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振非估计早到了,你去吧。”到了酒店附近,云霞没有下车,交代了一句,和出租车又融入了这省会城市的车流中。
云霞坐在出租车上,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疼痛,是呀,她何尝不是非常的伟大,明明心里喜欢振非,却打电话让他来约见苗莉,她心里憋闷极了,多想找人说说,然而这个秘密只能烂在心里,永远,永远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美女,去呢?”司机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家,她不想回,店,她也不想去,“随便转吧,转到哪堵车了我就下。”
听到这样的答复,司机很吃惊,不过他什么也没问,载着这个女孩走进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中……
果如云霞所料,当苗莉进入酒店的大厅,振非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的方向,不知来了多长时间了。
看见苗莉,他赶紧迎了上来,道:“莉莉,云霞打了电话我就赶过来了,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我太高兴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喝酒了?”
看着振非如此紧张她,苗莉很是感动,她笑笑道:“就是在美娜那喝点红酒,我没事的。”
“那要不咱们去房间休息一会,然后再出去吃晚饭。”
“嗯,好吧,赶过来的比较急,脸也没洗,我去洗把脸!”从美娜那出来,迷迷糊糊的,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她曾想着要漂漂亮亮的来见他,没想到却如此邋遢,这个样子来见振非她挺不好意思的!
振非去服务台拿了钥匙,苗莉跟着他来到房间,房间在3楼,是一个标准间,空间挺大,除了两张床,还有一张沙发,一个圆桌,和几张凳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独处一室,但进了房间,两人仍是很紧张,不知如何开口,倒是苗莉打破了这平静,道:“振非,你先坐,我去洗洗脸,在美娜那喝点酒,到现在觉得头还是有点痛。”
苗莉把包扔在沙发上,不等振非回话,忽忙跑进卫生间,凉凉的水拍打在脸上,脑子清醒多了,洗过脸,才想起来时匆忙,连个毛巾、护肤品之类的东西都没带,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道:“苗莉呀,苗莉,你看你的狼狈样,喝的醉熏熏的,头发乱糟糟的,怎能以这样的状态见振非?”她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做了个鬼脸,脸上的水还没擦干,走出了洗手间。
振非端坐在沙发上,看她出来,喃喃道:“莉莉,你怎么看都好看,连素面朝天的样子都这么漂亮。”
“傻,你咋不说我脸不化妆、头发不梳像个小疯子。”
“我喜欢小疯子。”两人相视一笑,原来多年的同学,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情感竟如此的和谐、开心。
振非走近她,用手抚摸她额头,道:“头还有一点烫,不能喝酒还逞强,来,在床上躺会,我给你烧点热水。”她顺从地走到床边,侧身躺下,看着振非忙着去接水、烧水,忙完,又拉了沙发坐在她旁边。
“莉莉,我留了手机号给你,我天天盼着,盼着你能打电话给我,但你,你从来都没打给我,我打电话给你,留给你的那部手机永远是关机!你怎么突然,突然间就来了,我好开心,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但我,我更多的是担心,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当日,分手、车祸,痛彻心菲的伤痛使她不能面对,她逃离了这个城市,如今,婶婶的逼婚又使她不知所措,她不能回绝,她唯有逃离,逃离那个她一直静静疗伤的地方,又逃回这个城市,看着眼前的振非,这个眼中满是关心和疼爱的男人,她好想靠在他身上痛哭一场,但想起云霞,想起云霞的话,她又硬生生把自己的心拉了回来。
“振非,我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们,陪我到咱们的学校看看吧,我好怀念以前,以前读书时的时光。”
“你再躺会,躺会好点了我陪你去,毕业后我也再没回过学校,我也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不,不躺,现在就去!”苗莉腾地从床上坐起。
“看你,看你,像个孩子,好,好,好,都依你,现在就去。”振非笑着看着苗莉,那笑容如此纯净,好似他们从没走出校园,从没经历过生活和情感的磨难。
居苑酒店在中都大学东校门西侧约500米,两人走出酒店,走到校门口,正值放学,看三三二二男女学生进出校园,爽朗的笑声在校园回荡,那么快乐,那么青春。
“振非,我老了吗?”看着他们,苗莉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们是那么遥远、那么格格不入。
两年,仅仅那么两年,她好似历经人世沧桑,感觉青春不再。
“不,你不老,你只是更成熟,更有味道,令我更喜欢,更着迷。”振非在她耳边道。
苗莉涨红着脸,低头不语,跟随着振非进入校园。
又到了云霞新开的超市,苗莉拉着振非道:“振非,你看,那是云霞的超市。”
“我知道。”振非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超市还没有正式营业。”苗莉不解的问道。
“莉莉,好多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这几间房子,极好的位置,好多人盯着,云霞托了我找了学校的校长,才租下来。云霞,她比你聪明,她懂得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云霞没告诉我的?”苗莉吃惊道。
“有些事情她不会告诉你的。”振非若有所思道。
“可她对我真的很好,是她打电话给你,是她让我来见你的。”
“我知道的,我虽然不太喜欢她的这种聪明和理智,不过有什么事情,她如果需要帮忙,我肯定会去帮她,莉莉,你总是那么单纯,善良,我就喜欢你这点,不谈她了,我们去操场走走。”
原来成功的背后是有捷径的,感情有时也可以被利用的,苗莉突然觉得生活的磨练使别人都成熟了,而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这是那么单纯?那么傻?
苗莉不再说什么,默默跟在振非后面,操场上人很多,有在蓝球场打球的,有在跑道上跑步的,那种青春的、毫无顾忌的快乐,令苗莉感觉自己与他们是那们的遥远,振非拉着苗莉,坐在跑道旁的草坪上,“莉莉,让我们坐下来,感受咱们当初的生活吧,多久没有在这么热闹的操场上锻炼了!上学的时候,每每下午放学,我总爱来打蓝球,那时候我天天盼着你能站在球场外面,拿着我的外衣,当我很累很累,满身是汗的时候,你能拿杯饮料递给我,眼里满是关切的给我擦拭脸上的汗水。四年时间,有那么多女生围观、呐喊,但从没你的身影!所以毕业后,我虽然人在中都,但我不愿来学校,有时候我觉的我的大学生活是那么的苦涩,因为没有你的陪伴。”
“振非,你怎么这么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说我和我爸一样,都是一根筋!”
夜色降临,节后的夜晚仍有着冬天的气息,一阵风过,苗莉不自觉的用双手抱着肩,振非看她这样,慌忙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用手揽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莉莉,好点没,暖和点没有,这样拥着你,是我一直的梦想,这一刻,我真的,真的好幸福!”
苗莉羞红了脸,却没有挣扎,岔开话题道:“振非,看他们多年轻,多快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从前了。”
“莉莉,时间都过去了,我们找不回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我们,我们从今天,从今天重新开始好吗?”
苗莉感觉到振非越来越紧拥着她,她闭上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
振非着急道:“莉莉,你怎么不说话,告诉我,快告诉我,是不是在平南出什么事了!
泪水,委屈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靠在振非的肩上,苗莉不愿再独自撑下去!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说话呀,莉莉,别让我着急!,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担好不好?”
“振非,我当时逃离中都,回到农村老家,全靠叔叔帮忙,才在平南找到份稳定的工作。我叔叔在平南,根基不稳,受人排挤,唯有市委副书记彭书记和他关系挺好。我刚到平南时,和叔叔及彭书记一起吃过一次饭,彭书记对我印象很好,托婶子为他家儿子提亲。你知道,叔叔对我有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逃到你和云霞这!”
“那你见过他儿子吗?”
“匆匆见过一面,没什么印象!”
“对呀,匆匆一面,也就那么几分钟,又怎能与我们相识六年相比,我们的青春又有几个六年,莉莉,答应我吧,答应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我真的害怕再等下去!”
“振非,我好怕,我好怕再受伤害,上次你从平南回来后,也很少和我联系,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肯定在家里受到阻力,是不是?”
“莉莉,我母亲,我母亲……”振非紧皱着眉头,似有难言之隐。
“你母亲,你母亲是不是不同意?她,她不会同意你找个农村女孩的,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是不是?”苗莉心中早已猜到这点。
“上次我在平南见到你后,回来后就和母亲说起我们的事,她告诉我,她决不会同意我们交往!你知道的,我怎么也不会放下你,为此,我和母亲多次争执,我甚至搬出家来逼迫她,我想,我想,她总有一天会答应的。”
“振非,我没想到,你为了我和家里弄的这么僵,你这样会让我心里更不安的。”
“莉莉,给我力量吧,只要咱们坚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晓东曾经鼓励她的话,听到振非说起这句话,她觉得心一下下往下沉,沉的看不到希望!
夜风更冷,振非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她觉得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她拉着他的手,道:“振非,好冷,咱回吧。”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等我,要不,要不你晚上和我一起回家见见我母亲!”
“我,我先不去家里吧,我等你,等你好消息!”
“说好了,不许反悔的!”
“嗯!”
“真乖!”振非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
操场上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苗莉怕振非感冒,让他穿上外套,两人沿着操场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