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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禅位之礼由于老国王身体非常虚弱而变得无法拖延,于是改为就在寝殿内奥斯达丁床边马上举行。所有当场的朝野重臣、皇族代表以及大家族族长在朝觐亲吻国王后,老国王奥斯达丁将代表皇权的萨鲁坦斯长剑、国玺印章戒指以及皇冠交给四世。

四世穿戴整齐在奥斯达丁床前,宣誓忠于曲坦国,忠于尼奥拉德王国后正式就任国王。他也就成为了尼奥拉德王国的宗主国曲坦国的第四百七十六任国王,按历应称凯尔达斯一世,但四世拒绝了仍坚称自己为克尼沙孚四世。四世声称这样有利于结束隐族与各诸侯王国的对抗,重新融合各方势力。老国王奥斯达丁微笑着并没有反对四世的决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床边的女儿,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报告陛下!外城有几个亲近樊迪沃的家族起兵造反,大约有四千余人。苏雷将军已领兵镇压去了,他要属下向您通报一声。”一个红羽斥候高声在门外报告道。

四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寝殿内来回走了几圈,他侧脸看向飞洛等人,但见他们都在低头协助飞洛准备玉石等材料,先前想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四世迟疑了一瞬,像是做出最后决定一般,命令他刚册立的皇后、朝野重臣、皇族代表以及各大家族族长即刻成立治丧委员会,商订先王驾崩后的各项事宜。治丧细节没有确立之前,众人不得擅离岗位。先王驾崩事发突然,各朝野重臣可派人递出书信,同时也望诸家子弟能率领各家护卫协同城中守卫平息叛乱。四世话一完便出了门,立刻有卫兵将寝殿团团围住了。

皇后的哭泣声以及诸位大臣有句没句地商议治丧流程,更加凸显殿内的安静,大多数时候人们是倾听城中的战斗声音。声音并没有越杀越近,相反却是渐渐地平静下去了。原来高喊杀光篡位者的声音听不见了,却间或有整齐划一的高呼万岁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判断得出,四世的军队基本控制住了灿星城,而且四世亲自参与了剿杀叛军的行动。飞洛心道这四世的隐族军队战斗力还真是不错嘛,也可预期四世在处理好曲坦国国内各种矛盾后,四世真还有实力将已经一盘散沙的尼奥拉德王国重新捏拢在一起。

天亮了,四世没有派人知会寝殿内众人关于平叛的情况。中午也没有,直至下午四时左右有人传四世口谕,要众人包括飞洛四人全部去勤政殿筹办过火节。众人一头雾水,在从旖丽宫前往勤政殿的路上,有人轻声介绍过火节的来由,飞洛等人好奇地紧走几步凑了上去。

每年九月份的第七天开始至第十天,隐族人临近的氏族部落都会相聚一起。由于隐族人大多是居住在山洞内,为了给其他部落安排好住宿,山洞内所有石头都要过一道火,用以驱赶毒蛇、蜘蛛以及蝎子等毒物,这就是过火节的来由。过火节是所有育龄男女都必须参加的派对,在那四天内所有男女必须穿着同样的服饰和戴上面巾,不问年龄、姓名以及是否婚配,只要情投意合、双方自愿就可以交合。期间他们可以与多人发生关系,但都必须严格遵守不允许打听对方任何身份信息的规矩。

这不是****嘛!有人故意重重地啐了一口,马上有其他人随声附和。介绍节日来由的那人淡淡地说道,隐族生活在一些穷山恶水间,不少氏族部落缺衣少食,人口数目、男女比例也极度不均衡,这是没有办法逼迫出来的。隐族不但要生存发展,还要英勇善战的士兵啊。此话一出,人群中也就没有了声音。飞洛却好奇此刻四世要筹办过火节的目的,难道他要增加人口吗?显然不是。

进入勤政殿后,诸位朝野重臣看到了肩部负伤的四世。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却丝毫也不在意,健步如飞地下来迎接皇后。然后他优雅地轻挽着皇后的手臂,两人一同走向王座。四世这个小小举动,为他赢得了诸位朝野重臣的赞赏。这表明四世将会遵照先王的遗诏,也就意味着同样会大致保全这些大臣们的既得利益,承认他们对新任国王克尼沙孚四世的拥戴之功。毫无疑问,先前的不快都被冲散了。众人垂首而立,倾听新任国王和皇后的首次发言。

克尼沙孚四世盛赞了殿中站立的诸位在先王时期的功绩,同时也特别提及了几个家族在此次平叛时的英勇表现,然后他同样不吝时间和篇幅地讲到希望诸位能帮助他一道治理好国家。他话锋一转,隐族过火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是绝不能耽误的。他希望所有在职的或闲赋在家各大臣的子女今晚都必须参加,举办的场所就设在旖丽宫内。

先王的遗体暂迁至惜春宫内的使节驿馆麓松宫,在那里接受大臣们和各国外交使节的悼念。皇后、朝野重臣、皇族代表以及各大家族族长等组成的治丧委员会,即刻也转移办公场所至麓松宫。自明日起举国哀悼七日,哀悼期一过,四世登基仪式和四世与皇后的婚礼同时举行,所有仪式流程也全部交给现在治丧委员会这帮大臣商订妥当。

政治敏锐的这些大臣们立刻嗅出了四世这样安排的目的了,四世并不是为了搞什么过火节,而是要各个家族、手握重权的大臣交出一到数名子女质押在惜春宫,亦或是想将他们子女与隐族将领间结成姻亲关系。也有少数大臣和飞洛的想法一致,除了上述之外,很有可能四世在找刺伤他的人,而这刺客或许就是这些重臣的子弟。想到这里有些大臣不禁冷汗淋淋,都希望自己那莽撞的孩子千万别闯祸。轮到皇后说话的时候,殿内的众大臣们已是各怀心事了,没有人确切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觐见完毕后,飞洛四人也跟随着皇后等一帮大臣前往麓松宫。从旖丽宫搬到麓松宫后,这里守卫对众人的监视也要相对宽松些了。天微黑时,有仆役给飞洛四人也送来了四套黑色套头长袍,按照四世的命令四人也必须参加。飞洛等人看了看,男式与女式唯一的区别在于,男式的是黑色面巾,女式的是白色的。宫廷仆役退下去后,霍丁悄声对飞洛等人说到,他自己刚才去小解时,无异间听仆役在分发长袍时说,他们四人的长袍是特别做了标记的。

飞洛一边检查衣物的不同之处,一边轻声将为什么四世会对自己四人态度的转变,为什么会软禁他们进行了分析。维妮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秀伦不置可否,霍丁则大为吃惊,表情十分愤怒。今晚必须借此机会脱身,飞洛对其他三人说道,但他不希望和四世直接翻脸,飞洛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说到这里,维妮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每每正式发表意见前都要尖刻地嘲笑飞洛一番。她说到既然看不出这长袍的不同,那么飞洛就负责将这四套长袍与为其他人准备的对换一下,然后再去拿四套男式宫廷仆役的行头来。飞洛呵呵一笑明白维妮大概的思路了,他开始还为维妮三人怎么样不发生冲突而脱身犯难呢,现在心底基本有谱了。

偷偷潜出去换长袍和拿几套仆役行头,对飞洛而言是小菜一碟,十几分钟就搞定了。维妮很快就把秀伦女扮男装,变成一个俊俏的宫廷仆役。她自己装扮起来更是轻车熟路,不多时又一个娇媚的宫廷仆役诞生了。霍丁好奇地问既然是男扮女装,为什么脸部不弄得更像男人些呢?维妮笑道,就是怕出这张门时那些士兵要验明正身啊。说完递给秀伦一顶假发和假胡须,并教秀伦怎么穿戴。一旁看的霍丁不断点头,像那么回事了。

维妮和秀伦在宫廷仆役行头的外面,将过火节要用的套头长袍往上一罩。左右前后相互看了看没有破绽。在维妮的要求下,飞洛和霍丁也先后换上了宫廷仆役的服饰和套头长袍。维妮很快又在四人的左手袖子内缝入一截白绸,仿佛是一截白色手帕一般,作为夜晚四人相互辨认的标记。飞洛又在桌上蘸水为其余三人描画旖丽宫平面图,讲解三人集合地点和时机,很快四人就达成一致。

在等候守卫传令的闲暇,飞洛再次为四世镂刻了驱邪阵法三十余块。维妮和霍丁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对于四世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根本不值得对他如此好。飞洛微笑着,只是淡淡地说道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一个强大的尼奥拉德王国符合血盟的利益,它的强大有利于五夷大陆西北方向的稳定和安全。维妮还要和飞洛争论什么,这时传令兵已经到了,验明四人身份后随他一同前往旖丽宫。

四人到达时已有许多身着相同服饰的贵族男女聚集在一起,他们相互调笑着都当作是一种异域风情的派对。飞洛四人按照事先安排迅速混进人群,同时悄悄拿出左袖的手帕。确定没有人特别盯住他们后,四人先后到达约定的地点换成了宫廷仆役行头。这时,旖丽宫内鼓乐齐鸣,有司仪高呼国王和皇后陛下驾到。旖丽宫内所有人均起身行礼,一阵吾王万岁此起彼伏。

站在廊檐的飞洛借机向人群看去,四世及他刚册封的皇后都是身着白色套头白袍,上绣金线华丽大方,他们也同样带着面罩。在他们身后站着数名身着黑色套头长袍的男女。四世在集会的中央空坪上,神情激扬地赞美了一番生命,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仪式。场地中缓缓地响起了音乐,四世象征性地邀请皇后和他跳第一支舞,随后场中男女成双成对地开始跳起舞来。秀伦轻轻地拉了一把飞洛,用手微微一指远处,场外有宫廷司仪在拿张纸核对什么。四人便离开了会场。

秀伦一手一个熟练地运用飞遁武技,飞越一道道挡路的围墙,同时还要躲避飞在半空监视全城的修士和骑士。飞洛则变成夜鳞为他们跑前跑后忙着指路,随时指挥他们避开那些讨厌的哨兵。出了惜春宫,来到它的外城灿星城,先前印象深刻的巨型鹰狮雕塑已完全没入了夜幕。这时的灿星城内已然全面戒严,所有重要的路口都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不时有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队骑兵和步兵手举火把,急速地朝某地开进,显然是去围捕或搜查疑犯。外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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