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苏菲有可能是春神的转世?那秀伦呢?她又是什么的转世呢?’飞洛在脑海里和崔西交流着。
‘问这个有意义吗?她原本就是您成为金钺主神后的战神,您不要考虑提升秀伦的能力来压制苏菲,您应该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来实施,有时不要太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尊敬是靠实力和人格魅力来获得的,不是那种短暂的制约平衡和诡计取得的。真正的领袖是从来不用阴谋的,而是那种令人无法抵抗的阳谋。’飞洛小睡后精神恢复了些,似乎战神崔西的精神状态听上去也不再那么萎靡了。飞洛点点头表示受教。
吃过晚餐,飞洛又打坐了一阵精神状况明显恢复。三人开始商议下一步行动,飞洛本意是苏菲和秀伦以及赤睨留在此处,他一人带着肯前去,毕竟这是自己的宿命和使命。苏菲和秀伦都提出反对,飞洛坚持不过她们,也就同意了。飞洛骑着肯探路,苏菲和秀伦乘赤睨随后跟上,有什么状况随时前来接应。为什么要分为一前一后两队呢?飞洛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是苏菲一下子强过自己许多,自己还不适应吧,飞洛在心底轻叹一声。
经过这几天和肯的磨合,飞洛发现肯的嗅觉特灵,通常可以闻到几公里外的气味,飞洛觉得这次应该由肯指引方向。肯确定方向后,飞洛立刻变成夜鳞朝那个方向狂奔而去。一人一兽就这样变来变去,磨合着奔跑着,飞洛的情绪变得开朗多了,苏菲的变化似乎现在也不值一提,看样子适当运动确实能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
经过好长一段七弯八拐的路,飞洛和肯来到一个有少量水源的极其偏远荒凉的地方。在一堵天然石墙上一张用树枝编成的木门,门外站着几个值守的菲特烈矮人。往门内看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盏灯,看样子矮人们在这里日子过得比较清苦贫困。飞洛骑着肯缓步朝矮人山寨走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上月朗星稀,时间也还算早,应该现在去拜访应该不会太唐突吧。当飞洛和肯进入菲特烈值夜守卫视线时,大门突然大打四开里面出来一队矮人。为了不引起误会,飞洛高喊道:“飞洛,浣水族的朋友,冒昧地请问普拉在吗?”说完,飞洛从腰带中拿出一枚菱形的铁质徽章。
“你可是神之使者?”一个白胡子的矮人颤悠悠地从矮人中走出来。飞洛摇摇头,驱使肯慢慢地走过去。离矮人大概还有五十米,飞洛翻身从肯的身上下来,他高举着普拉送他的菱形铁质徽章,缓步朝矮人走去。一个年轻的矮人从后面走了上来,“你是飞洛?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是飞洛,普拉好久不见了。我能上前一步说话吗?”飞洛对普拉的戒心还是记忆犹新的,小心地试探着慢慢接触。普拉大方地来到飞洛的面前,飞洛将铁质徽章交到普拉的手中。“朋友,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他查看了下徽章,打量着肯这头对于矮人来说山一样的巨熊。
“这是我的坐骑,它叫肯。我想和你们的族长见个面方便吗?事情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估计对你们也同样重要。”
“你是神之使者吗?我们族的凯普瑞丝大祭司预测这几天将有神之使者驾临,从此我们浣水族将彻底脱困,开始全新的生活,他将引领我们重回圣城。”
“我可以肯定我不是什么神之使者,但我知道我要找你们族长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后面,他们马上就到。”这时,苏菲和秀伦骑着赤睨赶到了,飞洛相互引荐了下。如果说肯是大一点的熊,矮人们还见过,那么赤睨的到来确实把很多矮人都吓到了。
场面有点尴尬,这时一个矮人骑着一头羊从山寨里跑了出来,他在白胡子的矮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矮人老者,把手向后虚引,“众位贵宾,请!我们的大祭司和族长请你们木屋中叙话…。”普拉连忙介绍这位白胡子长者是浣水族的大长老贡嘎长老,飞洛等连忙过来见礼。
矮人的房子全是凿石而建的小山洞,一排排紧紧相连,住不下的则是用树皮和树枝搭建小木屋。整个山寨显得破旧,生气并不旺盛。见有生人来到,大部分矮人都选择的是关门闭户。大帐就在山寨的最上面的一块岩石上,用树皮和树枝搭建的类似于山洞似的木屋。木屋承重的柱子上面刻满了各种图腾,屋檐上吊着些骨质风铃。普拉掀开帐帘,里面坐着几个年长的矮人。坐在上位的是一个看似年幼的女矮人,在她左下手坐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壮年矮人。贡嘎长老将飞洛三人一一介绍了一遍,最后介绍到做在上位的是凯普瑞丝大祭司,她左手的是族长阿雷克撒单德。飞洛等人一一见过礼。
“不知各位半夜到浣水族有何见教呢?”凯普瑞丝大祭司开口问道,声音尖尖的略显刺耳,飞洛从声音可以判断这个大祭司只是看上去年幼罢了。
“恕在下无礼了,我能首先问个问题吗?”飞洛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是我们的客人,本座允许你问任何问题。”大祭司依然是那种尖尖的声音。
“须能族和浣水族是什么关系?浣水族是须能族的一部分吗?”飞洛的话刚出口,几个矮人长老一阵骚动。本来双眼微合凯普瑞丝忽然睁大了眼睛,眼中犀利的目光一闪而过,立刻又回复了刚才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须能族的?”贡嘎尖声质问道。飞洛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盯着凯普瑞丝大祭司。大祭司良久没有说话,几个矮人带着敌意地盯着飞洛等人。飞洛倒是很坦然,他希望从大祭司那里得到回答。
“唉…,”凯普瑞丝大祭司用手指在椅子上敲了一阵,然后轻叹一声说道:“我们浣水族离开自己的家园已经有几百年了,没想到在数万里之外还有人知道我们的来路。难道我们浣水族最后点血脉也要葬送在这里?你究竟是何人?”
“我们应该是朋友,至少不是敌人。”飞洛淡淡地答道,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大量的原力和灵力正悄悄在凯普瑞丝大祭司周围凝聚,看样子大祭司把他们当做了敌人。“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因为我后面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朋友?好,我告诉你。须能族由四个氏族组成,白桦族、铁卫族、尾三族,还有我们共同组成。白桦族人数最多,铁卫族是我们的领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须能族已经不存在了,几百年前就不存在了…。”
飞洛从凯普瑞丝大祭司的口中听到帝国没落的凄凉。他站了起来,用手指在大帐地上写一段奇拉悯西文,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啊…。”凯普瑞丝大祭司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惊叫一声,她张大嘴巴看着飞洛,半天没有合上嘴巴。
“你…。”众矮人长老离开座位,都来观看飞洛写下的文字。大祭司和众矮人的惊讶表现,让苏菲和秀伦也感觉莫名其妙,她们看向飞洛,愈发觉得飞洛身上藏有太多迷。飞洛写下的正是铁书封面的一行奇拉悯西文。‘神的旨意:此书赠予地之西的须能族。神之子民应竭力送达。’
大祭司身形一闪来到飞洛面前,“你就是神之使者?我们等了你数百年啦,你知道吗?”不知是大祭司太激动了,还是充满了苦苦等待的怨恨,她双手长长的指甲掐的飞洛胳膊生疼。
贡嘎长老跑出帐外向西方膜拜,嚎啕痛哭道:“万能的特鲁迪主神啊,您还是没遗忘您最忠实的子民啊!呜…呜……。”几个矮人长老也跟走出帐外,向西膜拜哭得泣不成声。飞洛从腰带中拿出铁书交到大祭司凯普瑞丝的手中,她双手颤抖地接过铁书,口中念念叨叨不知在祷告什么。帐外几个年轻的矮人,则兴冲冲地挨家挨户地敲门报告神之使者的到来。看到苏菲和秀伦满脸的困惑,飞洛简要地把铁书对须能族的重要性解释了下,她们两人恍然大悟。
“神之使者,您来晚了。整整晚了几百年,圣城不在了,须能族不在了。一切的一切全完了,浣水族只有七百多人啦,其他氏族已经下落不明了。铁卫城现在已是一座废城了,已经被我们世仇‘瑟铿人’占领了,我们回不去了。当年我们派了无数人去雷纳斯寻找神殿,但那里茫茫一片冰山雪海,不是我们族人能力所及的地方啊。须能族长期找不到铁书,我们四个氏族内部发生了巨大的分歧。最大的白桦族族长离奇死亡,直接导致了四个氏族的离心离德。再加上铁卫族族长当时的国王庞考斯在抵御‘瑟铿人’时出现指挥失误,失去圣城后须能族的四个氏族就各奔东西了。我们首先在铁卫城附近深山中逗留了近百年,最终不得不于几百年前东迁于此…。”大祭司一边诉说着往事,一边紧紧地抱着铁书,生怕掉落再出意外。
听到这里飞洛心里凉了半截,看样子要求须能族帮自己制作几万符文铠甲是不现实的了。
‘金钺主神,求您救救我的子民吧。我的离开让他们饱受折磨,已近消亡,求您一定帮帮他们吧。’战神崔西在脑海里哀求道。
这时,苏菲悄悄地对飞洛说道:“我刚进来就发现菲特烈矮人个个身体羸弱,但又好像服用了什么药剂似的。他们好像都不太正常,说不上来是什么…。尤其是这个大祭司,好像不太像人类,比较怪异。”
“大祭司,我发现你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妥,但又…。”飞洛听了苏菲的话以后,试探着问道。
“哈哈…。”凯普瑞丝大祭司听了飞洛的话以后,突然狂笑不已显得很怪异疯狂。“我根本就不是人,我是具‘黎尸’。圣城攻破以前,我是浣水族的圣童。当时族内的大祭司,我的老师预见了圣城的陷落,须能族的分裂。他给我服用了行尸丹,然后在神油中将我溺毙,然后将我的尸体浸泡在药水中,再通过一个仪式将我唤醒。我就成了一具‘黎尸’。老师当时只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将浣水族带离那个是非之地,引领着浣水族的延续。这几百年来,我每日都喝药、搽药,终生见不得阳光,过着半死不活的生活。我经历了浣水族由三四十万人,到几万人的巨变,再到今天这种几百人的这种衰败的煎熬。我经历了浣水族历时几百年的背井离乡的大逃亡、大迁徙,这一路上哪处没有我们浣水族的尸骨。又岂是一个惨字说得清楚的,哈哈…。”
飞洛、苏菲和秀伦听后都有点毛骨悚然。谁也不敢轻易接过话,因为这个话题不论对于浣水族和凯普瑞丝大祭司来说都是一个严酷的事实,一个过于沉重的话题,它承载着一个弱小氏族对抗命运不屈的惨烈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