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方破晓,雄鸡三唱。木华早早的起了来,瞧了瞧小映雪,见他雪睡得正香,遂放了心。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铜镜,将自己的头发梳理一番,拉了拉衣角。心道:“不知他醒过来没有?”木华出了自己的房间,奔冷千山住的那间屋子来。进了屋子,见冷千山还没醒,刚要离去。忽见冷千山身子动了动急忙上前喊道:“大哥,你醒啦!”冷千山将眼睁开忽然看见木华一惊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孩子呢?孩子呢?”神情万分焦急。木华一笑道:“我叫任木华,你染了风寒摔倒在道一旁,是我和爹爹将你救回来的,你的孩子就在我的房里,没事的,你就安心养好自己的病吧!”听此冷千山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急忙谢道:“真是多谢二位了,如此大恩令冷某感激不尽。”木华道:“小事一桩,你也不必太挂在心上。”接旨木华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冷千山心道:“你们是冷某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必隐瞒。”任木华道:“你要是为难就不必说了。”冷千山面露愧色急起身道:“不是,在下冷千山,谢姑娘救命之恩。”任木华急将冷千山扶住道:“冷壮士,不必多礼,你感觉好些了吗?”冷千山道:“已经好多了。”
这时那老汉进了来,见冷千山醒了上前问道:“壮士好些了吗?”冷千山道:“我没事了,谢老伯搭救之恩。”说完起身要行礼。老汉急道:“壮士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大病初愈,先歇着。”冷千山道:“大恩无以言谢,老伯如若有用着冷千山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了,还未请教老伯尊姓大名?”那老汉哈哈一笑道:“大名不敢,你叫我任平生也行叫我任老头也行。”一指木华道:“这是我女儿木华。”任木华道:“你一个男人,何以带着孩子,要到哪里去啊?”冷千山神色颓唐,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去那里。”任平生见此问道:“这是你的孩儿。”冷千山道:“不是。”冷千山不愿说出孩子的身世当即道:“这孩子是我一个朋友的遗孤,朋友得罪了人,给灭了满门,所幸我将孩子救了出来。”任平生听此啊哦了一声道:“原如此,冷兄弟真是一位义士。”任平生续道:“如果如果贤侄,不嫌弃这茅草屋破旧,就先住下。”冷千山,听此道:“晚辈与老伯素未平生,如此盛情,真让千山感激不尽。”任平生道:“人都有为不如意之时,冷壮士,只管住下,不必多礼。”朗朗一笑又道道:“好了,贤侄的病只需静养几日,用个两三日便会好了。我要下山到村子里瞧瞧,你先歇着,我走了。”背着木药箱出了去。任木华喊道:“阿爹,早些回来。”只听任平生在院里应道:“知道了。”
任木华将冷千山的药煎好了,端进屋里道:“冷大哥,药煎好了。”冷千山急想坐起来,可是刚一用力,身子如软泥一样,竟是不出力来。任木华见此道:“冷大哥你不要强用力。我来喂你吃药。”冷千山脸上一红道:“我真是没用。”面露窘色。任木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纳入冷千山嘴里,一会儿将药灌完。任木华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锦帕,将冷千山的嘴擦干净道:“你歇着吧。”任木华在冷千山的身边坐下问道:“你的朋友为何会遭人追杀?”冷千山一时语塞,看着任木华说不出话来。任木华见此道:“你不愿说出就算了。对了山外好玩吗?”冷千山问道:“你没出过山吗?”任木华道:“阿爹说山外面人心险恶,争名夺利,让人劳心伤神。我想出去你能带我出山吗?”冷千山道:“任前辈,说的也对,山外面虽然是花花世界,多欺多诈,让人痴迷。却那如这孤山、残月、冷风、幽水、惜杏。让人心旷神怡。似世外桃源,没有恩怨情仇。”任木华道:“你也骗人,我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又怎么会得罪我呢?冷千山叹了一口气道:“任姑娘,你心太善良,天真纯洁,还看不透世间的这些事。”任木华道:“这里冷冷清清,有什麽好?”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觉间,已经是夕阳斜照,金黄色的光芒斜着照了进来。
听得院子里有脚步声,任木华叫道:“阿爹回来了。”“阿爹”叫了一声,跑了出去。听任平生进了屋里叫道:“木华。”任木华应道:“怎么啦,阿爹。”任平生道:“我下山,乡亲们送了一只烧鸡,将我的老窖拿来。”只听任木华嗯了一声,下去取酒。这时任平生一进了冷千山住的这间屋问道:“千山贤侄你怎么样了?”冷千山道:“感觉好多了。”任木华进了来道:“阿爹,酒备好了。”任平生道:“贤侄,陪我吃上几杯。”任木华道:“阿爹,你又胡说了。冷大哥病刚好,怎能吃酒。”任平生道:“那好酒好肉我可要独自享用了。”出了屋子,大口吃将起来。任木华道:“阿爹,明天让陆大哥和我一起上山采药吧。”任平生道 :“好吧,人若老躺在床上,总不是很好。”任木华盎然一笑道:“太好了。”二人谈了一会,都歇了。
次日,任木华拉着冷千山的手道:“我们到后山玩。”二人翻过一道山坳,在一空旷之地坐下,地上野花朵朵,生的十分可爱,任木华伸手采了一朵,插在发鬓之上,转过头冲着冷千山盈盈一笑道:“冷大哥你看,好看吗?”冷千山见任木华笑眄如花,眼波盈盈的直欲流动,只觉心头一震,不由得怦然心动。直直看着任木华道:“太好看了。”任木华脸一红,将头转了过去低声问道:“你笑人家,”说完向前跑了去,冷千山急忙追了上去。
这一天两人正在山上采药,北面黑压压的乌云盖了过来,任木华急道:“冷大哥,要下雨了,我们快走。”二人急向山下跑,正说话间猛然咔嚓的一个响雷,二人一惊,见乌云如万马奔腾之势,张牙舞爪般地漆漆涌了过来。天色也迅速地由晴朗变苍黄,随即又成昏黑一口大锅,由头顶扣了下来。闪电如金蛇在乌云里乱串,映的地上的草木一明一暗,一阵狂风袭来,树上的枝叶籁籁乱抖,地下的杂草也乱舞。却未走几步,豆大的雨点伴着雷鸣已洒落下来。啪啪的打在二人的身上,眨眼之间二人已被淋,四下一片漆黑。
任木华道:“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快到洞里避一避。”冷千山道:“好。”任木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借着闪电的余光辨别方向。拉着冷千山的手向北冲去。一会到了一山洞前。二人一前一后,不假思索地进了洞,进了里面,见里面一片漆黑,二人遂站在洞口。任木华道:“这雨来得好快。”冷千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是啊。”看着洞外雨下的正急,片刻水洼处一激起了朵朵水花。
任木华道:“这雨下的这麽大,不知何时才能停下。”冷千山道:“这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一阵风袭来,任木华打了一个冷战。道:“好冷。”冷千山见任木华一个劲的发抖道:“得将湿衣服换下来,别冻坏了。”任木华脸上一羞扭捏道:“人家是女儿家,怎麽能……?”冷千山听此道:“那……我出去。”任木华道:“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怎么行,快将身子转过去,可不许偷看,否则我会挖了你的双眼的。”冷千山脸一红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任木华。一会听得道衣衫的嗦啦声,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一会又听见拧衣服的声音,一会静下了。过了又半个时辰,听见任木华,道:“好了,可以转过身来了。”洞外渐明朗起来,冷千山慢慢转过身,见任木华已将衣服晾干了些,已穿上那粉红的衫子,露出里边的红色抹胸,湿漉漉 的长发也去了发簪,随意披散在肩上,看上去异常的娇媚。冷千山只觉心头一热,急将目光转开。
这时忽见南天一道长长利闪划过,随即咔嚓一声炸雷。任木华吱的一声尖叫,扑进了冷千山的怀里。冷千山心里咯噔一下,又将任木华抱在怀里。任木华受了惊吓哆嗦道:“我好害怕,”冷千山道:“没事的,只是打了一个雷,别怕有冷大哥呢。”任木华靠在冷千山怀里,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高兴。心中想道:“只盼雨不会停,他就能这样抱着自己了。”只听冷千山道:“木华,雨好像停了。”二人到了洞口,洞外雨已停了,不觉间天已经黑了。任木华急道:“糟了,天黑了我们怎么走。”冷千山道:“一下雨,下山的路更难走了。”任木华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只有明天再走了。”
天上一轮明月已经升了起来,远处的群山如龙蛇盘踞,蜿蜒起伏。洞外蟋蟀声切和青蛙呱呱的叫声,以及滴滴答答的雨水声。天空的明月与远处的群山那么的幽静清冷,它们永远不会明白红尘中的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