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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年独萧索

三人落家在一棵很大的云枫树之下,后来新家落成,这棵巨大的云枫树便被围到了院子内。

每天晚上,这户人家便早早的关上了院子,村子之中的村民都睡得很早,到了晚上没什么大事都不会串门,早早的熄灯睡觉。

于是到了晚上,从村子里向这户人家望去,便只见一棵高大的云枫树在月光之下摇曳生姿。

其实村民们都不知道,其实这一户睡得最早的人家,每天到了晚上才是最繁忙的时候。

小小的院子,围墙足足有三米高。

如溪水般清澈的月光下,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舞动,轻轻一跃便是一丈多高,轻轻一弹腿,院子中数千斤的大石头也被他踢得滑移了几公分。

再看房子中,那显老的中年妇女,此时哪还有半分的老态,一大堆的棉花被她轻轻的弹出,在半空之中就被拉成了细丝,十指轻弹,那细如细丝的线又被她隔空织成了布匹,身影穿行,飘若浮云。

如若有俗世的高手在此,一定会惊叹。

那青年腿上的功夫和内家功夫,已经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一般练了一辈子的武学老宗师也就这个水平;再见那中年妇女,那轻功在俗世已经是少有人及了,那暗器手法更是惊世骇俗了。

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母子,竟然是俗家功夫极为出众的武林绝顶高手!

只有那个小男孩什么都没有做,月光之下,他静静的坐在屋顶,望着莽封山脉的深处。

……

……

转眼之间,年关已至。山中连下了五六天的鹅毛大雪,积雪足足有齐膝盖深,好在全村早在十多天内就早早的把几十头猪,几百只鸡鸭鹅给早早的宰了,羊也宰了十多只。

大雪压山,正是捕猎的好时候,那青年和一干猎户进山,收获颇丰,獐子野鸡打了很多,也一并给村子中的妇女大婶给收拾妥当了。

到了二十八日,一年中最让孩子快活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这一日清晨,在村长的带领之下,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到村子里的祠堂祭拜了祖先,又在村子中央的祭坛上点起了数十米的斗香,这香是特制的,香味很好闻,烧得很慢。

一直能烧到来年的正月半元宵节。

年香一旦点起来,则意味着一年中,最轻松的时候终于来了。

村子中有个很大的老石砌房,有了很多年的历史,还是当年那个大家族迁徙至此时候建的。

它不光年代悠久,而且也是村子里最大的建筑,里面有摆好的桌子和椅子,足足能坐全村的人。

早在前一天,村长早早已经吩咐村子中的一些妇女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这里一年用到的自然不止一次,每年所有的重大的节日,村子里都会举行节日庆祝,打扫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到了黄昏的时候。

老石砌房前早早的就支起了巨大的锅,生火的是山中的油桐树,含油量很高,一点就着,火力也旺。

如同小山的生菜还有熟菜已经都早早的准备好了,各色的盘子和碗都是各家拿来的,写上了名字等来年元宵节结束才会各自拿了回家。

从这一天的晚上开始,青丘村的人开始了长达十八天的每天都吃大餐,娱乐的时光。

……

和往常年份一样,晚上的时候,全村所有的女人都开始忙碌,而所有的男人都会歇着,等着女人们把菜都忙好了,端上桌子。

菜也只有十多个,但贵在量多实在。

每一个菜都是极为新鲜的山货和家产,都是用很大的锅做出来的,尽管放开肚子吃,怎么吃也都是够的。

这一年的劳碌到了此时也是个总结,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会坐在最里面的主桌位,村长会做一段一年的简介,今年和往年有哪些不同,雨水天气、庄稼收成,哪家的猪养的比较好,哪些地方还不足。

只是总结,计划要到来年的元宵晚会上才会宣布,到时候谁家要做什么又有些新的变化。

这第一顿饭会从天黑吃到半夜。

然后,来年的新被子、新衣服、新鞋什么的,在这一天就会统一的分发了。村子里负责做衣服鞋的大娘大婶,忙碌了一年,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分享她们劳动成果的时候了。

这也是她们一年中最快乐自豪的时候。

……

村子里也自己制有火药,做炮竹和烟花的技术一直没拉下。

吃完了晚饭,村子里所有人都各自把一些东西给领了,便开始了放炮竹和烟花,虽然比不上那些精致的烟花璀璨多彩,但每个村民都参与进来,却是要娱乐和开心很多。

这一夜是不会很早睡的了,因为第二天上午都不会有人起床。

来日就是二十九夜,这一天各自都会在自己家里贴些春联喜字什么的,这一天村子里的风俗是各自在家,下厨的是男人,以此来对家里辛勤劳苦一年的妻子表示一下感激。

再推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到了那一天食物将是最丰富的,形式和二十八这一天类似,只是多了全村人一起娱乐和守岁的活动。

三十这一天晚饭会吃很早,吃完之后,便是娱乐活动了。

也只是一些特别简单的歌舞什么的,但参与的人多了,倒也是极为热闹的,大家在一起守完岁,一年便算是真正的过去了。

各自散去之后,明天就是新年了,见面又要道新年快乐的。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全村所有人都这样白天窜门拜年,吃饭的时候一起吃大锅饭,玩玩全全的不用做什么。

每家每户都各自备了不少的花生、瓜子、自做的糖什么的,再倒上些茶,也就当待了客了。那户新来的人家,村中所有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来拜了年,少不得又是一番亲热。

其间又下了几场大雪,到也没人要进山打猎什么的,只有小孩子玩得最欢。

村里近年人丁兴旺,新添了不少小孩子,都穿得严严实实的,玩雪玩的很欢。

……

转眼又是正月十五了,这是新年的第二个大的节日,和之前的放松不同,这一日,在村子中间的大场上早早的就围着祭坛,堆起了八个房子大小的油桐木材堆。

那祭坛山的斗香也在这天的黄昏的时候燃尽了。

这一天的晚上的聚餐是露天的,虽然外面的温度不高,但火一旦点燃了,那么场中的温度就不比夏天低了。

食物是放在大锅边的竹台上的,锅里是陈年的清汤,要取用的时候可以放锅里,也可以抹上调料直接在火山烤,酒是大坛的放在一边的,要喝自己尽管喝,即便只是自己酿的低度酒,也没经过过滤过还比较浑。

山中自有其远古流传的谣歌,大家从傍晚就开始了游戏。

围着火歌唱跳舞,累了就坐在一边吃点东西喝点酒,然后继续跳舞唱歌,或者聊天。小孩放烟花,这一天才是一年中村子里烟火最绚烂的时候。

这也是村子中一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候,过了今日,便要陆陆续续开始一年的忙碌了。

……

……

前朝有词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首词写绝了元宵的绚烂热闹的场景,后人纵使百般修饰也难以比拟其半分。

这首词之所以能传唱千年,却是和最后出现的那个清高淡泊的女子形象是分不开的。

万家灯火暖春风,谁人黯然观星辰。

没有大的失意心伤,繁华之中,何来如此的萧索?

远远的山头,寒凉的风中,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在风中摇曳。

那一声叹息,被风撕扯得支离破碎,然后,黯然湮灭在了无尽的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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