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围攻松野
公历一九三八年八月二十五日下午，一一一军一一一师的三个团都在高昂的士气中，精神抖擞地朝着各自的任务目标出发了。
此时，白天的天气还很炎热，蕴进率领一一一团昼伏夜行，秘密挺进，经过十多天的行军，按照预定计划进入了闫西山区。这里山岭众多，山势蜿蜒逶迤，高大雄峻，树木繁盛；遍布断崖峭壁和深沟峡谷，便于隐蔽。
部队寻找到驻地安置下以后，便派出侦察兵到周边地区了解敌情。
不久，侦察兵回来报告，在闫西山区总共驻有鬼子一个大队，护卫这里运输繁忙的公路，控制整个闫西地区。这些鬼子经常分股出来活动，杀人掳掠，****妇女。
当地老百姓哭诉说，自从日本鬼子占据这里以后，他们就经常从城里来到乡下烧杀抢掠。他们见到粮食牲畜就抢，见到房子就点火，见到女人就强奸。他们强奸女人不问年纪大小，大到八十几岁的老年妇女，小到十一二岁的女孩，一看到就不会放过。东村有一户人家，男的姓董名存仁，老婆叫黄秋华，家里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娘，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那一天鬼子突袭，他们一家没有来得及逃出去，被鬼子堵在村口，鬼子见到他们一家四口，就拿着刺刀嗷嗷地冲上来，首先把董存仁绑在村边的树上，然后十几个鬼子分别扑上董存仁的老娘、老婆和女孩子，当着董存仁的面就要强奸。黄秋华不从，几个鬼子一个拉着黄秋华的左手，一个拉着右手，一个按着左脚，一个按着右脚，就把她按得仰卧在地，另外一个鬼子把她的衣服和裤子用刀划开，就扑上去把她强奸了，这个鬼子强奸完了，另外一个又扑上去发泄，这样五六个鬼子轮流把她强奸，可怜黄秋华拼命的反抗，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老娘被四个鬼子强奸之后晕死过去；女儿被十几个鬼子强奸得下体流血。鬼子发泄完了之后，就把他们一家全部用刺刀挑死。
戚蕴进他们听了这些哭诉之后，一个个义愤填膺，大家握紧拳头誓死要跟日本鬼子血战到底。
闫西地区最中心的城市是孟祥。孟祥是闫西一个约有七千人的大镇，商贸相当发达。而且这里战略地位也比较重要，东去闫州，北上闫杉，南下剧州都必须经过这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鬼子在孟祥驻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大队长是松野正雄少佐。大队除大队部，一个步兵小队以外，还有一个骑兵小队，计约二百人，建有三个碉堡，成品字形分布，彼此相隔五十米；士兵都住在碉堡里。下辖三个中队，每一个中队约有一百八十人，这三个中队沿着公路，分别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彼此相隔都是十公里左右，一旦发生战斗，可以互相策应。每一个中队有三个小队，每一个小队占据一个碉堡，碉堡建在公路沿线，也是成品字形分布，也是彼此相隔五十米左右，每个碉堡都配有重机枪，小钢炮，掷弹筒，火力非常强大；碉堡周围都设有铁丝网，外人很难接近。
戚蕴进用电报向师部汇报了情况，师部命令一一一团严格做好部队的保密工作，继续加强侦察，寻找战机，歼灭这股敌人。
面前的这股日军，从数量上说，我军兵力略占优势，但是日军的武器优势，却要超出许多，而且他们还有坚固的防地。好在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们取守势，我们取攻势。
闫西山区森林密布，加上部队晓行夜宿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部队进入山区以后，敌人基本没有发现我军的行动。戚蕴进想：只要决策得当，要消灭这股鬼子，虽然不是轻而易举，却也并非绝无可能。纵有千难万险，我们也要想办法完成任务，否则，还侈谈什么策应武汉，歼灭日寇啊。但是饭只能一口一口的吃，敌人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消灭。应该从哪里下手，又如何下手呢？戚蕴进几天来，一直与他的副手和参谋们苦苦地思索这个问题，激烈地争论着参谋们提出的各种方案。为了慎重，戚蕴进还带着程勇、乐安和秦继宇、吴正来，钟其南三个营长亲临鬼子的驻地及周边观察地形。
戚蕴进最后终于敲定一个方案。参谋们围绕这个方案迅速制定了详细的实施计划报师部批准，周师长阅后立即批准同意，并调动一一二和一一三两个团向闫西一带靠拢，消除一一一团的后顾之忧。
所有参战部队按照预定的方案都于凌晨三点全部到达指定位置。
四点正，负责围攻孟祥的副团长程勇一声令下，我们的炮兵就对着孟祥鬼子大队部开始了第一轮炮火轰击。一个碉堡被掀开盖子，好些个鬼子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鬼子在睡梦中被猛烈的炮火震醒，一个个翻身下床，顾不得穿上衣服，纷纷拿起武器，冒着猛烈的炮火，在松野正雄的指挥下迅速进入阵地。
日军近日隐隐听说来了不少****，正在侦查之中，没有料到这么快就发生了战斗。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松野正雄搞不清来了多少敌人，只是指挥的他的炮兵小队对着我军的炮兵阵地一顿狂炸。指挥他的重机枪对着黑暗的地方疯狂的扫射。我军炮兵条例规定：每一门炮在一个地方至多只能打三发炮弹，打完三发就必须迅速转移阵地。今天由于是凌晨突袭，每一门炮一直打完六发以后才转移阵地。到日军组织炮兵反击的时候，我军的炮兵早已转移阵地。
接着，一营长吴正来指挥炮兵在另一个地方开始第二轮的炮火轰击。第二轮轰击的目标是碉堡外围的铁丝网。这些铁丝网被猛烈的炮火轰击之后，被炸得七零八落，紧接着，部队沿着炸开的口子向着敌人的营地挺进。
不料，这时日军的探照灯突然亮了起来，把地面照耀得如同白昼，向日军突袭的我军官兵一下子全部暴露在敌人的眼前，日军看到我军士兵冲上来了，大喊大叫，用重机枪对着被暴露的官兵拼命的扫射，来不及匍匐在地或是隐藏起来的士兵顿时被日军扫倒了好几个。急得程副团长大喊：“狙击手，快打掉敌人的探照灯！”幸好警卫连曾获得神枪手称号的张芯瑜正好跟随在程副团长身边，听到副团长喊叫，猛醒过来，连忙端起狙击步枪，一枪就把敌人的探照灯打灭。
隐藏起来的弟兄们们借此机会快速运动到碉堡底下，把炸药放好，一拉导火索，迅速隐蔽，“轰隆”一声，碉堡崩塌了大半边，碉堡里的日军大多就当场被炸死或被震昏过去。我军士兵“呼啦”一下冲上前去，但是，第二个第三个碉堡的探照灯一下又突然全都亮起来了。
这一次，我军士兵已经有了第一次吃亏的经验教训，在前进的途中就做好了防探照灯的准备，看到探照灯亮起便迅速卧倒。尽管还是有人猝不及防被敌人的重机枪扫倒，但是牺牲的人数已大大减少。张芯瑜不等程团长大叫，就一枪一个又把日军的两个探照灯全部打灭。程勇兴奋地大喊一声：“好！”
但是，日军的机枪对着我军前进的方向拼命的扫射。弟兄们们被压制在地，好久抬不起头来。而这时，第一个碉堡中原被震昏的日军士兵也已清醒过来，端起机枪向我前进的弟兄们狂扫，我军士兵面临着两面夹击的危险局面。程团长急喊炮兵对准敌人的碉堡轰击。这才压制住敌人的部分火力。已经接近第一个碉堡的弟兄们们匍匐向前对着碉堡里正在打枪的日军投掷一顿手榴弹，然后迅速冲进去，用冲锋枪一路扫射，残余的日军猝不及防，这才被全部消灭干净。我军占领了第一个崩塌的碉堡后，用做掩体掩护冲锋的弟兄们向第二个碉堡挺近。
中国军队的攻势越来越猛，日军虽有强大的火力，却架不住中国军队勇猛进攻，眼看又一个碉堡就要被中国士兵攻下，日军的防守严重地感到危机。松野正雄看到我军来势汹汹，判断我军对于自己的大队部是志在必得，情势十分危急。于是打电话急调部队增援。但是一连向两个据点打去电话，话筒都静无声息。松野望了望话筒，猛然明白，电话线已经被中国军队切断了。紧接着向东边靠得较近的据点打出第三个电话才听到声音。
驻在大队部东边的日军中队长三本宜君早就听到大队部方向传来的枪炮声，正不知情况如何，此时接到松野的急调电话，知道情势危急，急忙留下一个小队防守据点，紧急集合两个小队一百二十余人，亲自带队出来驰援。
按照正常速度，彼此仅仅相隔十公里。增援的日军坐着卡车，最多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孟祥。可是松野的电话已经打出好久了，援军还没有赶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看到中国军队攻势越来越猛，松野急得再次打电话催促三本宜君。对方回话说：“增援部队出发二十多分钟了。”松野松了一口气，指挥部队固守待援。
眼看中国军队攻势更猛，情势更加危急。
又过了十分钟，援军还没有赶来。
松野着急了。他怀疑对方回话有误，又打电话，回话是：“增援部队出发半个小时了。”
中国军队的攻势越猛了，在漫长的等待中又过了二十分钟，增援部队还是迟迟没有赶到。
松野还是怀疑三本宜君敷衍自己，忍不住再打一次电话，并且下死命令，“要三本宜君赶快赶到！”回话还是：“三本宜君亲自带着增援部队已经出发五十分钟了。”
松野这下才意识到增援部队出事了。在用无线话报机向上级紧急报告的同时，赶紧组织部队与中国军队拼死一搏。松野组织部队连续的几次反击，都遭到中国军队的猛烈抗击。松野知道这次遇上对手了。
时间已是五点半钟，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