,我断后,虎头岭上见!”方秀芝小声地,就听到团丁们哗啦啦冲大门前,“包围!包围!”朱有功轻声低命令:“瞪大眼睛,别放过任何一个瞌睡虫!”方秀芝跃下墙头,包抄后院的团丁便将院子团团围着。
朱有功上前摸摸门,隔着门缝看到卧室里还亮着青灯,急忙挥手。无数火把瞬间被点燃,“嗖嗖嗖”箭一样扔出去。
顷刻间,火光冲天,映着朱有功得意洋洋扭曲的脸庞。
虎山岭上,方秀芝等人站着,回望着老屋的方向,却见一团熊熊大火呼呼燃烧着,随着山风左右摇摆。“妈呀,再晚一步……”“熊瞎子”脚下一软。
“是个爷们,站直点!”方秀芝吼道。
“家没了!”“熊瞎子”悲伤地。“人还在,青山还在!”方秀芝看着灿烂的夜空:“生命还在!”
“人间一天,恍若隔世呀!”曹三姑感慨着:“都是小日本闹的!”
“不,是自己人逼的!”方秀芝咬紧牙关,许久:“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恕!”
“国共抗战双重天呀,国民党把人变成匪;共产党把鬼变成人!”曹三姑感慨地。
“妈,我要回家!”狗子哼唧着。“狗子,家没了!”方秀芝拍着儿子肩膀:“走!找个地方歇歇脚,喘口气!明天就缠上刘顾三!拍他三砖,开他一枪!”
“打老日打的我不长脸,从此成了个流浪男……”茫茫黑夜里,”“熊瞎子”的歌声,格外催人泪下!
“怎么样,刘司令,我们军统神通吧!”军统局西峡分站站长拍着刘顾三肩膀,得意地。“是是,军统大树下,真的好乘凉!”刘顾三恭敬地递烟倒茶。
“黄昏时,被撸的官,不到十二点,就官复原职,立升三级!”军统局西峡分站站长笑道:“我们军统,还是我们军统够意思!”
“一切唯马首是瞻!”刘顾三点头,毕恭毕敬。“哈哈哈,那你,就等着升官吧!”军统局西峡分站站长笑道:“军统最最需要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实力派了!”
夜静静地。方秀芝等人疲惫地走来。“什么地方呀?这么远,腿都跑断了!”“熊瞎子”赖洋洋走着。
“说起来,这伏牛山,你也算上半张活地图!”方秀芝笑道:“一场惊吓,不至于这样吧……”
“转迷向了!”方秀芝自嘲。
“你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呀?这是三哥家!”方秀芝指着四周:“我们进入淅川了,离刘顾三的魔掌越来越远了……”
“三哥,不是被抓壮丁了?”“熊瞎子”问道:“三哥不在,我们怎么歇脚?”
“你呀,记性就是害,谁不知道三哥一向积德行善,不管什么时候,都把钥匙都塞在砖缝里,过往人困了渴了,就有个临时歇脚地方……”
几个人说着说着走到屋门前,方秀芝熟练地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就听见路的那边,有人咳了声。
“谁?”三四个人同时趴下,方秀芝第一时间拉开枪栓。
“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三哥在对面哈哈笑起来“三哥!”方秀芝扔下钥匙冲过去。
松明子点起来。耗子在梁头上吱吱地打架。狗子一头扎进被子里,呼呼地睡起来。
“三哥,三哥……”方秀芝扶起三哥,但见一条腿空荡荡的,手不由缩回去。
“吓着你了,”三哥歉意地笑笑:“没事,叫小鬼子,拽了口!谁叫咱腿粗呢,留给小日本抱呗!”
“疼么?”
“不疼。”三哥耸耸鼻子:“就是回家的路上,耳闻目睹有点疼,还好,总算到家了!”
“你吃苦了,三哥!”方秀芝心疼的哭起来。
“为国,不苦!”三哥抚摸下方秀芝的头发:“倒是秀儿,受委屈了。”
“也没什么,我们,被匪了,被刘顾三那个恶棍,咬了!”方秀芝擦擦眼泪。
“对,被日本人咬,恨;被刘顾三咬,疼!”三哥耸耸鼻子:“结梁子,好呀!知道结梁子的,都是有良心的!”
“我们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总比无国可去的强呀!”三哥拍着方秀芝肩膀:“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咱自由自在的,再也不吃谁的粮,扛谁的枪了!”
“可哥,我还是怕……”
“怕什么!土匪团丁来了,咱躲!”三哥笑道:“小日本来了,咱打!我就不信,磨不完它!”
白河岸边,两名伪军打扮成百姓的样子,无头苍蝇似地走着。“油水都是小日本的,骨头都是狗腿子的!”伪军甲嘻嘻哈哈的:“肘个汉奸脸,睡觉都提心吊胆!”
“端人碗,受人管,你少说点吧,如今风儿都跟八路贴心!”伪军乙观察着四周:“别忘了正正经经办差,妻儿老小,都在人家手心里攥着呢!”
“真是逼上梁山呀!”伪军甲感叹着。
“还上梁山呢,梁山好汉能容你么?”伪军乙小声地:“咱是误上贼船……”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一名儿童唱着歌走过来。“这家伙,长大,就是一名好儿童团!”伪军甲竖起大拇指。
三哥坐在院子里,经不着狗子缠磨,高兴地唱歌:“
上起刺刀来,兄弟们散开。这是我们的国土,我们不挂免战牌。
这地方是我们的,不能,我们不能让出来!
我们不要人家一寸土,可我们不愿别人踏上我的地界。
告诉你:中国军人不尽是奴才!……
狗子摇摇头:“不好听,不好听,还是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实在!”
“狗子,知道好坏了!”三哥摸着狗子的头,笑道:“狗子,记着三舅的话,当兵,不当孬兵,不当国民党的兵!”
“行,我听三舅的!”狗子看着三哥比划着,自豪地:“我长大了,就当抡大刀的兵,嚯嚯,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
“这傻小子,有志气!”打猎回来的方秀芝和“熊瞎子”,背着枪挂着猎物,笑眯眯地看着。
“三哥,方姐,我要走了。”曹三姑背着包袱走出来,歉意地:“谢谢你们的关照!”
“三姑,慌什么!”方秀芝忙把东西放下,拉着曹三姑坐下:“不缺吃不缺喝的,你就多住几天,补养补养身体再说……”
“你看我能住下去么?”曹三姑说着说着泪水来了,摇头道:“我得把他找回来,要不,天真的要塌了!”
“找人,也不在乎一天两天……”方秀芝拍着曹三姑手背:“再说了,身体养好了,再多的羊儿,也能赶进圈里呀……”
“找人,找什么人?”三哥站起来。“我男人……”曹三姑不好意思地。
“男人,是到该找的时候了!”三哥意味深长地:“这年头,跟着八爷日子苦,跟着****命苦,虽说都是黄连味道,可一个是苦尽甘来,一个是甘尽苦来……”
“三哥,说起话来,簸箕布萝乱动弹!”方秀芝哈哈大笑。
“没扯远!没扯远!”三哥自己也笑了:“三哥是过来人,苦辣酸甜比你有经验,大妹子,你男人,也是当兵的?在谁手下讨饭吃?”
“她呀,冤死了!男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自己还被说三道四的……”方秀芝快人快语。
“喊你汉奸婆了,你找他,等于自找清白。”三哥感慨地:“我劝你还是别找了,清白都是糊涂的,只要问心无愧过日子……”
“三哥,时至今日,我也不瞒你了,我男人是抗日自卫队的,前几天护送美军飞行员,不明不白的就没了……”曹三姑泪眼簌簌。
“是不是同去的队员都死了?”三哥惊诧地站起来。曹三姑点头,呜呜地哭起来。
“哭么哭,这事你找我呀。”三哥高兴地拍着空荡荡的腿:“你找我这个知根知底的明白人,我告诉你底细呀!”“三哥,三姑什么时候成你弟媳了?”方秀芝一头雾水。
“你我说的两码子事!”三哥也不解释,问曹三姑:“你男人是不是叫刘兴业?”,曹三姑点头。
“你是不是别沟村人,叫曹三姑?”三哥继续问。“你咋知道的?”曹三姑点头,惊愕地:“是不是听人说的?”
“真是线不栓鸳鸯命,棒不打有缘人呀!”三哥感慨地:“狼有狼道,兔有兔路!这你,就别管了……”
“三哥,又装你前朝刘伯温呢!”方秀芝笑道:“别在三姑面前戏弄人了……”
“三姑,你可以回家了,你的丈夫,不是汉奸,他是把任务弄咋了,同去的队员都牺牲了,自己肘一张活脸回去,不好意思……”三哥说明情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三姑呜呜地哭起来:“他就好意思,把一家人扔在白眼和唾沫里淹死!”
“别这样,一个伪装成****的日军小分队袭击了他们,也袭击了老河口派出去到日战区引导飞机轰炸的小分队……”
“他回家呀,回家呀,回家和大伙说说呀!”曹三姑哭起来:“自己躲在浪尖后,把老婆孩子推到浪尖前!”曹三姑呜呜地哭起来。
“你又误会了,引导飞机轰炸的小分队失去了向导,是他,就自告奋勇……”
“你是怎么知道的?”曹三姑上前拉着三哥。
“路上遇到的,都是有缘人呀!要不是他们帮忙,我那能回来的这么早!”三哥絮絮叨叨的:“想不到呀,一条腿腿的蛤蟆,先前还为能不能把信儿捎到发愁!谁知道,一个蛤蟆跳,信就捎到了……”
“不行,我去把他找回来,当面把冤枉洗刷了!”曹三姑执意要走。
“又是个死筋猴,我可告诉你,”三哥站起来:“我们是在南阳撞见的,他去的可能是南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