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年6月开始,他们组织成一个小团体开始开展集体义务服务活动,到1980年3月5日正式成立“学雷锋青年服务队”以后,服务队的义务服务,精湛的技术,和蔼的态度,良好的口碑,逐渐让很多人都知道重庆有一支“学雷锋青年服务队”。那些年,从大坪一带到九龙坡,再到沙坪坝,南岸区……人们常常在一起议论,说起服务队那个不愿留下姓名和单位名的小毛弟,都会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市民逐渐喜欢上了他,若是几天没到见他身影,一些大叔大妈总要念叨他。他们是义务为民服务,不计报酬,从不留名许多人也只晓得服务队里那个叫小毛弟的是队长,可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青年服务队就像一支来去无踪神秘的队伍,许多得到过他们帮助的市民,一直希望向他们表示谢意,可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他们。重庆市委宣传部、重庆市总工会、重庆市妇联、团市委、《重庆日报》等新闻单位,也不断收到如雪片般飞来的表扬信,内容几乎都是表扬一群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感觉既奇怪又无奈,因为所有的信,除了事实都没有提供具体的人名和地址。于是有人想到了找公安局帮忙寻找,可公安局的人了解初步情况后,也因人海茫茫,加上毫无线索,也不知从何查起。
1982年,一个星期天,刘崇和和服务队按预先的计划安排,来到解放碑来龙巷地段设点为民服务。此处正好就在公安局家属大院旁边,不少家属看见来了一支“学雷锋青年服务队”,先后从家里抱出各种坏损的电器送来修理,对“学雷锋青年服务队”的义举都不约而同地赞不绝口。
恰好,晚上回到家的市公安局干部处白处长,刚进家门,他母亲就乐呵呵把他拉到生活阳台上,告诉他家里的洗衣机修好了,还不住地夸奖说:“多亏了那个小伙子,我去告诉他们,说家里没人抬不下去,嘿,他马上就跟我上来了,没一会儿就把坏了的洗衣机修好了,没收一分钱。”
“你就没问问他们的名字?”
“怎么会不问呢?都不说,连水都没喝一口!只看见一面小旗帜,上面写得有“学雷锋青年服务队。”
“你没看错?就是还在大院里的那些小伙子吗?”
白处长曾经听一个同事讲起过寻找“学雷锋青年服务队”的事,得到母亲肯定的回答后,立即下楼来到院里,只见服务队的周围,是一大堆修理好了的收音机等家用电器。许多家属围着服务队,正在领取各家修好的东西。
他过去对一位看上去淳朴憨厚的小伙子说。“你们就是远近闻名的“学雷锋青年服务队,?”
他当然不知道了,他问的人正是服务队不善言辞的队长刘崇和。队员们都始终默然无语,只是偶尔抬头报以一笑,各自又埋头干自己手里的活儿。
“小伙子们,辛苦了,能告诉你们的姓名和单位吗,到时候我也好写封表扬信表本表本感谢呀!”
无论白处长怎么问,大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大理睬他,实在急了,刘崇和才回了句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处长并不灰心,他围着服务队转来转去,随手拿起一个青年队员身边的一个笔记本。在扉页上,他看见写有“队长刘崇和”几个字,可他又不知道其中谁就是队长刘崇和。他见已快深夜了,心想,你们这些小伙子总得回家吧?于是,他多个心。
“各位,时间这么晚了,公共汽车早已收班了,你们不可能走路回去吧?”
刘崇和和队员们才发现,时间的确很晚了。
“我派辆车负责把你们挨个送回家,也略表我们的谢意!这个没意见吧?”
刘崇和与队员们急忙连声道诮士。
一辆面包车驶来后,白处长走去拉起驾驶员去到一边,声如蚊嗡地叮嘱说。
“你一定要把他们挨个送到家门口,最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他们每个人住家的地址。”
刘崇和和陈启军等人看见白处长说悄悄话时那神秘的模样,驾驶员又频频点头的神态,心里已猜到八九分。陈启军悄悄拉住刘崇和和几个队员说。“发现没有?他一定是想摸清我的底细,想叫司机跟踪我们哟。”
刘崇和莞尔一笑。“这好办,我们统一约好,到了大坪,或者杨家坪转盘,大家就分头下车,然后各走各的,我看司机跟哪个?”
白处长的“小伎俩”,没能瞒过刘崇和和他的队员们。果然,一到目的地,驾驶员就傻眼了,只得怔怔地待在车里,眼睁睁看着服务队的队员们一个个下车后分散离去。驾驶员回去后,一脸失望地向白处长汇报。
“白处长,那些小伙子也太精灵了,下车就各自散开走了,好像早就晓得我要跟踪他们一样,我实在不晓得跟哪一个好!”
白处长觉得这些年轻人的确太可爱了,也更刺激了他想打听清楚服务队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的欲望。白处长不由发出一阵大笑,说。
“他们这点“雕虫小技”,岂能难倒我们公安局!”
果然,第二天,他找来一个侦察员,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说。
“交给你一个特殊任务!”
侦察员以为布置的任务,一定非常重大,显得很紧张。“特殊任务?”
“嗯,不仅任务特殊,而且要抓紧。你这几天就到大坪、杨家坪一带去打听,顺便查找一个年轻人,别紧张,不是坏人,是个做了好事从不留名的好小伙子!”
侦察员面露难色回答道。“白处长,大坪、杨家坪一带那么宽,没名没姓的您让我怎么找啊,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白处长没有忘,他记得那个很好记的名字,当时他就记得很牢靠。崇尚和谐!队长刘崇和。“就是大海捞针也得捞,当然,不会叫你去瞎找,小伙子叫刘崇和,据说是大坪、杨家坪一带的人,找到后马上告诉我。”
侦察员不愧是侦察员。第二天一上班,他先到局里户籍科一查,马上就查出重庆有四个名叫“刘崇和”的人。公安局仅用了不到三天时间,硬是把隐姓埋名的刘崇和从茫茫人海中给“捞”了出来。
白处长得到确切消息后,就请公安局办公室的人通知了《重庆日报》的记者,报社记者接到线报,顿时欣喜不已。因为几年来,一直不断有市民向中共重庆市委、市总工会、共青团重庆市委、《重庆日报》写过许多不知名的表扬信,记者们就是苦于没有任何线索,想去采访都不知道去哪个方向!
报社记者根据公安局提供的地址,几乎没费什么力,就在一天晚上找到了刘崇和。可刘崇和却不给面子,沉默好一阵才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值得你们深更半夜劳神费力地跑来采访我啊?”
记者好说歹说,一阵开导仍不见效,就激将他说。“如果你的目的仅仅局限于做点好事,没想过让雷锋精神发扬光大,让全社会的人们都积极参与,都行动起来,你的生命就没什么特别的价值,也失去了你们义务服务的意义!”
这些话,恰恰拨到了刘崇和灵魂深处隐埋的那根神经。渴望做一个于人于社会有用的人!渴望让全社会的人们都能参与学雷锋精神!这些年,他的感触实在是太深了,个人或几个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传播的范围也太有限。终于,他有所保留地向记者讲述了他和他的队员们这些年的酸甜苦辣,希望与愿望!
几天后,《重庆日报》就以“青春的火花”为标题,刊登了刘崇和和他的服务队多年来做好事不图回报不计报酬的许多事迹,还配发了照片。如此一来,刘崇和和他的“学雷锋青年服务队”一时名声大噪。各家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蜂拥而至,本希望默默做事的刘崇和和他的“学雷锋青年服务队”,在那时不想出名都难了。一时间,社会各界的鲜花和掌声,鼓励和赞扬,铺天盖地地包围了刘崇和和他的“学雷锋青年服务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