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雨停下来,渐渐的,乌云散开,太阳露出来。远山蓝天,一下子清晰起来。“哦……哦……”疲惫的日本士兵欢呼起来。
“能见度多好呀!”山路秀男看着四周,皱皱眉头,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嘟噜着:“这鬼天气,说晴就晴了!”
“晴了好呀!”参谋甲看着天空,如释其负:“晴了,我们好加快行军速度!”
“嗨,你个瞎参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山路秀男瞪眼,推开众人,果断地:
“快快,组织战车离开道路,分散隐蔽于民房、草堆、河坎、树林附近……”
“我不明白……”参谋甲追过去。
“等你明白一切都晚了!”山路秀男抬脚就是一下,吼道:“发什么呆,赶快组织野战高炮,在坦克分散隐蔽处进入阵地,高度警戒!”
“是!”参谋甲从地上爬起来,嘟嘟吹响防空的哨声。
日军顿时乱作一团。坦克战车纷纷掉头,冒着粗烟,喘息着,拖着长长的履痕隐蔽着。
远方,中美空军蝗虫般,隆隆开过来。嘟嘟的防空哨音中,夹杂着沉重的飞机引擎声,日军更加惊慌失措,士兵们纷纷四散。战车第3师团的野战高炮,在坦克分散隐蔽处,不断向空中密集射击。
飞机呼啸着,避开日军防空炮火,集中力量寻找战车予以痛击。不少坦克被投下的集束10公斤以下反坦克弹所炸中,分散在野地中防空的日军被炸死或炸伤。
战车第3师团的野战高炮,密集射击着,打落几架飞机,有的飞行员降落下来,被游击队救走,有的飞行员,被日军俘虏。
中美空军仍集中力量,执拗地攻击日军战车部队,轰炸持续着。日军战车被击中,着火冒烟者不计其数,士兵惊恐万状,狼籍倒地者比比皆是。
“快,快,快把俘虏押过来,绑在坦克上!”山路秀男喊起来:“人肉盾牌!快用人肉盾牌阻止支那空军的进攻!”
众日军不顾一切,把被俘的飞行员绑在战车上。天空中,中美联军的飞机盘旋着,轰炸着那些没有人肉盾牌的目标。
“唉,机械化部队若无空中支援、掩护,”山路秀男拍着战车,绝望地叫喊:“丧失了制空权,不仅作战困难、被动,连行军都无自由呀!”
刘毅夫率领游击队在战车第三师团的侧翼,运动着,警戒着。不远处公路上,中美空军俯冲而下,一颗颗炸弹从空中黑压压落下来。
人马车辆杂乱,硝烟弥漫,日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队员们伏在高岗处,兴奋地看着。“真他妈妈的解恨!”队员甲拍着手喊叫着。“想不到小日本也有今天!”队员乙兴奋地手舞足蹈。“好好好!”队员丙索性站起来,挥挥手:“饺子,饺子,把日军,打成一锅烂饺子!”
一架飞机冲过来,嗖嗖嗖,机枪子弹打在泥地上突突突地冒烟。“老祖宗,你招惹它干什么?”刘毅夫一把把队员丙拉下来。“我给他来点儿精神鼓励呀!”队员丙委屈地。“正打得红眼呢!能听你的?”刘毅夫拉拉队员丙:“再看看,你披的什么皮?”“妈呀,这梭子挨的值!”队员们哈哈大笑,慌忙把身上日军衣服脱下来。
“哒哒哒……”又一架飞机冲过来。“不长眼睛呀,黑红不分呀!”队员甲站起来躲闪着。“撤!撤!”刘毅然喊起来:“再慢,就被当菜馍了!”游击队猫着腰,在飞机火力打击下,蹩进老君庄。
静悄悄的老君庄在爆炸声中颤栗,有几处房屋,冒着烟。游击队员大喘着粗气跑过来,停下。
“真******玄乎,一梭子险些儿打着屁股……”队员丙话未说完,就被刘毅然捂着嘴,手指处,两个日本鬼子惊慌失措地钻进一家院子里。
“捂个趴窝!”队员甲小声地。刘毅然点头。大家哗地散开,就地警戒着。刘毅然挥手。几个队员点头,摸上去。
两个日本鬼子惊慌失措,钻进一家院子里。在战乱里回屋拿东西的徐猫子,隔窗看见两个日军跑进院里,二话不说就往堂屋里进,便机智地操起镢头,躲在门后。
一个日军进厨房,另一日军破门进入上房。藏在门后的徐猫子,抡起镢头,照准日军头部砸去,拿起步枪就跑。
徐猫子拿着步枪跑出。钻进厨房的日本兵回头就是一枪。徐猫子应声倒地。刘毅然带着几个队员摸上去。啪啪几枪,就把小鬼子压制在厨房里。
双方对峙着。几个队员打过去,就是攻不进去。“老乡,醒醒……”刘毅然等人把徐猫子拖在一旁,呼喊着。
“鬼子打来了!”队员甲跑进来:“鬼子打来了……”“此地不可久留!”刘毅然背起徐猫子:“撤!”
“放下我!”醒过来的徐猫子挣脱着,一步窜进院,咔嚓一声落了锁,抱起柴草堵在厨房门口,拎起放在一旁的煤油泼上去,嚓地划亮火柴点着了,看着呼呼直窜的火焰,徐猫子嘎嘎笑了:“妈妈的,烤个倭瓜!”
“老乡,快撤!快撤!”刘毅然等人跑过来拉着徐猫子就走。小日本在厨房里嗷嗷叫起来,使劲儿拉着门栓。
鬼子“乒乒乓乓”打过来,游击队员还击着从院子里突出来,凭借着地势阻击着,交替相互掩护着,边打边撤。追击的日本兵路过着火院子旁,听到哇哇的求救声,急忙冲进院子里。
房屋噼噼啪啪腾腾燃烧着,小日本在厨房里嗷嗷叫着。一日本军曹跑过,对着锁孔啪啪就是两枪,许是运气太好了,门锁落地,两块门板啪啪左右扇来,房屋飞溅着火花,吞吐着热量,轰然倒下……
1945年3月24日黄昏,战车第3师团先头部队,在方城南面的乡间休息时,遭遇到中美空军又一轮炽烈攻击与轰炸。轰炸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来得及与来不及避空战车部队士兵,瞬间丧失了与战车共存亡的钢铁意志,在弹坑硝烟里跌打滚爬。
“铁甲还真成了泥巴!尚未接触敌人,就损失这么多士兵和战车,真是闻所未闻!”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放下望远镜,叹气道:“这仗,真的没法打了!”
“少将阁下!”参谋走过来:“内山总指挥询问我行军……”
“请报告内山总指挥,战车第三军团,白天的任务就是躲避飞机的轰炸!”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不耐烦地:“等太阳落山了,我们便加快行军速度!”
夜幕好不容易降临了,湿湿的雾气弥漫着,山路秀男长长出口气。
“各部注意,小灯光行驶,出发!”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发布着命令:“人肉盾牌的,放在明显地方……“
战车隆隆响起来。
“妈妈的,白天的,拿你没办法,晚上的不怕!”山路秀男感觉到大地的颤动,看着长蛇般的战车兴奋地:“加快行军速度!”
战车隆隆行驶着,没走出多远,夜空里,传来飞机的隆隆声。战车瞬间熄灭灯光。刚刚还在列队行驶的日本兵,颤栗着四散爬在地上。
山路秀男走下车,照着几个士兵踢过去。
“怕什么?夜里飞机再大,也是个睁眼瞎!”山路秀男挥挥刀:“高炮部队警戒,部队加速前进!”
隆隆的飞机引擎声雷声般传来,山路秀男看看萤火虫般晃动的中美空军飞机的灯光,轻蔑地笑着。
中美空军飞抵战车部队上空,连续空投照明弹。山路秀男钻出指挥车,绝望地:“快,隐蔽,隐蔽!”
“哒哒哒……”万道火光从天空射下来,划着优美的弧线,山路秀男不自主地退几步,脚底下湿漉漉的泥土,突突突地冒气泡。
照明弹下,密集的小型反坦克弹雨点般落下,隆隆的爆炸声中,地动山摇。日高炮部队还未展开对空阵型,就在炸弹的气浪里慌乱开炮。
曳光弹被大量使用,日军遭到较大伤亡,精神上陷入了极大的的恐慌。山路秀男站在指挥车旁,绝望地:“快,隐蔽,隐蔽!”
三四架飞机俯冲过来。“不好,司令部被发现了!”山路秀男慌忙躲闪:“快快,司令部疏散,司令部疏散!”
中美空军射击着,轰炸着,一枚枚炸弹落下来。司令部行军队伍里,人昂马翻。
译电员班所乘的卡车,被集束的小炸弹所炸中,几名译电员,炸的炸,伤的伤,其电报的密码本(“绝对暗号书”)被炸得到处乱飞。
“快快,人员分散!”山路秀男早跑出很远,仍不往回头喊道。坦克、炮兵纷纷停在道路上,人员紧急向两侧田地里分散、防空。爆炸声,惨叫声,躲避与救护声,此起彼伏,大地颤栗着。
山路秀男及其参谋们,无助地看着中美空军肆无忌惮地轰炸着。“白天容易受攻击,就指望晚上,谁想到……”参谋甲颓废地:“人肉盾牌,也指望不上!”
“白天还能理解,坦克排出的黑烟、扬起的黄尘,车体形状所形成的黑点;以车身为中心点的火炮,通过后的车辙,极易引起空军的注意,”参谋乙绝望地:“可这是晚上呀!晚上也长个千里眼呀……”
“失去了制空权,也就失去了一切,”山路秀男摇头:“如日中天的大日本,真的要走上末路了!”
初春的原野,山仍然是光秃秃的,静默荒凉。河道依旧曲曲折折的轻叹浅唱,慢慢涨起来的河水,染红了两岸高耸的山峰。峡沟里,一条逶迤的山路,在起伏的丘岭中时隐时现。弯弯曲曲的回龙河,藤一样缠在峡谷里,在村北从东向西,穿公路流去。
南召抗日自卫大队剩余的队员们,趟着回龙河水,疲惫地走着。
“姐,这小日本,不按兵法走路了,不留大部队殿后,就腿上抹油了!”丁一枪满头大汗走着:“把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
“这就是小鬼子的闪电突击的快进战法!”李明姑招呼大家蹲下,在地面上挪动着石子:“闪击撕口子,快进占场子,后卫捡果子……”
“姐,你是说,小鬼子一波一波的不停涌来呀!”丁一枪惊喜地叫起来:“还有鬼子肉吃呀……”
“这就是我们不走山路蹚水的原因!”李明姑抬头听听:“听枪声,可能过了鸭河口……”
“路过就好,路过就好!“草上飞”高兴地叫起来:“这下我们可就太平了!”话音未落,汽车隆隆的马达声清晰地传过来。
“准备战斗!”李明姑手一挥,众人跃上山路,分散在路两旁,依着有利地势荷枪持弹蹲下来。
太阳斜挂在西山肩膀上,回龙沟弯弯曲曲动起来。六七辆汽车一前一后从岭后山路驶来。车厢上,四五个日军高架着机枪警戒着。
“小鬼子送往前线的给养!”李明姑看着大家,轻声地。
“小鬼子又是机又是枪的,咱们几个人,挡不着狼群!”“草上飞”胆怯地。
“不设法把它拿下来,前线,还会有更多的伤亡!”李明姑紧紧盯着小鬼子的辎重队。“对,就是只手无寸铁的羔羊,也要把群狼咬在这里!”丁一枪兴奋地:“队长,下命令吧,咱们吃了小鬼子的辎重队,叫小日本,饿着肚子在前方,有力也使不出!!”
“打,肯定要打!”李明姑看着高昂的士气,对大家,说:“日军大部队,早就过去了,小鬼子的辎重队,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伏击他们,我们恰到好处地,断了!吃了!烧了!大家怕么?”
“不怕!”众人相互展示着拳头。
“对,本乡本土的,我们怕什么!”李明姑笑道:“大家瞧瞧,这儿有山、有河,有岭、有沟,可进可退,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我就不信,回龙沟,缠不着他个张牙舞爪的狼群!”丁一枪早就按耐不着性子。
“为捍卫民族生存、拯救国家危亡、保卫家园,打!”李明姑观察一下周围地形,果断地:“大家各就各位,丁一枪,你在北;‘草上飞’,你在南……”
日军军车大开着车灯若无其事地走来。丁一枪笑了,瞄准第一辆汽车的司机,乒的一声,汽车弯弯扭扭地就跌下山涧,火光瞬间窜上来。
第二辆汽车猛地制动,一个日军从车头上栽下来,其余尚处于惯性中晃动的日军,打开机枪呼啸着扫过来,密集的子弹,压得大家抬不起头来。
车厢里,刚才隐蔽蹲着的日军呼地站起来,轻重枪支冒着火,喷过来。第三辆车上的日军纷纷跳下来,从侧翼包抄着。
密集的子弹呼啸着,在高出李明姑头上两三米的后方,划出一条条火线,打成一片片蜂窝。
“给我打!狠狠地打!”李明姑吼叫着。
游击队员被敌人的炮火压制着,抬不起头。“姐,不行呀!”丁一枪跑过来,着急地:“再这样绞着,我们就会被日军包了。”
“怕什么,黑夜里鬼子就是个睁眼瞎!”“草上飞”喊道:“看我,把敌人的机枪,干了!”
“草上飞”探出头刚要锁定机枪的位置,就被机枪突突来个反锁定。“呀……”“草上飞”大叫一声滚到路旁。
一辆日军汽车大开着灯光转过方向,强烈的光线刺得游击队员眼花缭乱。“快打车灯!快打车灯!”有人喊起来。
“乒乒”丁一枪扣动扳机,日军的车灯瞎了。“快,下来几个人!”“草上飞”喊起来。
几个游击队员跃出去,钻进“草上飞”藏身的洼地里。“把****的军车,炸了!怕不怕?”“草上飞”对几个前来支援的游击队员,比划着。
“打狗日的,胆子不比你土匪差!”游击队员笑道:“不就是把手榴弹,扔进车厢里……”
“草上飞”点点头,挥手,几个人猫腰向汽车冲过去。
在日军车灯照射下,游击队的火力被压制着。“队长,再不撤,米都被煮烂了!”一名队员焦急地喊道。“坚持!”李明姑看看路面几个跃动的黑影,对大家说:“吸引日军的火力,掩护草上飞!”
日军呼呼啦啦冲上来,众游击队员跃起,甩出一阵手榴弹……
“草上飞”等人跑到汽车旁,手榴弹尚未扔出去,就和日军遭遇了。两名游击队员英勇地倒下。“草上飞”咬咬牙,把手榴弹扔进车厢里。“轰……轰……”车厢爆炸了,燃起红红的火焰。红红的火焰中,“草上飞”一下子惊呆了。两小队日军密密麻麻冲过来。
“轰……轰……”车厢爆炸了,燃起红红的火焰。“姐……姐……”丁一枪紧张地喊起来:“两小队日军密密麻麻冲来了!”“****的,还留着一手呢!”有人惊叫起来。
“妈妈的,小日本,不愧从海上来,泥鳅一样滑!”丁一枪借着火光,一枪一个地射击着:“将不够,兵来凑,痛快!”
“草上飞,****娘娘的,再不走,老子可就溜了!”一队员喊道。
“这小子,魂真叫吓丢了!”队员喊起来:“打他脚趾头,看溜不溜……”
“好小子,我给他来点儿狠的!”丁一枪冒着枪林弹雨,对着“草上飞”扣动扳机。
“妈呀!”“草上飞”尖叫一声,抬脚,斗鸡状叫疼着。冲上来的日军,没见过战场这样的阵势,纷纷停下,好奇地看着。
“草上飞”满头儿泠汗淋漓踮着脚蹦跳着。众日军围过来。“草上飞”指指后面,众日军回头。
“妈呀,玩命吧!”“草上飞”跃到路旁,一头扎进草丛里。回过头来的日军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举枪射击。
“轰……轰……”车厢里响起更大的爆炸声,爆炸声掀起的气浪,把四五个日本兵掀到半空中,斗鸡状旋转翻飞碰撞着……
乘势撤出来逃到公路对面的游击队员,气喘吁吁坐下。“再慢一丁点儿,就进虎口了!”有人感叹着。
“都是我,求战心切,没有摸清敌人动向,就贸然行动!”李明姑看着对岸的火光,懊悔地。
“都是小鬼子不按常理出牌,把大部队放在后面!”有人安慰道。
“就是,谁从娘肚子里,一出来就会打仗呀!”丁一枪为自己,也为李明姑辩解着:“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咱实战经验少,经验都是牺牲换来的……”
“看,鬼子又动静了!”有人喊起来。大家看过去。对面山路上,大队的日本补给车队,隆隆开过去。
“谁?”灌木丛里哗啦啦响,一名队员警觉地。众人忽地站起,纷纷拉开枪栓。“我……”“草上飞”满头是血从灌木丛中跑出来。
“你小子,还没死呀!”丁一枪走过去,抱着“草上飞”拍着肩膀:“你个拼命三郎……”
“拼什么呀,玩命,都是跟游击队学的!”“草上飞”笑嘻嘻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什么?战防队陷进去了!”李宗仁把电报拍在桌子上:“这可是群洋玩意儿,一旦落在鬼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呀!”
“是呀,恐怕要引起国际纠纷!”参谋长忧心忡忡地:“都是英美的先进军事技术……”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战防队给我捞出来!”李宗仁手指头捣着桌子:“必要时,可动用……”
“共产党游击队……”参谋长眼前一亮。
“必要时,可以调派空军,对可疑目标地区进行地毯式轰炸”李宗仁摇摇头,许久,缓缓地:“玉石俱焚,也要确保军事技术烂在肚子里……”
“队长,再去楼草打兔子……”看着对面山路上,大队日本补给车队隆隆开过去,“草上飞”等人站起来。
“我们再也耗不起了!”李明姑看看大家,果断地:“撤!”
“队长,就这样便宜鬼子了!”众人不服。
“撤!”李明姑转身,迈开步子正要走。“唰”无数道手电筒的光亮射过来,尚未等大家愣过神来,密集的机枪子弹呼啸着扫过来,大家忽地翻起身,就势抵抗起来,子弹钉在石头上,当当冒火花。
隐蔽的日军警戒部队随即前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角角落落沟沟坎坎,无数只手电筒交织成一道时明时暗的光墙,萤火虫般闪耀着,魔咒一样将游击队紧紧罩着。
趁着这个空档,山路上,大队闭灯隐蔽的日本补给车队,刷地打开着车灯,轰鸣着如入无人之境,隆隆开过去。
“中招了!中招了!”游击队员交替掩护着,迅速后撤,顺着到处可见手电筒的亮光穿插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日军,火力如网,紧紧地咬着,四面涌上来,追击着,并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机枪声、步枪声不绝于耳,树枝唰唰跌落着,石头上到处都是流弹擦出的火花,只一杆单枪的游击队员,殊死抵抗着,接二连三倒下,这才勉强退到一个垭口下。
日军拼死封锁着通往垭口唯一的天梯,人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包围圈在缩小,游击队又付出三名战士的生命,才渐渐稳着阵脚,却被被鬼子死死地缠着。枪筒打红了,子弹打光了,日军乌拉拉冲上来。大家扔下枪,搬起石头,把敌人砸下去。
瞬间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