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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坚实的后盾(1)

中国,经过了三十几年的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突飞猛进,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大大提高,然而,同时附带了许多令所有正直善良的中国人担忧的现象:一切向“钱”看,人与人之间没有了起码的信任、关怀和互助,似乎唯有物质索取,没有了精神追求。

尤其是进人21世纪前后,雷锋精神更是被许多人诟病,甚至被贴上“左”的标签,而质疑服务队是否有必要继续存在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很多闲言碎语不断传人刘崇和和他的服务队员的耳中。有人说:服务队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家伙,都是些吃饱了撑得慌没事干的傻瓜;刘崇和那人脑子有病,自己平时省吃俭用,把钱和精力都耗费在义务维修电器中,用在帮助那些孤寡老人和残疾儿童身上,究竟为哪般?他要没所图,他会那么憨吗?

非议、质疑、讽刺、讥嘲、猜忌……各种千奇百怪的议论,使每个队员都背负了沉重的思想包袱。曾支持刘崇和的人有的冷漠了,曾经亲近刘崇和的人有的疏远了。服务队中意志薄弱一点的志愿者,难以承受那样的委屈与憋闷,有不少队员实在不愿遭人义,选择了另谋出路。纷至沓来的非议,猜疑,甚至异乎寻常的毁伤,让刘崇和和许多队员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让他们仿佛一次次在天堂与地狱间沉浮。

痛苦的思索,或者说是思索的痛苦:灵魂的苦磨,许多时候也是一种美!它会让我们从另一种角度,去感受生活所带给我一个个感伤的体验,只是因了心中有着一个永恒的期冀,才会产生一个个恒久的希望!

古之立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在那关键时刻,刘崇和心里很清楚,自己作为服务队最先的发起人和总队长,首先自己要挺住,绝不能流露一星半点颓丧委靡的情绪,队员们也许往往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会产生诸多的联想。那时的他,举手投足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担心可能给队员们的心理和情绪造成不良的负面影响,尽管刘崇和他自己的内心也感到很迷茫,很困惑,很无奈?,尽管他依然每天一副笑脸,依然谈笑风生,依然每天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曾经,或慕名或因兴趣或抱着其他目的加入慈善志愿者服务队的人,不乏意志薄弱者与投机者,在学雷锋处于低潮的那些年,先后有数百人或申请退出,或悄然离去,更有甚者,连个招呼都没打从此就从服务队“蒸发”了。每当刘崇和接到那样的书面请辞书,除了一声叹息,总是一律绿灯给予放行。毕竟人各有志,强留在队里,不仅无益,还可能影响一些尚处于或犹豫彷徨,或动摇观望的队员的心态和意志。

曾经,许多与他先后参与学雷锋,做慈善,搞公益事业的志愿者,曾经也激情满怀,豪气干云,壮志冲天,干劲比天高,可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各种诱惑的“勾引”,他们难以抵挡幽灵般的铜臭和势利不断的蛊惑,曾经一块块绿茵茵的心田,逐渐萎缩枯黄,从荒芜变成一片片荒漠,因为他们的兴趣和追求,已经趋附并陶醉在世俗的泥沼中不能自拔,进而沉沦……

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有许多的残枝败叶也不足为怪。一个拥有成千上万人的组织,出现一些意志薄弱者和害群之马也属于正常现象。曾经,也的确有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利用人们善良的愿望,慈悲的情怀,借机聚钱敛财,就像一粒粒老鼠屎,在各种活动中浑水摸鱼,败坏着服务队的声誉,让一些不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的市民的确有所非议,造成了极端恶劣的影响。在查实以违反队规而被除名的10多人中,后来也不乏因触犯刑律而锒铛入狱的败类。

生命的价值就在于奉献,并不是索取。然而,每个人在他的一生中,都有着许多难以避免的遭遇,甚至不可承受的重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重来的机会,而生命却没有重来的可能,它就是一张单程车票!如果寄望于当初如何如何,后来就不会怎样怎样……如此充满梦幻的呓语,说得再多又有谁倾听、理会?因为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客观地说,在先后退出去的许多人之中,不乏有些人的确是依依不舍离开的,他们拥有一颗爱心,也有献身慈善和公益事业足够的热情和激情,可是在长年累月无私的服务中,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收入和报酿H,仅仅只有应付自己最起码生活的费用,他们并不惧怕“苦行僧”一样的清贫生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同样需要恋爱结婚,安家生子,包括一些年纪稍微大点的,他们也要养家糊口,毕竟他们也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同样享有享受生活的权利,是窘迫的处境,是残酷的现实,才让他们最终放弃了热爱过的慈善和公益事业。

平心而论,这不能责怪那些半途转身,或改行择业的志愿者们!因为人生每一个岔路口的选择,没有真正的好与坏,对与错,只有把人生看成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创作,才不会频频回首,才不会去追究,或者评价自己当初做了不一样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管什么组织要搞什么活动,都得有经费,试想,没钱,你还能做什么?你什么都别想做,也很难做成功!

重庆精神文明总队自成立以来,在没有资金来源的情况下,队伍在日益扩大,人员也逐渐增多,随之而来的是不断增加的日常开销。各地各分队各小队办公场地的租金,各种办公用品,队员们的差旅费,伙食费,包括他们最低的生活费……

“队长,如果再没有资金,我们恐怕就坚持不了几天了!”

遇到几个分队同时出现经济危机,一些分队长和小队长在绞尽脑汁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都会无奈地向刘崇和诉说困难和苦衷。

一个人如果没有危机意识,就可能是他成长过程中最大的危机,如果仅仅满足现状,则就可成为他人生旅途中最大的陷阱和绊脚石。

难以为继的拮据和焦虑,各处要钱的电话,整日缠绕着刘崇和。作为服务队的总负责人,他不得不考虑日益紧张的费用,自己可以分文不取,队员们虽然不计报酬,但是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天天去学雷锋做好事啊!那些日子里,刘崇和几乎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可谓寝食难安,忧心如焚。

以前,刘崇和还在九龙坡水产公司那个门市部上班时,一个月就几十块钱工资,大部分都花在了义务服务上,自己没有一点积蓄,工资花光了,他就只有伸手找母亲要。他母亲当时已在杨家坪开了家小照相馆,生意还不错。他母亲是一个深明大义传统的中国妇女,她将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照相馆的赢禾0,几乎都给了刘崇和。贤良的母亲,深知义务为大家服务做好事,已是小儿子生活中不可或缺重要的内容,一直默默地支持他,对他伸手要钱的事是有求必应,哪怕自己依旧过着节俭清贫的生活。

刘崇和从早先单个背着工具包步行走街串户,到买自行车,再到骑上摩托车,耗去的费用基本上全靠母亲的支持,这奠定了他能够长期义务服务的物质基础。

母亲和哥哥姐姐的鼓励和大力支持,一直是支撑他越干越有劲的源泉和动力。

他的哥哥姐姐们,现在都是资产雄厚的大老板,也是重庆市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了。姐姐刘崇梅、三哥刘崇华分别是“重庆沁园食品有限公司”和“重庆华生园食品公司”的董事长,大哥和二哥也经营着资产过千万的食品包装厂和快餐加工店。曾经,哥哥姐姐都数次劝说过刘崇和跟着他们一起干。

那还是在1985年的一天,姐姐刘崇梅去刘崇和的宿舍看他,见他正在吃饭,她一眼就发现那菜的颜色不对,端起来一闻,不禁眉头紧皱,弟弟居然吃的是估计放了好几天的剩菜剩饭,已经有一股酸味了。

“谁叫你还吃馊了的饭菜?”

刘崇和一边继续吃他的饭,一边看着姐姐憨憨地笑笑。“倒掉可惜了呀!”

那一刻,疼爱他的姐姐心里很清楚,并爿如弟弟所说的倒掉可惜了那么简单,借口是为了节约,更多的是因为没钱,穷!姐姐也有过在小时候饿饭的经历,每每想起他们家几兄妹,4、时候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饱一顿饿一顿的情景,她都会浮想联翩。此时,刘崇梅瞧着刘崇和那副若无其事,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顿时心如刀绞,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哗就流了出来。她抚摸着弟弟的头,哽咽着说。“小毛弟,是我们当哥哥姐姐的无能,没照顾好你!”

当时的刘崇梅,自己同样是个一般的工人,在一家饮食公司上班,拿着微薄的工资,虽然她想帮助唯一的弟弟,可手长衣袖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看来,曾经的那件小事,也深深刺激了刘崇梅的自尊心,才让她改变自己和家人贫穷生活的欲望更加强烈。也许那仅仅是个点火索,或许在她的心中,早就策划好了一个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远景规划。

1989年,刘崇梅终于和一个叫做陈泽洋的青年——后来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两人一起辞职,毅然离开了工作的那家国营饮食公司,砸碎了自己的饭碗,决定“下海”自己干。两人东拼西凑了5万元,买了台旧烤箱,加上6个员工,开始走上艰苦漫长的创业之路。而当时,重庆市场被冠生园等十多家国有糕点厂商占据,其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1990年,刘崇梅夫妻俩率先在当时属于沙坪坝区的石桥铺,开了自己的第一家蛋糕专卖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1995年时,夫妻俩创建的重庆沁园食品有限公司,在主城区就已有了1000多家蛋糕专卖店。现在已经是重庆着名的食品名牌龙头企业。

刘崇和的三哥,出生于1955年的刘崇华,现在是重庆华生园食品总厂董事长。刘崇华从1983年6月开始创办重庆华生园食品厂,三易厂址,克服资金和场地不足等困难,不断发展壮大,历经30年的风风雨雨,一步一个脚£卩,公司从几十个人的小工厂,如今发展成为设备先进、技术一流的大型民营企业,形成了以食品加工、连锁饮食、百货商贸、旅游服务四大支柱为主体的多元、综合性企业,成为重庆食品烘焙行业的翘楚。

20世纪90年代初期,全家人为刘崇和一门心思学雷锋的事情,还专门开会讨论过好多次。母亲一直是最理解,也是最支持他的人,说。“你们几个当哥哥姐姐的,现在条件都逐渐好起来了,他做的事情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你们应该多帮扶帮扶他。”

后来从“遥远的地方工作”回来的父亲也说你们妈妈说得对,崇和做的事情,功德无量!他想做,就由他去做,你们有条件有力就要多支持他!”

1992年,刘崇和的舅舅牟克成先生,从台湾回大陆探亲,得知自己的外甥十多年来一直坚持为民做好事,在道德良知,民族传统美德滑坡的关键时刻,能够毅然地选择善行,而且还组织起了一支3万多人的学雷锋精神文明服务队,并且是这支队伍的“统帅”,觉得太了不起了,不仅为他们这个家族争了光,也给他这个当舅舅的挣足了颜面。深受感动的舅舅拿出两千美元交给刘崇和说一定要继续坚持下去,多为人民做好事,尤其是那些孤寡老人,要经常去看望他们。”后来舅舅还经。

刘崇和将舅舅给他的钱,全部买成电子元器件,一部分赠给了重庆市精神文明服务队,一部分组装成电视机和收录机,送给了附近的军烈属和孤儿院。

2003年,那是一个让刘崇和和他的哥哥姐姐们难忘的一年。

6月中旬的一天晚上,身患重病、卧床多年的母亲,招呼刘崇和和他的几个哥哥姐姐,叫他们去到她的床边,说要给他们留几句话。刘崇和他们心里清楚,母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猜想一定是母亲想把她最后想说的话讲给他们听。

弥留之际的母亲拉过跪在面前的刘崇和,伸出她那双干枯颤抖的手,揩掉他脸上的泪水,断断续续对刘崇和和他的孩子们说道。“儿子,不哭,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还叫过我不哭呢。崇和啊,你这辈子做的事情,让我这当妈的脸上有光,没让我失望!妈这辈子呢,没什么遗产,就照相馆那个门面,你哥哥姐姐都同意留给你,以后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母亲停顿了少顷,几乎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又说。“孩子们,记住,在你们的一生中,还有许多事值得去争取,去完成!”

那一刻,几十年来母亲含辛煎苦抚养他们成长的情景,那些谆谆教导他们的话,那些记忆犹新的点点滴滴,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犹如电影画面,一幕幕浮现在他和他的哥哥姐姐们的脑海……瞬间,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悲伤的眼泪,放声大哭起来。母亲的话没说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哥哥姐姐们全都齐齐地跪在了母亲床前,屋里回响起儿女们一片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一位平凡善良,也是伟大的母亲,就再没有醒过来,78岁的母亲从此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他们,离开了这个可以让她感骄傲和自豪的家,离开了让她时常牵挂的儿女们,尤其是为她挣足了颜面的小儿子。按母亲的性格,即使在天堂,她同样会常常为他们祈祷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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