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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但是……卢卡斯自血族之墓中现世,他即将扬起的腥风血雨,可能会为整个世界包括我们一族带来更严重的灾难。人类与血族之间即将爆发末世之战,最后会一起灭亡,而世界将会成为这两个最强族群的陪葬品。身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绝不希望这样的未来变成现实。”

“所以,如果血族必须成为世界延续下去的牺牲品,那么,我们Malkavian一族,决定接纳这个残酷的现实。在这里,现在,我们将原本就该属于您的信物交还给您。”艾尔温说道这里顿了顿,“如果……犹大之血的继承人啊……如果您认为血族仍有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价值,那么我们希望,至少……您会愿意留下一部分对人类无害的氏族,让他们可以继续生存下去。我希望凭着您对这个世界的爱与您的慈悲之心,您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来……”

冷月薰心中一动,正欲说句什么,眼前艾尔温的影像已经变化,她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前,就这样探入了雕像之内。

一阵耀眼的强光袭来,她不得不再次合上双眼。

等光线终于散去,周围的空间密度也恢复了之前的强度。与此同时,艾尔温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麦糖糖怔怔地站在冷月薰的面前,满脸仍是哭过的泪痕。

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而可以肯定的是,留在她体内的艾尔温的那一部分,也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的身体。

轻轻几声细碎的碰响,什么东西落到了大理石板的地上,琳琅地滚了好几个圈,才终于停住。

冷月薰和麦糖糖几乎是同时低头的。

地上躺着一个黑曜石的戒指,从戒指粗糙的手工特征看来,是一个年代相当久远的古代饰品了。虽然经过了长久的岁月,这枚戒指却被保存得相当完好,黄铜制成的戒圈并未有任何变青的迹象。

麦糖糖缓缓弯腰,将戒指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就是……族长和诸位长老们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东西——犹大的信物吗?”她盯着那个东西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恼火地朝地上用力一扔,“就为了这个破铜烂铁,我们一族竟然要遭遇被毁灭的命运吗?!”

“糖糖!”冷月薰大吃一惊,待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那个小小的戒指在空中划出几个紧急的弧线,突然钻进了地上某一堆灰烬中,留下挖掘的痕迹,然后便消失在了灰里。

“她骗我!原来她故意支开我,要我去上海,只是为了让我避开这一场浩劫,让我可以活着带你来到这里,然后她才能将这一番不能对其他任何人说的话亲口传达给你……她明明跟我说一切都会安然无恙的,原来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麦糖糖捂住脸,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冷月薰实在没心情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安慰歇斯底里中的麦糖糖,她扑到那堆白色的灰烬跟前,手指忙碌地挖了起来。此时,身后突然有异样的感觉逼近,她下意识地停了手上的动作,朝大门的方向望去。

不知何时那里竟然已经缓缓走来一头Gangrel的巨型狼犬,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牢了这边。方才从结界中出来的时候,她们都过于专注于艾尔温和那一枚身为犹大信物的黑曜石戒指了,竟没有发现身旁已静静来了一名“观众”。

冷月薰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这倒不是因为她害怕区区一个Childe的Gangrel,而是因为这一只便可以引来许多只,即使她们现在打开密道逃生,可能也会被堵在出口处不远处。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此刻在这里打起来,很可能会扰乱戒指所在的现场,到时要在满地的灰烬中找到戒指,就会变成几乎不可能的事。

与这头几近崩溃的紧张相比,那一头的Gangrel显得意外地冷静。它移动爪子,一步步地朝这边走来。

冷月薰定在那里,不敢乱动。她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引来这头Gangrel的进攻。然而,当那头巨大的狼犬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到光亮的大厅中时,她有了惊喜的发现——

“亚历山大!”

比她更先认出来的是麦糖糖,她不敢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月薰意识到,麦糖糖此时与其说是跟自己这样的惊喜,还不如说是带着惊恐,她眼中已经亮起含着敌意的亮绿色,连獠牙伸得比平时要长了。

“糖糖……”虽然立即想起了麦糖糖之前说过的话,冷月薰还是决定上前拦到她身前,阻止她对亚历山大进一步展现充满敌意的姿态,“先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跟前,已经一步之遥的巨大狼犬进入了变身模式,很快,亚历山大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冷静地拉过地上一个斗篷裹在身上,平静地说:“别担心,不管Gangrel一族站在什么立场上,我决不会伤害你们。”

冷月薰暗暗松了口气:“亚历,圣山之巅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囊中之物,我们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薰,你刚才在这里,是想要找什么东西吧?”亚历山大越过两人,走到冷月薰方才蹲下的那一堆灰烬前。

两个女人面上都顿时变了。

冷月薰看不到麦糖糖的表情,但若亚历山大竟敢将那枚重要戒指拿到手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一定会将其抢回来。

然而,虽然亚历山大蹲下,左右嗅嗅,然后将手伸入了灰烬中,却并没有将那枚戒指拿起来。他只是很细致地将灰拨开,小心翼翼地挖出一个凹槽,在凹槽的正中央,那枚戒指跃然眼前。

“你看,有我在的话,至少找起东西来要容易一点吧?”他笑着对脸色苍白的两人抬起头来,似乎全然没发觉她们面上的异样。

麦糖糖比冷月薰更快,一下便扑过去将那枚戒指拿到手中,又立即闪身回来,躲到冷月薰的身后,低声道:“亚历山大,你赶快离开这里!我们的事你不用管!”

“不行,”亚历山大对她这样敌对的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糖糖,我知道你无法轻易相信我,因为我是Gangrel一族的人,正在攻击你们族人的氏族成员。但是桥的这边,到处都是Gangrel的人。那些Malkavian族的人都没有料到自己的结界已经失效,甚至‘圣山之巅’已经失陷了,还在外面徒劳地抵抗着,没人想到进这里面来。如果你们想要安全离开这里到桥的另一头去,必须要有我的帮助。”

冷月薰一把挡住就要叫嚷起来的麦糖糖,压低了声音道:“你有什么好的计划?”

亚历山大的分析并非全无道理,虽然对他们这样的外来者来说结界已经形同虚设的事实很快便摆在了眼前,但Malkavian一族的人过于相信自己长老们的能力,又深陷苦战之中,或许反而根本没有发觉,又或者发觉了却无力救援。

“Malkavian一族的关键人物全部清除完毕,这栋建筑内已没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了……糖糖,对不起,但这不是在我个人的控制之内的,”亚历山大不得不解释了一句才继续说,“现在外面仍有不少人在搜寻可能在逃的漏网之鱼。我可以先替你们将他们引开,然后你们趁机离开这里,寻找最安全的路径到桥那头去……虽然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但我会尽力替你们开一条安全的通路。”

“亚历,如果被你的族人发现你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你会怎么样?”冷月薰有点不放心地问,一边再次阻止身后想要爆发的麦糖糖。

“我也不清除,”亚历山大的面上稍沉了沉,“但是从我方才在树下发现你们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决不可能放着你们不管。如果你们竟然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无法原谅我自己。”

“亚历山大,如果你真的是为我们好,你就给我远远地走开!”麦糖糖终于挣开了冷月薰的手臂,立即大声地叫了起来,“你是一个会带来厄运的煞星,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装好心!”

“嘘!”冷月薰被吓到了,连忙伸手去捂麦糖糖的嘴巴,“糖糖,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要这么大声!”

“……你们可以选择不要相信我,不过我还是会去把它们引开,”亚历山大俯下身去,眼看就要开始变身,“希望你们能够安全离开这里。”

“等等……亚历!”冷月薰唤住了他,“请你协助我们。”

“薰!”麦糖糖着急了。

“糖糖,我们能够安全进来这里到底有多侥幸,你是知道的,”冷月薰正色道,“我们必须设法安全离开这里,这样艾尔温他们做出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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