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人,戴维特将军在门外求见。”一个勤务兵禀报道。霍根将军还没来得及吱声回应。屋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开口道:“霍根将军,现在身体可是好些啊?”
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中年军官从门框里挤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屋里的三个人,脸上微微有点异样但瞬间抹平了。他哈哈一笑,给霍根施礼。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霍根将军对面,同时招手示意凯里也坐。他看了贝伦一眼,凯里连忙解释说自己带来的勤务兵。戴维特皱了下眉,但他看到了三个酒杯也没做声。贝伦站在一侧看着戴维特,这个戴维特是杰西将军特别提到过他,是达福将军的亲弟弟,也是达福将军的重要智囊之一,别看他膀大腰圆,脑筋也特好使。
“我在营房门口路过,刚好看见凯里将军正好出门,一想好久没探望霍根将军了,所以就冒昧过来看下将军,没成想在这里又遇见了凯里将军。冒昧了,冒昧了。”说着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来。“达福将军也十分挂念将军的伤势。这是一盒上等的木槿膏请霍根将军笑纳。”
“戴维特将军客气了,”霍根将军扬了扬手,贝伦装作勤务兵双手接了过去。“达福将军近日身体可好?托克瑞奇和塞伯宁家族的入侵,现在皮亚齐也是前线了,大将军日夜操劳要多注意身体啊。”贝伦将药膏收好后,不声不响地将三个酒杯拿了下去,重新端上三个酒杯倒上酒。
“达福将军确实忙碌了很多啊。”戴维特端起酒杯牛饮了几口,“达福将军现在常念到将军您的好,经常对我们说若是霍根将军在话,他就没有这么辛苦了,要我们有空多向您学啊。”
“哈哈,达福将军还是这样的谦虚啊,谬赞我霍根了。”
“哪里哪里,是将军您谦虚了。”戴维特再次端起了酒杯,“达福将军这几天确实很忙,他刚收到一个消息说多克莱尔的独子已经找到了。”
“哦?”霍根和凯里都很吃惊。霍根往前探了下身,说道:“消息哪里来的?可曾查证?”
“没有查证,消息不确定。”戴维特将酒一饮而尽,侧过脸看着贝伦。“应该黑龙军团的杰西将军方面最清楚。”
贝伦并没有受他的影响,从容地给戴维特把酒满上。霍根、贝伦和凯里心里都在想,这个戴维特想做什么?难道他已经察觉了什么?万不得已这里就是戴维特人生的最后一站。这个戴维特也是八阶的骑士,三个杀一个而且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把握应该还是很大的。
“哦?难道是在黑龙军团发现的?怎么证明他不是假冒的呢?”凯里也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眼睛却看向霍根,霍根没有什么表情。
“这不,这个事情问你最合适嘛。你不有个亲戚在那里,问问他就知道了嘛。”戴维特抿了一口酒看向凯里道。
“假冒领主可是死罪,会诛连九族的,谁这么大的胆子?”霍根一饮而尽,生气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戴维特把酒杯略略举了下,示意再加点酒。“听说他还拿出了圣物,当着很多人的面契合了圣物,并且动静不小。”
“达福将军怎么看这件事?”霍根听出了戴维特话里有话,他心里一动。
“呵呵,”戴维特笑了笑,吹了下酒上的泡沫。“达福将军说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真不了。希望能派人去杰西将军那确认一下,若是霍根将军给你的挚友杰西将军写封信,凯里将军找下你亲戚转交一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若这只是杰西将军的个人行为,达福将军会怎么办呢?”凯里的话像一个重磅炸弹,三个人都迅速没了声音,气氛一下紧张了。为了缓解气氛,贝伦马上给三位把酒杯满上。
片刻后,戴维特把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说道:“达福。霍夫曼、戴维特。霍夫曼以及我们霍夫曼家族都是斯文森大家族的组成部分。我们都拥护斯文森家族的领主,谁符合继承资格,谁拥有家族圣物,我们就支持谁。”
“戴维特将军,您已经偏向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啦!”凯里再次抛出一枚炸弹,说完平静地抿了一口酒。
“好了,”霍根端起酒杯打了个圆场,“说点别的吧。你们对战局怎么看?”
“说到战局,戴维特将军怎么不亲自率军前往亚拉尔,一方面可以支持黑龙军团,一方面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情况呢?”凯里接过霍根的话题继续提前面的事。霍根不高兴了把杯子往桌上一搁,“凯里,你有完没完啊。”
“唉,杰西将军能相信我们吗?新领主相信我们吗?”说完戴维特环视了霍根、凯里和贝伦一眼。这时三人迅速明白了戴维特的来意,他其实不是来试探他们的,他或者说是达福需要人帮忙引荐给新领主,也可以说他们霍夫曼家族想向新领主要一个他们既得利益的保证。三人轻舒一口气,其实戴维特也同样轻松一口气。戴维特他也很明白刚才只要一句话说错了,自己就出不了这个门。贝伦把酒壶一扬,说酒没有了要出去倒点酒来。戴维特一阵狐疑,霍根和凯里连忙打哈哈和他闲扯起来,气氛要比刚才轻松得多。
贝伦出门后立刻换上了自己的军服,按照艾弗德长老和杰西大将军的多种预案之一,那就是如果达福愿意投靠乔恩领主,愿意饮用乔恩领主制作的带有印记的血浆,愿意出兵一万人马协助得霍姆山的战斗,黑玫瑰军团仍将交由达福统领。贝伦将空白任命书迅速填好达福的名字,叫来一个勤务兵送酒进去。贝伦再次推门而入,“黑龙军团杰西大将军座下贝伦,拜见黑玫瑰军团霍根将军、戴维特将军及凯里将军阁下。”
戴维特虽然意料到了贝伦的不同,但看到贝伦的服饰仍感到意外。“达福。霍夫曼一贯恪尽职守、军功卓著,实属斯文森家族肱骨栋梁。兹任命达福。霍夫曼为黑玫瑰军团大将军。霍根。迪克及戴维特。霍夫曼协助其统领黑玫瑰军团。乔恩。飞洛。斯文森签发。”贝伦神情严肃地宣读着任命书,同时仔细查看着戴维特的表情。戴维特很平静,似乎没有感到意外。倒是霍根和凯里装作十分惊讶,连忙向戴维特表示祝贺。
“恭喜达福将军,霍根将军和戴维特将军。”贝伦说完后,将任命书递给了戴维特。戴维特接过任命书一看,达福和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刚填上去,墨迹未全干。看样子这个新领主和大长老、杰西将军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他轻轻用原力注入印章,一阵微光闪动,是真的。他双膝跪倒,双手托起任命书。“戴维特。霍夫曼宣誓效忠飞洛。乔恩。斯文森领主。”站起来后,他上前拥抱了贝伦一把,说道:“达福将军那里还是麻烦贝伦将军亲自去宣读吧。他正在帐中等候诸位将军,请…。”
霍根、凯里和贝伦一阵诧异,难道达福早就知道了贝伦的到来?事到如今,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了。霍根说要回房换身军服,戴维特也没说什么。片刻,霍根穿戴整齐,和三人一齐上马直奔军营。
皮亚齐镇现在明显是临战状态,一队队巡逻兵穿行大街小巷,不时有大队人马从镇上开往镇外。军营门口的岗哨和执勤也加派了人手,戴维特怕三人误会解释道:“早上接到军报,托克瑞奇和塞伯宁家族的军队已经开始进攻了,不得不提前采取点措施。”三人笑了笑也没多说话。
到了达福将军大帐外,帐帘是掀起的里面只有达福一人在查看军用地图。戴维特示意贝伦一人进去,他和霍根、凯里在外面等。贝伦进账后,戴维特放下了帐帘。
“杰西将军可好?艾弗德大长老可好?”达福转过脸先开口道。
贝伦躬身施礼也没开口,他知道和聪明老练的达福将军用最直接方式最好,直接将任命书递了上去。达福将军扫了一眼,把手向贝伦一伸,“还有东西吧?”
贝伦一惊。达福笑了笑说道:“调令呢?还有带有新领主印记的血浆呢?”
贝伦突然感到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达福宰割。既然他都已经猜到了,自己又何必扭捏呢?任何的迟疑和犹豫,反而会堕了黑龙军团的威名。当下贝伦将两样东西全拿了出来,达福接过后连同任命书都放到案台上。“你下去吧,我只会安排。”
贝伦没有退,反而右手一按自己的佩剑迎了上去,说道:“贝伦自接到乔恩领主的命令起,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完成使命。即便血溅三尺,也死而无憾。前方军情紧急,恕贝伦无礼,达福将军一定要给我个明确答复,这兵您是调还是不调?”
达福冷哼一声,“你自认能杀得了我吗?”
“贝伦只知道完不成任务,就以死向乔恩领主谢罪。”说着拔出自己的佩剑,直视达福。
“哈哈…,有点胆量。”达福笑了,对着帐外喊道:“戴维特、凯里你们点齐两万人马,准备出发。”两人应声安排去了。
“达福身后有数十万霍夫曼家族的身家性命,这个任命书要领主亲自颁发,这个血浆要领主亲自赐予,才能安霍夫曼家族的心,你懂吗?达福和戴维特将亲自引军勤王,皮亚齐镇交由霍根将军驻守。”达福说到这里有点激动,贝伦也体会到了这次斯文森家族领主更替过程中,很多像达福这样的将领除了自己之外,还要考虑到他们身后整个家族的前途和命运。贝伦再次躬身行礼道歉,说自己莽撞了。
皮亚齐镇外。达福翻身上马,朝旁边的霍根将军施礼,“皮亚齐就交给将军您了。”他也不等霍根将军还礼,就用充沛的原力高喊,让方圆数里的每个士兵都能听清。“斯文森家族正处危难,我们黑玫瑰军团绝不能坐视不理。去保卫我们的领主,去捍卫我们的荣耀,出发!”说完他和着号兵的鼓声,领头高唱斯文森家族的军歌。两万步兵踩着整齐步伐,高唱着出发了。
“天塌了,地陷了,那是我们在冲锋。没有仁慈,没有怜悯,血债只能血偿。颤抖吧,祈祷吧,逃跑吧,我们所向披靡,一往直前。面对敌人所谓的军队,我们给予轻蔑的嘲笑。我们生命的价值就在于为家族战斗,鞠躬尽瘁。为我们光荣的军队而战!为我们至上的领主而战!旗帜所指,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补上前面倒下的空缺,我们肩并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