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衿看到自己一向坚强阴沉的三哥,如今居然哭了,这还不打紧,再听说凌心语居然是自己离开王府的,更加震惊了:”这—三哥,你是说,心语她—她是自己离开王府的吗?“
君子洛擦掉脸颊上的泪珠,哽咽着说:”你仔细想想香寒之前的话,她本来从宫里回来那么反常,却忽然在晚膳的时候恢复了正常,这本就有点儿反常。再有,她居然将所有的丫鬟都支开,可不就是为了甩开她们?现在想想,她之所以晚膳的时候反常,就是为了打消丫鬟们的警惕心!“
君子衿闻言,眸子就是深邃起来,看着君子洛说:”三哥,你就现在府中等消息,太医一会儿就来,你要先把身子养好了,才能更快地找到三嫂。我现在就出去寻找,按照丫鬟们说得时辰,心语就算是出了王府,那时候城门都关了,她一定还留在城里,所以我们搜索范围可以缩小。“
语毕,君子衿松开手,将君子洛放在软塌上躺着,坚定地说:”请三哥放心,我一定会把三嫂给你找回来!“
君子洛看着君子衿离去的方向,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呢喃着说:”心语,你不可以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回来给你解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这一生一世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妃,我的人!就算是死,你也要和我葬在一起!“
君子洛紧紧地休息了一会儿,太医看完后,开了药方,君子洛吃了药,就加紧地开始了亲自寻找凌心语。
君子洛将凌心语偏好的地方,无论是小吃店,茶楼,酒楼,甚至是成品裁缝店铺,都找了个遍。甚至于,凌家,凌心语两个姐姐的出嫁的府上,君子洛都挨个找了个遍。
可惜,都是一无所获。而凌家此时也是上下哗然,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天,整个上京城都疯狂了!洛王府的王妃,凌心语失踪了!果然,就像君子龙预想的一模一样,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一整夜的时间,洛王府的影卫全部回来复命,他们查探过了所有靖王的产业,丝毫没有发现凌心语的一点消息。
君子洛颓然地坐在泣宣阁的软榻上,最后冲着血丝的眸子里,泛起了最后的希望。他来到了澈王府,在五更天的时候,敲开了门。
君子澈早就已经起床,正打算出发去上朝,听闻君子洛前来,凌心语前晚上失踪,也是震惊。
匆匆地来到了前厅,君子洛忙迎了上来说:”五弟,心语不见了,你可知道一点儿线索吗?“
君子澈闻言摇头说:”三哥,我也是刚从侍卫口中得知这事,表妹怎么忽然失踪了呢?“
君子洛颔首,看着君子澈说:”五弟,你告诉我,当真不知道心语的去向吗?“
”三哥!“君子澈声音徒然抬高,显然也是明白了君子洛的意思,一脸认真严肃地说:”我承认,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和心语青梅竹马,我是很喜欢他的。可是三哥,自从我和心语各自成亲后,就再也没有逾越过。想必三哥你自是清楚,心语和我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更何况,心语早就说了,我只是她的五弟。三哥,心语如今失踪了,我也很着急,如果你信得过我,那我和你一起找吧!“
君子洛先是沉默不语,心底思量着君子澈话中的真实程度。随即确定,君子澈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将心语藏起来,于是点点头说:”好。“
凌心语到了君子龙的雅居后,君子龙就匆匆地离开了。
这一夜,凌心语失眠了。她不断的强调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负心的君子洛。可是只要脑袋一空下来,里面就控制不住地,闪现出君子洛那张脸庞。
有他生气的,有他宠溺的,还有他带着魅惑无边笑容的……
她其实很想要知道,若是君子洛得知她不见了的消息,会有什么感想?他应该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找到她,狠狠地痛扁她一顿吧?
可是,她心里面又不可抑制地想起如妃的话来,他居然在祠安殿跪了四天四爷,直到高烧不退昏厥过去!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
不知不觉,凌心语待在雅居已经半个月了。君子龙自从那晚上送她过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凌心语仔细地察看了雅居,府中几乎都是丫鬟。侍卫不太多,但是每个出入的门,都有侍卫层层把关,可以说真的是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凌心语心底有点儿不是滋味,很不爽,君子龙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他害怕凌心语跑了不成?
只是,凌心语也真的确切的意识到了,没有君子龙的吩咐,她的确是连个门都迈不出去。更何况,她就算是去茅厕出恭,身边都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那些个丫鬟,简直比洛王府的那些个丫鬟们还要难缠!
凌心语禁不住郁闷地琢磨着,她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从一只金丝笼中飞出来,却把一只更加金灿灿的牢笼,当成了佛祖的极乐世界,误闯了进去?”
再次被守卫的侍卫们拦住,不让出府,凌心语一肚子的火气坐在桌子上。刚刚好,是午膳的时间,丫鬟们像往常一样,一部分看着凌心语,另一部分将午膳呈上来。
其中一个丫鬟,端起一碗银耳粥说:“姑娘,您先喝点儿粥吧,很好喝的!”
“滚开!”凌心语反正心情不好,如果是香寒香露她们,凌心语还会稍微耐着脾气说话,如今反正是谁也不认识,干脆大吼道:“放我出去!要不然把你们的主子叫来见我!”
丫鬟们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竹韵说:“请姑娘勿怪,实在是主子临行前吩咐过了,姑娘不可以乱出府。姑娘您还是为了身子着想,用膳吧,不然身体吃不消啊!”
“都端走!派人通知你们的主子,要是他再不来见我,我就不吃饭,饿死了都是他的错!”凌心语气鼓鼓的说,顺便抄起一个茶盏,使劲地摔向地面上。
陶瓷的茶盏摔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丫鬟们都吓得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凌心语没来由的更加的烦躁,以前可以隐忍的脾气全都上来了,直接气呼呼地起身,将桌子全部给掀了。
转身冰冷地看向一众丫鬟,刚欲开口说话,忽然鼻子里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荤菜味道,一阵恶心袭上喉咙,立刻捂住胸口干呕起来。
“啊!姑娘!”丫鬟们更加惊慌了,凌心语皱着眉头说:“喊什么?我—呕—”哗啦啦,这一次直接吐出了东西。
一旁的丫鬟,赶紧地搀扶住凌心语,凌心语恶心的难受,恨不得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部给吐个干净。
竹韵将旁边茶几上的茶水递过去说:“请姑娘漱漱口,应该是昨夜起风,姑娘您不让关窗户,受了凉所致。要不,奴婢扶您去榻上休息一会儿吧?”
“嗯。”凌心语吐了那么多的东西,脸色很是苍白,人也显得病怏怏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在丫鬟的搀扶下,凌心语躺到了榻上,丫鬟们麻利地给凌心语梳洗好,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丫鬟竹枝端着热的桂肉汤走过来说:“姑娘,您都没有用膳,就又吐了那么多东西。要不,喝点儿热汤,这样应该会舒服些。”
凌心语皱了皱眉,闻着肉香味,立刻厌恶地摆摆手说:“端走!我不想喝!”
凌心语只是简单地喝了几碗的银耳粥,就有点儿昏昏欲睡的,于是阖上眼睛,躺在榻上开始小眠。
莫名的,再次想起了君子洛。果然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想起那个一直宠着自己,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可否认,君子洛对凌心语的确是宠爱有加,而且可以说是宠得凌心语都无法无天了。
他离开王府进宫的那个晚上,和凌心语缠绵了很久,直到东方天际放败。凌心语在疲惫中沉沉的睡去,他那晚上很奇怪,强调着要凌心语相信他的心,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得他的心里只有她凌心语一人。
也就是说,他应该早就有所预料,可是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她呢?现在都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凌心语抑制不住地流出眼泪,他已经把齐家姐妹娶回家了吧?
那么,如今洛王妃不在王府,他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废掉她的正妃之位,将齐凯璐给扶正了?
如妃那日句句坑将有力,凌心语争辩过,努力过,可是那枚属于他身份的皇子玉佩,彻底粉粹了凌心语对他的信任和信心!也许,如妃说得也对,他毕竟是皇子,应该要有更好的前途和命运。
而她凌心语想要的肆意江湖,逍遥天下的生活,不适合自小锦衣玉食的他。她要的,他给不起,对他有利的,她凌心语又给不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地心痛了呢?她很舍不得他的宠溺,他的温柔,甚至是他的霸道。他喂她吃饭,给她穿衣服穿鞋,甚至于不分场合,只要她想,他都可以抱着她,羡煞旁人。
可是现如今,他娶了别的女人,那么专属于她凌心语的那些,他是不是会对凯璐凯瑶那样子做呢?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拥有他们爱情的结晶,诞下洛王府的小世子了。
心狠狠地刺痛了,孩子,是啊!要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凌心语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胡乱地将眼泪给擦掉,凌心语的眼神忽然定格在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可以有他的孩子吗?孩子,是了,凌心语忽然心底一惊,一向是准时报道的好朋友,如今已经推迟了十多天了,会不会,她有了他的孩子呢?
豁然坐起身来,凌心语一脸的震惊,该不会那么碰巧,就中标了吧?摇摇头,凌心语将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了。
她才不相信,会那么幸运的中标了。搞不好,她最近心思沉重,想了太多的事情,又经常感觉疲劳,所以引起的推迟吧!
这么一想,凌心语放下心来,困意袭来,就重新躺下来睡着了。
君子龙进来没有看到凌心语,看着丫鬟问道:“姑娘去哪里了?”由于君子龙没有公开凌心语的身份,所以这里的丫鬟侍卫统一称呼凌心语为姑娘。
“回殿下,姑娘一早起来就发火,早膳吃了很少,午膳更是只喝了几碗粥,说是殿下不出现她就不吃了,宁愿饿死。后来,不知怎的,吐了好多,现下正在内室里面休息呢。”竹韵闻言,恭敬地回答道。
“午膳没吃吗?”君子龙眉头紧紧地蹙起:“怎么就吐了?该不会是,夜里就寝的时候,没盖好被子,着了凉了?”
丫鬟们一听,立刻心里一寒,忙跪下来说:“殿下,不是奴婢们没有照看好。而是姑娘说不喜欢有人看着她睡觉,奴婢只好在外室,姑娘还不让关窗户,估计被冷风吹到,着了凉。”
君子龙眉头更加蹙得紧紧地,淡漠地说:“都先起来吧,本宫前去瞧瞧。”
走进内室一看,凌心语俏脸有点儿泛白,并且似乎比之前一个月看到的时候,要清减了不少,君子龙的心底禁不住泛起一抹怜惜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