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醉,你不要说别人聪明,要论聪明谁聪明的过你!”冷寒将头一歪靠在她肩头。“你明知道,我说的媒不是她。”
兮凝将他的头扶正,他再次仿佛无知觉的歪了回来。“也是,静妃,淑妃,淑妃,皇上给自己做的媒可多呢!”
冷寒抬起头,和她头对头道:“不错,我给自己做的媒很多,你吃醋?”
兮凝端起酒杯气恼的一饮而尽,“我贵为一国之母,又怎么会吃醋!”
“你分明是吃醋!”冷寒执着的将她的脑袋搬回来,嘴上叹道:“我给自己做的媒很多,可大多都是身不由己,你,莫要与我计较。我这辈子,唯一给自己做的媒,便是你!”
兮凝眨眨眼看向天空,“何必呢?你注定不能只是你。”
冷寒却固执的说道:“我说了,今夜我只是我,至少今夜是的。‘’
“可是……”兮凝的话还不曾说完,却被冷寒用指尖放在唇上堵住,“嘘,莫说话。”
兮凝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冷寒孩子气的表情所惑,一时迷了心智,两人相拥着去了内室。古色古香的环境里,长夜漫漫,情深意浓,夜才伊始。
“求皇上救救我家小姐!”门外传来煞风景的哭喊声。
紫竹哭着跪在地上,吴良辅苦着一张脸劝道:“紫竹姑娘,你且回去吧。”
“公公,我求求你为我通报一声!我要见皇上。”
吴良辅为难的站在原地打着转,这差事不好做!毕竟在宫外的时候,皇上却是时常念着宛贵人的,只是明眼人又都看的出来,宫里的,皇上却是系着皇后的!自己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也摸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君心难测哇!“这,宛贵人病了,紫竹姑娘自是去请太医就是,何苦来这里为难!”
紫竹将头磕在地上,很快额头上布满了血汁。“求公公通报一声,便让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看小姐一眼吧!”
“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这皇上已经歇下了,若是此时惊扰圣驾必然不妥。”吴良辅搀起紫竹,“紫竹姑娘,你且回吧。”
吴良辅背过身,转身进去,门外紫竹依旧跪在地上磕头。
床上,云裳只着中衣坐着,冷寒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吧。”
云裳冷静的坐着,并不理会他的挑逗。半响,闭上眼睛缓缓说道:“皇上,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我不去!”冷寒停手,赌气般的坐着。
云裳‘哎’长叹一声,起身为他更衣,“冷寒,你终究还是皇帝!”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冷寒这才抬起头来。“你是原谅我了?”
“不曾怪过,何来原谅?”云裳只淡淡的说着。
冷寒听她这般说却是极高兴的,顺从的穿上衣物离去。“你且歇着,我去去就回!”
云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熄了烛火无奈道:“你终究还是皇帝!”不值得去怪的人,又如何谈的上原谅这个词?
冷寒随紫竹到了承乾宫内,只见承乾宫内灯火通明。宛儿躺在内室的床上,昏迷不醒。太医站在帐外来回踱步,像是在思考病情。
冷寒脚步匆匆而入,“宛贵人现在如何?”对于宛儿他是关心的,他让她入宫的,此时出了事总归不好。太医低头参见圣上,暗暗思纣,皇上这么晚了过来,想来宛贵人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臣参加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寒摆摆手,“起来吧,宛贵人情况如何?”
“回皇上,宛贵人因自小身体虚弱,加之多年奔波,所以身体不好,加之如今思虑过度,才会导致晕厥。”太医解释着宛儿的病情。
“思虑过度?”想来在宫中也没什么可思虑的才是,怎么会?冷寒想到这,唤来紫竹询问。“晕倒前宛贵人在做什么?”
紫竹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咬着唇不语。
“朕问你话呢!回话。”冷寒拿出帝王的威压。
紫竹叩首后,这才道:“皇上恕罪,娘娘、娘娘先前在思念皇上。”
冷寒听到这个答案,意外的向内室看了一眼。
紫竹接着说道:“自入宫以来,小姐甚少见到皇上,总念着盼着,却也不见皇上的踪影。今儿在大殿上见到皇上,皇上夸了几句,小姐回来便想起从前的日子,泪从心来,这才昏了过去。奴婢斗胆求求皇上,得空的时候多来看看我家小姐吧!”
‘咳咳’宛儿适时的醒了过来,唤道:“紫竹,休得胡言!”
紫竹忙上前扶了宛儿坐起来,宛儿这才接着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该以天下为重,怎么能在这后宫之地久居!”
“可是小姐……”
冷寒走上前,坐到床头。“难为你了!”
宛儿善解人意的说道:“哪里来的难为不难为,只不过心在那,这人便不自觉的为皇上着想了。”
紫竹露出会心的微笑,悄然退下。
冷寒端过茶水,伺候她服了。“这些日子实在是政务繁忙,所以没来看你,不知你在这宫中可还习惯?”
“总是要习惯的,除了平日里懒散些,别的倒是还好。”
“是朕对……”冷寒刚想说话,却被宛儿堵住了嘴巴。
“莫要说出来,我既甘愿随你入宫,便是知道早晚要面对这一切的。”宛儿接着说,“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既相随,无别离。”
冷寒长叹一声,“宛儿,我只怕会……”
宛儿扑进他怀里,阻住他要出口的话。“别说,我知道你有你的无奈,只是就这一刻也是好的。”
冷寒沉默良久,手轻拍上她的肩膀。更深露重,春宵苦短。多情却又无情,许是,这便是帝王。
第二日清晨,宛贵人病重,皇上彻夜陪伴,备受宠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娘娘,该洗漱了。”兮凝面色憔悴,端坐在镜子前愣神。
锦儿拭了拭自个儿的眼角走上前去,“娘娘,该洗漱了。外面的妃嫔等着呢!”
兮凝对着镜子自语:“是啊,外面还有人等着呢!看来真是老了。”
锦儿拿过木梳,替她梳理头发。忽见一根白发,悄然盖过去,“娘娘多虑了,娘娘风韵犹存,怎么会老了呢!”
“罢罢,也就你会哄我开心。”兮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已是有些勉强。“今儿,你便给我梳个寻常些的妇人鬓吧。”
“娘娘,外面还有众多妃嫔等着请安呢。”
“管那些作甚,我梳着高兴便是。”
锦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兮凝眉眼间残存的几许疲惫,便也由着她去了。
大厅内,众妃嫔正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候。宛儿的位置海空着,玉嫔心气不顺,望了眼端妃和淑妃的位置,嘴上笑道:“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安妃询问着缘由。
正逢兮凝出来听到妍答应的一席话,当下赞道:“什么故事,妍答应不妨说来听听。”倒是让她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妍答应面色尴尬的答道:“没,没什么。”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妃起身行礼。
“都坐吧!”兮凝先坐了下来,这才笑着招呼众人,玉嫔面色尴尬的坐着。
妍答应想要挽回些什么,看了眼兮凝的装扮,“皇后娘娘这鬓很是新奇,衬得皇后气质温婉,却是极好的。”
“哪里是什么新奇玩意,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发鬓罢了。”
玉嫔接着话。“这什么东西到了皇后娘娘身上自是好看的,比不得寻常人,妍答应说是吗?”
妍答应被这话说的面色尴尬,兮凝脸上也是不好看。
安妃品了品手中的茶,“玉嫔这话可是在质疑皇后娘娘?”
玉嫔站起来,福了福身子。“臣妾不敢,只是觉着这发鬓很趁皇后娘娘,一时间胡言乱语罢了。”
兮凝点点头,不再做声,玉嫔只得尴尬的站着。
静妃此时却道,“皇后气色不是很好,可是累了?”
“累倒是不觉得,只是最近许是书读的多了,这才……”兮凝缓缓道,总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昨夜竟是彻夜未眠。话锋一转,看向一侧的安妃。“淑妃,你的女戒可是抄完了?”
淑妃脸色一红,这才慢慢说道:“抄了几遍,只是离皇后的要求还是差些的。”
兮凝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知她没写。“倒也不是本宫非要为难于你,只是你之前太过不驯。如此也不过是想令你收敛些性子罢了。”
淑妃诧异的望向她,想不通她会说这些话出来。这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是,臣妾晓得。”
兮凝端坐在主位之上,打量着下面的莺莺燕燕,每个人都各有其特色。不由得想起当初未嫁时,同溜出宫去的云裳一同看遍京城的山山水水,那时的日子如今想来竟是万般的自由惬意。发呆许久,这才叹道:“锦儿,今儿宛贵人怎么没来?”
“回皇后娘娘,一大早承乾宫便来人说是宛贵人身体不适。”锦儿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皇上说,不必过来了,要她好好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