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如恣便径直回了家进了厢房。永昶走得匆忙,军装落在了这里。如恣将衣服从箱子里取出来放进行李箱,又收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带了些钱,告诉阿侗自己要北上。
“您要去找徐元帅?”
“只有他能救我爹。”
“可您一个人……要不我跟您去吧?”
“你留下来看家。颖州离青城也不远,来去也就一天的时间,我见过徐永昶,向他讨这个人情马上就回来。”如恣说着,已站到街边拦车。
“可您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阿侗道,“要不让沈少爷陪您去吧。”
此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如恣没时间跟阿侗多说,便道:“我去去便回,家里留给你照看了。”说着便跟车夫道,“去火车站。”
到了这天夜里,如恣坐的火车才进了颖州地界。
车站里人山人海,如恣好不容易挤出了站,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可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放心找地方留宿,想了想,终是咬牙乘夜去了元帅府。
府门前两个士兵背着长枪守着,见到如恣,倒是颇有礼貌地等她先问。
“二位好,我姓曹,想见元帅,麻烦通传一声。”如恣说着,便从行李箱里把永昶的军装取了出来,“这是元帅落在我家的衣服。”
军装上面的肩章非常完整,还沾有洗不掉的血迹。
士兵们先还是一脸倨傲,见到军装,皆是神情一肃,其中一个便道:“姑娘稍等,我去通传。”
不一会儿,大门便轰地打开了,徐永昶亲自走了出来,见到如恣,两眼发亮:“我正想你,你却亲自来了,快,进去说话。”说着,居然拉起如恣的手来。
众目睽睽之下,如恣挣了挣,没有挣脱,便不敢使大力气,怕惹恼了徐永昶,救爹爹的事就无望了。
徐永昶带着她到大厅坐下,叫人上了好茶和点心:“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叫厨房做点东西。”
如恣摇了摇头:“多谢徐少。”
“怎么叫得这么生分,还是叫我‘永昶’就好。”
“您身分贵胄,以前是不知不罪,现在怎么还好意思直呼徐少帅名字?”
徐永昶原先笑如春风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端起茶来装作喝茶,将一闪而过的不快掩饰了过去。
“徐少,这次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
“我爹被人冤枉杀人,案情已经查清楚了,与我爹无关,可那死之人的弟弟是您府上的,青城的县老爷不敢放爹爹。”
徐永昶作势扬了扬眉:“我府上的?谁?”
“叫做王昌寿,是名马夫。”
“府上做事的人多,这王昌寿我没印象。”
如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徐永昶的下半句话,心里不安,怕徐永昶不肯帮忙,便站起来行了大礼:“徐少,还请您看在我救了您的份上,帮这个忙。我这辈子都会感激您的。”
徐永昶放在椅扶手上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压抑着种种不快道:“你既叫我徐少,便没把我当自己人,何来帮忙之说?”
如恣愣了一愣,双唇抿了抿,终是嗫嚅了一声:“永、昶。”
徐永昶站起来,沉步走到如恣面前。他身高腿长,站在如恣面前犹如一座大山,将头顶的光都遮了去,刀削般的脸部轮廓看上去更为慑人:“救人不难,我还是那句话:这辈子你要嫁只能嫁给我。以前便罢了,现在既然你站在这里,我断没有放你走的道理。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说完,便叫了佣人,“带曹小姐去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