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糟糕
“请帖上说，带上家属，人多会比较热闹。”江妈妈说着走到了镜子前再打量了一下自己。
“我不去。”江小莫说着继续收拾书桌。
“我晚上没做饭，刚好趁这机会省了一顿。你收拾完房间后赶快去洗澡，等下七点就要出去了。”江妈妈说着踩着幽雅的步伐走出了房间，换个背景的话那架势看起来整个就一垂帘听政的老太后。
江小莫翻了个白眼继续奋斗，等到房间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抬起头来一看，她的天，已经六点59分了。
“江——小——莫。”楼下传来的江妈妈的大叫声和那个古老的自鸣钟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来拉。”江小莫随便套了两只鞋就跑下一楼。
“快点快点，卓凡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江妈妈对着挂在墙上的镜子再看了一眼，就拖着江小莫急急出了门上了一辆高档的小轿车。
“可以开了。”江妈妈对着前座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柔声说道。
“时间真快啊，一晃就数十年。”前面那个中年男子边开车边说道，他就是卓凡了。
“是啊，想当初我们都才十多岁，才一转眼的时间，儿女都十多岁了。”江妈妈也感叹着说。
于是乎，时间就这样在两个人感叹着光阴飞快中飞过，车子来到了一栋漂亮的西式洋房面前，卓凡下了车，替江妈妈开了车门，江妈妈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走下了车来。
车里江小莫还在擦着脸上的汗，眼看就要被那两个继续在话当年的大人抛在车里才急急地下了车跟着走进了楼里。
同学会在一楼客厅里举办，客厅里的摆设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只见几个穿得很时髦高贵的妇女和先生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聊着天，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们坐在另一只沙发上，张着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房子，偶尔也交谈一下。
那些大人们看到江妈妈他们三个进来后都站了起来打招呼。
“卓凡带江季来了。咦？江季你怎么没带家属？”一个秃了头的男人最先开口说话，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风韵犹存的江妈妈。
“有啊，我家小莫……”江妈妈说着四处找了一下才在身后拉出江小莫来，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江小莫站在那里只剩下傻笑，灯光下她一张白暂的脸被很脏的手擦过，脸上黑黑的一片一片，原本整齐的刘海被汗水弄湿粘成几大团紧贴在额前，扎得高高的马尾上有些许蜘蛛丝，白色的T-shirt衫也印了好几个脏手印。而脚上，一只脚穿着蓝色的包脚拖鞋，一只脚穿着白色的夹指拖鞋。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得呆在了那里，江妈妈更是看到一愣一愣的直想一头撞死。
“你这造型和气势，和丐帮帮主有得一拼啊。”卓邵圣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看到这一幕后大笑着说道。这是江小莫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明快，这么阳光。
卓邵圣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忍不住了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别见怪……我女儿比较……顽皮。”江妈妈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柔声说道。
“王妈，拿我刚刚带回来的点心出来给大家尝尝。”卓凡看出江妈妈的尴尬，赶忙转移了话题，顺便瞪了眼站在楼梯上的卓邵圣。
“老妈，我回家吃泡面去。”江小莫小声地对江妈妈说。
“叫辆车载你回去。”江妈妈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钱给江小莫，低声嘱咐了几句又和卓凡胡掐了一个理由才加入了那群已经在尝点心的老同学中去。
江小莫走出了那栋华丽的楼房，来到了外面，此时路上已经亮起了路灯，这条路很冷清，别说车了，连个人都没。
不过这样走着也很是享受，风轻轻吹着，夹带着不知名的植物的香味，月光慷慨地照耀着大地，树叶的影子在地上跳着流行街舞。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江小莫身后驶来，到了她的旁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江小莫看着坐在车上的卓邵圣，想起他刚刚的嘲笑，没好气地问道。
“你觉得我会是来干什么。”卓邵圣反问道，风吹着很舒服，他突然有那个好心情想和她多罗嗦上几句。而且，他宁愿面对她也不想回到家里去面对一群带着假笑的陌生人。
“是要打架吗？”江小莫突然想起白天那个八卦女生说的第一个转学版本来，突然脱口就这么问了。
“你那么喜欢打架啊。”卓邵圣笑着说道，他今晚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是啊。”江小莫老实地回答道。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卓邵圣说。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看的就是武侠小说了。”一说到自己最爱的武侠小说，江小莫就来了精神，大大的眼睛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来，刚刚对他的不满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对卓邵圣说道：“我告诉你，金庸古龙写的我全看了，我最喜欢《射雕英雄传》了，那里面……”
“你没走火入魔吧。”卓邵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江小莫的话。
“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上天给我一个走火入魔的机会。”江小莫说着抬头仰望夜空，双手抱成拳头放在下巴处，良久后继续说道：“可是没有，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会内功，那样的话，一掌出去就有原子弹的威力。”江小莫说着顺便比划了两下。
“你真的很……”卓邵圣还没说完就先笑了起来，江小莫突然发现，这家伙笑得……好好看。
“很什么？”江小莫看着他问，心里在想，会是很什么呢？很帅气？是的，她江小莫向来只会被夸很帅气。
“真的很适合做丐帮帮主，哈哈。”卓邵圣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江小莫看着在月光下笑得很是夸张的卓邵圣冷冷地说，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第一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那种不会笑的酷男生呢，没想到他不但会笑，笑起来还比任何人都张狂。
卓邵圣停下了笑，左手越过江小莫的头，把缠在她马尾上的那团蜘蛛丝一点点拿下来，动作那么自然那么不经意。
江小莫看着那张离自己那么近的脸，心跳突然的就快了那么一点，内心略过一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她说不出来，总之，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最重要的时候，那感觉不惹人讨厌。
“咕咕。”在这个时候江小莫的肚子很不适宜地叫了起来，打破了那暧昧的气氛。
“回家吃面去了。”江小莫说着转过身去，踩着悠闲的步伐，马尾一甩一甩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问卓邵圣，“你不会就是专门来告诉我我很适合做丐帮帮主的吧？”
“我爸叫我送你回家，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万一遇到色狼很危险。”卓邵圣说到这里轻轻地笑了，“其实就算遇到了也是你欺负色狼。”
江小莫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渐渐消失在拐弯处。卓邵圣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哈哈”他笑着启动了摩托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回到家江小莫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后就泡了泡面边看电视边吃。才看不到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车声，然后就听到卓凡的声音：“有时间带上小莫上我家去玩玩。”江妈妈的声音：“好的……那我进去了，你慢点开车。”
然后就听到门开的声音，车子远去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这一切，全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狂风暴雨来了……
“江小莫，你真会给我长脸。”江妈妈脸上布满大朵的乌云对江小莫大吼，那样子和身上穿的淑女装很是不搭配。
“是你用没得吃强迫我去的。”江小莫说着继续虐待那碗泡面，她以为她那么喜欢跑去丢人现眼啊，没跟她拿形象损失费就已经够好了，她居然还好意思来吼她。
“人家还以为我压根没嫁人，随便在路边拉一个女乞丐过来充数呢。”江妈妈口气好了一点，但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开的玩笑就来气，真是的，她江季魅力可是很大的，追她的人多到足以引起交通阻塞呢。
“确实有点像，当时你还拿给我钱我再走的，这就更像了。”江小莫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皮痒了。”江妈妈双手叉腰大吼。
“老妈你打不过我的拉。”江小莫塞了一嘴的面条，好心地提醒道。
江妈妈瞪了她一眼，往沙发上一坐，突然云开雾散，眉开眼笑起来，“不过我也整了她一下。”
“老妈你是怎么整她的？”江小莫很是配合地表现出感兴趣的表情出来，看着江妈妈问道。
“哈哈。”江妈妈还没说就先笑了，然后坐在了江小莫旁边，说道：“她说我拉了个女乞丐后，别人都在笑，我就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出来。”江妈妈说着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你也知道我的演技……”
“是拉，老妈，我知道你演技厉害，自夸这段就可以略过不表了。”江小莫挥着手很是不屑地说道。
江妈妈瞪了她一眼，马上又眉开眼笑起来，说道：“我笑着问她，‘蓝余你是不是去整容了。’然后她那神情，一看就知道是误会我要说她怎么变得好看了，我就继续说：‘早知道你要整容，我给你介绍一家好点的，瞧你整得……’哈哈，然后她的脸就刷地一下白了，哈哈哈哈。”江妈妈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老妈你好幼稚。”江小莫不但没配合假笑一下，还在江妈妈笑得很过瘾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会……会吗？”江妈妈的笑被江小莫一句话就扼杀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吓得她们同时跳起来转过身大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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