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拜德还没回后,飞洛猜想他正在安排列加人定居的事。飞洛问珍妮弗是否有兴趣去自己的比利克城堡住住,三女立即高声欢呼起来,一个劲地劝珍妮弗过去玩玩。珍妮弗经不住三女的轮番劝说,便就答应了,飞洛于是要珍妮弗留封书信给拜德。一切准备妥当后,飞洛将她们四人搂在一起,他心中默念摘星阁前坪的景象,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飞洛竟通过意念瞬移到比利克城堡。珍妮弗等人好一阵惊讶,说实话就连飞洛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苏菲立刻要大家不要随便对外乱说,珍妮弗等人连忙称是。片刻后,有城堡内一仆役路过,见飞洛等人回来了,慌忙过来见礼,然后便跑去通报艾弗德、罗宾逊等人了。
再说圣女艾蕊,她忽地感觉飞洛传完音后便瞬间消失了。同时,一个硕大的能量团在灵虎山附近瞬间产生,又瞬间消失,这令她十分惊异和不安。圣女立刻飞抵飞洛刚才消失的地方,并围绕着灵虎山察看了一番。她不但没有消除疑惑,相反却对飞洛产生了更大的忧虑。一方面暗叹飞洛武技的莫测,对他究竟还藏有何种自己未知的武技而感到担忧。若飞洛真有如此神速,岂不是自己将来不仔细计算的话,即便有上帝武装之审判圣剑也很难制服他?另一方面艾蕊心底里还有个不确定,那就是如果飞洛反水与圣光联盟为敌,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回到泊兰宫,坐到宝座上,艾蕊不得不对这些担忧,一一仔细地考虑一遍,她必须要针对性地做出预案。这时,宫殿内响起碎碎的脚步声,不似平时那般的平和。艾蕊不禁皱起眉头,看向来人,是自己的殿前修女。她轻撩薄纱,半跪行礼并低声道,“刚毅殿圣殿骑士突然暴毙了。”
艾蕊一怔,略显吃惊。
“像是自杀,服毒自杀。”那修女继续道。
“可有查处线索?”
“没,场景也些怪异。他的灵魂是直接被抽走的,没法用搜查灵魂的方式,来探知真相。”
“不得声张,将他的遗体送往边界前线,然后对外宣称遇敌交战后殉职吧。”
“这个属下已经交代过了,他们殿内骑士和武士们的口风是比较紧的。”
“嗯。好啊!现如今,敌人都杀上门来了。居然…,居然还一无所知。陪我去趟刚毅殿,我要去看看。”
刚毅殿佩齐骑士是艾蕊比较欣赏的,他一直稳重、心思细密,做任何事情他都不喜欢张扬,而且守口如瓶。所以,这次艾蕊就派他帮自己查找飞洛,飞洛初恋艾蕊的身世,以及自己在进入教会前的有关情况。难道佩齐的死和这有关?艾蕊暗道这应该不可能。
进入刚毅殿,只见佩齐安详地坐在大殿的高背椅中,他的随从自刎在椅子的一侧。秒杀?不可能啊,怎么会两具尸体都没有打斗的痕迹?问向骑士团队长,他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圣女一开口,他便行跪拜大礼,语无伦次地说自己什么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佩齐骑士和他的随从多伦最近很忙,频繁地进出刚毅殿,每次外出时间长短不一,估计他们可能是各地调查什么。艾蕊见那队长再也没说什么新内容了,便低声命令他将佩齐和多伦的尸体带到边境上去。
回宫后,艾蕊结合那队长所说的,以及佩齐这段时间向自己汇报的内容来看,她推测佩齐或许已经接近事实的真相,究竟是自己的身世有问题?还是这个飞洛的?亦或是我和他以前还真有点什么故事?佩齐究竟查到哪里了,竟会惹来杀身之祸。在圣殿山内能同时杀佩齐和多伦,就只有教皇了,但多少会有些动静啊。是飞洛?也有这种可能,他可切换形态潜行进来,趁佩齐和多伦不备突然袭击?艾蕊摇摇头,她估计飞洛在不惊动任何人情况下,让两人死得如此安详有困难,更何况这是飞洛离开后发生的事。艾蕊从心底里也不愿相信是飞洛干的。
档案馆!自己先前的入宫时间登记表,以及当时自己基本情况的记录。这是佩齐查找自己身世的主要线索和依据,也是他多次提到东西。“要坏,只怕……。”艾蕊一拍自己的宝座,轻轻一借力便飞了出去。
在圣光大教堂边上一幢不起眼的小木楼,那便是教庭的档案馆。艾蕊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那幢小楼外,她发现此时木楼窗内有火光闪动。透过玻璃窗向内张望,只见一修女伏案,估计是遇害了。桌台上的蜡烛已然被推倒,火点燃了那修女前面的案卷,周围墙上的档案柜也已经着火。门窗紧闭,艾蕊不得不用能量将门后木栓直接震碎,强行推门而入。
突然开门导致大股空气的涌入,使得整幢小楼立刻爆燃起来。艾蕊开启能量护盾冲到到案台前,一摸那修女的颈动脉,早已死透了。再看死者的面相,竟是当年自己做泊兰宫侍女时的领值修女。这一切显然是先杀人,而后放火销毁证据。艾蕊再看向那本案台上的卷宗,她冷笑一声,果然如此,竟是她自己入宫那段时间各侍女情况的原始档案。扑灭火,她拿起那点燃的档案观看,自己入宫的记录偏偏已被事先撕去。她暗哼一声,随手将那本档案塞入空间手腕中。
艾蕊环视整幢小楼一眼,应该是刚放火不久。于是,她毫不避讳地放开神识去寻找,教皇传来询问的传音,艾蕊没有予以理睬,继续扩大范围寻找。不多时,有人高喊:起火啦,起火啦…。圣光大教堂周围的人们开始慌乱起来。此时,一个近似十阶的高手出现在混杂的人群中,艾蕊暗哼一声,她微微一跺脚,直接从档案馆的壁炉烟囱中飞了出去。在一瞬间,艾蕊换了套普通法袍,混在人群中朝那高手追去。
穿街过巷,艾蕊一直牢牢地锁定了那人的气息。这圣光城的一草一木,身为圣女的艾蕊是何等的熟悉,很就将那人堵在了一个死胡同。艾蕊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因为两个十阶的顶尖高手若真的在城内全力开战,整座城市将会移为平地,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当艾蕊看清那人,确切地说是虚影时,艾蕊全身从上到下都冰凉了。
“还是没见过的好啊。”一个身披深色教衣的虚影瞪了艾蕊一眼,艾蕊被那双深邃的,无法抵御的,或者说略带杀意的眼神所震慑了,那眼神还有种不屑于动手杀死她的蔑视。那本还是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宛如黑夜,艾蕊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缓缓地跪倒。而那虚影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间虚影脚下亮起一道道光环后,便凭空消失了。
跪在地上的艾蕊直到那光环消失许久以后,才敢抬头看向那虚影最后消失的地方。心底了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她怎么来了?提起那虚影,艾蕊的心底里又是一突。那是艾维拉的虚影,艾维拉是上帝派来管理五夷大陆的三位大天使之一,和主管自己的佩蒂大天使是一样的级阶,十一阶顶峰,无限接近十二阶神的存在,属于半神半人的级别。只不过艾维拉平时里只管教皇和教廷的一些事物,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世如此地上心?艾蕊心中不安起来,只觉得全身凉飕飕的。
回泊兰宫的路上,教皇数度传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艾蕊均未予理会,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宫静一下。可心中却不时地涌起一个念头,这不只是一个警告,还是一个赤裸裸的威胁,艾维拉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试图寻找什么过去。以她的级阶即便是一个分身,就连杀死自己都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又何需刻意这般大费周章地做给自己看,无非就是赤裸裸地恐吓自己。佩蒂大天使呢?这个自己最敬爱的神灵,是否也知晓此事,是否也参与其间呢?她们想掩饰什么?整件事中的哪个部分才是她们想要掩盖的?
艾蕊有了一种被孤立的绝望,自己的能量是佩蒂给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自己也将自己全部情感托付在了这位神灵的身上,对她百依百顺,从来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心。虽然可以在佩蒂身上找到一丝关爱,但终究她是神灵,两者间毕竟少了一分温情,少了一分宽容,多了一分严厉和等级间的隔膜。但艾蕊从未怀疑过佩蒂大天使,从几何时她也会算计自己一番?艾蕊习惯性地否定了这个类似于荒唐的怀疑。
艾蕊轻叹一声,抿了一小口茶,难不成自己一直在被监视?是教廷在监视自己,还是大天使们另外安排了监视的人?艾蕊一时理不出头绪来,只觉得人单影孤,心事竟没有人可以倾诉。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一双热切的眼睛,那属于一个极度克制的男人,飞洛。片刻间后,艾蕊一扬脖将整杯水喝了下去,她决定先放一放,过几天再说。一是希望到时能理清个思路来,找些可靠的帮手;二是时间长了,等监视自己的人放松下来,再另寻突破口。
整个思考过程中,艾蕊的脑海中却始终无法摆脱一个身影,飞洛。他自幼父母双亡,曾生活在苏迷坦郡孤儿院中,后被拜德圣殿骑士的妹妹珍妮弗接到了马里埃,随后成为了列芝顿城邦的客座骑士。也是两年多时间,和艾蕊她进入泊兰宫的时间是何等的巧合。更巧合的是和血族斯文森家族的领主的名字居然相同,只不过是教名和乳名的区别而已,又是何等的巧合啊。艾蕊暗哼一声,太多的事情值得慢慢地思量一番了。整个泊兰宫大殿中,悄无声息透着一丝怪异。
数千里之外。吃过晚餐后,大家都习惯性地到飞洛的摘星阁坐坐。有仆役端上茶水之后,众人便开始闲话起来。艾弗德长老是第一次见到珍妮弗骑士,知道是飞洛的启蒙老师,而且在孤儿院也一直是充当飞洛的监护人,让飞洛体会到了母爱。为了表示敬重,艾弗德又特命人端些水果、糕点,以及一些葡萄酒来。昔日两个派别间的针锋相对的敌人,现在因为有共同的亲人,却走到了一起。众人都小心地回避一些话题,气氛十分融洽而且热烈。
虽不是深秋,但夜晚的气温还是有些凉,仆役们为众人生起了一炉壁火。闲话一段时间后,艾弗德渐渐将话题引入一周后的死亡试炼。他提到各人进入试炼后一般都不会在一起,各人将独自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在严重受伤,或者生命安全受到极大威胁时,这时就可以捏碎在进入试炼前发给每个人的传送棨。那小石片一碎,便会传送回五夷大陆,同时也就自动退出了死亡试炼。所以一定要妥善保管,切不能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