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绸缎庄上了马,一路向西北奔下。照夜白乃是上等良驹,二人端坐于马上,两旁的景致不停的向后流逝。天气一天天渐暖和起来。路旁的草已吐出了新芽。花飞雪回头问道:“陆大哥,我们一直往北,难道要出关吗?”陆寻樵深深长叹了一声。
花飞雪见此问道:“怎么啦,你好像有心事。可以讲给我吗?”陆寻樵道:“师门不幸,师弟投靠匈奴,甘为胡狗驱使,辱我师门。我做师兄的却不能让他迷途知返。我们从小受师父养育之恩,却要兵戈相见。”花飞雪听了道:“这塞北苦寒之地,茫茫千里,你如何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你一人如何斗得过匈奴高手?”陆寻樵道:“凡是修炼本门内功之人,只要我吹起本门的密传通灵大法,他必定会以本门内力抗衡,我就可以测探出他的位置。”花飞雪道:“原来如此,我却是孤陋寡闻了。”
陆寻樵道:“我不愿惊动师父,让他老人家生气。”花飞雪嗯了一声道:“想你那师弟定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能大义灭亲,也是难为之事,只不过你太过仁慈,会吃亏的。”陆寻樵道:“想不到你一个女儿家,见识不凡,胜过我一个男子。”花飞雪一撅嘴道:“陆大哥,你又笑我。人家不理你了。”陆寻樵憨憨一乐道:“好了,惹妹子生气了,是大哥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大哥罢!”花飞雪扑哧一声笑了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二人已走了半日,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二人到了林间陆寻樵道:“妹子,我看我们就在此歇息已晚,明日在赶路。你也累了吧!”花飞雪答道:“好啊!”陆寻樵先下了马,扶花飞雪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棵树上。陆寻樵道:“夜里冷,得找些干柴生点火。”当下四处捡了些干柴,取出火石将火点着,在花飞雪一旁蹲下,此时明月如银,冷风细吹,天上残星点点,地上松枝摇曳。
陆寻樵用棍子将火挑了两下,抬头见花飞雪正看着自己,当二人眼光相撞时,花飞雪急忙扭过头去,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陆寻樵心里不解,不知为何,心里怦怦的乱跳。这时花飞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长出了一口气,泪珠滑落下来。怕陆寻樵看见,急忙转身擦掉泪水,转过头冲着陆寻樵灿烂一笑道:“陆大哥,你也通晓音律吗?”陆寻樵道:“略知一二。”花飞雪道:“不如现在我为你弹奏一曲怎么样?”陆寻樵道:“好的很,我用箫为你伴奏。”花飞雪笑道:“好啊!”花飞雪将琵琶抱起,纤纤玉手拨弄丝弦,锵锵的声音如缓缓细流,泊泊流出。声音细柔,极具惆怅。听花飞雪道:“今夕何夕兮,赛舟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舟。”琴声悠扬如春花舒展,清风徐来。歌声似春雨甘露,绵甜温润,丝雨绵绵。接着陆寻樵的箫声洞洞的传了出来,空旷悠远,如微风舞夜,苍山托月。琴箫相杂,互为辅助。
花飞雪接着唱道:“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花飞雪唱道此处不觉脸上一红。陆寻樵此时也来了兴致手按洞箫时冲、时复、时盖、时杂。花飞雪接着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説君兮君不归。”声调渐变细微,伴着凉风,阵阵寒意。忽如风止锵的一声,歌罢曲终。陆寻樵听的入了迷,正自陶醉于其中。花飞雪看着陆寻樵双眼一丝迷茫闪过,将头转向一旁。良久花飞雪问道:“陆大哥,我唱得是不是很难听!”陆寻樵听见花飞雪的声音才醒过神来道:“妹子弹奏的曲子真好听!”
花飞雪笑了笑道:“今夜能与大哥合奏此曲,真是高兴,不过良宵苦短,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如此良辰美景。”言语间充满了幽怨之意。陆寻樵道:“妹子,不要烦恼,你虽然出身卑微,但只要有大哥在,任何人不能再伤害你。”见花飞雪眼里澿满了泪花。陆寻樵道:“你怎么了?”花飞雪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有些忍不住。”陆寻樵道:“你一定累了,先睡吧。”花飞雪道:“我好冷,你能到我这里来吗?”陆寻樵将身上的外衫褪了下来道,递给花飞雪道:“快披上,别冻着了。”花飞雪笑了笑道:“你不冷吗?”陆寻樵道:“大哥是男人嘛!”靠着花飞雪身边坐下。
花飞雪真是太累了,不大一会儿,已合上了眼睡着了。陆寻樵笑了笑,也歇息了。陆寻樵合上眼,不由想起了妻子白冰痕,想自己的孩子也该出生了。也不知长的像自己还是像冰痕,不一会也入了梦乡。睡得正熟,忽然觉得自己不知被什么紧紧地抱住,一缕淡淡的幽香扑入鼻中,当下大惊从梦里惊醒。道:“谁?”挣开眼见自己正被花飞雪紧紧抱着。陆寻樵急道:“姑娘,你……你怎麽了?”花飞雪双眼迷离柔声道:“我好冷,你快抱紧我。”陆寻樵当下心怀大乱急切道:“不要这样。”却花飞雪香唇已送了过来,一下压在陆寻樵的嘴上。陆寻樵此时已乱了方寸,情不自禁吻了上去,将花飞雪抱在怀里,只觉花飞雪的身体柔若无骨,身上一股幽香淡淡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