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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以其人之道

天完全黑下来了,回到大队部后,朱大树叫住老九和几个中队干部一阵紧急商量后,马上命令集合队伍,直奔黑石山外。

他们没有时间流泪、他们没有时间埋葬同伴的尸体,他们要复仇!

黑石山公路沿线,每五公里都被鬼子按上了炮楼。日军凭借自己快速的机动能力,依靠强大的兵力,把公路变成了绞杀和封锁游击队的绳索。

在白天,跑楼里的鬼子只要发现有人从是从黑石山上下来的,一看见就开枪射击。那些山民猎户们如果手头有山货,现在只有翻山越岭拿到邻县去交易,换些盐巴、棉布等日用品。

被生活所迫,有些胆子大的山民,偷偷趁黑夜冒着性命危险到了朱县城门口,指望进城。但一旦如果鬼子发现是黑石山区上下来的百姓,说不定立刻就拉到壕沟里,以“通匪”枪杀。

川岛用死亡来隔绝城里和黑石山的联系,同时他想制造游击队和黑石山老百姓之间的仇恨。但黑石山的老百姓们似乎除了盐外,对外界需求不多,自给自足为主的山民们,宁愿日子过得苦点,也不屈服于日本人的统治。他们感觉有共产党抗日民主政府撑腰,日子比过去舒心,至少没有那些地主老财们敢对他们吆三喝四了,他们可以挺起胸膛过日子。

伊健的特种小部队空投后,沿线的各据点都接到了随时接应和警戒的命令。当清水接到伊健的电告:“行动失败”后,他又重新发布了一次“注意警戒和接应”的命令,他希望伊健的小部队能在黑石上全身而退。如果这这支部队出点事,清水根本无法向上司交代,他一想到川岛将军凶狠的眼神和黑木大佐幸灾乐祸的目光,清水心里就有些隐隐不安起来。

进黑石山路口的山下村,上次被友夫、山口、佐佐木的进山部队围剿后已无人烟,只剩下一片断墙残壁,杂草丛生。黑夜里只有一些象夜猫之类的小动物发出凄厉的叫声,听了人人不寒而栗。现在,山下村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鬼村”。

离村口不远的鬼子炮楼里,时不时地有探照灯在在村子边上扫过。

炮楼里的鬼子军官少尉康夫,长一副马脸,一天到晚板着一付别人欠账没还的表情,对手下士兵管理相当严苛。他查哨时,如果发现谁稍有松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耳光。

康夫这样做有他自己的道理。因为据点边上的村庄百姓是被自己的部队杀光的,复仇的中国人会象躲黑暗中的猛兽一样,随时扑上来复仇。因此康夫的小队自从驻扎在这里后,康夫每天都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度过。长久的紧张状态让康夫患上了失眠症。白天想睡觉,黑夜睡不着。

后来康夫找到了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喝酒催眠。尽管在军队里喝酒属违纪,但在这山下村据点的小王国里,没人敢举报康夫。

酒这东西喝习惯了,就上瘾。但在这偏远的小王村,搞酒有点不容易。康夫很幸运,因为他有个好朋友,就是守城门的山本。山本和康夫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起被征兵、一起来到中国。老朋友有事,本来就贼胆包天的山本自然会帮忙。康夫要的酒,山本总会通过自己在商会的老“朋友”朱十二搞到,然后设法带给康夫。

于是,康夫的酒瘾越来越大,每天晚上无酒不睡。

这天晚上,刚喝下近半瓶酒的康夫,就被上峰的一个电话惊醒,他挣扎着爬上炮楼,检查了所有哨位后,刚回到自已的办公室,就听见山上传来了几声枪声,尽管康夫喝了半瓶酒,听到枪声,就像苍蝇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人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下就登上了炮楼顶上。

康夫立在炮楼顶上,侧耳细听,山上的枪声顺着晚风传来,一阵紧似一阵,他吹响警笛,命令手下士兵进入战位。

夜空中,康夫听到了100式冲锋枪连发的特有声音,这种声音已经有几年没有听到,但康夫现在还是能准确地辨认出来。

康夫因为酒精的作用,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向司令部报告。

康夫借着月光,从望远镜中发现山脚下,有一队人马在边打边向自己的方向退过来。

康夫命令手下佐好作战准备。在黑夜里,康夫是不敢出兵离开炮楼去接应那支部队,因为情况不明,贸然出兵会吃大亏。

从望远镜中,康夫发现这支只有几十人的小部队被后面大队人马所追击。小部队离炮楼越来越近了,康夫借着月色已经看见聊一个士兵枪刺上的青天白日旗。这支小部队无疑是司令部要求各据点随时接应的特种小部队。

康夫一阵惊喜:虽然自己运气不佳被派来据守山下村据点,但只要能接应好这种大日本帝国的精英部队,清水司令就会记住我康夫的名字。

想到这里,康夫精神一振。他跑下炮楼,命令士兵们随时准备放下吊桥,接引小部队进入据点。

特种小部队的作战方式现在也让康夫大开眼界,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后面死命追击的游击队不断在在他们射击中倒地。但这股游击队队员也是真不要命,前面的倒下后面的人仍旧象潮水一样涌上来。

康夫命令手下朝战场方向发射一颗信号弹,告诉特种部队自己已做好接应准备。

信号弹划着弧形,斜斜地飞向特种小部队退过来的方向。小部队开始快速地朝炮楼方向退过来。

但后面讨厌的追兵,视乎无视康夫炮楼的存在,仍旧狠咬着小部队追击,视乎非得把小部队全部消灭才算完。

康夫知道今晚一场恶战避免不了,他大声命令士兵:“放下吊桥!”

康夫发现这支小部队的装备确实和自己的手下不一样:伪装网、冲锋枪,无光钢盔,士兵们个个身手敏捷、动作利落。

这支小部队退到吊桥边时,后面的游击队不再追击了。康夫笑了:如果敢接近我的炮楼,我要把你们统统消灭。

见后面追兵消失了,康夫站起身,整整军装,整队准备上前迎接这支小部队。自己准备先和带队的军官打招呼。

跑在最前面的军官,居然自己手里也端着让人眼红的100式冲锋枪。这么好的装备怎么能让那些游击队追着打,毕竟人数少了。

吊桥又被拉起。

但康夫突然看到小部队带队军官的冲锋枪口冒出一阵火光,康夫顿时倒地。

特种小部队的士兵们现在端着枪疯狂地扫射着队列的据点日本士兵。枪声中吊桥又被放下。

炮楼上本来站着看热闹的士兵,现在看傻眼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时,远处狙击手的枪响了。刚才已经消失的游击队追兵此时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枪声,还是枪声。

一阵零星的枪声过后,山下村据点安静了。

假扮日军特种兵的朱大树命令:“能搬的,全搬走。炸毁炮楼,撤!”

“报告大队长,仓库里有好几箱酒,要不要?”刘新华跑来报告说。

“笨小子,我好长时间没喝酒了。白要白不要,不许拉下一瓶,全搬走。”朱大树道。

“那酒好难喝。”刘新华说。

“什么?你偷喝过了?我踢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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