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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慈世孤儿院所在的查克尔镇是苏迷坦郡所属的七个城镇之一。而苏迷坦郡是乌斯怀亚山脉和图西恩山脉之间一块狭长的盆地,它北边开口通向圣佩德罗郡那是圣光联盟的地区,而它南边通向霍克亚德郡的血族领地。由于苏迷坦的特殊地理位置,便成了每次圣战必争之军事要地,也是每次圣战打得最为惨烈的战区之一。

大概一千多年前,在苏迷坦郡诞生了一位九级骑士科比亚公爵,他振臂高呼:还我和平,拒绝战争。带领苏迷坦郡原住民经过了数十年艰苦卓绝的奋战,终于战胜了南下的圣殿骑士团和北上魔殿骑士团的进攻,迫使双方在苏迷坦郡的首府卡米斯城下签署停战协议,承认苏迷坦公国的存在,并宣布苏迷坦公国永久中立,公国也允许战时交战双方可以借道通行。久而久之,苏迷坦郡就成圣战的西南通道,与之相类似的还有圣战的西部通道塔维郡,北部通道奥尔特郡,并称为五夷大陆的三大“永久中立国”。

苏迷坦郡奉行开放政策,允许物资公开买卖,人员自由出入。在不影响当地社会治安的情况下,既允许圣光联盟的人在此开办孤儿院和教堂、布施或宣讲教义,也允许血盟在此开设祭坛或血池。只要不违反当地法律,政府一概不干预。

苏迷坦的地域不大,常备军白银骑士团人数并不是很多,大概也就十二万人。白银骑士团施行职业军人制,军人是发放薪水俸禄的,军职也不是世袭的。白银骑士团每天都有训练任务,这就造就了他们人员短小精干,但战斗力却不容小觑。除了训练外,他们还有维护驻地治安的任务。战时为了弥补战斗力的短缺,还会另外招募大约十五万左右的白银雇佣军协同作战。

庞大的军费开支对于苏迷坦这个不大的公国来说财政负担是比较重的,所以这里的税收相对其它地区要高出三成,但这里法律森严,治安措施严酷,社会环境却相对的稳定和安全。除了一些战略物质交易有较苛刻规定外,有等级的武士、骑士和修士出入各城镇要进行登记核实外,相当一部分没有什么背景的商户和居民还是愿意到这个没有战火的世外桃源来落户。这种地方也吸引着那些退役的或厌倦了世间纷争的武士、骑士或修士在此定居,当然也同样是圣战双方的谍报组织买卖情报、倒卖物资的好地方。

苏迷坦虽然是军政一体的公国,但对于战争孤儿院、残疾军人会这样的福利性的组织机构,多少还是给点补助的。象慈世孤儿院就是一个典型,除了公国给一部分补助外,还因珍妮弗骑士、奥斯丁武士和弗朗西斯牧师等愿意出任查克尔小镇的治安官和军医,也可以额外拿到些补贴。即便如此,孤儿院的人员还是要做点力所能及的劳动来贴补开支,改善生活。

孤儿院里的孤儿以十五岁和十五岁以下的居多。若十五岁时检测出有原力或灵力就会有白银骑士团的专职人员接走,接受进一步的训练。若是没有原力的普通人则通过在孤儿院这些年的学习,也获得了基本生活技能。五夷大陆的人十多岁外出打工,为自己的人生去奋斗是非常正常的事,毕竟他们中大多都是在十八岁左右结婚生子。

狩猎课除了能捕获些野兽,改善下伙食,也可以将武技课上所学的技能运用到实际,为他们将来悟出原力进入武士阶层打点基础。同时野兽的毛皮以及其肉制品也是孤儿院一笔相对固定的收入,这是个一举几得的好事。经过弗朗西斯院长多次交涉,查克尔镇的官员同意将小镇西侧乌斯怀亚山脉的小片森林作为慈世孤儿院的专属林地。

下午一点钟,孤儿院教堂前坪。

“准备好了吗?”

奥斯丁把手上的双手锤高举,大吼一声,神情严肃地环视这些参加狩猎课的学生们。学生们胸脯拔得高高的,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回答道:“准备好了!”

在得到珍妮弗骑士的示意下,奥斯丁高吼声:“出发。”

一行二十多人直奔专属林地——穆珈森林。

穆珈森林离小镇大约四十多公里,对于这些十五岁左右的小孩来说却是一下午的艰苦跋涉。选在下午出发是弗朗西斯院长的意思,一是狩猎课一般要在森林里待比较长的时间,短则一两天,长则四五天,所以必须诵读完这几天《圣经》中的相关功课,并做些相应的准备;二是穿行在树林里,气温不会太热,而长途跋涉对人体的耐力有较高要求。绝大多数人下午四、五点钟耐力比较好,所以院长就选定了下午一时左右出行。夕阳西照,一行人总算是到达森林的外围。奥斯丁分派各人的任务,休息一晚,第二天进山狩猎。

深黑色的夜空,更凸显出天空中月亮和星星的明亮。皎洁的月光撒遍整个林地,为它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外衣。习习的夜风吹得树叶微微作响,远处不知名动物的叫声,使得整个山林更加宁静。山风带来的清新空气,一扫飞洛长途跋涉的疲劳,身体感觉格外舒爽。飞洛双手抱膝坐在一块岩石上,抬着头凝视着夜空。和飞洛一起执夜的两个人,也知道飞洛的作派懒得理他,依然沿着固定路线巡视着营地的安全。

“第一次进山感觉新奇吗?”不知什么时候艾蕊来到了飞洛的身后,轻轻地坐在他的身旁。

“这里很宁静,心里觉得很轻松。”飞洛依然注视着夜空。“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明天狩猎你紧张吗?飞洛。”飞洛半天没吱声。不过,艾蕊习惯了飞洛的行为方式。飞洛只和把他当朋友的人才会有几句简单的对话,他一般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这并不代表他为人冷漠,相反他却是一个极注重别人感受的人,他会默默的关心你,照顾你,不着一点痕迹。

飞洛和艾蕊还有孤儿院另外几个人说话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而苏迷坦郡的南方就是血族的领地。血族被世人称为“吸血鬼”、“半死人”,他们的存在令人毛骨悚然。奥斯丁大人提起血族更是咬牙切齿,他的脸上的伤疤和失明的右眼都是与血族圣战时留下的,更重要的是他原来所在红龙骑士团只有他一个人幸存了下来。不过,这一切对飞洛来说都无所谓。被奚落无所谓,被欺负也无所谓,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因为都是南方人的缘故,飞洛和艾蕊等几个人比较亲近些,话也多些。与飞洛在孤儿院地位不同的是,艾蕊五官长得雅致清丽,身材高挑匀称。若不是皮肤微黑、喜欢大声说话和别的小孩子动粗的话,其实她还是蛮清秀脱俗的。人长得漂亮即便有些小缺点,也还是容易取得他人的认可。艾蕊就是这样深得珍妮弗骑士的喜欢,把她收做侍女,教她武技。她在孤儿院的地位也因成为珍妮弗骑士的侍女后而提高,再没有人敢欺负她,相反处处让着她、讨好她。但艾蕊和飞洛一样都还是秉承了南方人的倔傲性格,只是和几个南方人走得近些,对原来欺负他们的人嗤之以鼻。漂亮的女孩谁都愿意接近,如果得不到她相应的回应,那么她周围的人就会被记恨,而飞洛显然就是这样的受害者。

沉默了一会儿后,飞洛侧过脸微笑地看着艾蕊说道:“今天还是你的生日,我明天一定要射杀第一只猎物送给,作为对你补偿。”

“你会射箭?”艾蕊是个乖巧的女孩,对于她来说飞洛身上有太多的迷,她是不会问的,他想说时自然会说又何必去问呢。飞洛欣长而略显单薄的身材,有一张连女人都羡慕的怎么都晒不黑的脸。他举止优雅得体,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作派,也同样深深吸引着艾蕊。

“相信我。”飞洛又抬起头凝视着夜空,“我记得小时候拿弓箭玩过。”

“……,哦?”艾蕊充满期待的脸上,马上又挂上了失望。“如果能杀死第一只猎物,那么在年终狩猎课的评定上是可以加分的。不要紧,这次杰里被关禁闭了,丹尼没杰里厉害。我们还是可以争取在狩猎重量上超过他们,而且有你这次加入我们组,我们一定行的。”

飞洛侧过脸不置可否地看着艾蕊,艾蕊讪讪地笑了笑:“不早啦,我睡觉去。养足精神,明天我们一起去拿第一,呵呵。”

她说完跳下岩石回营地去了。看着身着白色睡裙艾蕊离去的背影,那睡裙下隐约开始发育的身体,让飞洛萌动了一些特别的感觉。飞洛喜欢和这个漂亮女孩说话,不管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心里有片刻的宁静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飞洛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既然感觉好就多聊几句,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事真那么重要吗?”过了好一会,飞洛才回过神来嘟囔了一句。从岩石上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四肢。飞洛又回头看看了不远处安静的营地,在艾蕊住的帐篷上多扫了两眼,看样子自己真要稍微计划下才行。按照五夷大陆人狩猎的习惯,明天肯定是一群人进山后大声吆喝把猎物驱赶出来,然后使用长枪、剑、短刀等近战武器砍杀猎物,那样的话自己肯定就不能第一个捕到猎物。若想捕到第一只猎物的话,就必须使用弓箭做武器。

飞洛把衣服紧了紧,蜷曲着睡在岩石上。在山林里,睡在岩石上相对草地上要安全些,这是舅舅说的。舅舅…,飞洛慢慢地回忆起,舅舅带他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在山林里挖陷阱、做套子;妈妈教他识字、射箭;爸爸带他骑马,他坐在马鞍前面,迎面灌来的风,让他呼吸都比较吃力,鼻子、脸吹得冰凉。每当看到路两旁飞速倒退的树影,或超过了舅舅的马队,他都要大声欢呼,小手拍得通红。

“胜利咯……,胜利咯……。”飞洛兴奋地向后靠。嗯…,是妈妈温暖的怀里。“宝贝,我们玩个游戏好吗?看谁不出声,疼也不出声好吗?我们的小飞洛一定要赢哦。”妈妈在飞洛脸上重重地亲了下,飞洛感觉脸上湿湿的,凉凉的。妈妈把飞洛的身体用厚厚的衣服裹得紧紧的,飞洛觉得非常不舒服,但飞洛没有出声,玩游戏飞洛可从没输过。

“姐夫,我来断后吧,你带着姐姐骑马快走,脱离车队吧。”这是舅舅的声音。“我们跑不掉的,又何必分散自己的实力呢。集中在一起,拼一下或许还有希望。婉儿,唉…,快让飞洛走吧,他们已经追上来了。”爸爸把一根项链挂在飞洛的脖子上,大手在他头上胡乱地摸了把,侧过脸去。“小飞洛乖哦,比赛开始啦。”飞洛觉得自己飞出了马车。透过车窗,车内妈妈脸上有两行白色微光,那是…,妈妈的两行泪水。

嘭…,远处马车被红色火球撕成了碎片。“妈妈,舅舅……,你们不要抛弃我啊,带着飞洛一起啊!”飞洛撕心裂肺地高喊着,眼睛不自主的流着泪水。妈妈抱着飞洛,轻轻地拍着他身体。“宝宝,乖,不要哭。”妈妈模糊的脸变成了珍妮弗骑士关切的目光。

珍妮弗骑士看着在岩石上熟睡的飞洛,心里很不是滋味。每个夜晚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折磨。失去双亲的刺激对他来说影响太大了,睡梦中的哭喊让人揪心。珍妮弗把身上的披风轻轻地给他盖上,掖紧,夜里的山风还是很凉的。如果不是那次古斯的陨落,让珍妮弗有了必死的念头;如果不是那次珍妮弗去强行契合那件圣衣,拯救那些快要团灭的队友,动了胎气流产的话,或许她和古斯的儿子应该是飞洛这么大了。想到这里珍妮弗觉得心里堵得慌,眼睛里湿湿的。飞洛何尝不像小时候和自己一道练习武技的古斯呢,不论说话的神态,还是处事的方式都是那么的像。

珍妮弗就在岩石的旁边打坐,守着熟睡的飞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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