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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然而,面前的两名高级血族却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眼睛的颜色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麦糖糖自己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小声地说:“亚历山大,没事的,他们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你别对客人这样。”

“客人?”亚历山大一怔,旋即再咬起牙来,“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欢迎过差一点拧断我脖子的人到家里来做客了!说!你们对糖糖做了什么?”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的那次,还有再之前的那次,甚至再早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次,面前这个Ventrue的Ancilla级血族对自己做过些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麦糖糖见状急了,一跺脚叫嚷起来,“亚历山大,你听说我,他们这次来找我,是有关于薰的事情需要我们的帮忙,但是单只我一个人帮不上他们,所以……”

“薰?帮忙?”

亚历山大一时有点糊涂,但他并未放松警戒,绿色的眸子盯紧了麦糖糖和她身后的那两个人。身后的电视机闹心地响着,不知正在报道哪个国家的政治权利交替新闻,播报员的声音中夹杂着枪炮声和沸腾的人声。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想过各种办法了,还是找不到薰,所以才来找我帮忙……远道从欧洲来的,很不容易!亚历山大,我都已经确定过了,薰真的是出事了,所以不得已才……才来找你帮忙,因为我一个人实在……实在……”麦糖糖一边跺脚一边说着,急得连话都要说不好了。

此时此刻,亚历山大真的觉得,自己是傻子、疯子、大笨蛋,所以才会跟麦糖糖这种神经不正常的家伙牵扯不清。他一切一切厄运的源头,根本都是这个拥有预知和感知能力的Malkavian!

以前的旧账就不算了,最近无缘无故被她的一个占卜弄得绕着世界转了一圈,还差一点儿连小命都赔上,最后却无功而返,还要一路安慰不住啼哭的她,他实在觉得自己背到家,再也不想惹上任何麻烦了。

好容易回到上海,他以为一切终于回归正常,这件事就此打住,再无下文。麦糖糖再神经,也最多念叨几句冷月薰的名字之类的也就是极致了。没想到,这根本不是最后,甚至,只不过是序幕的最开始而已……现在,这个傻乎乎的矮冬瓜,居然又将这恐怖的麻烦又一次带回了他的面前!

“虽然我不知道薰究竟招惹上了你们当中谁的麻烦,但是毋庸置疑你们两个是逃不了责任的,”他咬着牙,一点儿也没有让开的意思,紧紧地巴着门道,“你们自己门前的雪,你们自己去扫干净!你之前在德国不是已经警告过我们说不要多管闲事了吗?现在又跑来说要我帮忙,这算个屁道理!”

他绿色的眼眸瞪着卡尔,旧恨新仇一起涌上眉头,就差没不顾后果地扑上去拼命了。

单雅双耐性不足地转了眼,望向旁边稍显尴尬的卡尔。他们已经在亚历山大的门外站了超过一分钟,还是没能以正常的方式走进门去,这种时间在现在的他看来,是浪费不起的。

“亚历山大,你究竟让不让人进去?!”麦糖糖也在同一时间失去了耐性,冲着亚历山大嚷了起来,“你是不是要堵在这里直到引起保安的注意,然后连你自己一起也惹上麻烦?!”

麦糖糖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仗着楼道里有摄像机,他估摸着对方应该不敢放肆,说起话来反而相对有点底气。

“对不起,我实在是管不起这个闲事,”亚历山大愈发地将门堵得严实,“我不过是一个区区Childe,高级血族都办不到的事,我更没有能力办到。请你们走吧。”

顿了顿,他又说:“麦糖糖,你留下,让他们走。”

“你……!”麦糖糖见亚历山大这样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心急火燎。

她正想说句什么,肩膀却突然被身后的卡尔搭上,冷静的男中音轻轻道:“算了,让我来吧。”

亚历山大见面前的Ancilla血族眼瞳颜色突然发生变化,心里马上响起警钟,同时退身想要关门。没想到身子还没动,意识某处却已猛然有地震一般的塌陷,他心里才刚刚喊出“不妙”二字,意识已经坠入一团黑暗当中。

“请进。”

麦糖糖目瞪口呆地看着亚历山大的眼瞳一下子从绿色回复成普通的蓝色,然后笑容可掬地往后让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解地回头望向身后的卡尔:“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这不会伤害到他,”卡尔温和地对她笑道,“我们只是想好好跟他说上话。”

亚历山大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被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状态。对方不知从那里搜出来他藏在房间内的高复合金属锁链,硬度超过钢铁数十倍,即使是血族也无法轻易挣脱。可笑的是,厨房飘出咖啡的香味,他的电视还继续开着,继续播报对某国际矿难事件的深度追踪。

这个发生矿难的金矿正是由他的血族家族——迪末尔家族名下的财团控制着的,灾情受到世界广泛关注,如今家族的核心人物业已赶往现场主持救灾工作。虽然秘鲁政府也在全力提供支持,但责任毕竟在管理矿井的迪末尔家族,所以整个家族乃至他的压力都不小。

亚历山大意识到自己想远了,忙收敛心神,转而恶狠狠地瞪着半躲在那个不认识的东方血族背后,对自己赔笑着的麦糖糖,眼看着就要好一顿臭骂。后者缩了缩,仍努力地咧嘴笑了说:“亚历山大,你不要激动。这件事关系到薰的安危,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亚历山大一下子炸了,“我可不知道你何时跟这两个人混得这么熟了,都可以对着我称呼起‘我们’来了!陪着两个陌生人算计我,这就是你认为别无选择的事吗?!”

“让我来说明一下来意吧。”麦糖糖身前的东方血族伸手拦住了想要继续解释的她。他温和的男中音恍如琴弦奏响般动听,琥珀色眼中特殊的光泽含着某种难言的威严,一下镇住了想要继续骂下去的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并不是傻子,虽然还没有见过对方眼睛的颜色,但是从卡尔对这个东方血族的态度看来,至少也得是Ancilla或以上的等级,甚至可能是什么更了不得的来头。他识相地住了嘴,湛蓝的眼睛却上下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外表年龄只有十几岁的东方血族。

他认识冷月薰有些年头了,她平时除了在血族的吧台做事时可能跟人说句话,闲时管管军情处的闲事,就完全是孤身一人深居简出。再有,冷月薰只是一个被初拥了几十年的年轻血族,身为人类时的故事也是一目了然,照理说血族内外的关系都十分简单,他实在想不到为何卡尔这样的Ancilla,还有眼前这个等级应该不在卡尔之下的血族,为何竟会为了她的事这样劳心奔波。

“我们时间紧迫,所以我长话短说,”东方血族单刀直入地说,“薰现在被一个名为卢卡斯的血族挟持着,如果我们不找出她的下落,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同时,卢卡斯是个力量强大的危险分子,他一直主张由血族控制人类的世界格局,如果放任不管,他可能会颠覆现有的隐秘同盟和魔宴同盟之间的平衡,挑起新一轮世界性规模的血族与人类、猎人之间的战争。”

“什么……?”

亚历山大没想到话题竟会从冷月薰的安全问题,转至血族与猎人及人类再一次的战争爆发上去。他隔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立时转入咆哮状态。

“怎么可能?!你、你把各个领主和亲王长老们都看做是什么了?就凭区区一个血族能够重新挑起与猎人和人类的战争?开玩笑!”

“卢卡斯不是什么‘区区一个血族’。他是一个苏醒状态下的Methuselah。”单雅双的回答十分简短。

Methuselah这个字眼仿佛一个响雷,在亚历山大的头顶轰然炸响。他整个人都懵了,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单雅双。对他这个年代的Childe来说,Methuselah根本只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血族历史中遥不可及的一个符号。

卡尔的声音延续了单雅双的陈述。

“自从上一次人类与血族的战争之后,卡玛利拉六戒律被提升为隐秘同盟的第一戒律。即使是魔宴同盟及自由同盟的血族,也在屡次碰钉子之后开始自觉遵守这个戒律。血族虽然肉体强大,却有致命弱点,而且存在猎人这个天敌,就算真的再次发起战争,也没有完全把握可以胜出。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好战分子在煽动,不能真正影响大局,但卢卡斯不同,他有能力直接重新引爆战争。可以说,这件事,关系到血族自身的存亡。”

亚历山大的视线缓缓地,转到单雅双身后麦糖糖的脸上。她的脸上挂满了复杂的担忧,显然,她不仅相信他们所讲的这个故事,还抱有同样的担忧。

“……你疯了是不是?明知对方是Methuselah等级的血族,你却还想着要介入这件事?”这个质问是朝着麦糖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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