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天会这样发生。
沿着路灯,走走停停,还是有着些期待的。
本来就短短的人行横道,我却造成了交通拥堵,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看着那些男男女女们,我真的特别羡慕,可是司机们已经开始辱骂我,各种难听的词汇冲我而来,我不理会,这些人真是有病。
我继续走着,像尸体一般,继续走着。
我站在了阳台上,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我静静的看着周围的景色,都布满了晚霞的色彩,美极了,此刻,我真的想就这样一直呆下去。
永远。
当我转过头时,忽然看见了一双眼睛,很清亮,也很有神,最重要的是,我在这双眼睛之中看到了我。
我对这双眼睛的主人很感兴趣,但奇怪的是,我能够看清楚的也仅限于这双眼睛,其他的,很模糊。
就在我弄不明白的时候,从屋子里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我想知道那些声音是怎么来的,于是,我站起身,准备向屋子里走去。那双眼睛也跟着我,走进了屋子。
有两个人,吵起来了。
一个是一个年青人,另外一个是一位老人,我很想知道这样的两个人是怎样吵起来的,可是听不清楚。
我有些犹豫的看向我身后的那双眼睛,他也是很犹豫。
我要去阻止那两个人继续争吵,说着,我刚要上前,就被拉住了,我疑惑的转过身,那双眼睛不见了,只剩下一双手,紧紧的拉住我。
奇怪,这双小小的手蕴含这巨大的力量,使我不能前进半步。
于是,我转过头,想要挺清楚他们在吵什么?
争吵结束了,那双手不受控制的离开了我。我愣住了,原本争吵的两个人不见了,老人被那个年轻人一把推到了。
老人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身后的眼睛和双手都不见了,它们化作一个背影,一个向外奔跑的背影,同时这团背影留给我一道声音,我听不真切的一句话,
“.你别跑.”
傍晚的太阳斜射了进来,照在了这位老人,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奶奶?竟然是奶奶?
竟然是那个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我永远都爱着的奶奶。
我没有犹豫,扑到她的身旁,拼命的摇着她,她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根本不理会旁边这个惊慌的人儿。
在她的身旁还有一跟棍子在安静的陪伴着她,我一把抓起来,原来这是奶奶的拐杖。
我抓着它,停止了摇动,在看了看熟睡的奶奶,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动作。
我抓起拐杖,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打着她。
奶奶你真的睡着了吗?
她没有任何反应,任凭我这样抽打着她,任凭我这样撕扯着她。
看来,她真的睡着了,而且是那样安详。
我忽然想到,奶奶不会在醒过来了。
停止了疯狂的行为,我扑到奶奶的身上,放声大哭,抓起自己的头发,拼命撕扯,抓起拐杖,拼命的抽打自己。
奶奶你起来好不好,奶奶你不要离开我,奶奶你看,我在惩罚自己,奶奶我错了,奶奶你不要离开我,奶奶.
我再次失去了她,失去了我深爱的她.
我仍在不停的虐打自己,只希望奶奶能够醒过来。
从我的背后传来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停止我的疯狂行为。
我转过头,这次看清楚了。
一个小男孩,短短的头发,红肿的眼睛,嘴角还有被殴打的痕迹,他就这样抱住了我。
我以为他找到能让奶奶醒过来的办法,我赶紧擦掉眼泪,拼命的摇着他,希望他可以让奶奶醒过来,因为,我还要和他继续在一起。
他让我站起来,拉着我,要拉我到阳台。
原来,他不能奶奶醒过来,掰开他的手,我一把推开他,倒在了奶奶身旁。
奶奶,不要走,不要走,我来陪您了。
我的眼皮特别沉重,重到我快要睁不开。
可是我脑海中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能睡过去,可我就要撑不住了。忽然那个小男孩走过来抱起我,真奇怪,一个小男孩居然可以抱起我,他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向阳台。
我醒了,太阳快要消失了。
我一转头就看到了他,再次看到了那双清亮的眼神,只不过,这次它有点浑浊。那双手紧紧的抱住我,我感觉很满足。
看着周围,有好多人,不,应该是好多警察,他们进进出出。
奶奶,对了,奶奶呢?
我立刻望向那个奶奶睡着的地方,她不见了。但出奇的是,我并不想离开这个怀抱,所以我没有去寻找奶奶,我知道,她肯定是睡醒了。
想到这,我越不想离开这个怀抱了,因为它是那样的温暖,保护着我。
可是,这些警察在干什么?还有,那个刚才跑出去的年轻人为什么又回来了?
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因为刚才那个年轻人对着这位警察指了指我们。我看不清他的容貌,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只能看到他帽子上的警徽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且,闪闪发光。
不,不要,离我们远点!不!我的心里在拼命的阻止着。
就在接触的那一刻,我醒了过来。
接着死死的盯着屋顶,一动不动。
原来,是一场梦。
过了好一会,我坐了起来,还在回味。
看着黑漆漆的房子,我的手不停乱动,最后,忽然感到无比的镇定,这个梦,应该是真的。
只是,我好像遗忘了什么。
我想到了奶奶,想到她那安详的面容。
我想到了那双眼睛,那双手,还有那个让我无比怀念的怀抱。
还有那个年轻人,我感到很熟悉,应该在哪见过吧。
我还想到了那个警徽,之后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因为自己就是一名警察。
对了,我为什么会是一名警察?
当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股寒冷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开始翻我的警服,开始翻我的帽子,开始翻我的警员证,没有开灯,我却清楚的知道它们放在什么地方。不一会,这三件东西摆在我的面前。
凌晨4点44分,我穿起警服,拿起我的警员证,黑暗完全不能阻挡我的视线,我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沈夕,女。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放下了,拿起我的帽子。
仔细的看着它,我这样问自己,这个帽子上的警徽,怎么会和我梦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带上帽子,扔掉了警员证,慢慢的走向镜子。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