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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是疯子

进入房间以后,秦天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急切地打量房间里的事物,最重要的是想寻找永生的师傅。只见屋内的摆设相当简陋,墙上挂了一幅古老的人物肖像画,角落里摆着一张书桌,另外就只剩一把椅子和几条凳子,它们大都已经被打翻在地,书桌更是从中断成了两截。然而,奇怪就奇怪在这,屋内并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可就是没有找见永生师傅的身影。

秦天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就算永生师傅被杀了,至少也会看见他的尸体,但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这太不应该了。秦天明明在屋外听到永生师叔和另一个人说话,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被永生师叔消尸灭迹了不成?秦天迅速地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看来,他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

这个时候,永生师叔也已经走进了房间。他慢慢地朝秦天走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天,因为他对秦天刚才躲闪的行为非常生气,他想杀的人还从来没有跑得掉的。

于是,永生师叔阴森森地道:“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秦天知道已经跑不掉了,但也不想束手就擒。他拔出师傅送给他的宝剑,向永生师叔的胸口刺过去。在这生死关头,这已经是他速度的极限了。

但是,这一剑对于永生师叔来说,却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他眼看着秦天提剑刺来,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直到秦天的剑离他的胸口只有一根手指这么短时,他才将袍袖对着秦天的剑轻轻一挥。秦天感到一股大风迎面扑来,手中的剑脱手而出,他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扔到了墙上,重重地砸了一下,然后才滑落下来。等到秦天看见落在面前的那柄剑,心中的震撼无法形容。师傅送给他的是一柄宝剑,削铁如泥,可见其坚硬程度,但此刻已经节节寸断。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在我面前,弱小得就像一只蝼蚁。”永生师叔狞笑着道。他看着秦天摔得这么惨,心中痛快极了。在他看来,玄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就是用来杀人的,只有杀人才能让他觉得痛快,而这些年来,他被他师兄关在这个地方,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简直快要把他憋疯了。

秦天虽然远远不是永生师叔的对手,但他也是生性要强,这种情况下也不肯低头服输。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笑了笑道:“你是挺厉害的,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杀了你师兄,你也只是白费力气,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成功的。”

其实,秦天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个“成功”是什么意思,他不过是之前偷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谈话,所以就算要死了,他也要说来气他一气。

果然,永生师叔成功地被秦天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道:“谁说我不能成功?我一定会练成‘无法无天’的!”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可见他对这件事情多么在意。

秦天也是在这时,才知道永生师叔口中的成功,竟然是练成某种功法。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就快要死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永生师叔状若疯狂,向前迈出一步,伸手往虚空一抓,居然把秦天给举了起来。

对秦天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多事情都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所以见到永生师叔隔着自己好几米也能把自己举起来,他的惊讶也就没有多么强烈了。秦天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自己,把他慢慢地往永生师叔的方向拉,直到两人脸对着脸不到半米才停下来。

永生师叔盯着近在咫尺的秦天,怨恨地道:“我要让你知道你这样说的后果,你会死得很惨很惨。我让你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法无天’,你会清晰地感觉到,你的生命力在渐渐地流失,首先你全身的肌肉会凝成一团,变成真正的一坨肉,然后连骨头也会压缩成粉末,最终所有的你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哈哈哈……害怕了吧?”

听到永生师叔说得这么恐怖,秦天的心底确实闪过一阵害怕,但是,这反而激发了他的血性,他可不会向眼前这个人示弱。于是,他昂着头颅,凝视着永生师叔的眼睛,说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还是你只知道吹牛!”

有那么一瞬间,永生师叔有一种被秦天震慑到的感觉,但他马上就清醒过来。

“迎接死亡吧!无法无天!”永生师叔大声喝道。

只见永生师叔一只手虚举着秦天的身体,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着秦天的眉心。这只大拇指像一个吸盘一样,似乎在与秦天的身体相互争夺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永生师叔所说的生命力。然后,隐隐看到有一股充沛的能量从秦天的眉心冒出来,立刻钻进了永生师叔的拇指。而这个时候,仿佛能够看见秦天的身形正在慢慢发生变化,有些恐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难免会出现永生师叔所说的情况,最后秦天真的彻底消失于这个世间。

看到秦天的变化,永生师叔得意地道:“现在知道我没有吹牛了吧?哼哼。”

秦天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连永生师叔说些什么,一句都没有听到。他只觉得手脚情不自禁地抽搐,仿佛身体被慢慢抽空,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特别想睡觉。但是,他仅剩的一丝意志告诉自己,“不能睡觉,不能睡觉,一旦睡着就永远醒不来了。”求生的欲望让他顿时感觉清醒一些。忽然,他不再觉得难受,慢慢变得舒服,隐约感觉被抽走的东西又回来了,而且比失去的更加汹涌。过了一会,他发现手脚已经恢复了正常,精神也特别充沛,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彻底消失了。于是,他蓦然睁开了眼睛,直瞪着眼前正在狞笑的人。

被秦天突然这么一瞪,永生师叔吓了一跳,笑容戛然而止,惊慌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的‘无法无天’法则下生存。”

秦天虽然还是被定在空中,但却一点都不害怕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只会吹牛。”

“不可能,不可能……”永生师叔好像只会说这三个字了,一直念叨。

不仅永生师叔的这种攻击对秦天没用,而且秦天好像还在反吸收他的力量。永生师叔吃了一惊,立马想到要停下来。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根本停不下来了,秦天对他的大拇指的吸引力比他刚才主动吸收还要强烈,他的大拇指已经被动地按在了秦天的眉心上,而秦天还在源源不断地吸收他的力量。

过了很久,两人终于分开了。不过,秦天却仍旧漂浮在空中,反而静静地陷入了沉睡。这不是他自愿的,而是他的体内有一座宝藏已经开启,他经受不住这股巨大力量的冲击,而不得不陷入沉睡。

永生师叔不再管秦天,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玄力呢?怎么全都不见了?”然后,永生师叔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嘲笑似的自言自语道:“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现在失去了也是应该的。”

如果秦天还清醒的话,就会发现,刚刚说话的这个声音,正是他之前在屋外偷听到的以为是永生师傅的声音。秦天一直以为屋里有两个人,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两种声音,那些打斗痕迹也是一个人弄出来的,永生的师叔就是他的师傅!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秦天跳进房间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尸体了。这估计是秦天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

其实,秦天和小武进来之前,永生就想要阻止他们。因为永生知道,师傅最近几天正是发病的时间,秦天去见他只会凶多吉少。可惜,秦天无法理解永生的焦虑。

不过谁也没想到,秦天竟然能够在永生师傅的手下存活,而且更让人意外的是,他还得到了永生师傅的力量。只是,秦天现在对自己的状态一无所知,他还处于昏迷之中。

话说小武失去秦天的踪影之后,一直在门厅里打转,转了几圈之后,他稀里糊涂地又回到了原点。小武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可是他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这让他非常着急,因为他很担心秦天遇到什么不测,那他就真的罪无可恕了。他在前门急得挠头抓耳,忽然看见半死不活的永生,顿时眼睛一亮,心想:“怎么把他给忘了?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可是小道士知道啊!带着他跟我一起进去不就可以了吗?”

小武一拍脑门,说干就干。

小武跟永生说了半天,永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最后,小武干脆懒得解释,直接把永生的一只胳膊跨过自己的脖子,然后扶着他进门而去。在永生的指引下,小武和他终于来到了后院。小武让永生靠着门框休息,而他自己则去寻找秦天。他听见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里传来声音,听声音是永生的师叔,却没有听见秦天的声音。小武对永生师叔充满惧意,不想去招惹他,于是去其他地方继续寻找秦天。

可是,除了永生师叔所在的那一间房子,其他房间都被小武找遍了,还是没有看到秦天的身影。尽管小武非常不情愿,但是为了秦天,他还是不得不向永生师叔所在的房间走去。

小武先偷偷地走到外面,透过窗户往里面瞧,这一瞧差点让他吓出声来。只见秦天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从小武这个方向看过去,秦天就像个吊死鬼一样,难怪小武会那么害怕。他倒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死的人是秦天。不过,小武仔细看了看,见秦天的脸色红润光泽,比和他一起到这来的时候都要好,应该不像已经死去的模样,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小武从窗外踮起脚尖,小声地冲秦天喊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快醒醒!”

可是,秦天却无动于衷。

小武见秦天没有反应,心中焦急万分,因为他看见永生师叔就在秦天的不远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秦天动手。小武觉得十分奇怪,永生师叔好像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嘴里念念有词,一会用一个语气,一会又用另一个语气,竟然在和自己争论什么。

等了一会,小武终于下定了决心,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要救少爷。”

接着,小武在窗沿上捡了一根木棍,那是秦天跳进去时撞下的。现在,小武拿起这根木棍,悄悄地往门口走去。

永生师傅还沉浸在没完没了的念叨中,根本没有发现危险已经来临。

小武偷偷摸摸地绕到永生师傅的背后,双手高高举起木棍,对着永生师傅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下去。他知道“永生师叔”的厉害,所以这一棍使尽了吃奶的劲,生怕不能把他敲晕。

只听“咔嚓”一声,木棍都被小武敲断了,而永生师傅翻了个白眼,终于倒地不起。

小武怔怔地看着手上只剩一截的木棍,他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偷袭成功,这叫他又惊又喜。

如果玄术界的人知道,大名鼎鼎的“疯子”居然被一个花子敲晕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而小武却来不及高兴,赶紧扔下木棍,然后跑过去想把秦天放下来。

可是,根本就没有东西吊着秦天,他是怎么漂浮在空中的?

小武懒得去想这许多,关切地道:“少爷!快醒醒!我来救你啦!”

秦天依然紧闭双眼,仿佛没有听到。

小武不知秦天是怎么回事,但他只想,如果再不走的话,等“永生师叔”醒来,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于是,他伸手去拉秦天的胳膊,想要把他拉下来。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秦天,就被一股力量生硬地弹开了,整个人都不由得后退两步。

“少爷!我是小武啊!你到底怎么了?”小武开始着急起来。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也许只有老天知道,秦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正在发生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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