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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计可施

朱县的形势,目前看上去还很平静。城里天天歌舞升平,生意照做。鬼子既不在街上抓人、也不在城里杀人,倒是那些汉奸便衣队忙得四脚朝天,暗中抓了不少嫌疑分子,但在黑木眼里这些抓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有价值的。换句话说,全是白抓。如果在其他城市和地方,这些便衣队抓来的人,黒木会全部杀掉,有什么好值得仔细审查,连中国在重庆姓蒋的都自己说“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但这里是川岛将军治下的“共荣模范县”,情况自然不同了。另一个原因是城外城内驻扎着整整一个联队的帝国士兵,如果对手没有几倍几上的兵力,是根本啃不动帝国军队这块骨头的。

这次“军官团事件”无形中把黒木和川岛捆在了一起,如果军部一旦追查起来,有可能两个人都要上军事法庭。现在只能全力协助川岛将军把秘密守住,走一步算一步了。

黒木把土匪要求的东西全部备好,先放着。他在等待着土匪的联系、等待着川岛的指令。等待的过程是最痛苦的。

终于,有士兵把一封信送到了黒木手中,听士兵说是一个小要饭的接受了别人的钱,代人送到宪兵队。从这小要饭的口里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

信封没有封口,黒木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川岛:渡边真一他们四个人活得好好的,希望你们把我们要的东西尽快准备好,以便交易。如果已经准备好,请在东南西北城门口各贴一张空白布告。”

川岛从黒木手里看到这封信后,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土匪大大的狡猾。你的要秘密地去做。黑石山的事,我们绝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否则你我麻烦大大的。你的明白?”

对于这一点,黒木早就意识到,他建议说:“将军,我能不能把一些过期的军火给他们,还有我想把那些药品换成有毒的、过期的?我想听听你的指示。”

听到黒木的建议,川岛想了一想说:“你以为中国人会那么笨吗?如果他们把那些药让渡边真一他们先吃怎么办?或许他们先要我们先给弹药,再放人怎么办?如果渡边真一他们知道我们用假的东西去救他们,以为我们不想救他们,万一他们活着出来,这后果很严重,你的明白?”

川岛停了一下说:“我很熟悉渡边真一,他是贵族出身,他的家庭和皇宫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黒木,根据你的档案记载,你在战争中受过多次伤,流过很多血,意味着一旦出问题,消息捅出去的话,你的血都白流了,一切都完了。你我都一样。中国人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黒木说:“明白了将军,我们先耐心地等待,见机行事。”

川岛点了点头说:“这四个活着的军官,困住了我们的手脚。为什么他们不去战死?作为军人,为天皇阁下献身是一份荣誉。”说完川岛一拳击在桌上,仿佛他要把套在自己身上的约束,通过一击全部粉碎。

川岛和黒木心里很郁闷,其实朱大海也碰到了难题,那就是如何把那些向鬼子要的东西顺利运回黑石山,现在朱大海就是整天对着地图,也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忽然,他想到了白虎。

黑石山这次帮了白虎一个大忙,说不定这家伙已经升官发财。好在和白虎联络的联络点还在,朱大树决定自己带人下山一趟,到城里会会这白虎。

只要那四个日本军官在自己手里,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根本不需要很急地去完成交易,太急的话容易出纰漏,一出纰漏就会要命,黑石山现在虽然有一些装备,但人员的单兵作战能力还很弱,根本经不起失败。黑石山一旦和鬼子发生激战,连起码的援兵都没有,很孤立。一想到这里,朱大树心里感觉压力很大。

现在,朱大树认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要鬼子先急一阵子,让鬼子睡不着觉。想到这里,朱大树笑了。

这天傍晚,天色一暗,朱县城里街灯未亮。

白虎最近很开心,因为他得到了上峰的嘉奖,同时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他把奖金的一部分分给了跟自己卖命的手下,自己留下了一部分,他准备给自己得妹妹朱兔子。

最近一阶段,他都隐身在西门边的隐蔽点。作为一个特工,最忌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否则就是等别人来抓。

忽然,白虎的眼神定住了。

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石山上的老大一身商人打扮,正经过西门鬼子的哨位。只见那个土匪老大,出示《良民证》后正举着手任日本人搜身。

这人胆子真大,刚狠狠地收拾了鬼子,现在进城做什么呢?白虎感觉有必要搞清他的来由,也许自己以后还要和他们打交道。

白虎随即下楼,他盯上了朱大树。

那老大进了城里最大的朱县大旅社。商人一般都住这里,有钱当然要住好一点。

朱县大旅社,地处城里最热闹的街中心,门口四条街道直通东南西北城门,白天黑夜热闹非凡。特别是晚上,这里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旦有事,撤离非常方便。住这里是灯下黑,日本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对手,就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天黑下来了,街道两边的路灯亮了。

白虎想,这个老大既然敢来城里,不会就一个人来,城里肯定有他们的帮手,自己要小心一点。否则他的良民证是哪里来的?黑石山上是不可能做出一本《良民证》来混过日本人的岗哨。

白虎见目标上了楼后,马上进门走到旅馆的登记处。问:“我的一个生意伙伴刚住进来,请问他住几号房间?”说完把一小卷钞票偷偷塞进服务台那个负责登记的小青年手中。

那小青年大概很习惯收受别人的小费,头也不抬低声地说:“301房间。”

白虎队这旅社很熟悉,尾数为1的房间都有不同方向两个窗户,那个老大的房间明显是别人早已定好。

白虎正准备上楼时,那个老大又下来了。白虎紧紧地跟上去。

转过一个街角后,白虎发现那个老大后边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不对,有人在跟踪黑石山老大。

白虎没有猜错,这人是便衣队的特务。他在城门开始就盯上朱大树。他感觉这商人打扮的人有一丝不对劲。想了很久才明白,朱大树身上有一股兵气。这家伙最近收头也有点紧,为了自己独吞功劳,找了个借口就跟上朱大树。而此时朱大树还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后面有一条“尾巴”。

这个便衣特务现在紧跟着朱大树。他在后面越跟,越感觉前面那人是个当兵出身,步伐有力,兵气十足。想到这里,他有些得意起来;一得意就变成了大意,忘记了警惕自己的后面。应了一句老话: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现在,白虎成了他的“黄雀”。

前面的目标转进了一条小巷,他在街角停了一下,见前面那条巷子有些黑,就准备拔出枪提在手里,以防万一。

忽然,他头一晕,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虎从他背后跳出来,飞快地掏出他身上值钱的东西。然后又在他头上踢了一脚。那支枪和证件白虎仍旧给他留着。这特务醒来就会明白,自己遇到街头专门“打闷棍”抢钱的小混混了。

白虎又跟上了前面的老大了。忽然,白虎暗暗叫起苦来。他眼看着这老大敲门进了自己妹妹朱兔子的家。

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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