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说：“你不感到某些人的眼睛盯着让我们有如芒刺在背吗？”
“没有办法，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一支军队在别人手里，总是让人担心，古代皇帝还要派出太监来监军呢？想一想这些，我们觉得也就很正常了，今后我们自己谨言慎行就是了。我感到，只要我们自己时时注意，在眼前的情况下，这双眼睛基本上不对我们构成威胁，相反，在某些方面还对我们会有好处，比方说，这次营救刘菲红。”戚蕴进很高兴程勇也有这种敏感，尤其喜欢他的这种态度，这说明他跟自己跟周军长确实是贴心贴肺。
程勇不能完全体会戚蕴进的心思，但是他说：“师座，你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自己谨言慎行固然是对的，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我们时刻谨言慎行就是束缚了我们的手脚，让我们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不能去做。”
戚蕴进问：“比方说？”
程勇说：“还用比方说吗？你上次要接受新四军来考察不就流产了吗？”
戚蕴进记起谢一清说的委员长不高兴的话，说：“和新四军的交往我们以后还是要谨慎，不要去惹得委员长不高兴。”
“这只是一个例子嘛，今后还可能有很多事呢。”程勇不以为然地说。
“老程，说老实话，我很高兴你能够推心置腹和我说这些话，其实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有一种担忧呢。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听之任之随遇而安，我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戚蕴进安慰说。
程勇有一些不满意，但是又有一些理解地说：“你就是这样。”
“不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戚蕴进似乎有些无可无奈何地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哎！师座，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程勇摆正了自己的身子，探询地说。
“说吧，老程，我们是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说错我也不会责怪你。”戚蕴进真诚地鼓励说。
“我是想说，如果刘菲红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医院副院长，有些人会调动闫州特别是南京的人来营救吗？”程勇不管不顾的说。
“你的意思，菲红也是其中的一双眼睛？”戚蕴进问。
“联系菲红拼命地抓捕共产党的行为看，我不得不提出这样的疑问。”程勇说。
“是呀，菲红的一些行为有时候也让我疑惑让我反感。”戚蕴进同意他的分析，其实，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师座，由此推论，那么，我还得进一步大胆说，刘菲红费尽心机接近你是有一定的目的的，这个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
戚蕴进吃惊于他的这种说法：“程勇好厉害，怎么他的分析跟周军长如出一辙呢？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我是被爱情迷住了眼睛吧？”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也不愿意这样认为，他说：“老程，这仅仅是推论，恐怕还得用事实来证明，我们不谈这些，好吗？我们今后注意一下就是啦。”
程勇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想：“怎么啦？”又进一步想：“还没有清醒过来？色迷心窍了吧！”
戚蕴进看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知道他的意思，他说：“我不是说了吗？有的眼睛眼前可怕，有的眼睛眼前还不可怕。我们现在应该重点关注可怕的眼睛。对于眼前还不可怕的眼睛我们还要充分利用他，懂了吗老程？”
程勇笑笑说：“那我们就把这眼前可怕的眼睛一起挖出来吧。你说说，怎么挖？”
戚蕴进说：“怎么挖，我们一起来动脑筋。天明说得对，引蛇出洞好。但是这个蛇也不是一引就可以出来的，我们得一步一步来。我们就准备还做一点牺牲吧。”
“那是。”程勇说。
“这么着，老程”戚蕴进说着靠近了程勇。他把今天周军长和他的一部分谈话内容告诉了程勇，两个人就目前师内的局势取得了共识。因为程勇是全师负责军事训练的，他们又对周军长布置的坦克团训练的问题也做了一些研究。
同时，这一对已经生死相依的老战友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引蛇出洞，一直到半夜。临走的时候，戚蕴进说：“我们商量的结果就是我们后一段时间的工作内容之一。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你的任务还是把部队训练扎扎实实地抓好，坦克团的训练你也要抓起来。至于抓内鬼的事情还是要谢一清去抓好，他有这方面的朋友可以帮助他。”
程勇说：“行！按你说的办！”
戚蕴进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他抬头对程勇说：“老程，还有一个事情，我得跟你商量。”
程勇问：“什么事情？”
“你记得吴正来吧？”戚蕴进问。
“你说哪里去了，怎么不记得？怎么啦？”程勇满脸疑惑地说。
“说起来也牺牲一年多了。我心里总放不下他，总想给他做一点什么。”
程勇也说：“是呀，你不是说过要给他立一个纪念碑吗？”
“是呀，我早有这个想法，这样也可以激励后死者，有意义。你觉得这个碑立在哪里好一些？”
程勇说：“你不是曾想过立在金松沟吗？”
戚蕴进点点头：“是。哪天我们抽个时间具体去选一个地址吧？”
程勇说：“行，我们一起去，把乐安也叫上。”
“就这样定了，休息吧，不早了。”
程勇说完，大步回寝室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戚蕴进把谢一清找来。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戚蕴进首先再一次对他全力把刘菲红营救出来表示感谢，同时把昨天晚上和程勇商量的关于引蛇出洞内容当做自己的想法与谢一清做了交流。谢一清说“行，你的这个计划我赞同。”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戚蕴进同意了。
于是一个反内鬼反间谍的行动就在谢一清的操作下开始执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