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较量时间的持续,攻防强度的加大,骑士们阵法的问题渐渐暴露出来了。阵法不够纯熟,每人实力的不均衡,渐渐地步伐乱了,进退间也没有了协同和保护。飞洛压制自己想获胜的愿望,他只是持续地对圣殿骑士们保持着压力。他知道自己此时是不能去获胜的,那毫无疑问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小时过去了,十三人的阵法败象已定。而飞洛除了早期衣衫破损之外,一切和比试前差不多,原来对飞洛实力存有一丝异议的,现在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飞洛明显比他们之前的教官,前任首席圣殿骑士埃贝森要强上许多,而飞洛的年纪却与他们相仿。飞洛叫停,并要求他们原地站定不动,飞洛围着他们的队形转了几圈,从他们各人的呼吸和精神状态来推断,他试图要调整的他们队形。
“谁是远程攻击的示意下。”飞洛的话语一出,众人迟疑地相互看了看,但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显然他们觉得飞洛问得有点多了。众人齐齐地看向场外那修士,修士将保护盾撤了,走进来后向众准圣殿骑士传达了圣女口谕,要求他们一切听从飞洛的安排布置。这时有几个人举手示意了。
“近战的示意下。”又有几人举手,他们好奇飞洛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改动他们的现有阵法吗?
“负责辅助加成的示意下,自身有护盾武技的示意下,有群体攻击能力的示意下……。”飞洛一口气提出很多问题,众人也如实回答,看样子飞洛还真有改变现有阵法的意思。
在崔西和昔的建议下,针对现有十三人实力的具体情况,飞洛将他们各自在阵中的位置进行调整。当然随着他们实力的提升,将来肯定还要调整,不过最终估计还是会回到他们各自最初的战斗位置。那些都将是后话,新阵型几经磨合后,他们的攻防都犀利不少。在应对飞洛部分武技的攻击时,也要从容许多。飞洛暗想假以时日,他们这些人通过这套阵法,或许真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一个十阶高手的作用。
这时,灯火通明的校军场中央,忽然平地亮起了一道白色光柱。那光柱直冲云霄,众人还在疑惑不定。也就在一瞬间,一名圣女殿前修女冲入战阵中,她和飞洛有所保留的进攻不同,她全力抢攻了数把,也就是想靠这种突袭来弥补她与战阵实力的悬殊。几冲几突之后,她随即跳出战阵,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飞洛心道这肯定是圣女的授意,特意通过她来试下准圣殿骑士们的学习成果。
“圣女殿下近几日一直在观看大家的操演,甚是欣慰。对首席圣殿骑士飞洛阁下的尽心尽力表示感谢。传圣女殿下口谕……。”泊兰宫殿前修女的到来,众人立刻恭敬起来,那修女见飞洛也是神情恭顺,十分满意,嘴角挂着微笑。
“圣女殿下口谕:各宫备选圣殿骑士,忠心耿耿,不忘己任,刻苦训练,成效卓著,特赐予明日阳明宫内的正殿慑戎宫挑选装备机会一次。首席圣殿骑士飞洛阁下调教有功,赐双驾战车一辆。”
“圣光永存,感谢圣女殿下的恩赐。”众人齐半跪行骑士大礼。礼毕后,许多人全然不顾那修女的存在,相互拥抱在一起欢呼,显然这个奖赏的机会十分难得。
嘉琪过来向飞洛解释道,阳明宫是圣光联盟存放魔法装备和物品的地方。一般认为魔法装备是有一定灵性的,它能帮助它的主人,特别是它合意的主人战斗力提高数倍。魔法装备在五夷大陆并不常见,即便是那些大家族的子弟也未必有太多可供选择的余地。象这样由自己挑选魔法装备的机会,对他们而言那也是千载难逢的。
飞洛的目光扫过人群,却见褒莉没有另外十二人兴奋,或许说有些失落。嘉琪低声解释道,褒莉本不是这准圣殿骑士中的一员,是临时替补她们家族那名受伤准圣殿骑士的。飞洛立即来到那殿前修女面前询问,褒莉是否有资格进入。那修女答不上来,只是说圣女交代各宫备选圣殿骑士。飞洛忽地反问自己是否有机会进入,那修女立刻用传音和圣女交流,圣女答应了。飞洛却不要,要将这个机会让给褒莉,那修女似乎是早已料到,当即宣布:褒莉为炳德殿备选圣殿骑士和骑士团长,同样拥有去阳明宫的武器库慑戎宫选装备的机会。
褒莉闻讯后喜极而泣,她立刻明白这是飞洛给她的一次机会。她向泊兰宫方向行完礼后,过来感谢飞洛。飞洛第一次仔细打量她,脸庞瘦削,神情刚毅,一个金发高挑的女孩子。飞洛对她以及众人鼓励了几句,一群人便散了,各自为明天阳明宫之行做准备去了。
飞洛进入校军场的休息间换了衣服,刚打算回灵虎山。只见褒莉还在校军场没走,飞洛估计她在等自己。过去询问,飞洛才知道褒莉正在等飞洛关于明天阳明宫之行的指示。飞洛忽地觉得这个女孩子竟是如此的认真,他呵呵一笑问道,“你还没契合武技吧?”
褒莉摇摇头,表示已经契合过武技了。当下将她的几个武技演示了一遍,飞洛点点头,他发现褒莉的资质在其余十三人中,确实只能算作一般。“一味苦练有时并不见得会有所收获,倒不如抛开多余的坚持,好好思量一番,如何发挥你的长处,将你的长处做到极致,最后再去想办法弥补你的弱点。”
褒莉对眼前这个比她略大一点的小伙子,非常的崇拜。“那明天阳明宫呢?”
“平心静气地打坐就行了,在你的脑海中反复演示你自己的武技。若真有魔法装备看中你,它们自然会来找你的。”
“嗯,不过,我对我的长处并不清楚。”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你被困在了一个迷局中,你找不着真实的你自己,又怎么可能扬长避短呢?”
“怎样才能找到呢?”
飞洛指指自己的大脑,“用这里认真地思考,平心静气地思考。抛开人云亦云的想法,抛开老师的教导,抛开他人对你所谓的期望和鼓励。真正让自己内心深处清静下来,彻底地自我剖析一番,你便会有所发现的。”
褒莉似乎内心有所触动,竟不知不觉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飞洛没法只得在校军场为其护法。崔西和昔也出现在飞洛的身旁,飞洛看向夜空中繁星点点,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
“资质一般,能练到现在这种境地已是非常难得了。”崔西轻叹一声道,声音中流露出一种惋惜。
“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她的潜质非常不错,而且她的身体素质是这十三人中最好的,特别是在韧性方面非常的好。”昔当即就对崔西的言论表示了反对。
“为什么?昔,你何有此言?”飞洛和崔西的看法基本一致,所以昔的话一出,便立刻追问道。
“所谓使用武技水平的高低,就是将力量或能量最大限度地转化为对敌人伤害的能力强弱,至于招术形式的本身并不重要。在我看来就是能量的流转,她在这方面已是相当不错了,招式虽然笨拙,但对于她而言是最节省能量的方式。若能领悟能量在武技中的作用,并将它彻底地发挥出来,那么她将是这十三人中最强的一个。使用武技水平的高低,实力的强弱其实只隔层窗户纸,捅破了就能打开一扇窗,甚至有时是一道门。”
飞洛听了昔的评价也陷入了沉思。他轻轻地沿着校军场周边踱起步来,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也入了迷。崔西和昔相视一笑,崔西一挥手便闪进了飞洛脖间的玉瓶中,而昔则高高跃起坐在了校场的旗杆之上,俯看着周围的一切,为飞洛和褒莉护法。斗转星移,天已蒙蒙亮,褒莉从修炼中清醒过来。不久,阳光也就把飞洛弄醒了。
“我想出去修行一阵子,去找真的自我。”褒莉道。
“我支持,但你现在是备选圣殿骑士,估计是不可能获得泊兰宫同意的。其实,一草一木皆世界,远不远行都不重要。这次打坐可有收获?”
“蒙蒙的,似乎摸着了什么,却又不是十分的清晰。”
“嗯,去炳德殿修炼吧。那里最安静,位置也比较高,对修行有益。请记住一切道理都暗藏在日常中最常见的事物中。”
“嗯,首席圣殿骑士阁下,若我得以入门,能否投在您的门下修行?”
“这…,”飞洛一愣,显然他还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但为了不影响褒莉修行突破前的情绪,只是缓缓道:“到时一起切磋,一同探讨武技,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飞洛带着褒莉低飞,将她送入炳德殿,向驻守的骑士团讲明了褒莉的身份。临时暂代的骑士团长表示,泊兰宫的殿前修女昨夜就已经来传过话了,并且双驾战车也已送到。飞洛嗯了一声正准备走,褒莉说道,“老师,阳明宫我不想去了,还是您去吧。”
“为什么?”
“武器装备之事还随缘吧,或许我还没到这个机缘吧。”
“随意啦,或许以后能找到更好的。至于老师的称谓,还是不要提的好。若是有疑问,我们一起探讨吧,我知道的话一定有问必答。”
看到飞洛略显局促的表情,褒莉笑了,心道:在她心中已经认定飞洛是她的老师,从今往后也一定会把飞洛当作老师侍奉。褒莉的微笑让飞洛感觉怪怪的。她选择在炳德殿最高处,战时报警用的灯火台上修炼。四面透风,也没有一堵可以遮挡的墙。飞洛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不要忘记死亡试炼的集合时间。
褒莉说不去阳明宫,让一路下山的飞洛心思活跃起来,一时间竟兴奋得难以自制。上午十点,飞洛出现在了阳明宫门前,那殿前修女正和阳明宫的值守交代着什么。飞洛的出现,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仿佛早已知晓此事。飞洛倒是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炳德殿的一草一木皆在监视控制之中,甚至连这个褒莉都有可能是特意安插进来的都难说。飞洛心中呵呵一笑,他并不在意这些,随即向那修女解释了经过,她点点头,示意飞洛可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