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就听那面黑暗中的唐姝琪喊道:“你们两个登徒子将它拦住,不许偷看。”
王卓苦笑,让唐姝琪放下心来。
不久,唐姝琪折身回来,看到那斗尸依然在那,便问道:“没有反应?”
王卓说道:“不知为何,你独自离开,他没有半点反应。”
唐姝琪也琢磨了一番道:“这一次,我们一个个离开,看他如何反应。”
现下有了应对,也不再耽搁。三人又点起一只蜡烛,让周昊拿着离去。王卓和唐姝琪待在原地,见周昊走出了二十几步,身后的斗尸仍没有半点反应。
见此计可施,三人心下欣喜。当即便让唐姝琪也走了出去,王卓则举着蜡烛留在原地,待看唐姝琪和周昊凑到了一起,也抬脚走去。
可是,王卓只走了两步,就听唐姝琪和周昊连声制止:“快快止步!快快止步!”
王卓纳闷,回头望去,却是那干尸依然跟在身后。
唐姝琪和周昊返回身来,灭掉了一只蜡烛,叹道:“看来,这与独身不独身没什么关系,而是必有一人要在此陪他。”
王卓怅然,说道:“谁来陪?”
周昊连连摆手,王卓便道:“那就不要胡扯!”
王卓自觉凄苦万分,最近这些日子来,没有顺心过,当下又是如此情形,真不知自己是不是犯了太岁。
周昊大感烦闷,这斗尸看起来甚是唬人,谁能料到他却有如此嗜好,便问唐姝琪:“这等鬼物都是这个德行?”
唐姝琪也倍感奇怪,道:“不知,家中长辈都说这斗尸和荫尸都是怨气极大,一旦起尸,十分凶狠。”
周昊撇嘴,不屑道:“我看还不如那些豺狗,倒是长了个吓人模样。”说着,便起身走到那斗尸旁。
王卓被周昊的举动吓了一跳,未来得及阻止,周昊已到了那斗尸旁边,抡起手掌就是一个大耳光。
“啪”的一声,紧接而来的是周昊的一声痛叫,和咒骂:“这怂货的面皮怎地这么硬实。”
王卓和唐姝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将周昊捉了回来,见那斗尸仍是毫无反应,这才放心了些。
周昊甩着手掌,满不在乎的道:“你们怕个鸟,打他连个反应都没有,死人到底是死人。”
王卓半信不信,但被这斗尸纠缠了不少光阴,也是满腹怨气,打上两下又何妨?想着便要上前踹上一脚。可王卓这一动,那斗尸竟是转动了脖子,似是在盯着王卓,王卓吓了一跳,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那斗尸便又转回了头。
直到这是王卓才发现,这斗尸,一直以来都是在盯着自己?心下骇然。叮嘱周昊和唐姝琪二人待在原地,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来,便向后退了一大步,随即那斗尸也向前迈了一大步,跟周昊撞了个满怀。
周昊爬起身来,退到王卓这边,心有余悸的道:“你上辈子是不是抱他家孩子跳井了,咋就这么黏着你。”
王卓心下烦闷,回道:“滚犊儿,我抱你婆娘跳井了。”
王卓苦闷不已,当下这斗尸不知为何,竟然盯上了自己,这要如何脱身。三人思索了一番,最终只得定下一计下策。
有了算计,唐姝琪当下动起手来,把干粮加水弄成糊糊,把被朱砂涂过的细线粘在那斗尸身前身后的墙上,乱七八糟的绕了几道。罢了,三人便在原地啃些干粮,歇息了一番,存够了体力。
王卓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位置,直与那斗尸对视。终了,唐姝琪和周昊对王卓好一顿交待,仅在地面留下一只蜡烛,另行点起一只蜡先行跑向甬道的另一边。
王卓独自一人留在原地,背对那斗尸而坐,就见周昊和唐姝琪两人的烛火渐渐的只剩下一个星点,随即一闪却是灭掉,不到两吸间又亮了起来,亮起两吸又被灭掉,再一次点亮。这是三人之前定下的信号,知晓是到了动身的时候。便站起身来,微微活动,抻开了筋骨。
那斗尸随着王卓的动作,四下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虽说这张树皮脸这会功夫已看的习惯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身后一个死尸盯着自己,免不得浑身不自在。
王卓动作小心的活动着手脚,猛然间就冲了出去,就听身后那斗尸也有了动作。跑出去几步,就听身后一声嘶吼,回头看去,就看之前粘在墙上的细线,此时尽数缠到了那斗尸身上,将那斗尸绊倒在地。那斗尸嘶吼一声,奋力挣扎,却见那斗尸身上被细线缠住的地方,冒出一股股黑烟。
王卓不敢再看,奔向甬道远处那星点般的烛光。那涂了朱砂的细线,是唐姝琪随身携带之物,名曰缚尸索,朱砂乃辟邪之物,专克这等鬼物,一旦被这索缠上,多半是要消亡。
唐姝琪当初拿出这缚尸索,说了功用,周昊大叫:“有这等宝贝,不早拿出来。”
唐姝琪势不落人,叫道:“鬼物对这种东西敏感的很,我对此又不熟悉,如被察觉也是白费功夫,现下看这斗尸奇怪,方能一试。”
周昊哑口无言,将那缚尸索亮了出来,左右比划,见那斗尸仍无反应,便定下此计,以求全身而退。
王卓奋力奔逃,不知多久,听到唐姝琪的欢呼声:“快,他出来了!”
王卓快跑了几步,来到周昊与唐姝琪身边来,却是已经出了那处甬道,来到一处不大的洞穴里。
王卓缓了几口气,看这小洞穴只一只火烛便照个通亮,四下怪石凸起,一路向上而去,像是一口井。在井口处有光亮照射而入,细细看去,不是火光,却是一处日光斜打了进来。
三人惊喜过望,不多做耽搁,沿着四周凸起的石头就要向上爬去。王卓早就受够了这地下的黑暗,此时也顾不上伤痛,疲惫,奋力向上攀去。
三人在这山洞上走走停停,许久才攀到这露出阳光之处,却是在一个树洞中。王卓率先从树洞中爬出来,还是当初王卓和周昊进入古墓的那处桐树林。这树洞是一棵巨粗松树主干,挖空了树芯,大半埋在地下,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不见他腐败,成了这古墓一处隐秘的出口。
三人爬出树洞来,仰头望了望天,差不多已是朝食之时。在地下的几个时辰,历历在目,王卓和周昊二人,此一生怕也是忘不了这几个时辰的经历。王卓和周昊二人看了看一边的唐姝琪,朝阳下美极的面庞,让两人放下心来,妖物可不能在日光下这样逍遥。
三人之中,唐姝琪状态大好,根本看不出这一夜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再看王卓和周昊二人,衣不遮体,面色狼狈,一身血污,臭气冲天,完全破坏了唐姝琪所营造的美感。
周昊在古墓中吹大了牛皮,此时不好再说回壤平,便应了唐姝琪的邀,要在西卫城停留一阵。当下有唐姝琪辨了方向,领着二人向西卫城的方向赶去。
三人一路出了桐树林,又走了大半天,方才路过一座村庄,上前投宿。王卓和周昊听了唐姝琪的话,脱去了破旧不堪的皮甲,进了村子,寻了一户人家,敲开了门。出来应门的是一位老者,一头鹤发,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那老者打开门来,看了王卓和周昊两人,略一皱眉,便看向最前扣门的唐姝琪,问道:“诸位何事?”
唐姝琪行了一礼,回道:“老人家,小女是峨眉山上人,到江湖游历,遇见这二人被响马劫持,便救了下来。且正巧这二人与我同路,便一同赶路,如今天色将晚,不知老人家可否收留一晚。”
那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客气了,老头这里空屋子还是有的,还是望几位不要嫌弃。”
唐姝琪礼数奇好,答道:“老人家说笑了,游历江湖,意就在此。”
老者不再答话,将三人让进了院中。
这院落,同万千乡间小院一般,三间茅草房,鸡鸭遍地跑,平凡的紧。王卓和周昊讨了热水衣物,将身上****擦了个干净,套上干净衣物,顿时舒服了不少。
更巧的是,王卓问这附近哪有郎中,那老者竟说自己就是这村子里的郎中,当下就给二人看好了伤,稳住了体内的毒。可是,这外伤好了,却又出了别的毛病,原来二人体内除了雄黄毒,还有一种毒,这种毒似是江湖上的道道,必须有相对的解药才可解得。
二人曾一度怀疑是唐姝琪做的手脚,但那老郎中给唐姝琪看了一番却道:“这姑娘和你们也一样。”
二人急问:“可能解得?”
老郎中摇头:“老夫乡村野医,解不开这毒。”
二人又问:“这毒还能挺上多久?”
老郎中细细想了一番道:“两个月。”
唐姝琪知晓此事后,爆了脾气,掐着小腰好一通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毒你家小姑奶奶?”好在那老郎中上邻村给人瞧病去了,要不然看到平日温文尔雅的女侠这等模样,二人猜测那老郎中很可能被吓晕过去。
王卓和周昊身上的伤不可见风,被老郎中留了下来,唐姝琪只身一人赶回西卫城,看自家长辈能否解开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