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盈盈粉泪
残雪压枝，偏是三花两蕊，消万古，断鸿声声。
“陶护卫！”男人放下了奏折，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暗沉的天空。这般天气，那个女人，只怕更加沉醉在自己的愁绪之中了吧！
“臣在！”陶大发上前下跪，一脸肃容。这皇上越来越龙心难测了，几次将皇后打入冷宫，都玩出兴味来了。害苦了那帮蠢蠢欲动大臣们！昨日早朝，礼部尚书斗胆提出另立皇后，皇上就一脸阴沉地笑，笑得礼部尚书差点没有尿裤子。其实礼部尚书也没错，自己的女儿就在宫里当贵妃，有机会当然要上去啊！谁知道皇上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你去宣仁德夫人觐见。”她不是喜欢陶夭夭吗？尽管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是，这样的天气，如果让她见一见相见的人，应该不是坏事吧！唉，那个倔强的女人，这回，他该想什么法子让她回到长宁宫呢？头痛啊，早知道，当时怎么都强忍一忍了！
“是！”他陶大发敢拿人头担保，不出三天，皇后娘娘保准回到老位子。咳，皇后这个位子，她根本就是坐稳了的。但愿那些怀有侥幸心理的大臣们，也能有他的清明才智啊！
陶夭夭第一次正式步入皇宫，第一次正式见到那个被大火付之一炬又重建的未央宫，第一次中规中距地行参拜大礼！
“参见皇后！”
“免礼！”
好熟悉的声音！不会是……不可能是……应该不是……
偷偷抬起头，那端坐在椅子上的，带着一抹恶作剧的微笑的，可不正是她以为永远都见不着的胞妹——叶蓁蓁！
“妹妹！”
“去，你才是妹妹！”叶蓁蓁两手叉腰，耀武扬威地站起来，“怎么说我现在都是皇后，你还敢和我争？”几步过去，扶起了陶夭夭，“哇，你很能产啊！”
“去！什么皇后，妹妹就是妹妹！对了，你怎么过来的？居然连身子一起过来？比我进步得多了啊！还有，你怎么做起了皇后？那个未央宫不是烧毁了么？你为什么……”
“陶夭夭，那么多问题，你叫我回答哪一个？”
“叶蓁蓁，每一个都必须详尽解答！”
“说来话长啊！”
“那就慢慢说啊！”
陶夭夭悠闲地坐在皇后的椅子上，享受地品尝着桌上的美味糕点，眯起了眼睛，掏了掏耳朵。
叶蓁蓁捋起袖子，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唾沫横飞——
“那个要从你突然毙命说起，……”
“这么说，你现在是被打入冷宫了？”陶夭夭上下打量着叶蓁蓁，原来做了弃妇啊！居然还敢这么耀武扬威！
“错，是我自己要求入住冷宫！”叶蓁蓁非常耐心地纠正陶夭夭的语病。
“切！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呀，到哪里都改不掉你的臭脾气！”从皇后的座位上下来，陶夭夭握住了叶蓁蓁的手，“不喜欢就离开啊，何必委屈了自己？”以前不知道，以为叶蓁蓁是冷血动物，坚强得冷酷；现在知道了，其实那根本是叶蓁蓁为了保护她的感性她的童真才将所有的责任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管扛不扛得动。是做了妻子做了母亲以后，她才慢慢领悟到的。
叶蓁蓁抽了手，眼睛看向别处：“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了。”
“姐姐！”陶夭夭固执地再次握住叶蓁蓁的手，“不要总想着对别人好，也对自己好一点。”是的，不要总是为了她陶夭夭了，“那，我只叫你这么一声姐姐哦，以后，让我来做姐姐吧！”终于明白叶蓁蓁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求做姐姐，不是为了争大争小啊，而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她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眼泪突然涌上来：“你真是个笨蛋，有问题大家一起扛嘛！你干嘛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把我宠成一个傻瓜！”
“夭夭！”拥住陶夭夭，泪水终于无法再忍，打湿了陶夭夭的头发，“你长大了。”
“对，我长大了。所以，我拜托你，变小一点，让我也尝尝大人的滋味。还有，你以为你是铁臂阿童木啊？无敌天下哦！”做了个鬼脸，陶夭夭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也擦去了叶蓁蓁脸上的泪水，顺手扬了扬拳头，“哼，那个什么皇帝，敢招惹你的话，看我不把他扁成猪头阿三！什么冷宫热宫，火起来我一把火统统变成火宫！”
“夭夭！”真是不能表扬她啊，才几句话又打回原形。
“跟我走！”陶夭夭一把拉住叶蓁蓁的手。
“去哪里？”无奈地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去我家！”
“你家？”
“对哦，也就是你的家！我们姐妹以后永远在一起。啊，还有啊，你还没见过我那个小不点女儿呢，那么小，那么软，简直就是肉组成的。刚开始，我根本不敢抱啊，还是招人嫌厉害，简直就是超级保姆……”
忘记了时代，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场合，忘记了一切……
两姐妹重新坐下，这回换成陶夭夭兴致勃勃地眉飞色舞地唾沫横飞！
门外高枝上，君臣两人各坐一根枝桠，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这，这到底要聊到什么时候？
还有，家丑不可外扬啊！
夫妻间的事情也说？居然还相互攀比！怎么也得考虑考虑他们的立场啊！
也不知沉默多久，终于——
“嗯哼，赵卿家，仁德夫人倒是健谈啊！”闺房秘史描述得相当精彩啊，他都不知道，那个严板的赵仁贤居然还有这么——呃——一面！还是不要形容了吧！
“谢皇上夸奖！”玉面赧然，却不忘回击，“皇后娘娘也不逊色啊！”
要不怎么说双胞胎双胞胎呢？根本就是一对活宝啊！
“哼！”若不是偷听了叶蓁蓁的话，真不知道这个高傲的女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原来她们居然是双胞胎，而且事情竟是如此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耳听到，叫他如何相信？还有什么穿越，根本听不懂啊！她们到底来自何方？心底有隐隐的担忧浮起。
“皇上也担心吧？”赵仁贤一脸了然。
“朕有什么好担心的？”怎可在臣子面前示弱？
“不担心，那很好啊！”闲闲地保持了缄默。
又过良久——
“那，那赵卿家担心吗？”该死的赵仁贤，报复吧，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以前！”想套他的话？
“哦？”
沉默！
“现在怎么不担心了？”该死该死该死，就不怕他砍了他的脑袋吗？
“因为有了孩子！”见好就收吧，看他在乎得这么紧的份上。
“孩子？”对呀，有了孩子，她就有了牵绊，就走不了了吧！可是，怎么才能有孩子？
“皇上不是已经有过三位小公主了吗？”应该不是问题啊！疑惑地望进门内，难道是皇后……
“对了，蓁蓁，怎么说你也做皇后一年多了吧？”陶夭夭绕着叶蓁蓁走了一圈，眼睛微眯，仿佛高手过招，“怎么没有？”双手虚圈，做了个捧球的手势，“嗯？”
“我哪像你啊？”陶然自得的神情，叶蓁蓁坐上了椅子翘起了脚。
“说嘛！”这个也有秘方，不会吧？不过，这个叶蓁蓁，从小就博学多才，学什么精什么，搞不好真有秘方也说不准。
叶蓁蓁神秘地笑了笑，忽然在陶夭夭耳畔嘀咕了几句。
“什么？天哪！你居然……”嘴巴被掩住了，“你真是……”长叹一口气，“我的偶像啊！为什么不早点见我？你这个臭家伙！不然，我也不用现在这样啊！”
“我以为你乐意生！”叶蓁蓁咯咯笑了起来，背负了责任就是希望陶夭夭永远保留这样的天真这样的毫无心机，所以，能够一路坚持下来，因为，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管受了多大的挫折，只要见了夭夭，听了她的笑声，一切不快就会烟消云散。
“乐意？”陶夭夭双手插住水桶腰，“叶蓁蓁，枉我们是同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的双胞胎，你居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双手忽然诡异地放在口边吹了口气，“嘿嘿，黑心手来喽！”
房内，是两个女子无心无事的笑声、讨饶声、威胁声。
房外，是两个男人一头雾水的疑惑和无可奈何的大眼瞪小眼。
受精卵？
那是什么？
分裂？
双胞胎？
她们在说什么他们听不懂的禅机啊？
“那个……”两人忽然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很谦让地伸手，示意对方先说。
沉默……
终于——
“皇上！”好吧，他是皇上他最大，主要是，他也真的很在意那个方法，“娘娘到底传授了什么方子？”夭夭要是真学会了，那以后他们是不是就没有孩子了？就知道此行有变，却不料这变化竟会是他们的孩子！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啊？”焦躁地起身，在树干上踱步，怪不得不管他怎么努力，这女人的肚子就是毫无音讯，原来根本就是这女人暗中捣鬼。怎么，生他的孩子怎么了？强烈的受伤感让他像一头笼中的豹子。
“皇上稍安勿躁！现在这法子不止娘娘一个人用了。”赵仁贤的话成功地给皇上降了温。
没错！
只要赵仁贤能够设法从他的夫人那里套出方法，他就有机会破解了。
“赵卿家……”
“皇上！”及时打断皇上的重托，“臣只能尽力，却不能确保！”夭夭，也不好对付啊！就她的来历，他也是刚刚得知啊！
“你不会连自己的夫人都……”
“皇上，娘娘如何，臣的妻子就如何！”一语中的，成功地堵住了皇上的责问。
对哦，双胞胎啊！
“那……”难道没有办法了吗？他赵仁贤已经成功地有了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可是，他还没有啊，他还不能保证留住他的皇后啊！
“皇上不妨想想，这中间有什么疏漏处？”赵仁贤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哇，他还得为皇上分这样的忧！
疏漏？
什么疏漏？
“难道他就没有怀疑？”陶夭夭瞪眼，现在知道了，即使她愿意自己的家就是叶蓁蓁的家，可叶蓁蓁未必肯离开呢！这个叶蓁蓁，嘴里硬，心可软得像豆腐，千年不化的冰雪，也动情了哦！只是她自己还不肯承认而已。
“他只是奇怪！”抿嘴一乐，即使皇上又如何，到底敌不过科学！
“哈，真笨呐！”口无遮拦地评价，让房外的男人黑了一张脸！
“那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咬着苹果，陶夭夭含糊地问道。
“差不多了吧！”叶蓁蓁笑了笑。
“嗯，下回就别住这里了，来我家做客好了，又热闹！”丢了果核，唉，怀了孩子就是讨厌，动不动肚子饿。她决定了，这一胎后，绝对不生第三胎！
“好哇！”叶蓁蓁递上了手帕，抵制了陶夭夭在裙子上擦手的念头。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生？”孩子虽然麻烦，可是真的好可爱呢！想着自己的宝宝，陶夭夭乐得笑出声来，“你不知道……”儿女经又跑出来了。
树荫内，无声地叹气。
许久——
“皇上，娘娘常来冷宫？”问题应该出在这里吧！
“嗯哼！”龙颜微赤，忽然发现自己和蓁蓁，就像是小夫妻闹矛盾，分分和和，乐此不疲。
“皇上有没有计算过，娘娘入住冷宫的日子？”如果夭夭以后也效仿，他一定要鼎力阻止。不过，生孩子，真的很痛苦吧，也许，他也该考虑一下，减轻夭夭的负担！
“日子？”仿佛醍醐灌顶，皇上猛然醒悟过来。
没错，每隔一段时间，他们的矛盾就会不请自来。尽管蓁蓁的确没有特别挑衅，但是，绝对有推波助澜的嫌疑。蓁蓁，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惹他生气，故意住到这冷宫。其用意昭然若揭！这女人！
可是，难道这样就可以避免受孕？
两个男人再次面面相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夭夭，你真幸福！”叶蓁蓁握住了陶夭夭的双手，“一定要珍惜啊！”
“我当然会……”陶夭夭的声音低了下来，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蓁蓁的苦衷。是的，换成她，她也是不愿意委曲求全，和三千佳丽共享一夫！何况是叶蓁蓁，那样心高气傲的她，怎么会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不爱，她会毫无眷恋地离开；如果爱，她同样会骄傲地转身，宁肯承受一世的孤独寂寞，也绝不肯混迹于群芳之中。“蓁蓁……”语音哽咽，这样的蓁蓁，太苦了。为什么蓁蓁不像她那样，爱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叶蓁蓁了然地拍了拍陶夭夭的手背：“我很好啊！知我如你，应该懂的。”
是的，她懂！
她懂得叶蓁蓁的用情！
她懂得叶蓁蓁是怎样地度日如年，把每一个日子都无限地延长，提前过了她的这生这世！
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聊斋中一幕片断，镜中的那个如花美人，刹那之间就老了容颜。因为她将自己的五十年岁月给了她的丈夫，换来了她丈夫的生命延续！
叶蓁蓁，不正是如此？
然后，离开得没有一丝遗憾！然后，用她的余生去思念！
泪水滴落。
“夭夭，好了！”温柔地擦去夭夭脸上的泪痕，“这样对胎儿不好！我还要当他的干娘呢！可不允许你这样虐待他！”
树荫内，男人控制不住地想要跳下来，但是——
“皇上稍安勿躁！”赵仁贤阻止了皇上。
“你叫我怎么稍安勿躁？”他不是他，怎么懂得他的焦灼他的苦？
尽管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但是，那种不祥的预感，那种可能会失去蓁蓁的恶感，久久地遣之不去，揪疼了他的五脏六腑。该死，他要怎么才能留住蓁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赵仁贤的声音不响，却掷地有声。
“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陶夭夭抽噎着，“干脆忘了他！”这是最好的办法，什么男人嘛！枉她还解了他的围，早知道当初就让王爷夺了他的权，蓁蓁就不会……
“夭夭，你知道我不后悔！”
是啊，她知道，所以才更郁闷更纠结嘛！
“我甚至很感激，感激命运这样的安排！”叶蓁蓁低声说道，“夭夭，你记得吗，有一次你大发脾气，说我像一块坚冰，层层包裹着自己的心，不能接近，也无法看破。”
“蓁蓁！”记得，她是这样说过，那时候的叶蓁蓁，总是冷漠得不近人情，明明知道她蓁蓁很关心她，可每当她想要关心蓁蓁，却总是不知从何下手。
“你形容得很对。我自己也尝尝觉得无奈。会变成这样，我想，和爹有莫大的关系。”
“爹？”
“是，我恨他为了武术，抛开了重病的妻子，害得娘……”
“蓁蓁！”她也怪过爹，可是爹已经后悔得要死，她怪不下去呀！
“夭夭，这就是你，你总是可以轻易地原谅别人。但是我不能，后悔有什么用，后悔如果可以换回娘的生命，那么，我原谅爹。但是不能！”叶蓁蓁又恢复那冷静和冷漠，“我更恨他，同样的错误居然犯了两次。”
“两次？”
“对！为了武术，他竟然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让我们两姐妹孤零零地留在世上。”
“蓁蓁！”
“我知道！”泪水从脸上滑落，叶蓁蓁的声音益发凄恻，“我知道他是想念娘了，可他没有这个权利。他已经剥夺了娘和我们相处的时间。他怎么可以任意地抛下我们？”
“蓁蓁？”手忙脚乱地擦着叶蓁蓁脸上的泪珠，原来蓁蓁竟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恨！她不知道啊，一直都不知道啊！
“夭夭，我没事了。”擦干了眼泪，叶蓁蓁笑了，“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而且，你应该发现，我变了许多。”
对，她发现了，所以才会清楚，那个男人对蓁蓁意味着什么，那个男人改变了蓁蓁，让曾经毫无人气的蓁蓁复活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残忍？既然已经拥有了，为什么不能拥有得彻底？就像她和赵仁贤！
“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而且，完美固然是好，不完美，也未必就是坏！维纳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名垂千古呢！”
她们又在打什么哑谜了？
君臣两人再度相顾无言。
越听越雾煞煞，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皇上，她对你有情！”而且还不止这么简单！
“哼！”真的吗？不是他自作多情？
“有什么好？要是我，宁可做个完整的人，也好过千年孤独！”陶夭夭嘟起了小嘴。
“所以说呢，命运何其公平，对我们两个，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两个男人！”
两人相视片刻，不约而同地扑哧笑出声来。
对哦，量身定做呢！
量身定做？
君臣两人都黑了面庞！
这样的形容，也太侮辱人格了吧！
正想就此离开，屋内的谈话再度阻止了他们的步伐。
“蓁蓁，你真的不要孩子？”陶夭夭抚摸着自己微隆的腹部，“孩子好可爱呢！”
“我相信！”叶蓁蓁也抚摸着陶夭夭的腹部，“连你这个一个单细胞生物都能变成这样，的确很神奇！”
“讨厌，什么单细胞？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偷懒不肯用功？”讥笑地望着陶夭夭，小时候，为了这个没少在陶夭夭耳边念念碎。
“去，我没有你那种天赋嘛，学什么懂什么！老是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越跟反而越远，还不如不要念了。”陶夭夭翘起了嘴巴，还说呢，自己的才华可是硬生生被这个叶蓁蓁给扼杀了。
“原来是这样啊！”叶蓁蓁皱眉，“我还以为可以以身作则呢！”
“哎，那你到底要不要嘛？”
叶蓁蓁沉默。
陶夭夭也沉默地等待。
赵仁贤也保持了缄默。
唯有宫珏，强忍着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他们以为听不到回答了。
叶蓁蓁忽然笑了：“不知道呀！”
不知道？
什么意思？
到底是要？
还是不要？
宫珏望了望赵仁贤，眼眸中的意思很明显：想点办法让你的夫人再问问呀！
赵仁贤苦笑，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陶夭夭何许人也，对于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东西怎么会纠缠不休？
果然——
“哎，我说叶蓁蓁，你很不道义呢！居然隔了这么久才来找我？”
“我以为……”叶蓁蓁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怕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叶蓁蓁！”伸指，用力戳了一下叶蓁蓁的脑门，“你是在用肺说话吗？我警告你哦，以后你有任何事，必须第一个想到我！否则，哼哼，我跟你没完！”
“明白了。”叶蓁蓁握住了陶夭夭的手腕，那枚饰物露了出来，“可是，你不会再回去了吧？”
这回轮到陶夭夭不好意思了：“嗯，我舍不得孩子。”
“嗯哼！”叶蓁蓁咳嗽。
“当然，当然也包括孩子他爹啦！”
宫珏盯着赵仁贤。
赵仁贤移开了目光，再次在皇上眼中看到了嫉妒，这次，可以完全、充分地肯定：不是错觉！
皇上妒忌他拥有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坦言自己离不开他！
而皇上自己……
“为什么她却不能？”喃喃的带着无数的不甘心，“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赵仁贤叹口气，很想告诉皇上，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只拥有陶夭夭一个女人，而皇上呢，身边倚红偎翠，叶蓁蓁只是其中一个女人！不过，说了又能怎样？皇上难道可以放弃江山独要美人？皇上同意，他还不乐意呢？难得碰上这样一个英明的皇上，若是轻易离开了，叫他去哪里再找这个一个君王？
沉默吧！沉默是金！
“可是，又不能回去？”陶夭夭疑惑地盯着叶蓁蓁，“难道你能够来去自如？”这这也太扯了吧？她承认叶蓁蓁是比她聪明，但，但这样都行，未免太TMD地有才了！
“我想我大概可以。”叶蓁蓁微笑。
“不可能！”陶夭夭睁大了眼睛，屋外的两个男人也睁大了眼睛：回哪里去？
“夭夭！”叶蓁蓁按捺住夭夭跳动的身子，“我猜这东西可能真的是时光穿梭机，只是隔了太久，能量不足无法启动。你临死之际，曾经用这东西挡了一下子弹，可能子弹带动的能量无意中开启了机关，但是，这样的能量无法带着你整个身子穿梭，所以，你的脑电波来了。而我……”顿了顿，微笑地拍了拍夭夭的脸颊，“嘴巴别张太大，会流口水哦！”
“讨厌！”
“我呢，正好遭遇了日全食。我想，那一次日全食这两个东西同时开启，并且产生了感应。或者你回来，或者我过去。结果……”
“为什么我没有过去？”陶夭夭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不，她不想蓁蓁离开啦。
“我猜，是你有了身孕。这东西无法带动两个人，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块血脉。于是，我来了。至于你的那个为什么会在日全食结束才发亮。我想那是因为，产生了强大能量的是我这个，它感应了你那个。而日全食有先后，这里先，那里后。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里的日全食期间，你的毫无反应，因为你不想离开，所以你的电波没有呼应这东西。而我，那时候正是最想念你的时候，日全食一开始，这东西就全面启动了。”
“合理，太合理了！蓁蓁，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聪明？”陶夭夭怔怔地望着叶蓁蓁，“那你已经掌握了操作方法？”
“还在研究中。”叶蓁蓁望着手腕上的饰物，“而且最困难的是，这里没有足够的能量，比如说电！”
“对，下一次日全食可要过个百来年呢！”陶夭夭一下子开心起来。蓁蓁不会走了，最好她永远走不掉了。
叶蓁蓁摇了摇头，揉了揉陶夭夭的头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像雷电就能够带起足够的能量。”
陶夭夭顿时垮下了脸：“蓁蓁，你干嘛总是这么聪明？”
“这不是聪明！”叶蓁蓁板起了俏脸，“这是勤奋。我现在就是以身作则地告诉你：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又来了！”陶夭夭翻白眼，动了动手指，忽然直捣叶蓁蓁腋下，“这回是妙手回春指来了！”
屋内响起了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和笑声。
屋外，赵仁贤叹气。
宫珏却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
他和她的孩子！
她到底是要？
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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